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豫川忽覺懷中一沉。


    已有數次接收家神投喂經驗的他,來不及看一眼懷中何物,便下意識的雙臂一攏,將天外來物掩藏其衣袖之下。


    身旁,等待神諭的張達義,嚇了一跳!


    “少將軍?”


    謝豫川看了他一眼,以眼神噤聲,張達義心領神會,立刻收聲。


    與此同時,察覺到自家主子異狀的謝家護衛連同謝武英、謝文傑等人,麵色“鬆散”,內心繃緊,不動聲色的將四麵八方的漏洞遮擋住,以便給中間的謝豫川和張達義留出可以說話的空間。


    謝家的細微舉動,普通流犯根本不在意,也不關注,所以並沒覺得謝家那一堆男人聚一堆兒有何異常。


    謝家人常常如此,早習慣了。


    但有一小撮人,閑來無事總是沒事盯著謝家的舉動,但盯久了發現謝家也就那樣,成天到晚跟個驚弓之鳥似的,有點破事就一副天崩地裂的樣子,緊張兮兮的,都盯煩了。


    可是他們之中,為首的範五,一直看謝家不太爽快,他們為了哄著範大爺,又不好裝瞎,時不時地瞄它兩眼,應付了事。


    但也有真心以範五馬首是瞻的人,在別人敷衍時認真替範五盯梢,但凡謝家有任何異於常人之舉,總是第一時間跑到範五麵前邀功。


    “五爺!謝家那幫人又不知在那嘀嘀咕咕地琢磨什麽呢。”


    幫範五盯梢的人,名叫丁寅。打小沒爹沒娘,在花樓後院吃剩飯長大的,長到五六歲犯錯挨了一頓狠打,氣不過偷跑了,年幼時被拍花子拐去偷雞摸狗,學了半吊子的本事,手藝不精湛,從東偷到西供不上自己一張嘴不說,還成天被人逮個現形,時常挨揍。那點子順來的好處,不夠他買藥吃。


    偏門來錢太快,養出一身奸懶饞滑的毛病,出大力是不可能出的,毛字兒不識半個,連自己的名字都是在人家秀才算卦攤兒邊上,撿的別人看不上的。


    自從有了名字,再行走江湖的時候,就覺得自己腰杆子硬了,東拜碼頭西拜大哥,想在江湖上把自己的名字混響亮點。


    可惜生不逢時,府衙大牢裏,幾進幾出都沒拜明白碼頭,跟的大哥,不是今天被人打殘了,就是明天被砍死了,總是英雄難有用武之地。


    一天夜裏吃完花酒,渾渾噩噩在街頭遊蕩,順手牽羊摸了一位官人,第二天醒來,差點小命兒吊死在大牢裏。


    自此,缺了幾根手指頭,再也幹不了看家行當。


    大概是命不該絕,丁寅跟鐵牛差不多,也是不知頂了誰的鍋,後來被流放邊疆。


    但他比鐵牛好一點,他心知肚明自己這是撿了一條命,人家給啥拿啥,背著幹癟的行囊就上路了。


    剛上路,害怕的不敢吱聲,別人也看不上他。走著走著,發現身邊雖然都是流犯,但不少流犯可不是他想的那麽淒慘。


    不少人可是衣食銀錢都不缺,沒事還能討好差官多添吃喝呢。


    娘了個爹的,手癢的老毛病又犯了,一不小心摸到範五的兜裏,被範五掐著脖子差點噴血。


    碾壓的武力,帶來深深的恐懼,恐懼過後,是對範五的深深崇拜。


    什麽叫大哥?


    範五這種狠人就是。


    至於謝家、柴家,還有其他一家子抱團的那種,丁寅根本不喜歡,每次看到他們那種一家子湊到一起互相噓寒問暖的流犯們,他就死煩!


    拜了範五為大哥之中,丁寅在隊伍裏也不餓肚子了,甭管吃的咋來的,反正大哥沒讓他餓著,時不時的,還有小娘子熱乎乎抱著。


    因此,丁寅就很想幫範五去順謝家的東西。


    謝家好東西可不少,這一路上,給他們送禮的好幾家呢。


    丁寅手癢,想去試試,被範五攔了。


    範五說:“好兄弟不急,來日自有兄弟用武之地。”


    丁寅不甘心,幾次靠近謝家人,卻發現謝家那幫護衛們,警覺的很,幾次近不了身。


    铩羽而歸後,在範五麵前罵道:“都被主家連累流放了,狗屁不是了都,還給人家當孫子,我呸!”


    範五沒搭理他,就冷冷扔下一句話:“人家那種門兒裏討飯的,你懂個屁!你想在人家跟前兒當孫子,人家還不稀罕呢。”


    丁寅憤恨道:“早晚把他們的東西摸的一幹二淨!”


    範五就愛聽這話,滿臉橫肉開懷大笑,“有這骨氣,行,是個爺們兒!”


    臭魚爛蝦湊一簍子,是謝武英對範五那一群人的評價。


    謝文傑時常規勸兄弟鶴之,身為讀書人,注意修口業。


    謝武英渾不在意,“跟他們那幫爛人,我修什麽口德,多罵一句攢一份功德!阿彌陀佛。”


    有謝武英這番做派在先,謝家護衛把那些人防的水泄不通,隻要不在隊伍裏生事,解差們也懶得管。


    丁寅賊眉鼠眼地盯過來,鬼鬼祟祟的樣子。


    謝家的一個護衛,察覺到後到謝武英少爺耳邊提了一嘴。


    謝武英正心情激動的盯著六哥。


    聞聽這話,扭頭往那邊冷眼看了一下,沉聲道:“還是不死心,早晚揍一頓就舒坦了。”


    眼下,謝家有好事,懶得理他們。


    謝武英隻一門心思帶著護衛們把謝豫川和張先生護好。


    反倒是謝文傑看著範五那邊,沉了沉心思,總覺得將來是個隱患。


    謝豫川察覺身後動靜,轉頭看向謝武英。


    “六哥,放心,鶴之盯著呢。”謝武英自信道。


    謝豫川頷首,迴身沉眸,這才微微鬆開手臂,低頭看向懷中。


    一雙烏黑的瞳孔深處,倒影著一盒紅彤彤野果一樣的東西,從未見過!


    淡淡的果香溢出,就連離他身邊較近的張達義都聞到了空氣中一股清香的味道。


    透明的包裝盒中,裝著一顆一顆色澤鮮豔的鮮果,如此季節哪裏能尋到這樣的野果,也唯有家神才能妙手相贈。


    謝豫川看著懷中草莓,愣住半晌兒,方才想起這些果子,家神並不是給他的,而是因為張達義作寮州輿圖,而特意送來的。


    謝豫川反手將一盒草莓,送到張達義懷中。


    張達義抱著從未見過的瓜果,整個人都懵了。


    什麽意思?


    謝豫川低聲笑了笑,將家神的話轉述給神情驚詫中的張達義。


    “家神感謝先生辛苦作畫,命予珩將它送給先生品嚐,此果,名喚草莓,十分可口,隻是不易存放,先生莫要久留,如此才不辜負家神一點心意。”


    張達義瘋了:!!!!!!!!!


    謝豫川剛才說了一堆,他都沒記住,他就記住了一句話!


    這東西是謝氏家神,特意送給他張達義的!


    他就畫了一張潦草的輿圖而已……


    居然得了一大盒神仙聖果?!


    他們老張家祖墳冒青煙了!


    2更已發,√(不行了,去補一覺起來再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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