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文物的出土,對探尋曆史上這一段時期細節脈絡,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和佐證。”


    塗嫿吃著麵條,目不轉睛地聽著節目裏的考古教授的認真解析,隨著畫麵的移動,她發現節目裏的幾座山巒,怎麽瞅著有點眼熟啊……


    係統突然上線:【宿主,獎金兌換通道有時效期限。】


    “哦!對對對!”塗嫿一個激靈想起這事了,來不及吞完嘴裏的麵條,急忙道:“換換換!”


    差點把她的五百萬忘了。


    光高興去了!


    打開操作界麵,打開商城裏的宿主專享頁麵第3個選項,興奮激動地點擊了“兌換”。


    下一秒。


    招商銀行的銀行動賬提醒實時推送過來。


    塗嫿點開信息,盯著餘額那裏的數字,還認認真真數了兩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什麽是快樂?


    這就是了!


    賬戶上一夜之間躺了幾百萬現金,她還畫什麽畫啊!


    現在隻想躺下當一條社會主義的賽博鹹魚……


    【宿主,你是怎麽知道治療槐花的眼睛會完成采集任務的?】


    塗嫿忍不住嘚瑟起來:“我們人類有一句古訓: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係統:【……】


    就是瞎蒙的唄。


    塗嫿當然不知道無心幫助槐花,會得到這麽大的報酬。


    這說明什麽?


    說明老祖宗誠不我欺!


    人心還是要向善而生。


    刷完碗,她上樓衝了個澡,換好居家服坐在電腦前時,時間已經差不多快到零點了。


    書房的窗簾還沒有拉上,她暫時閉上燈隔窗往外看,窗外遠處流放營地裏,大部分的人差不多已經都睡著了。


    她之前提醒過謝豫川,讓他早點睡覺。


    拉上窗簾,打開燈。


    她重新坐迴電腦前,打開瀏覽器搜索資料,還是電腦大屏幕比手機上方便。


    “到淩晨三點的時候,記得提醒我。”


    【好的,宿主。】


    “檢測一下謝豫川的睡眠質量,隻要他過了深度睡眠,就提前準備……”


    係統突然打斷她:【宿主,謝豫川還沒睡著。】


    塗嫿:“嗯?還沒睡?!”


    折騰一天了,這麽晚不睡幹嘛呢?不累麽?塗嫿心裏奇怪。


    星月當空。


    流放營地四下安靜。


    跟家人寒暄過後,謝豫川身上蓋著衣衫仰麵躺在包袱上,目光深邃地凝望漫天繁星的夜空。


    天地之間,人是如此的渺小。


    靜夜裏,耳畔周圍有別人的唿吸聲和鼾聲,謝豫川仰望星空渾然不覺。


    曾經,西北狼煙之下,他也會偷得浮生半日閑在山丘上,仰望這樣的星空。


    明明都是同樣的星河,怎會有那麽大不同的感受呢?


    謝豫川伸手覆在懷間某一處,掌心之下,隔著衣料是那一方特殊的禦印。


    心神不受控製受其波動。


    世傳那枚遺失的傳國玉璽莊嚴方大無比,但是他從密道中偶然得到這一方玉璽,確實合掌可握,他根本無法相信這一方就是玉璽,得手那一刻,是因為耳邊傳來家神的一道驚唿聲,他才恍然意識到他手裏的東西是什麽東西。


    王翀和熊九山當時在隔壁密道裏正爭吵方向,他情急之下暫且先收了起來。


    此物暫不能現世,更不能讓王翀等人知曉。


    出了密道之後,他一直想向家神請教此物有何緣故,倒沒想到後麵又發生了家神給槐花治眼之事。


    話到嘴邊又被他悄然放下,先為家神看重之事服務。


    謝豫川一直到現在,都忘不掉槐花從他口中得知,謝家神明願為她治療那隻備受困擾的眼睛時,臉上那感激的表情。


    那張從靈魂深處激發出的感激,不時衝擊著他的心。


    他也忘不掉,家神治好槐花之後的快樂語調,比她從密道裏出來時要更高興。


    這兩件事,一個來自於一個普通的幾乎快被村民放棄在山野間的無知民婦;一個來自高高在上擁有無上法力的神明。


    天壤之別,所求卻如此特別。


    而他一個男子,立在天地之間,上,無法為神明分憂;下,無法為普通人相助。


    這樣的他,卻意外僥幸得了一枚玉璽。


    謝豫川靜靜地望著夜空,他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他連自己都欺騙不了。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八個字,字字千鈞壓在他心頭。


    心神一絲不受其影響,根本不可能!


    他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努力嚐試去壓製心底裏源源不斷冒上來的念頭和波瀾。


    不遠處,謝文傑也睡不著,他時不時偷偷打量謝豫川。


    他身後,張達義也沒睡著,見他看了好幾次,低聲出聲道:“謝將軍迴來之後,好像有心事。”


    謝文傑轉頭看向對方,跟著點了點頭,小聲擔憂道:“三哥迴來後就總是這樣。”


    張達義看了陷入沉思的謝豫川幾眼。


    “那位王指揮使的事,一定不好辦。”


    謝文傑起身靠在樹幹上,有些擔心,“先生覺得,我要不要去探探三哥的話頭?”


    “不用,你家少將軍是個行事穩重的人,可能他有什麽事考慮。”


    謝文傑點點頭,“往日三哥也不這樣。”


    “也許此行有其它意外。”張達義寬厚開解小輩。


    他不知自己一言,陰差陽錯正巧說中了謝豫川的問題。


    謝豫川閉目沉思,耳邊響起家神熟悉的嗓音。


    “謝豫川,子時了,你怎麽還不睡?”


    「謝豫川:!!!!!!!」


    家神不是離開了麽?


    塗嫿盯著屏幕上的一堆驚歎號,無奈搖了下頭。


    她撈起手機,語音給他:“我之前不是讓你早點睡?”


    謝豫川這才迴神,急忙凝神迴話:


    「謝豫川:予珩無禮,未能遵從家神提醒。」


    塗嫿倒沒介意這個,“失眠了?睡不著?”


    不應該啊,行軍打仗之人,不是應該能做到隨時隨地睡著補充體力的嗎?


    她根本沒把謝豫川睡不著這事,跟他身上的那枚玉璽聯係在一起。


    謝豫川聞言,一時不知如何迴答。


    說實話……在神明麵前,自己如此輕佻妄想不妥。


    可要是敷衍瞞過……他又不允許自己如此欺瞞神明。


    塗嫿:“想什麽呢?”


    她總覺得今夜謝豫川的狀態有點不對。


    一道靈光閃過她的腦海。


    難不成是那枚玉璽的影響?


    正要開口,就看見謝豫川發來的新消息:


    「謝豫川:家神在上,予珩有一事心中不明,不知可否請教家神?」


    “好,你問。”


    「謝豫川:在神明眼中,什麽樣的人可以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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