五月是一個奇妙的月份,正好囊括了氣溫逐漸走向炎熱的過程。


    跟田灼的家鄉相比,n市的四季還算是比較分明的。如果讓田灼挑選一個他最喜歡的季節,那無疑就是秋天了。他這個人,小的時候不怕冷也不怕熱,但現在又怕冷又怕熱。用老一輩人的說法,這就是小時候太得瑟的後果。其實春天和冬天沒有多大區別,田灼總感覺冬天之後立刻就是夏天了。因此,隻有秋天的氣溫是最讓他感到舒適的。此外,k大秋天的景色也十分不錯。


    從氣溫的角度劃分,田灼覺得隻有四月末到五月初這幾天才能算是春天。這種相對舒適的日子真的很短暫。在這種應該珍惜機會多多進行戶外運動的日子裏,田灼卻要去上為期一周的電子電工實驗課。


    田灼不懂電子電工。單從字麵意思分析,他沒看出實驗課的內容跟電子有什麽關係。或許是因為需要循序漸進,他們隻能從最繼續的學起,所以田灼在第一天的實驗課中隻看到了跟電工掛鉤的東西。不過,說實在的,雖然不知道這種實驗課有什麽意義,但實驗課的過程並不無趣。


    實驗的工種每天都會更換。田灼比較喜歡車工和電焊。自己動手,做一些奇形怪狀的東西,還是有點意思的。如果說這是在培養學生的生活技能,倒也勉強也可以接受。隻是,田灼目前還想不到自己何時會需要用到這些技能。


    就在實驗課的第三天,也就是電焊課結束之後,發生了一點小小的意外。因為操作不當,田灼晃傷了自己的眼睛。


    其實當時田灼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他隻是覺得一直拿著麵罩很麻煩,同時也有些影響視野,於是在後半堂課就沒使用麵罩。即使沒使用麵罩,他也沒感覺那些迸濺的火花有多晃眼睛。而且當時他正在興頭上,玩的很起勁。等實驗課結束,迴到宿舍的床上休息了一段時間之後,眼睛的問題才顯現出來。


    當時因為感覺有點累,田灼沒有去吃晚飯。而宿舍裏的其他舍友吃完晚飯迴來時,就像往常一樣,一進門順手就把燈給打開了。這一開燈,一種極具衝擊力的晃眼感直衝田灼的大腦。當時他正躺在床上,還是閉著眼睛的。可這光線的衝擊力實在是太強了。就好像有人強行撐著他的眼皮,然後用強光燈去照射他的眼睛。


    “臥槽!”田灼順口就吐槽了一句。


    “你怎麽罵人呢?我招你惹你了?”來仕周很不爽地問道。


    田灼從聲音辨認出了說話者是來仕周。但從腳步聲判斷,迴來的不止一人。田灼想要睜眼看看還有誰和來仕周一同迴來,但他卻怎麽也睜不開眼睛。


    “燈太亮了,晃的我眼睛疼。”田灼解釋道。


    “燈太亮?我看看你眼睛。”吳子雄不解道。燈光的亮度每天都一樣,怎麽就太亮了?吳子雄搞不明白。所以他懷疑是不是田灼的眼睛出了問題。


    聽到吳子雄的聲音,田灼感覺安心不少。吳子雄對待同學一向是十分熱心的。


    田灼從床上坐了起來,但還是睜不開眼睛。按照過去的經驗。有時候早上醒來也會覺得燈光太刺眼。但如果先把燈打開,再閉著眼睛對著燈光的方向適應一會兒,應該就沒什麽問題了。但今天這個情況明顯與往常不同,他感覺到的已經不僅僅是刺眼了,應該可以用刺痛來形容。


    “哎呀,你的眼睛外麵腫的挺大的。你能睜開眼睛讓我看看嗎?”吳子雄問。


    吳子雄不是醫生,也不會看病。但他看到田灼閉著眼睛腫成了這樣,自然而然就想看看田灼的眼仁現在什麽樣了。


    “有點難。讓我先緩一會兒。”田灼按照經驗,就覺得應該先適應一下現在的光線。


    “要不,去醫院看看吧?”吳子雄建議道。


    吳子雄還是很小心的。按照他的習慣,隻要是在自己經驗之外的病痛,都應該立即就醫。


    田灼本來是個很懶的人。平時遇到個感冒發燒之類的病,他都是能挺著就挺著。他一個連走路都嫌浪費時間的人,去看病實在是有點不情願。但今天遇到吳子雄好心的建議,田灼下意識就準備答應下來。


    田灼睡在上鋪。他現在閉著眼睛,下到地麵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多虧有吳子雄從旁協助,讓事情變得順利了很多。也幸好田灼之前是和衣而睡的,又省去了許多麻煩。


    穿好了鞋子,田灼沒有直接出門,而是讓吳子雄先領著他來到了宿舍的鏡子前。他忍著劇痛強行睜眼看了看鏡中自己的眼睛,不到五秒就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鏡中的那雙眼睛的眼白部分現在已經全成了紅色,看起來有些嚇人。這更堅定了田灼去醫院檢查的想法。


    “這麽嚴重。得趕緊去醫院。”吳子雄的語氣很嚴肅。他此刻比田灼更加緊張。


    田灼雖然知道自己的眼睛情況有點嚴重,卻完全沒有驚慌的感覺,因為像這種眼白變成紅色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在他的身上了。上一次發生在他上小學的時候。當時他逃課去遊戲廳打遊戲。老師見學生沒來上學,生怕學生出現什麽安全問題,便給他的家長打了電話。他的父親了解情況之後非常生氣,狠狠地打了他一頓。


    田灼小的時候經常被老師們的心靈毒湯浸泡,產生了一些錯誤的認知。老師經常給他講故事,比如“孩子我為什麽打你”這種。據老師講,家長打孩子都是用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家長也承受著同等的痛,並以此來掌握打擊的力度。


    可事情發生在田灼自己身上的時候,他才知道,老師講的全tm是扯淡。田灼的父親是抄家夥上的。這tm就尷尬了。


    凡是田灼的父親手邊能夠找到的東西,都可以被用來打田灼。什麽字典了,凳子了,抄起來照著田灼的腦袋上就是狠狠地削(打)。當時田灼沒反應過來會是這種攻擊,本想用手擋一下的,可惜沒來得及。直接被打在臉上,眼睛就被打腫了。那次是打擊所致的傷,不像這次是被晃傷,傷的沒有這麽均勻,所以當時他的眼白是變成了紅白相間的樣子。


    正因為有了之前那次慘痛的經曆,田灼才知道這種情況隻是看起來嚇人,實際上並沒有多麽危險。


    因為實在是太難受了,也因為眼睛睜不開導致的行動不便,田灼和吳子雄商量後決定先去學校門口的小診所看一看,如果不行,再去大醫院檢查。


    醫生說了什麽,田灼可是一點也沒聽清。他隻知道自己被安排在了一個沙發上,然後就開始了點滴。不知道過了多久,點滴結束,田灼又在吳子雄的指引下迴到了宿舍。大概是因為已經打過了點滴,診所的大夫也沒給田灼再開什麽口服的藥品,隻是給他開了一瓶眼藥水。田灼也沒問是什麽眼藥水,反正是吳子雄替他拿著。


    迴到宿舍,田灼也沒有心情再吃晚飯了,隻想再躺倒床上好好休息一下。


    又過了不知多久,在渾渾噩噩的情況下,田灼感覺有人在拍自己的胳膊。他動了動,表示自己現在醒著,然後就聽到了來仕周的聲音。


    “我拿著大夫給你開的說明,已經幫你跟導員請過假了。導員給開了兩張假條。一張我幫你拿著,上課的時候如果老師點名,我就幫你跟老師說一聲。另一張你自己拿著,這幾天如果有校紀檢部的查早起,你可以拿著假條跟他們說一聲。院紀檢部那邊不用管,要是記上你名了,我迴頭說一聲給你消掉。然後你這幾天就好好休息吧。”來仕周一條條說完,又往田灼的枕頭邊上放下了一張紙條。


    來仕周是學院紀檢部的成員,在院紀檢部裏還是說的上話的。


    田灼伸手摸索了一下,碰到了那張紙條。耳朵邊上也傳來了紙張和床單摩擦時沙沙作響的聲音。他順手將那張紙條放到了自己的枕頭下麵,然說對來仕周說了一聲“謝謝”。


    田灼本來就長得很強壯,也一向自認為很聰明。或許是因為自信,在平時沒災沒病的時候,無論做什麽,他從來都不求人幫忙。但當自己目不能視的時候,田灼才感受到別人的幫助是如此的重要。如果沒有吳子雄,田灼自己要如何從宿舍走到診所?甚至若不是吳子雄的提醒,田灼在第一時間都想不到要去醫院。還有來仕周的幫助,也讓田灼在這之後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別看來仕周平時說話比較衝,他對待朋友其實也是絕對夠仗義的。能和這兩個人成為室友,田灼感覺自己真的很幸運。


    眼睛出了問題,田灼最近肯定是上不了遊戲了。不過有於寬可以替他開號,一些五人活動的收益是不會受到影響的。至於剩下的單人任務,田灼之前就請過代理,現在隻是代理的任務變多了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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