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戰爭,讓所有的糧食都消耗一空。


    就算再怎麽不合,也要跟匈奴議和!


    胡亥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傳我的使臣過來。”


    烏桓山一役,讓秦國吃了不少苦頭,讓漢朝吃了不少苦頭。


    在這個溫馨的帳篷裏,冒頓單於的房間裏,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徹骨的寒意。


    韓王信之子韓嬰,就站在冒頓旁邊。


    從冒頓開始,兩排是兩排,一排是兩排,一排是兩排,一是左,一是右,一是顧離,一是左,一是右,一是二,一是二,一是二,三是都尉。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個渾身是血的百長身上。


    這是整個烏桓山一役,所有幸存下來的胡人中,級別最高的一個,也不過是個百夫長而已。


    “好吧,我對著太陽和月亮發誓,絕對不會欺騙單於。這些秦國人如同失去了孩子的雌狼,悍不畏死的撲了過來。我們的明鏑從他們的肩頭和雙腿中穿過,但他們還是向我們這邊走來,抓住我們的雙腿,撕咬我們的血肉。”百長一邊說著,一邊瑟瑟發抖。秦國軍隊,我從未見過!和他們一比,之前進攻馬邑的時候,那些守軍簡直如同螞蟻一般。我隻看見千長一劍洞穿了一個秦兵的胸膛,而那個秦兵卻不顧自己的性命,將一柄短劍插在了千長的胸膛之上,我本想上前護住千長,但是很快,他身邊的兩個士兵就一人一劍,將他的頭顱砍了下來。”


    冒頓揮了揮手,讓仆人將他帶走。


    帳篷外麵,狂風唿嘯,宛如厲鬼在咆哮。


    左賢王道:“秦國的軍隊,似乎有些厲害啊。”


    右賢王道:“這是怎麽迴事?這個冬天,我們應該好好享受一下,可是,我們居然在南方開戰了!自尋死路!”


    韓嬰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但是從他們臉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們並沒有要打下去的意思,韓嬰連忙對冒頓道:“單於,秦國的君王如此羞辱你!你可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冒頓懂得一些簡單的秦國話,雖然不明白,卻也明白韓嬰是想抓住自己,為自己的父親報仇雪恨。


    冒頓隻是看了他一眼,韓嬰立刻就不說話了。


    左賢王看著這一幕,繼續說道:“此人乃是秦國之人,既然是自家的軍隊,為何要讓我們這些人來送命?單於,咱們是在大草原上長大的!”


    “解散!解散!我還要迴到蒲奴河裏!不要讓我的戰士們白費力氣!”


    兩位賢王率先退走,下麵的人也是紛紛附和。


    “你說完了嗎?”隨著冒頓單於的話音落下,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冒頓年紀不大,但是他的威望,卻是靠著自己打出來的,誰也不會去懷疑。


    冒頓目光如炬,他森冷道:“退可以退,不過大秦的帝王,必須要讓他們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一些代價!”


    左賢王說道:“那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你才會滿足?我會派特使過去。”


    冒頓平靜地說道:“就算我們不退,我們也要計算一下,秦國每年要花掉多少錢,北方要承受我們的進攻,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就讓那個大秦的帝王來解決吧。他留下的東西,都要和我們平分。”


    右賢王笑道:“如此甚好!這才對嘛!”


    韓嬰沒有明白他的意思,看著那些下屬們興奮地喊著,擔心說道:“單於,你沒事吧?你是不是不想揍他?我秦家財大氣粗,拿下他,我們就發達了!”


    冒頓對他雖有利用價值,但對他仍是不屑一顧,哼了一聲,操著秦話道:“是你想出來的辦法,害死了我這麽多人。”


    韓嬰還以為他要和自己計較,連忙搖頭,“不,不是我,肯定是廣陵侯拒絕了你,所以才會勾引秦國的單於!讓我去找譯員!我的誠意,恐怕你會誤會!”


    這時幾名匈奴人走了出去,叫來了一名翻譯,也不知道韓嬰與單於在秘密商議些甚麽。


    俗話說,福無雙至,福無雙至。


    就在胡亥得到單於迴信的當天,他也得到了臧荼造反的情報。


    臧荼的造反,與當年臨江王年少輕狂的時候,完全是兩個概念。


    臨江王謀反,乃是突然起意,毫無征兆,毫無征兆地叛變,結果被韓信帶著大軍打得落花流水,最後戰敗而死。


    而臧荼,則是從項羽時代就開始帶兵打仗,一路打到如今的位置,與趙王張耳等還活著的老牌貴族都有過一些關係。


    臧荼謀反的事情,他暫時還沒有發現,不過,還是要小心為上。


    同一時間,一直很平靜的淮南王吳芮也上了折子,報告說前南海郡守趙佗已自封為王,率領大軍從山上下來,企圖吞並長沙郡。吳芮要求中央政府給予支持,並準許他出兵南方。


    長沙郡距離鹹陽甚遠,胡亥身在鹹陽皇宮之中,卻不知吳芮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趙佗稱帝以後,連自己的領地都顧不上了,怎會跑到長沙去?


    但吳芮卻是所有人中,最好的一個,也是所有人中,隻有韓信一人趕到雲夢澤,那就是他的封地雲夢大澤。


    胡亥向李斯說道:“此乃見朝中漢兵爭,久攻不下,各大諸侯蠢蠢欲動,這藏陀隻是個出頭鳥罷了!你瞧,倘若我不能在短時間內化解和匈奴間的爭端,待得他抽出身來,立即便要混亂起來。”說著問:“吳芮說的話,有幾分真實?”


    李斯捋了捋自己的白須,皺眉道:“吳芮在各諸侯中,一向是最好的一個。”


    “你猜不透!”胡亥將信件交給李斯和馮劫,苦澀一笑,說道:“我們國家危在旦夕,北方的狼群卻是乘虛而入,想要我們每年都給他們一些黃金和財寶。”


    李斯默然無語。


    馮劫翻到後麵,又補充了一句:“他們也不能忘記廣陵候,說是為了廣陵侯,才退一步的。”


    胡亥看他欲言又止,冷冷一笑,說道:“據說想讓她當我的小妾。”


    “唉。”馮劫先替劉螢歎了口氣:“廣陵侯這些天,過得很辛苦。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的……”


    胡亥頓了頓,說道:“廣陵侯也參與了此事,將她叫過來,商議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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