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眸凝視塗嫿,沉思片刻,按捺住心底的疑問,換了一個方式詢問對方。


    “塗小姐,這種樣式的金元寶,您那裏還有嗎?我願意一百萬收一枚。”


    塗嫿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輕蹙了下眉頭。


    “您沒聽錯。”謝淮樓道。


    塗嫿水眸睜大,驚訝道:“你們有錢人花錢都這麽任性嗎?”


    一枚車鑰匙被送到塗嫿的麵前。


    去而複返的經理親切地介紹道:“塗小姐,您的車子經過我們維修師傅檢查,還需要幾天修理時間,這是新車的鑰匙,祝您生活愉快,出行方便。”


    塗嫿被謝淮樓的土豪操作搞糊塗了。


    她不自覺身子靠後,“你……”


    見對方神情警惕,謝淮樓盡量放緩自己的語氣,“塗小姐不要多想,我沒有任何惡意。”


    問題還是在金元寶上,謝淮樓突然發現,眼前的女孩子雖然看著和氣好親近,見人對視笑嗬嗬,但實際上並不好接觸,對陌生人有本能的距離感。


    眼神靈動反應快,是個聰明的姑娘。


    他索性攤開道:“這種樣式,是我們家祖上傳下的元寶形製,你看兩邊彎翹的部分有折疊痕跡,底部的紋樣是個化形的謝字,我想知道您或者您的家人,是從哪個渠道得到的這枚元寶,能否告知?”


    “你懷疑我偷了你家的?”塗嫿眯眼。


    謝淮樓道:“不是。家裏的沒有丟失,我隻是好奇多出來的這一枚,它的出處。”


    塗嫿看著他。


    謝淮樓的目光也沒有任何移開的意思。


    這是一個危險的男人。


    塗嫿隨和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看著他手中那枚元寶,沉默了片刻說:“我以為在古玩市場買賣交易很方便,沒想到出手後,居然如此麻煩。”


    它的出處,就是她現在身上最大的秘密。


    是秘密,又怎麽隨便讓人知曉。


    塗嫿起身道:“抱歉,我還有事,就不耽擱謝總的時間了。”


    她去經理那邊說一聲,車修好了通知她一聲,然後直接出門打車走人了。


    經理拿著謝淮樓剛買下的車鑰匙,不知如何是好。


    謝淮樓沉眸注視著塗嫿離去的方向,淡聲道:“車子送到八方來財吧。”


    秦朗在樓下接待客人,剛招唿完一位,隻見大門被謝淮樓從外推開。


    秦朗愣在椅子上,“怎麽了這是?人沒追到?微信呢,給你了,加沒加上?”


    謝淮樓看著他,“刪了。”


    秦朗:“……”


    “我被她刪了。”


    秦朗:!!!


    秦朗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撈起自己的手機劃開屏幕,打算給塗嫿發條信息。


    結果……


    “我也被她刪了!”


    事情不對勁!秦朗起身繞出來,問謝淮樓:“你給人家小姑娘得罪了?”


    謝淮樓沉默不語,搖了搖頭。


    樓上雷葑和餘烈正好下樓來,見謝淮樓迴來了,高興道:“三哥沒走,晚上一起吃飯去?”


    兩人說完,發現謝淮樓和秦朗的表情都不太對。


    “怎麽了?”


    秦朗顛了兩下手裏的手機,哭笑不得:“三哥把人賣元寶的姑娘得罪了,結果人把我倆全刪了。”


    雷葑&餘烈:“……”


    誰?


    把誰刪了?


    謝淮樓居然被一個女人刪了?!


    能笑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梁朝,流放途中。


    因為有家神給的充饑食物,謝家今天一路走的雖然疲憊,但精神很好。


    臨近天色漸晚,霞光漫天。


    官差們大概也走累了,命令原地休息。


    謝家人聚在一起,互相傳遞水囊,喝水解渴,自從知道謝武英懷裏抱著的水囊裏是謝家神明親自倒進去的聖水,其他人都虎視眈眈地盯著他懷裏的水囊,時不時還要逗他。


    “武英啊,家神倒的水什麽味道?”


    謝武英笑的鬼機靈:“還能什麽味道,跟你們水囊裏喝的一個樣子嘛。”


    塗嫿昨天給謝豫川投喂的物資裏,當然還有礦泉水,掀開布看見筐裏的水瓶,謝豫川的記憶一下子拉迴到他深陷詔獄那日。


    也是在身心俱疲之際,家神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隨後給了他藥和水。


    家神給的水,瓶身很特別,上次的瓶子出獄前怕被旁人察覺,家神便收走了。


    他心裏一直記掛著那瓶身,不過流放路上人多眼雜,此物不適合現於他人眼前,他帶著家人連夜把瓶子裏的礦泉水倒入大家的水囊之中。


    至於空瓶子,沒有了水幾乎沒有多少重量,墊在筐底上麵放著其它東西遮蓋。


    謝老夫人看見家神送來的盛水之物,如同謝豫川當初在詔獄一般,愛不釋手,連連念叨著。


    “此物怎會做的如此輕薄精巧?”


    “孫兒當初在詔獄,對此物也甚是驚訝。”


    謝老夫人自從知道謝氏的家神,並沒有怪罪他們後人供奉不力,心裏一塊巨石落下,心自從流放之後壓在心裏的煩悶,也奇跡般的消失了。


    現在的謝老夫人,精神奕奕,心中充滿了希望。


    不管未來的流放之路還有多長,她們謝家的人,絕不會輕易放棄的!


    天色漸漸黑了,距離前麵高家村的距離,大概還有兩三個時辰的腳程。


    高山河一直跟著流放隊伍。


    本來他有心跟謝家人接觸一番,但接觸後發現謝家人不好接觸,尤其是對外人。


    於是,也沒再過多打擾他們。


    太過刻意了,反而更讓人懷疑。


    高山河一路就跟在流放隊伍後麵,挨著商隊不遠。


    但是閔家商隊,過了晌午後,就跟官差的頭領熊九山說了聲,先行一步。


    高山河不知道閔家商隊為何突然走的那麽早,難道商隊的人不想跟著官兵們走了哦?


    也不知道冬子有沒有迴去提醒村裏人。


    熊九山和同僚昨夜想著,趕不到高家村,就在外麵再睡一晚。


    但走了一天,發現氣溫越來越低,在外麵睡了好幾夜的官差們,知道前麵有個村子,還是想進村過夜。


    熊九山想了想,也行。


    左右不差這兩三個時辰,快點走,早點休息,明早天亮再啟程。


    謝豫川這幾日神經緊繃,休息時也頓覺身上倦意襲來。


    他剛闔眼,鼻翼間忽然聞到一陣熟悉的香氣。


    香氣濃鬱,沁人心神。


    謝豫川心口一悸。


    家神來了!


    而且從未離他如此之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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