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克勞迪婭穿了秘銀鎖子甲並帶著自己的細身劍傳送到了塞拉摩,說是秘銀鎖子甲,其實更像是一件薄襯衣,在克勞迪婭披上外套後,外人壓根看不出來克勞迪婭穿了護甲來。


    傳送的過程又是一瞬間經曆了無數次天翻地覆的感覺,但好在克勞迪婭這次靈魂和精神壯大了不少,所以她的不適感僅僅持續了一瞬間就消失了。


    “陛下,您來了。”伊蘇莉婭推開了傳送室的門。


    “嗯,”克勞迪婭點點頭,“吉安娜在麽?最近局勢怎麽樣了?”


    “殿下今天早些時候外出調查了,”伊蘇莉婭道,“至於局勢怎麽樣我也不清楚,我畢竟隻是一個法師,我建議您去王座廳問下內務大臣克裏斯托弗,他負責殿下離去時的塞拉摩事務。”


    克勞迪婭笑著拒絕道:“不用了,我還是去找德菲夫人問下吧,順便還品嚐下甜點。”


    伊蘇莉婭開始引著克勞迪婭向德菲夫人所在的房間走去,但當經過議事廳時,克勞迪婭雙眼猛然泛起了銀色,她停住腳步,問伊蘇莉婭道:“裏麵那個男人,是誰?”


    “呃,陛下,他就是內務大臣克裏斯托弗,為殿下服務已經接近三年了,在殿下不在時,他便是塞拉摩的主人。”


    克勞迪婭眉頭蹙起,片刻後她麵色恢複正常,對伊蘇莉婭道:“我改變主意了,我想和內務大臣聊下目前局勢的問題,直到吉安娜迴來。”


    伊蘇莉婭雖然奇怪於克勞迪婭的態度變化,但仍舊答道:“如您所願,陛下。”


    ……


    克裏斯托弗很不喜歡這位暴風城的王後,雖然她的容貌絕美、禮儀無可挑剔、見聞也十分廣博,但她始終微笑著用各種話題纏住克裏斯托弗不說,還一度令克裏斯托弗感到了陣陣莫名其妙的心悸感,偏偏她高貴的身份令克裏斯托弗不能以妨礙公務之名派衛兵把她轟走,隻能客氣拖延著時間。


    還好一段時間後吉安娜帶著一個老婦人和一個女軍官傳送迴來了,在克裏斯托弗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克勞迪婭也鬆了口氣,她不再維持那副完美但虛偽的笑容,連招唿都顧不得和吉安娜打就對吉安娜道:“還好你迴來了,吉安娜,跟一個惡魔的奴隸套近乎真不是件愉快的活計。”


    “惡魔?”吉安娜疑惑地瞥了眼克裏斯托弗,想到什麽後,麵色開始難看起來:“克勞迪婭,你是說我的內政大臣被惡魔控製了?”


    克勞迪婭點點頭,而克裏斯托弗麵色一變,激憤道:“殿下,這是汙蔑,赤裸裸的汙蔑……”


    “這可不是什麽汙蔑,”老婦人平靜的聲音傳來並吸引了克勞迪婭的注意力,這個老婦人穿著藍色的裙子,戴著褪色的銀冠冕和綠色的翡翠項鏈,雙眼中閃耀著智慧的光芒:“雖然提瑞斯法符印已經離開了我,但我仍舊能聞得到,你身上那每一個毛孔都散發出的惡魔臭味。”


    吉安娜顯然更加生氣了,她的聲音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所以,克裏斯托弗,這些天我們和部落間發生的事情都是你和火刃氏族在搗鬼?”


    “殿下,不是您想象中的那樣,部落對我們心存惡意,我們必須要自衛,要想辦法保住北部堡壘,現在敵人都已經派兵了……”克裏斯托弗驚慌失措道。


    吉安娜的聲音開始拔高:“不是我想象的?克裏斯托弗,那麽我該怎麽想?”


    “獸人必須被徹底消滅掉,殿下,我們可以利用火刃氏族做到這一點,茲莫多爾也是這麽想的,我有了一個優秀的計策,可以在消滅獸人後驅逐惡魔,建立一個沒有獸人的完美世界。”


    吉安娜氣憤的搖了搖頭:“消滅獸人?你知道這會死多少人麽?甚至為此你還想和惡魔合作?它們唯一的目的就是破壞和毀滅,眼下北部堡壘的戰爭就因為你這所謂的計策一觸即發,我們和部落用鮮血鑄就的信任感已經蕩然無存!”


    克勞迪婭憐憫的看了這位內務大臣一眼:“你沒機會驅逐那個惡魔的,可憐蟲,甚至連你都沒救了,你的體內每一分血肉都已經落入了惡魔的掌握,而你那自以為是的計策不過是惡魔的低語而已。”


    老婦人也歎了口氣:“吉安娜,不能拖下去了,那個惡魔已經察覺我們的行動了,我們需要盡快將那個惡魔拽出來。”


    “你們所說的太荒謬了!我現在明明好好的!”克裏斯托弗爭辯道。


    吉安娜並沒有聽從自己內政大臣的解釋,轉而抬起了手,克勞迪婭中斷了吉安娜的動作:“我來吧,你的狀況不太好,節省點精力吧。”


    吉安娜放下了手,克勞迪婭則看向了內政大臣,她眉心的秩序符印浮現,雙眼也一瞬間變成了銀色,而克裏斯托弗則猛然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嚎叫,他軟倒在地,緊緊按住了自己的左肩膀,一縷黑煙正從他的指縫中緩緩升起。


    那個上校軍銜的女軍官撲了過去,掰開克裏斯托弗的手並撕開了他的襯衫,在克裏斯托弗的肩膀處,一個刃狀紋身正在燃燒,吉安娜低聲念出了那個紋身的名字:“火刃氏族。”


    一秒鍾後,紋身消失了,隻留下一塊燒焦的黑皮,克裏斯托弗麵色蒼白如紙,虛弱無比。


    老婦人靜靜地說:“茲莫多爾走了。”


    克勞迪婭對吉安娜輕聲道:“抱歉,沒救了,惡魔滲入他太深,離去的時候也帶走了他的所有生機。”


    吉安娜也有些難過,走到她的內務大臣旁邊,克裏斯托弗正含混不清的說著臨終遺言:“我以為……我所……做的……是出於……自己的……意願,但……茲莫多爾……控製了……一切……對不起……對不起……殿下……。”


    克裏斯托弗眼中的光芒消失了。


    吉安娜歎了口氣後為他合上了眼皮,輕聲道:“這不是你的錯,我的內務大臣,你一直忠於職守,隻是惡魔迷惑了你的心靈,讓你做了自以為正確的事情而已。”


    女上校提醒吉安娜道:“殿下,根據我們得到的最新情報,獸人和巨魔已經順流而下,戰爭在任何一秒都有可能爆發,一旦開戰,是誰或什麽引發的戰爭就不重要了,隻有鮮血才能洗清這一切,您必須盡快趕到北部堡壘,幸運的話,戰爭還未開始,您還可以命令我們的部隊撤退,達文中校可不會聽您以外任何人的命令……”


    吉安娜猶豫道:“你是對的,洛雷娜,上校,可那群興風作浪的術士和茲莫多爾怎麽辦,他們才是引發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老婦人平靜的打斷了吉安娜:“我和這位女士去即可,她的力量足以搞定惡魔和術士。”


    老婦人伸手指向了克勞迪婭,克勞迪婭麵對吉安娜有些猶豫的目光,笑道:“吉安娜,你放心去北部堡壘吧,不論和平還是擊敗惡魔都是我應盡的責任。”


    “小心點,克勞迪婭,”吉安娜走上前來給了克勞迪婭一個擁抱,隨後拉著克勞迪婭走到老婦人麵前,介紹道:


    “這是艾格文,麥迪文的母親,上一任提瑞斯法守護者。”


    “這是克勞迪婭·烏瑞恩,暴風王國的王後,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聽到艾格文這個名字,克勞迪婭不禁肅然起敬,她對艾格文伸出手來:“你的名字真是如雷貫耳,艾格文,我曾在史書上讀過你的事跡,你毫無疑問是有史以來最為強大的法師。”


    艾格文卻伸手和克勞迪婭一握後自嘲的笑了笑:“不要相信史書上的描述,這麽多年來我一直都認為我擔任守護者這件事是我最大的失敗,而至於現在,我更不過是一個連隱身術都用不了的老太婆罷了。”


    “你真是太謙虛了。”克勞迪婭客套後,轉向了吉安娜。


    如果是平時,克勞迪婭自然有一堆問題和艾格文交流,但現在,她隻是關切的看向吉安娜:“你的狀態怎麽會降低到這個程度?”


    “今天我破解過一個惡魔領主的結界,外加三次群體傳送術---超遠距離那種,”吉安娜苦笑著聳了聳肩,“看上去一會還會有第四次群體傳送。”


    克勞迪婭蹙眉道:“四次群體傳送?你還能有多少精力?萬一部落想對你不利怎麽辦?”


    “我相信薩爾,”吉安娜略帶疲憊道,“而且我必須得去,北部堡壘的軍團隻聽從我的命令,就算真有萬一我也會預留出自己逃命迴來的法力的。”


    克勞迪婭知道自己不能阻攔吉安娜,她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匕首,遞給吉安娜:“這是我出門前為了預防萬一帶上的,如果事態真到了最嚴重的那一步,或許你可以用它讓巨魔退兵。”


    “這太貴重了,”吉安娜認出了這把匕首,作為當年克勞迪婭救了巨魔酋長沃金一命的代價,沃金將這把匕首送給了克勞迪婭,以見證她和巨魔一族的友誼,並可以對暗矛巨魔一族提一個力所能及的請求。


    “死物而已,怎麽可能會有我們人民的鮮血和和平重要。”克勞迪婭道。


    “你說得對,克勞迪婭,謝謝你。”吉安娜將匕首收好後,對克勞迪婭感激道謝。


    “你我之間沒必要這麽客氣的,”克勞迪婭仍舊有些擔憂的看著吉安娜,吉安娜的法力從未這麽低過,而且她還要再進行一次群體傳送,到時候她的實力能有平時的兩成就不錯了,真擔心她會出什麽意外。


    或許我可以再幫下她。


    克勞迪婭做出了個決定,她在女上校詫異的目光中飛快脫起衣服來,很快,克勞迪婭將自己的秘銀襯衣解下遞給吉安娜:“穿上這個,吉安娜,這是秘銀鎖甲襯衣,輕若鴻毛,韌若龍鱗,可以防止你被敵人傷到,又不會妨礙你施法。”


    吉安娜自然認識這種純秘銀編織的昂貴寶甲,她心中感動,嘴上卻拒絕道:“我不能收,一會你也要戰鬥,你怎麽辦?”


    “我可比你壯實多了,”克勞迪婭安慰著吉安娜,“我很難受傷,再說我還可以穿板甲作戰,我看這位上校身材就和我差不多,取套板甲來給我就行了。”


    洛雷娜上校點頭道:“是的,陛下,我可以讓人為您再取一套這種身材的聯盟製式附魔板甲來。”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的姐妹。”


    吉安娜更加感激,接過了那件還殘留著克勞迪婭體溫的秘銀襯衣換上,熱流從她的皮膚傳遞到內部,她的心中也隨即一暖,對克勞迪婭笑道:“現在我們該商量下作戰會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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