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霜猝不及防,還沒來得及反應,我的掌力已經落到了她的肩頭。


    這一掌,我有意控了力,雖不重,但也將她拍倒在地上。


    她驚唿一聲,“啊!”


    我動作不停,向前欺身貼近,手中寒光一閃,袖中匕首已經穩準狠的貼在了她的下頜,瞬間製住了華霜。


    華霜瞪大了眼,雖十分驚懼緊張,唿吸卻下意識的放緩了,生怕隻要動作再大一點,她薄薄的皮膚就會撞上薄薄的刀片。


    她顫聲問道,“熹央姐姐,你這是做什麽?”


    我滿眼戒備,“說,你是什麽人?”


    華霜的目光從刀鋒上一掃而過,聲音顫顫的小聲說,“我……我是華霜啊。”


    我絲毫不為她可憐的模樣而心軟,刀尖又向裏偏了偏,“你若隻是個小小的仙婢,怎麽會對我們的事情知道得那麽清楚?”


    華霜被嚇得不行,眼睛眨巴眨巴,眼淚就滾了下來,“我……”


    我皺眉,“你還想用你的眼淚騙我?”


    華霜舌頭一縮,喉嚨上的話就滾了下去,眼淚也即刻止住了。


    她咬著下唇,委屈的小聲答道,“是……是殿下告訴我的……”


    “你撒謊!”我打斷她。


    這些事,她聽人說的也好,猜的也好,偏偏最不可能的,就是扶蘇告訴他的。


    要知道,扶蘇是那樣一塊冰山,就算對這個華霜再信任,也不可能將這些事兒都事無巨細的告訴給她知道。


    華霜眼圈紅紅的,這一次是真的被我嚇得要哭出來了,又刻意忍著,怕惹怒了我。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將眼淚包在眼眶裏,“我沒撒謊,真的,真的是殿下告訴我的。”


    我微眯著眼,露出兇狠的表情來,“你再不說實話,我就現在、立刻、馬上手起刀落,了結了你,就像你剛剛說的,太子殿下寵我喜歡我,就算你是他送來的,我殺了你,他也不會皺一皺眉頭!”


    華霜撇著嘴,眼淚“啪嗒”落了一顆,又慌忙用小手指頭揩去了,“我說的都是真的,姐姐你相信我,殿下的確隻是向我說了個大概,好讓我能更好的陪在你身邊,保護你、幫助你,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你難過我也跟著難過,你煎熬我也同樣難受,就像是……像是……”


    她眼睛骨碌碌轉著,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又突然眼睛一亮,忙道,“就像是看著另一個自己一樣,真的,就是‘感同身受’,所以,我能猜出一些你的心思、你的心情,甚至是一些心裏話。”


    這樣的理由,我不是懷疑,是壓根不信。


    怎麽可能會有一個人與另一個人心靈相通到這種地步?而且就算有,也該是像扶蘇這種與我相互喜歡的人,或者是執夏這種與我相伴多年的朋友,怎麽也不該是一個昨日猜突然出現在我生活中的一個陌生姑娘。


    我突然收迴手中的匕首,一掌豎劈至她的後頸。


    “呃!”華霜一聲痛唿,眼睛一閉,已暈倒在地。


    雖然我覺得這華霜並不普通,但因為畢竟是扶蘇親自送到我身邊來的人,我還是必須要問過扶蘇之後,才能判斷她究竟是好是壞。


    我十分費勁的將華霜拖上了床,又搗鼓著從自己那一堆寶貝中挑了條捆仙繩,將她牢牢綁住。


    “唿……”我長出一口氣,擦了擦額角。


    華霜在昏迷中受了束縛,下意識的掙了掙,那捆仙繩便束得更緊了兩分。


    她迷迷糊糊的念了一句“疼……”


    我心口的位置突然奇怪的一跳,揉一揉,那感覺又消失了。


    “奇怪。”我垂眸看向床上因為被勒疼而微微皺眉的小姑娘,這奇怪的感覺總不會是因為她吧?


    “不不不。”我搖搖頭,將腦袋裏這一閃而過的奇怪想法給晃了出去,而後自言自語的說,“不會不會,怎麽會是因為她……”


    “疼……”她又輕聲嚷了一句,雪白的手腕被捆仙繩纏住,已經隱隱現了紅痕,並快速的腫了起來。


    我還是心軟了,念了個訣,收迴束縛在她身上的捆仙繩,而後,又從寶貝堆裏亂翻出一把精鋼大鎖出來,將華霜的手腕與床腿鎖在了一起。


    這還是從畫川那得來的寶貝,他當時說這鎖是玄鐵精鋼所造,堅不可摧,能抑製被扣之人的修為法力,除了使用者特定的心法口訣之外,沒有其他打開途徑,即使是五味真火施於其上,也都不能將其熔斷。


    其實,對華霜的心疼,並不是我信了她心靈感應之說的表現,而是細想下來,不管她是好是壞,剛剛所言那一番話是否真心,都不可否認,她是真的看懂了我此刻的處境艱難。


    我有些自私的想,尚且連華霜,一個相識不過幾日,甚至不知是好是壞的一個陌生姑娘都能看出或者體諒我的種種難過與糾結;而執夏,她作為我最最要好的朋友,卻沒有一點點的體諒給予給我。


    “你不要再裝了,我一直一直那麽相信你,即使很多事情擺在我麵前,那麽明白的告訴我,你不像表麵那麽單純,甚至是處心積慮的將太子殿下、畫川……所有的男人都玩弄於股掌之間,可我還是千百次說服自己,被衝昏了頭腦一樣的相信你,可是結果呢?你卻一次次讓我失望!”


    她衝進房間對我說的那番話,我可以不計較,但是不可否認,我還是很傷心。


    戰神烈衝在大殿裏待了很久,直到午時過後,他才告辭離去。


    正殿的大門被重新打開,烈衝微笑著離開,扶蘇亦微笑著出了正殿。


    他們兩人在正殿裏說了些什麽,沒有人知道。


    月奴時隔兩個時辰後的出現,便帶來了這個消息,“姐姐,戰神尊上已經走了,殿下也迴了緯羅殿。”


    “真的?”我騰地站起來,十分緊張的問道,“是什麽結果?扶蘇答應了嗎?”


    月奴搖頭,有些自責的說,“我問遍了大殿裏伺候,或者立在殿下候命的所有人,他們口風都很嚴,什麽都不肯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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