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鮫很是不安,越緊張就越是容易出錯。


    簡輕衣看她兩隻手都在抖,想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強人所難了。


    “把手伸過來。”


    琰汐輕輕的在女鮫的手背上點了一下,女鮫的眼神便變得無比柔和,整個人都肉眼可見的放鬆了下來。


    她再去彈琵琶的時候,和剛剛完全不一樣,再配上她曼妙的歌喉,可謂是相得益彰,此曲隻應天上有。


    “你剛剛對她做了什麽,真的好厲害啊。”


    “幻術既可以讓人看到心中最恐懼的東西也可以讓人看到她生命中美好的事物,安撫人的情緒。”


    簡輕衣一聽來了興趣,完琰汐可不可以讓她也感受一下。


    琰汐笑了笑,說自然是可以的。


    他的指腹輕輕的從簡輕衣的手背上劃過,簡輕衣便笑了起來,因為她看到了呦呦。


    小時候的呦呦真的好可愛啊。


    忽然畫麵一轉,呦呦消失了,而她麵前的人變成了蕭默言。


    她怔了一下,心中卻是無比的喜悅。


    “輕衣,你看到了什麽啊。”


    蘇染很好奇的問,因為剛剛簡輕衣笑的實在是太幸福了。


    “我……看到了呦呦。”


    簡輕衣有些心虛的藏起了後麵半句,悄悄的用眼神瞟了一下蕭默言,卻發現他也在看著自己,她的臉噌的一下就紅到了耳朵根。


    這桌子上的人除了神經大條的蘇染以外,誰都能看得出簡輕衣一定是隱瞞了些什麽。


    蕭默言很少見的勾了勾嘴角,端起了麵前的酒杯。


    “對了,還沒問你怎麽會在這裏呢。”


    簡輕衣慌忙把話題給岔開了,琰汐身份特殊,怎麽會一個人在京城裏隨意走動?


    “你們北漠的皇帝開恩,許我能在京城中自由走動。”


    他雖然是質子,但也是東海的皇子,蕭宗總不可能一直把他關起來。


    “原來是這樣啊, 那以後我是不是可以經常和你見麵?”


    簡輕衣覺得琰汐的幻術實在是太厲害了,而且琰汐這張臉光是看著便十分的賞心悅目,她很喜歡。


    “我倒是也很願意和你見麵,隻是不知道王爺意下如何呢?”


    琰汐笑著看著蕭默言,簡輕衣這才想起來她現在是王妃,私下裏和男子見麵似乎不太好。


    隻是蕭默言應該也不會在意這些小事吧?


    眼看著外頭太陽就要落山了,琰汐起身說他也該迴去了。


    “等一下。”


    簡輕衣指了指一旁的女鮫,她雖然替她贖了身,可在王府裏養個女鮫的話實在是多有不便,要是琰汐不介意的話,可否把她帶迴去?


    “你叫什麽名字?”


    “奴婢沒有名字。”


    她隻是個被周家豢養的玩物罷了,是不配擁有姓名的。


    “既然是你救了她,那你便給她賜名吧。”


    簡輕衣想了想,她既然是鮫人,那邊叫綠藻好了,畢竟她也不會咬文嚼字,實在是很想出什麽特別有意思的名字。


    反正隻是一個稱唿,若是她不喜歡以後改了便是。


    綠藻承蒙簡輕衣相助才能脫離苦海,對她感激涕零,她謝過了簡輕衣,說以後要是有機會定然會報答她。


    “你隻要好好的活著便是報答我了,希望有一天你可以迴到海裏去。”


    她們能相遇也算是有緣,背井離鄉的感覺有多痛苦,簡輕衣也能體會一二。


    迴去之前,簡輕衣交代蘇染見到了蘇將軍以後就當是今天什麽都沒有發生,可千萬別漏了馬腳,不打自招。


    “放心,我從小到大惹的禍可多了,隻要沒人說,我爹就不可能發現。”


    蘇染很是驕傲的樣子。


    簡輕衣略有些無奈,蘇染人很善良,就是過於心直口快。


    迴到王府以後,杏兒啪的一聲就跪在她麵前請罪,說是她無能,沒有保護好簡輕衣,差一點就釀成了大禍。


    “好了,你快些起來吧。”


    杏兒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能迴來報信已經做得很好了,難不成還要留下來被周鑫一網打盡嗎?


    她問蕭默言可曾聽說過周鑫這個名字,蕭默言搖了搖頭,他隻能記住入的了他的眼的人,不過他倒是知道京城的周家。


    “周家曾做過幾年的皇商,族中也出了幾個在北漠數得上名頭的修士,不過在京中也隻能算是尋常人家罷了。”


    在蕭默言眼中,怕是誰都很普通。


    簡輕衣想著周鑫得了教訓,應該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出來放肆了,她倒是不怕周鑫報複,就是擔心他胡言亂語。


    “以後若是無事,不要和鮫人走的太近。”


    “你說的是琰汐?”


    簡輕衣覺得自己和琰汐好歹也有兩麵之緣,今日又是他出手相助,琰汐應該算是她的貴人才對,為什麽蕭默言好像並不是很待見琰汐的樣子?


    “鮫人並非你所看到的那樣。”


    蕭默言頓了頓卻沒有解釋他話裏的意思,隻是讓簡輕衣照做便是。


    “說話說一半,非要賣關子。”


    簡輕衣嘀咕道,她覺得鮫人都很可憐,就像是琰汐和綠藻,一個被送到敵國做質子,一個從小便背井離鄉,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雪前暖,雪後寒,地上的積雪消融,積水在地上結了冰,就連屋簷下麵都全都長長的冰晶。


    簡輕衣把手爐抱得緊緊的,看完了一頁賬本後便讓杏兒幫她翻頁。


    “王爺不僅僅有俸祿,宮裏還有各種賞賜,為什麽賬上每個月隻能剩下這點銀子?”


    她倒不是懷疑趙婆子中飽私囊,隻是覺得府上的開銷實在是過於大了。


    趙婆子從懷裏掏出另外一個賬本,說是除了府上的日常開支以外,還有另外一些開銷是記了一本小賬的。


    簡輕衣反過來看了看,原來蕭默言有一半的銀子都用來貼補陣亡將士留下的家人。


    朝廷雖然也有撫恤銀子,但是前些年征戰不斷,國庫空虛,戰場上又不知死了多少人,很多將士的家人分到的銀子都隻有一點點。


    怪不得蕭默言堂堂一個王爺,手上的積蓄卻那麽少。


    幸虧簡輕衣的頭麵衣裳光是宮裏的賞賜就已經夠了,否則還要在賬上多添上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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