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穿著幹淨簡練的正裝少女來到了暴風要塞不遠處的一個僻靜房子裏,按照昨天的約定,瑞治維爾伯爵正在裏麵等她。


    除了房屋外麵的車夫和門口一個侍衛外,瑞治維爾伯爵並未攜帶太多隨從,房間裏,隻有瑞治維爾伯爵孤零零自己坐在桌子旁邊,桌子上還擺兩杯黑色的酒。


    “過來嚐嚐這個,”他對少女舉杯道。“這可是達拉然的特產,黑葡萄酒。”


    克勞迪婭走上前去,接過了酒杯問道:“謝謝您的款待,我們什麽時候去皇宮?”


    “不用著急,陛下現在一般還在練武,估計還得一個小時才能去見外客。”


    那幹嘛讓我這麽早過來?克勞迪婭疑惑著,但是出於禮貌少女並未多問,她抬起酒杯喝了一口。


    “你做什麽!”


    克勞迪婭猛地把杯子放下,跳到了一邊,怒目看著瑞治維爾伯爵,剛剛趁少女舉杯不注意的時候,瑞治維爾伯爵伸手捏了下她的後腰。


    瑞治維爾伯爵並未迴答她的話,而是抬起手,迴憶起剛剛的彈性,笑了起來:“果然,還是練過武的女人身體有味道啊。”


    “伯爵大人,請自重。”克勞迪婭後退一步,氣的臉都紅了已經。


    瑞治維爾伯爵卻得意的笑了起來,眼睛肆意的盯著少女衣服下凹凸有致的身材,仿佛要把少女剝光一般。


    “你要求見國王,所為的不就是振興家族,榮華富貴麽,這些對我來說簡直易如反掌,不僅僅可以讓你恢複以前在洛丹倫的家族榮光,甚至讓還可以讓你的家族更進一步。”


    克勞迪婭低下了頭,她的臉色看不清,低聲問道:“這麽說,昨晚你說能讓我麵見陛下之類的,都是謊言了?”


    “不不不,我怎麽會騙你這樣可愛的小姐呢,陛下今天確實在宮裏,如果你接受我的友誼的話,一會我就可以去陛下那裏引薦你。”


    “事實上,陛下會見哪些貴族,都是由我們事先篩選的。”瑞治維爾伯爵從懷裏掏出一張寫滿字跡的紙來,正是昨天克勞迪婭留在國事處的申請。


    “同樣,如果你敢拒絕我的話,那我也隻好把這張紙撕掉了,你那振興家族的小小夢想,也就要一同告吹了。”


    金發少女低頭沉默中,右手拳頭已經攥緊。


    瑞治維爾伯爵臉上頓時露出吃定少女的神色來,眼神熱切的盯著少女飽漲的胸部,笑了起來:“現在,趁時候還早,不要害羞,把衣服脫了吧。對一個合格的貴族女孩來說,拿身體來作為籌碼這種事情不是也正常不過麽?等你習慣了就好了。”


    習慣了,就好了?


    “在你看來,女人就隻是滿足你欲望的玩具麽?”克勞迪婭沉聲問道。


    瑞治維爾伯爵饒有興趣的看著她:“不然呢?”


    “對於你這種人,”克勞迪婭抬起頭來,眼睛裏滿是怒火,隨後高高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你要做什麽?這旁邊可就是暴風要塞”瑞治維爾伯爵頓時一驚,他後退一步。


    克勞迪婭輕蔑的看著他:“就憑你這種懦弱的家夥,也敢打我的主意?”


    一滴冷汗順著瑞治維爾伯爵的臉上滴了下來,他慌忙說道:“你的貴族修養呢,難道你要像街頭那些沒有教養的家夥一樣動手打人麽?”


    “那我還真慶幸我從來都沒貴族修養!”


    克勞迪婭狠狠一巴掌扇在了他臉上,瑞治維爾伯爵頓時被向左被扇了一個踉蹌,他大聲哀嚎了起來。


    “舒伯特,快過來,你的主人需要你,這個女人……。”


    克勞迪婭猛地一拳砸在了他的肚子上,瑞治維爾伯爵的聲音戛然而止,他頓時痛苦的彎下了腰去。


    “住手!”門口的衛兵拔出長劍就要衝過來。


    克勞迪婭看也不看衛兵,左手遙遙一指,少女清脆的聲音響起:“跪下!罪人!”


    那個叫舒伯特的衛兵頹然跪倒在地,他的臉上滿是悔恨的表情,甚至眼中有眼淚就要流出。


    瑞治維爾伯爵臉上又是震驚又是痛苦的呻吟著:“這是……什麽……巫術……你做了……什麽”


    “等一會你就知道了!”


    克勞迪婭拎著他的衣領把他拖了起來。


    “你不會……有……好下場……要塞的……衛兵……都認得……我。”


    克勞迪婭臉上浮現出莫名的神色,隨後迴道:“真感謝你給我上了一課,讓我明白我能做為依靠的是什麽東西。”


    克勞迪婭拾起舒伯特掉落的長劍,順便把放在門口的白銀之手背到了背上,她將長劍遙遙指住了瑞治維爾伯爵。


    “自己爬起來走,我下的手我有數,你還能動彈的!”


    瑞治維爾伯爵恨恨的看了她一眼,扶牆有些艱難的站了起來,他打定主意,出門看到衛兵就大喊讓衛兵救他。


    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克勞迪婭冷冷地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去暴風要塞!”


    暴風要塞?瑞治維爾伯爵心中泛起冷笑,這可是你自己找死。


    貴族麽?


    向房間外走去的時候,少女心頭恍然浮現出一段記憶,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金色短發小女孩正用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追問著對麵的白色寸發男人:


    “為什麽帕爾崔絲可以學演奏、學刺繡、學舞蹈,我就不行?”


    “明明我今天武技作業已經練完了,家教老師都來了,為什麽我就不能和帕爾崔絲一起去上課?”


    寸發男人沉默了一會:“看來是還是把你操練的太輕了,過幾天我就去請個學者來教你曆史和矮人語。”


    “為什麽啊,父親,我就不是你的親生女兒麽?為什麽我要學這些?你知道外麵的人現在都怎麽評論你的女兒麽?”說到這裏,她委屈的就要掉下眼淚來。


    “不許哭!我是怎麽教育你的?你又想挨揍了麽!”白色寸發男人轉身就抄起木棍來。


    眼淚還是吧嗒吧嗒落了下來,小女孩閉上雙眼,抽泣著:“打吧,反正打死我你也不心疼,隻留下妹妹陪你就夠了。”


    棍子終究沒有落在她身上來。


    “給我記住,我就隻解釋這麽一次。”


    “演奏、刺繡、舞蹈那都是男爵夫人應該學的東西,男爵從來不需要會這些!”


    “那些東西會讓你變得軟弱,其它人就會把你撕成碎片!”


    “不管什麽時候,你能靠得住的,隻有手中的劍!”


    “現在不管你聽懂沒,從我眼前,滾-!”


    父親啊,克勞迪婭心中歎息著。


    直到剛剛,她才明白了父親當初的話,原來漂亮女人在這個世上生存從來就不容易,漂亮的女領主更是如此。


    一直以來,有父親、泰羅索斯導師、詹姆分別保護著她,給她遮風擋雨,所以她並未意識到外麵的殘酷,甚至還抱著許多天真的想法。


    瑞治維爾伯爵讓她徹底明白了,如果像個普通貴族女領主一樣活下去,會是怎樣的結局。


    他們會狠狠踐踏她的尊嚴,把她當成沒有靈魂的玩具肆意玩弄。


    真慶幸,我還有手中的劍,可以讓你們好好正視我的存在!


    克勞迪婭身上的氣勢正不斷地攀升著,數日以來心頭上的壓抑,連同來暴風城以後的接連碰壁,在瑞治維爾伯爵的侮辱下,被徹底引爆了。


    暴風要塞,同時也是皇宮所在,門口的兩個衛兵,看到了昨日的那個金發少女正用劍指著宮廷顧問瑞治維爾伯爵遠遠走來。


    “住手。”昨日和克勞迪婭對話的衛兵走了過來,急切的小聲說: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麽?他是瑞治維爾伯爵,宮廷顧問,挾持內臣可是重罪,還不快點把大人放開?!”


    瑞治維爾伯爵則惡狠狠的大叫起來:“你還在等什麽?還不快把這個女人抓起來,她這是綁架!”


    克勞迪婭並未理會瑞治維爾伯爵,而是對衛兵聲音低低的道了聲歉:“對不起了。”


    “你說什麽?”衛兵又驚又怒的就要拔出劍來,然後克勞迪婭迅速抬腳,將他遠遠地踢飛出去,猝不及防的衛兵被一腳踢到了門口的草地上,掙紮了幾下,卻終究沒能爬起來。


    見到同伴倒地,另外一個衛兵顧不得同伴,連忙拔劍,一個衝鋒衝了過來。


    克勞迪婭左手攥拳,淩空狠狠砸出一拳,一個拳頭虛影從她拳頭上衝出,撞向了衛兵。


    製裁之拳!


    轟!


    衛兵昏迷倒地。


    “你在搞什麽鬼?把事情搞大了對你有什麽好處?快走,我還可以想法一會對他們解釋說這是個意外。”瑞治維爾伯爵恐懼的低吼著,他原以為金發少女麵對衛兵會束手就擒,哪知道她竟然直接揍暈了兩名衛兵。


    事情從一開始就脫離了他的掌握,現在更是嚴重到他快要無法麵對的地步了。


    克勞迪婭冷冷看了他一眼:“你說過陛下現在就在皇宮吧,既然靠你們這種人沒法見到陛下,那我隻好靠我手中的劍,堂堂正正走到陛下麵前了!”


    “聖光啊~你竟然想入侵皇宮。”瑞治維爾伯爵被少女的膽大妄為徹底震驚了


    騎士少女則獨步向前,清脆的聲音隨後傳來:


    “我記得,你問我,那是什麽巫術,現在輪到你知道答案的時候了。”


    “那麽,就在暴風要塞麵前,跪下!然後麵對著你的主君,好好懺悔你過去的所作所為吧!”


    瑞治維爾伯爵感受到了自己衛兵曾經承受過的法術,他麵色慘白,雙手顫抖著跪倒在了地麵上,喃喃道:“我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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