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傑遠遠地瞧著謝武英跟護衛們嘀嘀咕咕迴來。


    “怎麽了?”


    “沒事。”


    不過一樁小事,謝武英這樣的性子,根本都不把範五那種人放在眼裏。


    謝文傑見他臉上確實並不擔憂,點了點頭,“六哥說你迴來,過去找他。”


    “好。”


    兩人搭伴迴來,謝文傑被二姐謝禎叫過去幫忙,謝武英便直接過去找謝豫川。


    休息後,謝豫川和張達義便相對而坐,邊歇息邊閑談。


    隨著謝豫川身體恢複的越來越快,往日熠熠的精氣神也迴來了,再加上家神塗嫿同誌之前傳送不少的雪花鹽,每餐飯食他都讓二姐和鶴之、懷章他們給大家加在裏麵。


    一頓兩頓不明顯,一天兩天那氣力感就能明顯感覺到,甚至張達義和他老母親都深受其益。


    起初,張達義次次被謝家人藏在盛名之下的“底蘊”驚到,後來被驚嚇的次數多了,張達義也免疫了,後來幹脆心理上就認了。


    謝家待他和母親如此仗義,謝豫川隻要是用得著他,他必要盡心盡力相助於他。


    這也是,張達義為何看上了龐既明,甚至想幫謝豫川招攬龐既明在麾下。


    雖然他還不清楚謝豫川到了寮州什麽打算,但以他這些日子對謝豫川的觀察,此人也不像是意誌消沉之輩,反而行事作風越發穩健,年紀輕輕都不怎麽亂發脾氣,身為武將真是難得。


    歲數偏小的武英少爺,就完全是他印象中的武人,性情直爽恩怨分明,時不時就能瞧見他火爆脾氣竄上來,要不是本性純良,張達義往日是比較打怵的。


    現在相處久了習慣了,反倒還覺得謝武英雜念少,處事爽快,是極好相與的人。


    謝武英一到,嗓門就能跟上:“六哥,你找我?”


    謝豫川見他過來,伸手拍了拍地麵:“鶴之,坐。”


    謝武英向張達義作揖,“先生。”


    張達義點了點頭。


    謝武英這才二人身旁尋了空位坐下,“懷章說六哥你找我?”


    “是,六哥交給伱個任務可願去辛苦一趟?”謝豫川淡笑道。


    謝武英笑了,“我還以為什麽事,六哥有何事要鶴之去辦,直說就好,談何辛苦。”


    謝豫川看了眼張達義,後者聞之也笑了。


    謝豫川側身指了指遠處閔家的商隊,跟謝武英道:“不是什麽大事,六哥想你去跟閔家商隊的人認識認識。”


    謝武英小腦瓜轉的極快,雙眼程亮:“六哥想我去打聽什麽事?”


    一句話同時逗笑了兩個人,張達義看著謝武英,衝謝豫川道:“武英少爺果然機敏。”


    “還是年輕欠缺曆練,往後勞煩先生多照顧他。”


    張達義頷首。


    謝武英聽不懂他倆打什麽機關,他著急六哥想讓他去跟閔家那邊的人打聽什麽事?


    “都可以,你能打聽多少就打聽多少,六哥全想知道。”這是謝豫川和張達義聊過後,覺得目前最能盡快掌握一些消息的辦法。


    謝武英左右看看兩人,“有沒有重點?”


    謝豫川聞言笑了,低聲道:“有。”


    “是什麽?”


    “首要之事,打聽一下他們在盤龍嶺折損多少錢貨,若是能探知被劫掠的都是什麽貨物更好,至於銀錢,有個大致數目即可。”


    “然後呢?”


    “其次,我想知道關外北地農曆十月後的天氣變化和行商的路線有幾條,以及什麽商貨在北地最為緊俏。”


    謝武英聽到這,好像隱約察覺出六哥讓他去幹的這事,貌似有點重要,便斂起嬉皮笑臉的模樣,神情鄭重許多。


    “六哥擔心出了關後,生變?”


    張達義接口道:“非也,少將軍這是希望對不了解的地區,能做到心中有數。”


    “明白了,還有嗎?我也做到心中有數,再去跟他們套近乎。”謝武英道。


    謝豫川沉吟片刻,道:“若能了解一些北地台麵下的東西,更好。”


    “像是那邊高門大戶之間盤根錯節的關係?”


    “以閔家商戶之身,門第間真正的往來關係他們未必能了解,但縣鄉以下,他們還是有能力分辨,進什麽廟拜哪路仙。”


    張達義也讚同當探則探,“若流放途中無大礙,到了北地想在不毛之地落腳紮根,要麽做個乖順的賤民,要麽順勢而為。”


    張翰林的想法,依然是官場那一套。


    謝豫川心中所想,並不在意這些,他想了解的是其它方麵。


    但張達義一心為他著想籌謀,心意難得,所以謝豫川沒有出言反駁,隻微微點了點頭。


    被六哥看重,謝武英還挺高興。


    走開前,小聲問:“此事懷章可讓知曉?”


    “一家人,不分你我。”謝豫川笑道。


    謝武英滿臉掛笑去找好兄弟嘚瑟,謝豫川和張達義看著他的背影,張達義羨慕道:“少年熱血總是昂揚。”


    謝豫川迴眸恭維道:“先生歲長不減正氣,真英雄也。”


    謔~


    張達義這心潮被謝家六郎吹捧的,從頭到腳的舒坦。


    他觀謝豫川這人,亦文亦武,若不是家門遭難,再在西北曆練多年,何止是個將才!


    “我見將軍這兩日時常沉思,可是有煩心事?”


    謝豫川搖頭,“不是緊要事。”


    張達義明白了,謝豫川他不想說。


    他便再也沒細問。


    老母親前麵從他招手,他起身道:“母親召喚,在下先去片刻。”


    “先生請自便。”


    大家都散開後,謝豫川身邊又清淨下來,隻有他自己靜坐。


    再次凝神傳意,不久,失望睜眼。


    家神還是不在。


    遠處,謝老夫人閑談中,抬頭看見孫子謝豫川盤膝坐在那邊,望著天際邊一臉愁悶,心事重重的樣子。


    沉思許久,這孩子是不是跟家神之間出了什麽問題?


    珍寶街,天香閣外。


    接待人員攔住塗嫿,歉聲道:“抱歉,這位女士,今日會展客人需有主辦方發的邀請函才能進去,這個名片……實在抱歉。”


    塗嫿微微一怔,接迴名片,低頭看了看,“呃,這是八方來財的秦老板給我的名片。”


    難道這玩意沒用?


    那秦朗給她時,好像這名片能上天入地似的。


    算了,不讓進就不看。


    塗嫿轉頭剛要走,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請等一下!這位女士,可否讓我再看一下您手中的名片?”


    塗嫿捏著名片,聞聲迴身。


    是一張儒雅英俊的中年麵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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