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暗影要選中我?”


    “你的肉體適合發揮暗影的力量,而你的靈魂更是和其他人不一樣,從一開始就是如此,你知道的。”


    克勞迪婭默然,她知道自己和其它人靈魂的區別在哪,艾露恩則繼續說道:


    “更重要的是,自從我們規劃好的宇宙命運被薩格拉斯揮劍斬斷後,現在,整個宇宙的命運走向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宇宙的未來就決定於艾澤拉斯這個星球未來數年間的走向,所以暗影才急於尋找自己意誌的代言人,以達成他們的目的。”


    “暗影的目的是什麽?”


    “看了另外一麵鏡子,你就懂了。”


    克勞迪婭如是照做,如同剛剛一般,無數未來,無數可能,接連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如果說剛剛那麵鏡子中展示的未來每每隻有最後是絕望的話,那這一麵鏡子,則是從一開始就洋溢著黑暗、痛苦、絕望、背叛。


    甚至絕大多數情況下克勞迪婭都堅持不到麵對燃燒軍團那一步,在那之前她就會提前死掉或瘋掉,死法各種各樣,瘋狂的原因也不一,而一旦瘋狂,她就將淪為暗影的傀儡,滅亡暴風王國以外的所有國家,吞掉諸多古神後開始腐蝕艾澤拉斯……。


    而就算她能堅持到麵對燃燒軍團,虛空軍團也絕無暗影意誌吹噓的那麽可靠,它們或許能對抗薩格拉斯的手下,但薩格拉斯是實體宇宙中最強橫的生命,在薩格拉斯麵前,人數沒有意義,一切都將歸於靜寂。


    但就如同剛剛那麵鏡子所展示的未來一般,這一麵鏡子所展示的諸多未來也並非完全是絕望。


    在某一個未來中,雖然同樣充滿犧牲,雖然同樣無法理解,但克勞迪婭仍然獲取到了勝利,她和其它人一並擊敗了薩格拉斯,而在那之後,她去了暗影界……。


    看完這一麵鏡子後,克勞迪婭的眼眶已然盈滿淚水,她轉而看向艾露恩,麵露決然道:“原來如此,我想明白了,我就選這一條道路。”


    “為什麽?”艾露恩平靜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解,“明明左右兩邊都隻有微不足道的希望獲勝,為什麽不選光明的一側,在軍團來臨之前多享受數年美好和幸福?是為了你的伴侶麽?”


    “雖然我愛他,但決不是為了他,我並非他的附屬品,”克勞迪婭含淚搖頭,眼神卻異常堅定,開口道:


    “因為那個未來已經讓我明白了,我的命運就是背負一切、拯救這個絕望的死後世界,隻有這條道路才能讓我達成我的命運,這才是五年前命運給了我第二次機會的原因。”


    聽了克勞迪婭的話後,聯想到剛剛的畫麵,艾露恩眼中露出了然,她已經明白克勞迪婭為什麽會做此抉擇,她伸手一揮,兩個鏡子都隨之消失,艾露恩輕聲開口道:


    “拯救所有凡人的靈魂麽?真是值得欽佩的選擇,孩子,這確實是條異常艱辛的道路,我都未曾預料到你會做此決定。


    如果你感覺撐不住想退出的話,你隨時可以去瓦爾莎拉的月神殿,在月圓之夜,在高階女祭司們的虔誠禱告和艾露恩之淚的幫助下,在你體內的黑暗力量進入下一階段之前,她們仍能召喚出足夠強大的月光將你淨化。


    但如果錯過了這個時機,你就隻能等幻象中希望渺茫的那次機會了。”


    克勞迪婭露出一絲笑容道:“謝謝您,女神陛下,但不必了,這是我的命運,所以不論多麽艱難,不論希望多麽渺茫,我都相信我一定能將之達成。”


    艾露恩凝視了她片刻,最後開口道:“值得欽佩的決心,是我失言了,但既然你已做出了決定,為了確保你有更大機會能實現你的願望,我將教給你一部分知識,讓你能更好的對抗虛空低語。”


    克勞迪婭感激行禮:“謝謝您,陛下,實在非常感謝您。”


    “不必客氣,而且說起來-”有史以來第一次的,艾露恩露出了笑意:“我選中的伊利丹從來對我一直很不以為然,離我的神殿能多遠就有多遠,現在暗影選中了你,我也一定不能讓他們順心如願才行,所以我才特地安排了今天的會麵。”


    給暗影搗亂麽?


    未預料到是如此詼諧的答案,克勞迪婭也不禁笑了起來。


    時間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不過夢境中的時間本來也毫無意義,最終克勞迪婭離開了夢境,從睡夢中醒來,當她睜開眼時,時間仍停留在她入睡的那一瞬。


    按照艾露恩教授的方法,克勞迪婭控製好了思緒,開始問道:


    “除腐化薩格拉斯之眼外,有沒有其它條件可以讓你們不再窺測我的想法?”


    ‘……唔,我們的寵兒,果然這個條件對現階段的你來說要價有點高了麽,那就換一個吧,你需要一把能更好發揮你體內黑暗力量的寶劍來陪伴你,去鍛鑄大廳內取天啟出來,你會需要用到它的……’


    偽裝做猶豫掙紮了很久後,克勞迪婭答應了下來:“我需要時間去取那把武器,但你們需要從現在就開始停止窺測我的心靈,如果你們肯答應的話就成交。”


    暗影意誌答應了下來,許諾隻要克勞迪婭在一個月內達成條件就不算違約,而在暗影意誌答應之後,克勞迪婭也終於鬆了口氣,此時此刻,她終於可以放心思考自己的事情了。


    “沒想到,命運的真像竟然是這樣的。”


    克勞迪婭不禁心中歎息,有史以來第一次的,在艾露恩傳授之後,她了解到了這個宇宙的本質,曾經種種不解之處,都在她此刻看來豁然開朗。


    在經曆了一段時間整理思緒後,克勞迪婭沒有繼續休息,她的身體已非人類,其實不需要休息,需要休息的隻是精神而已,而克勞迪婭精神在剛剛夢境中的漫長時間裏,也已然得到了充足的放鬆。


    克勞迪婭起身走到王後臥室的一個角落,如同以往一樣,開始跪地祈禱,做以往的早課。


    ‘……真可笑,我們的寵兒,你竟然還在向聖光禱告,難道你不知道,聖光已經放棄你了麽……’


    “聖光是放棄了我,但我並沒有放棄聖光。”


    ‘……嗬嗬嗬,你難道是在指望聖光拯救麽?放棄吧,告訴你一個令你絕望的真相好了,宇宙中的聖光早已被擊敗,聖光如今自顧不暇……’


    克勞迪婭沒有迴答,但她知道對方的話語是對的,在經曆過艾露恩的揭示之後。


    宇宙的本源,便是光和影。


    而光與影之間不斷的衝突糾纏,便構成了人們所說的“命運”。


    而聖光一側,確實已然遭遇了嚴重的失敗,若非如此,為何會有燃燒的遠征?為何會有守護者們的接連墮落?又為何實體宇宙的命運已然瀕臨絕境?


    要知道,早在光影定序之時,聖光就已然從無數條道路中找到了這個宇宙正確的道路,那是宇宙所有未來中最為和諧、最為自然的那一條道路,她們為宇宙事先繪製了一張異常宏偉壯麗的美好藍圖。


    正因為聖光已被擊敗,正因為命運之輪才被摧毀,所以聖光曾為這個宇宙規劃好的美好藍圖已然不複存在,所以留下的隻有無數絕望的未來……以及那虛無縹緲的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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