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幾個地方飛龍就想迴巨城了,因為他也怕佩潔奕璨昭熳若窕她們擔心……畢竟也隻是一時賭氣,犯不著計較那麽久。然而夢盈卻不依了……一聽說要迴去,就大哭大鬧的,直嚷嚷還沒玩夠呢……旅行這才剛剛開始,怎麽就要說迴去了呢……?飛龍拗她不得,隻得答應再走幾個地方……


    他倆仍然釆用騎著赤焰駒仗劍走天涯的方式,走到哪裏天黑就在那駐紮下來,有店投店,無店就搭帳篷。相比投店,她更喜歡搭帳篷,因為那是一種頗為新鮮的感覺,很有幾分與天接靈與地接氣的味道……而且一入得帳篷便是她的天下,想怎麽橫行霸道都由她了……通常不鬧個天翻地覆她是不會罷休的……


    他們行到一個無人的湖心小島,便在那堅伐木搭建了幾間簡易的子,有廚房有寢室。夢盈說要在這住幾天,體驗一下與世隔絕的原始人的生活。於是飛龍打魚,她做飯,雖然手藝仍差,但相比以前還是有不小的進步。看來照著菜譜學還是有一定的效果的。她心裏還想著,這一趟下來迴去定要在大姐奕璨昭熳若窕她們麵前展示一下,顯露一手,免得她們還小瞧自己。


    飛龍打得魚迴去,她已經在廚房忙活了……令飛龍吃了一驚的是,她居然是全身赤裸的,隻在胸前係了一個圍裙,好象正在哼著什麽曲調,圓潤可愛的翹臀也正在隨著哼唱乖俏地一扭一扭著……飛龍就問她為什麽不穿衣服?她說:“不是要體驗原始人的生活嗎?原始人怎麽會穿衣服呢?”說罷要求飛龍也把衣服脫了當原始人。飛龍不願,說道:“我才不想當什麽原始人呢……”夢盈就不高興了,急著地說:“就算不當原始人,體驗一下夫婦赤裸麵對的感覺不好嗎?聽說夫婦之間時常赤裸麵對可以增添加重彼此的感情和溫馨呢……”說罷就幫飛龍把衣服脫了,然後同他赤裸麵對,雙目對視……


    “你這還叫我有什麽心思做其它事呢……?”飛龍說道。


    “沒心思就什麽也別做,隻做有心思想做的事……”夢盈望著飛龍說道。飛龍不覺退了一步,她緊跟上去,一把緊緊抱住飛龍,依偎在他懷裏說道:“現在好想你愛愛我……”那聲音真是無限的溫柔嬌滴,把個飛龍又撩拔得心火燃燒了……


    激情過後,她仍舊做菜。飛龍問:“需要我幫什麽忙嗎?”她說:“不用,隻需要你陪著我看著我做便是……”“那我究竟還是看你做菜呢還是看你雪白如玉的身體呢……?”飛龍問道。“還沒看夠我的身體呀……?”夢盈說道。“永遠也看不夠……”飛龍說罷就從後麵又將她抱住……“壞……抱這麽緊,人家怎麽做菜嘛……?”夢盈嬌聲道。“誰讓你的身體長得這麽迷人,動心,吸引我魅惑我呢?再說我之前做菜時你不也從後麵把我抱得緊緊的讓我無法動彈嗎……?”飛龍說道。“討厭,嗯……”夢盈邊說邊就扭動著她的翹臀撒嬌起來。“受不了你了……我看我還是趕緊出去做事好了……”飛龍說罷穿上衣服就出去劈柴了。


    這樣的湖心小島的生活是極其浪漫的……簡直就不分時間地點。廚房,寢臥,湖岸,樹下,坡上,船裏,林中,溪邊……到處都成了他們浪漫,溫馨與激情的場所……與上次跟佩潔在海島的情形不同的是,他與夢盈的浪漫帶有更多世俗歡樂的氛圍,而與佩潔的浪漫則帶有一種神性色彩的瑰麗,歡樂,愉悅,寧靜,曼妙,幸福,美好……


    而這邊佩潔她們甚至開始有點後悔起來……原想他倆堅持不了幾日就會繳械投降主動向她們投誠自首的,萬沒想到劇情的發展非但不是這樣如她們所設想的,反而還超出她們的預料之外了……佩潔倒還沒什麽,可這奕璨,昭熳,若窕就心裏難受了……畢竟是新婚剛為人婦,但夫君竟然卻沒有陪在她們身邊,滿足她們精神,情感,心靈甚至生理上的需求……這種空房枯守的日子感覺就跟守活寡似的……


    “這小妖精,到底把飛龍哥弄到哪裏去了……?”昭熳說道。


    “人家啊,不定現在正在蜜月旅行的路途上呢……”奕璨說道。


    “這死小丫真可惡,我們幾個共同的夫君倒弄成是她一個人的了……獨享,獨占,獨霸……自私到極點……”若窕說道。


    “就是,迴來再找她算賬……”昭熳說道。


    “小昭啊,看來你明天非得親自出馬把那小妖精和我們戰神請迴來了……”奕璨說道。


    “戰神?沙場上的戰神還是床幃的戰神……?”昭熳問道。


    “你說呢……?”奕璨反問她。


    “兩個都是吧……”若窕說道。


    “哎呦,我們的窕公主也會說這種話了,真是進步神速,後來居上,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昭熳說道。


    “璨姐,她欺負我……”若窕向奕璨撒嬌道。


    於是奕璨就假裝過去打昭熳……“敢欺負我們窕公主,看我怎麽收拾你……”


    “哎呀,我錯了,我錯了……”昭熳便假裝告饒。然後三人笑成一片……


    佩潔心裏卻在想:這個死飛龍,竟然被夢盈那個小丫頭弄得鬼迷心竅,神魂顛倒……這才剛開始就敢跟我這麽鬥氣作對了,這往後再下去還怎麽得了?看來等他們迴來非得要好好跟他倆上堂課了……


    離開湖心小島,飛龍與夢盈又往廣黛國的紫坡城去。


    那城飛龍也從來沒有去過,所以對它的風光風景也感到頗為陌生,新鮮,神秘,好奇……


    飛龍都感到陌生,夢盈就更感到陌生了,隻能隨飛龍走。又沒地圖,飛龍也隻有憑著感覺走了。你說問路吧,連個具體明確的目地都沒有,怎麽問呢?也就瞎轉糊逛了……走到哪是哪,想到哪是哪。大街,小巷,河邊,那裏看著神秘新奇就往哪裏走……


    夢盈喜歡走熱鬧的地方,飛龍喜歡走人少的地方。但他隻得將就她。這點還是與佩潔不一樣。假如是佩潔,就會依著飛龍。等到逛來差不多了,才能按著自己喜歡的方向走。偏僻之處雖然冷清,但卻樹木茂盛,綠草青青,頗有幾分夢幻的感覺。小道曲折悠長,神秘而美麗,人雖不多,但卻印象更深。七彎八拐,仿佛人已迷失。但那迷失的感覺真好啊,真像靈魂行走在夢境中。人們好奇地看著他們,正如他倆也對他們好奇。飛龍完全沒有想到這些小巷裏竟然藏著這麽多不知道的美好感覺。小村外的河道邊,滿是正在河邊釣魚和嬉戲的人們。再轉過一道彎後,是一條更加陌生的長街……又象迴家又象去遠方,似曾相識,又很陌生,有一種衝動,促使著飛龍走了進去,一探究竟……然而越走越深,不知不覺中又拐進了阡陌縱橫的小巷……走進去容易走出來卻很難了,簡直就像迷宮,怎麽也轉不出來了……飛龍有點著急,夢盈卻似乎享受這種感覺……她寧願與飛龍哥永遠地迷失在這些小巷中……


    終於走了出來,卻遇見有人在打架。幾個兇巴巴的人再打一個看上去老實巴交的人,他們還放狗咬那個人,夢盈的俠義精神就來了,還不等飛龍說話,已經衝上前去,聲色俱厲地怒斥那些人。那些人想打夢盈時,飛龍已經衝了上去。那些人怎麽是飛龍的對手呢?不一會兒,便四散逃去。那個被打的人對飛龍與夢盈感激不盡。看他是個老實人,飛龍便問起緣由。那人說他剛從外地做工迴家,本來準備要把掙到的錢帶迴家裏的,不曾想到在這小巷裏卻遇到了這群人的搶劫。他家就在離這裏不遠處,便邀請飛龍和夢盈去他家裏吃頓飯以表感謝,飛龍正想請他帶路,以走出這片小巷迷津,便先隨他去了他的家裏。家中有她老父老母,均已癱瘓在床,全靠著它的媳婦在服侍照料他們。


    女人甫一見到男人,便開口抱怨起來,說她實在太累了,總有做不完的家事。家裏的東西堆得到處都是,也沒有人幫他整理,什麽事都全靠她一點一滴的去做,但這都還不是她最大的煩惱,她最大的煩惱是心累,累得有時都不想再活了,或者就盼望著在勞動中累死算了,這反倒還是一種幸福……飛龍知道她很大的煩惱就是缺錢,把隨身帶著得好些錢都給了她。那婦人感謝不迭,又見飛龍氣宇不凡,似乎頗有才識,便向他請教生活中怎麽會有這麽多煩惱,痛苦和心累?怎麽才能解決……?


    “其實我們都生活在一個相對的世界裏……什麽是一個相對的世界呢?按照佛家的說法,就是隻是形式和幻影的世界。也就是說,我們其實隻是生活在一個個形式和幻影中。那麽這無數的形式和幻影究竟來於何處?我個人認為有二個或然的來源。一個就是來源於物性自性本身。一個就是來源於上帝。即道德的必然與理性的必然。如果是物質的自性的話,那麽這些形式和幻影就隻是一種中間價值。而我們需要是終極安慰,而不是中間安慰,所以當我們被這些形式和幻影所困的時候,我們實際上就隻是在尋求一種中間價值的安慰。然而因著中間價值本身就是一種形式與幻影,實際上我們尋求到的安慰也就是一種形式與幻影……所以實際上我們並沒有真正安慰到自己。即是用一種空洞的東西取代了另一種空洞的東西。那麽在這個意義上又談何什麽真正的安慰……?在佛家看來,這世界不管悲也好喜也好,都隻是一個個形式和幻影。你看著眼前,感覺好亂好亂好煩好煩,家裏狼藉不堪,東西堆得到處都是,不定哪天鄰裏的麻煩又找上門來了,家人又在哪裏給你出個意外了,或者你又遇到什麽災難和不幸了,厄運又降臨了,飛來橫禍了,遭遇不講道理的野蠻人了……總之這樣那樣的事都會找上門來,於是你就煩惱啊煩惱,愁得眉毛都舒展不開,生不如死,隻想歸去……於是你就不停地勞動啊勞動,隻想累死算了……然而何必活得這麽苦和累呢?你希望看到幹淨和清爽嗎?誰不希望?看到了固然心情愉悅。可是沒看到就該痛苦嗎?可是怎麽可能事事都順你的意呢?假如不你的意,你該如何來解決這個痛苦?我認為一個就是用佛家的寧靜一個就是用基督的愛。前者就是尋找物性自性的本原,後者就是尋找上帝的拯救。從佛家的角度講,那些痛若都隻是一個個形式和幻影,所以完全不需要去對它們執著,就好比你完全不需要為鏡花水月而執著,都是空的假的東西嘛,豈不浪費你的表情和精力……?因此你隻需要去抓住物性自性的本原,即所謂真相和真如。而要做到這點首先就是看穿那些形式和幻影的東西。不然就會被它們所困所擾所阻擋和拖拽著,而到達不了真如真相本原自性的世界了……好也罷,壞也罷,不都是形式和幻影嗎?假相啊,何執之有……?內心因這種看穿也就獲得寧靜了。這就是佛陀的寧靜。”飛龍說道。


    “可這樣做難道不是對痛苦和煩惱的逃避嗎?”婦人說道。


    “這種寧靜於對於這些形式和幻影的痛苦來說,的確是一種逃避,是一種消解。即用了此法後,人的通常表現就是苦中作樂,就是自我的精神勝利法……為什麽苦中也要樂呢?因為在佛家看來,那苦是假相嘛,所以幹嘛要去與假相去較真呢?所以也就該萬事皆忍,萬事不駐於心了……你若真信了,痛苦自會減少很多。你若不信,痛苦也就始終存在著,等待著你用別的途徑去解決……”飛龍說道。


    “什麽其他的途徑可以解決我的煩惱和痛苦呢?”婦人問道。


    “相對這種對現世痛苦釆取消解方式,鼓勵人在苦水中去生活的做法,來自基督仰的方式則不是鼓勵人去消解痛苦,而是去主動把這痛苦承負起來,象背起十字架一樣背負起來。這就不但不是在消解痛苦而反而是在更加強調,凸顯和襯托痛苦的價值與意義,指出痛苦正是人要到達真理的必經障礙,必由路徑。逃避和消解痛苦,反而抵達不了終極的真理真相真如的彼岸。那在這裏,現世的痛苦就不再是純粹假相的形式與幻影了,而是上帝意誌的設計設定。所有相對的偶然無常,短暫速朽的現象本身因著是上帝設計之下的產物而變成是真相的一部分,即現實生活就是真相,現世痛苦也是真相。既是真相,你就不可能不去較真,你就不可能不去駐於心縈於懷執於情,不可能不去直麵和正視……而背負起這些痛苦和煩惱以後,你並不會心態失常,因你能對這痛苦的降臨感到理解。為什麽能理解呢?因為這痛苦乃是因你的原罪所致。故解決之道是以悔罪贖罪的方式對原罪進行一種認罪,悔改,糾錯,補救……因此一種超越的無私之愛的理念也就包含在其中了,在苦水中去承負,在苦水中去愛,去犧牲,去改變……人的道德的必然性由此就得到強化和肯定。”飛龍說道。


    “但這種做法雖然不是現實的逃避,但似乎也不是在真正解決現實中的痛苦和煩惱。但更多的還是一種內心的安慰,一種道德上的解釋。”婦人說道。


    “你說的不錯,這的確不是一種現實痛苦與煩惱的解決,而是一種道德上的心靈慰藉和鼓勵。如果要解決現實的煩惱與痛苦,那就要從而從理性方麵出發了。而從理性來說,不論是經驗也好,先驗也好,看似一種獨立於上帝信仰的第三個維度,但實際仍然是不屬自性,便屬上帝。從經驗上說,它固然可以從形而下的理性未知來懸擱終極定斷,但對人靈來說,它的終極來源和依據仍然逃不出要麽是物性自性要麽是上帝這兩種結果。而不論是哪一種結果,都要強調一種經驗內的理性解決方案,從這種方案來說,那麽你貧窮你就要經驗範圍的指引內去想辦法掙錢,改變這種貧窮麵貌,而解決你現世生活中諸多煩惱和痛苦。人現世煩惱和痛苦雖不是全部都因貧窮而起,但絕大多數卻都與貧窮相關,因此隻要改變貧窮麵貌,就可以解決現世生活的很多煩惱和痛苦。對於尋常普通人來說,更是如此。他們的煩惱,痛苦和心累絕大多數都是與貧窮相關,與金錢相關。從先驗上來說,也是如此。先驗不再是對人靈的來源和依據懸擱終極定斷,而是作出了終極定斷。但這個定斷仍然是要麽是物性自性,要麽是上帝。唯物論其實就是一種將終極定斷選擇為物性自性的先驗理性。唯心論則其實就是將終極定斷選擇為上帝的先驗理性。其實自我神性論,多神論也是如此。為什麽呢?自我神性論實際上就是一種多神論。而依據世界隻能產生和起始於同一個來源的說法,那麽多神即為同一神所生。那麽多神仍然不是終極,同一神才是終極。這個同一神是誰呢?不就是上帝嗎?但不論是先驗唯物理性還是先驗上帝理性,它們同經驗理性一樣,都要講求用理性的方式去解決人的現世煩惱,痛苦與心累。實際上這個理性的解決方式就是致富脫貧。你若在現世中不能致富脫貧,上帝也幫不了你,因為袘不幹預人的現世生活。但袘可以向人提供道德上的情感心靈精神方麵的安慰和鼓勵。也就是說你因為堅守了道德上的原則而導致了現世人生的疾苦,困窘,艱難,艱險,煩惱,痛苦,心累,不幸,苦難,悲慘等等,上帝不會幫你改變這些處境,因袘不會幹預人世的苦難,但袘會向人提供情感心靈精神上的鼓勵與慰藉。人心中的幸福感與美好感,尤其是終極性方麵的,是與這種鼓勵與慰藉分不開的……所以說到最後其實就是一個看你如何選擇的問題。或者說是看你把自己的選擇重心定位於現世實利還是道德原則堅守的問題。明白了這個選擇,也就無怨無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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