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福呢，他正緊張的關注著金老爺與扶蘇的一舉一動，絲毫沒有接收到我眼神。
扶蘇的目光從托盤上一掃而過，繼而抬頭，對著金老爺淡淡一笑，問道，“金老爺可有問過金小姐了？”
金老爺無所謂的擺擺手，“不必問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做主就是了。”
“況且，”他話語一頓，看向扶蘇的眼神也多了一絲怨歎，“昨日，招親台上，縷兒已經當著台上台下那許多人的麵，已自願認下了這門親事，又何須再議？”
扶蘇一笑，“今日與昨日已是大不相同了，金老爺還是問問金小姐的想法再做打算吧。”
金老爺愣了愣，“有何不同？”
扶蘇眼角餘光掠過一臉緊張的金福，然後說，“昨日招親會上，繡球的確陰差陽錯的落到了我手裏，但是金小姐失蹤後，救了小姐的卻不是我。”
金老爺順著扶蘇的視線，也朝堂下看了一眼，還是沒懂這意思，“那是誰？”
我咧嘴一笑，搶先道，“是金福！他才應當是你的女婿呢。”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就連坐在對麵興致勃勃看好戲的畫川也險些被茶水嗆了口，“金福？”
“金福？”金老爺一愣，茫然的眼神在我的臉上打了個轉兒，才終於落在了金福身上。
金福忙從人群中站出來，規規矩矩的跪下行了大禮，“老爺。”
金老爺砸砸嘴，臉上的笑意淡了，側首對身邊的管家說，“金福護主有功，你從賬房裏提二兩銀子給他。”
說完，金老爺又垂目看向跪地未起的金福，淡然的擺了擺手，沉聲道，“你且下去吧。”
金福滿臉喜色漸漸淡了下去，咬了咬牙，猶豫著似是有話想說。
金老爺眼角一暗，聲音更加生硬了幾分，“還不快退下去。”
“老爺”金福鼓足勇氣，舉目直視金老爺的眼睛，“其實，我與小姐……”
金老爺臉色一變，舉起手邊的茶盞，狠狠摜在了地上。
“啪！”青花瓷茶杯碎在了金福膝邊，滾茶潑了一地，染得地麵一片深灰。
一片尖利的瓷片從地上跳起，剛好撞上金福的右邊臉，一道鮮紅的口子霎時湧出了血珠。
金老爺怒道，“還不快退下去！”
金福下頜繃緊，沒有因為金老爺的驟然大怒變臉色，反而梗著脖子又一叩首，堅持將未完的話繼續說完，“老爺，我與小姐已私定了終身，還請老爺成全。”
“你……你……”金老爺臉上的橫肉抖了抖，指著他的的手也跟著抖了抖。
管家忙站出來打圓場，“老爺，您先別生氣，這小子不知輕重，我先叫人把他拖出去，別擾了您和貴人們敘話。”
說完，轉頭對堂下已經聽呆了的幾個小廝，低聲斥道，“還站那瞧什麽瞧，還不把他給拖下去！”
“哦哦哦。”小廝們如夢初醒，手忙腳亂的上前來拖拽地上的金福。
我握緊了拳頭，正要挺身而出。
女主角金縷卻先一步出現了，她站在廳前，嬌柔輕嗬，“住手！”
小廝們的動作僵住，側首看看廳外的金縷，又抬頭看看管家的臉色，一時不知該進該退。
金老爺臉色更加難看，扭著腦袋左右一掃，飛快的提起自己肥胖的身子，踮腳從高案上奪下一隻白瓷花瓶，又是怒氣衝衝的一摔，吼道，“還不把人帶下去！”
“是是是……”小廝們嚇得心肝顫顫，一邊哈腰答應著，一邊又忙去扯金福的胳膊。
金縷臉色一變，幾步衝進廳中，跟在金福身邊一跪，急喊道，“爹爹！“
金老爺上下牙碰撞著發出“咯咯咯”的響聲，一雙因年老而渾濁的眼睛此刻已彌滿了紅色。
他咬牙切齒的瞪向金縷，卻盡量壓抑著音量的斥道，“你給我滾迴房間去！”
金縷蒼白的臉上湧起一絲病態的紅，早已是梨花帶雨。
她哭著跪行了兩步，扯住金老爺的衣擺，哀求道，“爹爹，女兒求你了，你就成全了女兒吧！”
“成全你？！”金老爺狠狠打掉金縷的手，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你千挑萬選，選出個奴才，我還要成全你？倒不如你死了，我金家也不用丟這個人！”
“爹爹！”金縷又往前進了一步，直接抱住了金老爺的右腿，更加悲切的痛哭道，“爹爹，女兒不求榮華富貴，隻求一個真心實意對女兒好的人，昨日千鈞一發，真正舍生忘死為我跳下懸崖的隻有金福一個人啊！您便成全了女兒吧！”
金老爺掙了掙，卻沒掙脫金縷禁錮的手。
“哎喲！”一聲尖利的女聲闖進廳裏，不是張氏又是誰？
張氏正甩著小步進來，像隻正在蛻皮的水蛇。
她拿帕子掩住了口，表情震驚且不忍，語氣裏卻是藏不住的陰陽怪氣，“我說縷兒啊，你說說你，為你張羅好的親事，你不願意，你爹也順了你的意。原以為你看上的是貴人，怎麽一夜過去，又被個下人勾住了魂？你這樣三心二意，哪裏像個女兒家，真真讓咱們金家丟盡了顏麵，今後，我與你爹爹還如何能在這江城待下去？”
金老爺被張氏火炮樣的一串話點中了痛楚，臉上表情大變，又急又怒的罵道，“有你這樣的女兒，還不如沒有的好！”
說完，抬起腿用力一甩，狠狠甩脫了金縷的手。
金縷猝不及防，狠狠摔倒在地上。
地麵上茶盞碎片、花瓶碎片尤在，在光影下，瑩亮得像一把把尖刀。
金縷穿著棉衣，其餘地方也還好，偏偏一雙手無遮無掩，竟直直撲在了滿地瓷碎上。
“啊！”伴隨著金縷的一聲痛唿，鮮血已染紅了她的手掌。
“小姐！”金福臉上青筋暴起，掙紮著就要撲上去扶起她，卻被身後的幾個小廝架住胳膊，生生壓製住了。
金老爺也是一愣，不自覺上前兩步，表情也有些懊悔。
但礙於顏麵，他終究也隻是雙手顫顫，閉目扭開了臉，沉聲吩咐道，“送小姐迴房去。”
扶蘇的目光從托盤上一掃而過，繼而抬頭，對著金老爺淡淡一笑，問道，“金老爺可有問過金小姐了？”
金老爺無所謂的擺擺手，“不必問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做主就是了。”
“況且，”他話語一頓，看向扶蘇的眼神也多了一絲怨歎，“昨日，招親台上，縷兒已經當著台上台下那許多人的麵，已自願認下了這門親事，又何須再議？”
扶蘇一笑，“今日與昨日已是大不相同了，金老爺還是問問金小姐的想法再做打算吧。”
金老爺愣了愣，“有何不同？”
扶蘇眼角餘光掠過一臉緊張的金福，然後說，“昨日招親會上，繡球的確陰差陽錯的落到了我手裏，但是金小姐失蹤後，救了小姐的卻不是我。”
金老爺順著扶蘇的視線，也朝堂下看了一眼，還是沒懂這意思，“那是誰？”
我咧嘴一笑，搶先道，“是金福！他才應當是你的女婿呢。”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就連坐在對麵興致勃勃看好戲的畫川也險些被茶水嗆了口，“金福？”
“金福？”金老爺一愣，茫然的眼神在我的臉上打了個轉兒，才終於落在了金福身上。
金福忙從人群中站出來，規規矩矩的跪下行了大禮，“老爺。”
金老爺砸砸嘴，臉上的笑意淡了，側首對身邊的管家說，“金福護主有功，你從賬房裏提二兩銀子給他。”
說完，金老爺又垂目看向跪地未起的金福，淡然的擺了擺手，沉聲道，“你且下去吧。”
金福滿臉喜色漸漸淡了下去，咬了咬牙，猶豫著似是有話想說。
金老爺眼角一暗，聲音更加生硬了幾分，“還不快退下去。”
“老爺”金福鼓足勇氣，舉目直視金老爺的眼睛，“其實，我與小姐……”
金老爺臉色一變，舉起手邊的茶盞，狠狠摜在了地上。
“啪！”青花瓷茶杯碎在了金福膝邊，滾茶潑了一地，染得地麵一片深灰。
一片尖利的瓷片從地上跳起，剛好撞上金福的右邊臉，一道鮮紅的口子霎時湧出了血珠。
金老爺怒道，“還不快退下去！”
金福下頜繃緊，沒有因為金老爺的驟然大怒變臉色，反而梗著脖子又一叩首，堅持將未完的話繼續說完，“老爺，我與小姐已私定了終身，還請老爺成全。”
“你……你……”金老爺臉上的橫肉抖了抖，指著他的的手也跟著抖了抖。
管家忙站出來打圓場，“老爺，您先別生氣，這小子不知輕重，我先叫人把他拖出去，別擾了您和貴人們敘話。”
說完，轉頭對堂下已經聽呆了的幾個小廝，低聲斥道，“還站那瞧什麽瞧，還不把他給拖下去！”
“哦哦哦。”小廝們如夢初醒，手忙腳亂的上前來拖拽地上的金福。
我握緊了拳頭，正要挺身而出。
女主角金縷卻先一步出現了，她站在廳前，嬌柔輕嗬，“住手！”
小廝們的動作僵住，側首看看廳外的金縷，又抬頭看看管家的臉色，一時不知該進該退。
金老爺臉色更加難看，扭著腦袋左右一掃，飛快的提起自己肥胖的身子，踮腳從高案上奪下一隻白瓷花瓶，又是怒氣衝衝的一摔，吼道，“還不把人帶下去！”
“是是是……”小廝們嚇得心肝顫顫，一邊哈腰答應著，一邊又忙去扯金福的胳膊。
金縷臉色一變，幾步衝進廳中，跟在金福身邊一跪，急喊道，“爹爹！“
金老爺上下牙碰撞著發出“咯咯咯”的響聲，一雙因年老而渾濁的眼睛此刻已彌滿了紅色。
他咬牙切齒的瞪向金縷，卻盡量壓抑著音量的斥道，“你給我滾迴房間去！”
金縷蒼白的臉上湧起一絲病態的紅，早已是梨花帶雨。
她哭著跪行了兩步，扯住金老爺的衣擺，哀求道，“爹爹，女兒求你了，你就成全了女兒吧！”
“成全你？！”金老爺狠狠打掉金縷的手，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你千挑萬選，選出個奴才，我還要成全你？倒不如你死了，我金家也不用丟這個人！”
“爹爹！”金縷又往前進了一步，直接抱住了金老爺的右腿，更加悲切的痛哭道，“爹爹，女兒不求榮華富貴，隻求一個真心實意對女兒好的人，昨日千鈞一發，真正舍生忘死為我跳下懸崖的隻有金福一個人啊！您便成全了女兒吧！”
金老爺掙了掙，卻沒掙脫金縷禁錮的手。
“哎喲！”一聲尖利的女聲闖進廳裏，不是張氏又是誰？
張氏正甩著小步進來，像隻正在蛻皮的水蛇。
她拿帕子掩住了口，表情震驚且不忍，語氣裏卻是藏不住的陰陽怪氣，“我說縷兒啊，你說說你，為你張羅好的親事，你不願意，你爹也順了你的意。原以為你看上的是貴人，怎麽一夜過去，又被個下人勾住了魂？你這樣三心二意，哪裏像個女兒家，真真讓咱們金家丟盡了顏麵，今後，我與你爹爹還如何能在這江城待下去？”
金老爺被張氏火炮樣的一串話點中了痛楚，臉上表情大變，又急又怒的罵道，“有你這樣的女兒，還不如沒有的好！”
說完，抬起腿用力一甩，狠狠甩脫了金縷的手。
金縷猝不及防，狠狠摔倒在地上。
地麵上茶盞碎片、花瓶碎片尤在，在光影下，瑩亮得像一把把尖刀。
金縷穿著棉衣，其餘地方也還好，偏偏一雙手無遮無掩，竟直直撲在了滿地瓷碎上。
“啊！”伴隨著金縷的一聲痛唿，鮮血已染紅了她的手掌。
“小姐！”金福臉上青筋暴起，掙紮著就要撲上去扶起她，卻被身後的幾個小廝架住胳膊，生生壓製住了。
金老爺也是一愣，不自覺上前兩步，表情也有些懊悔。
但礙於顏麵，他終究也隻是雙手顫顫，閉目扭開了臉，沉聲吩咐道，“送小姐迴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