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西晟皺了皺眉,唇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意味深長道,“嗯,她現在的性格的卻比以前好相處多了……”


    莫衍修注視著藍溪的身影,小時候的她渾身散發著貴族的氣息,高冷卻善良,寡言卻熱心。


    記得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大概隻有五六歲的樣子。


    當時沈家舉行了一個慈善晚宴,他嫌宴會廳太吵鬧,便獨自來離開了宴會廳。


    走了幾步,便看到藍溪穿著公主裙,身邊站著一名傭人,她安靜的坐在花園內的搖椅上。


    見他走過來沒有離開,也沒有理會他。


    直到一條大狗朝他奔來藍溪急忙瞪著小腿,朝他跑來,她張開雙臂擋在他麵前,對著那隻體型比她大兩倍的狗狗說道。


    “小小,不準靠近這裏的客人,快迴去!”


    那隻狗好像聽懂了一般,搖著尾巴離開了。


    狗離開了,藍溪轉身向他道歉,“不好意思哥哥,沒嚇到你吧!”


    莫衍修比藍溪大七歲,那時候的他已經十二歲,不是大人,也勝似大人。


    “一條狗而已!”他不屑的迴答了一句,藍溪小眉頭一皺似是不悅,沒有說話便轉身離開了。


    好像有點不願意理他了,那時候他便感覺這小丫頭寡淡的像一麵平靜的湖水。


    仿佛什麽都引不起她的注意力。


    第二次見麵,是在一家餐廳,他和他的母親,藍溪和她的母親,四人相遇後,便坐在了一張桌子上。


    小丫頭程看她的次數沒超過三次,不知是他沒有太在意,還是這小丫頭不喜歡他,每次看他的眼神像好似帶著嫌棄一樣。


    他身邊的小女孩,對他的態度向來熱情洋溢,唯獨她對他不冷不熱。


    然而,在吃飯的時候,有一盤肉,隻剩下最後一塊,他和藍溪一同用筷子夾住。


    藍溪很快收了迴去,並說道,“讓給哥哥好了!”


    “哥哥應該讓這妹妹,修兒讓給溪兒吧!”莫衍修的母親說道。


    隨後莫衍修將那塊肉放進藍溪的盤子裏,可藍溪並沒有吃,不但沒有吃那塊肉,飯都沒有再繼續吃了。


    後來他才知道,藍溪嫌棄他用筷子夾過那塊肉,所以才不吃的。


    雖然對藍溪的嫌棄無所謂,可是他心底依舊有芥蒂,第一次被一個小女孩不理不睬就算了,還被嫌棄了?


    本想著再見到她的時候,把對她的不滿通通發泄給她。


    可自那以後,他便沒有再見過她。


    轉眼間,一晃十幾年過去了,藍溪竟然成了他的妻子。


    現在的她比以前更可人,有時候像是嘰嘰喳喳的小鳥,不會讓人孤單,有時候像個溫順的小貓,格外討喜。


    如今的藍溪比他印象中的藍溪好多了!


    莫衍修和韓西晟聊了兩句,又恢複了平靜,而藍溪站在病房內,對著床上的人說了句。


    “這次來的主要目的是要告訴你,我結婚了,被沈家人設計,嫁到了帝都最有權勢的莫家。”


    她的語氣不疾不徐,充滿了自我嘲弄與不滿,對床上母親的不滿,對自己身上流著沈家人的血不滿。


    讓她在麵對這些人的時候,心態已經變得越來越扭曲。


    無辜的生命被人視如草芥,大好的青春被人左右。


    讓她怎能對他們以笑顏相對?


    藍溪說完後,便轉身離開,每次她來這裏看自己的母親,都是這般匆匆離去。


    有時候會講話,有時候一句也不講,而每次講出的話,都能夠把人氣到。


    藍溪出了病房,對著韓西晟說道,“哥哥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韓西晟應了一聲,“嗯!”隨即看著莫衍修,“把她交給你了!”


    莫衍修點頭,韓西晟和藍溪告別後獨自離開。


    “走吧!”藍溪情緒有些低落,聲音也跟著黯然了許多。


    莫衍修見她不像往日那般瀟灑歡悅,心底油然而生出一股疼惜,然而,在他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時,眸色閃過一絲冷凝。


    他素來冷漠無情,孤傲清高,為什麽偏偏會對一個認識幾天的女人心生憐憫?


    莫衍修在心底疑慮片刻,隨即恢複平波灩灩。


    也許藍溪是妻子,而妻子這組詞語的定義在每個人的心裏都會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力。


    因為陪伴到終老的終究是妻子。


    兩人一起離開醫院後,便一起迴到了帝都,一家高級餐廳內。


    藍溪心情已經有所好轉,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誇讚這裏的食物。


    “這個菜好吃,這個肉也好吃!”


    “對了,叔叔不是不喜歡在外麵吃飯的嗎?為什麽喜歡來這裏?”藍溪不解的問道。


    每次和莫衍修出來吃飯,好似都會選擇這家西餐廳,這家餐廳的招牌是西餐,卻也可以做出特色的中國菜。


    “這家餐廳是母親的,而且這裏的廚師部是由我親自麵試通過!”莫衍修一邊幫她夾著菜,一邊不疾不徐地說道。


    這家餐廳並不是他母親的,而是他為逝去的母親所開。


    他母親曾經的願望是開家中西合璧的餐廳,他做為兒子,自然要如了母親未完成的遺願。


    雖然這家餐廳的招牌是西餐,可經常來這裏的人都知道,這裏的中餐最好吃。


    “哦,原來如此。”藍溪看似了然於心,實則內心湧起了一堆疑問。


    聽說莫衍修現在的母親是繼母,那這家餐廳應該是她的?還是他親生母親的?


    “今天應該帶你去祭拜一下她老人家,她的性格和你小時候有些相似!”莫衍修的話將藍溪心中的疑慮打消。


    “咳咳......”藍溪被食物嗆到,咳了兩聲。


    原來他今天是去祭拜他母親了,她還曾自以為是的認為他逮她去了。


    這麽說莫衍修等她,是因為看到她了!


    “小時候?叔叔還記得我嗎?溪兒已經忘記叔叔了!”藍溪眨巴著大眼問出心中另一個疑問。


    “你那時候還小,不記得也很正常!”莫衍修說了句。


    “不是的,溪兒從來記不住自己不感興趣的人和物!”藍溪急忙搖頭解釋,樣子誠懇極了。


    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本來莫衍修心情還算不錯,可聽到藍溪這句話,臉色瞬間凝上一層冰霜。


    什麽叫不感興趣的記不住?


    那為什麽他記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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