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書和楊瑤琴相攜著往山上走去。


    路過一線天的時候,宋青書突然看到一塊破碎的石壁,他不由得駐足,伸手去觸摸那塊石壁。


    隻見石壁上呈現出蜘蛛網一般的細密裂紋,宋青書將手放在那些裂紋最中心處。


    “怎麽了青書?”楊瑤琴不由得問道。


    宋青書看著石壁說道:“這是太爺爺弄出來的。”


    楊瑤琴頗為驚訝:“太爺爺?他老人家怎麽會在峨眉山下打碎石壁呢?”


    宋青書笑道:“當年我和太爺爺上峨眉山——就在去終南山之前——在峨眉山上騙了滅絕師太的【峨嵋九陽功】,滅絕師太一時氣惱,便與太爺爺交手了,太爺爺硬接倚天劍一招,毫發無傷。然後一直到下山之後,才將倚天劍的力量釋放了出來,這才有了這塊破碎的石壁。”


    楊瑤琴恍然大悟:“哦,我以前聽你說過,原來就是這裏呀,太爺爺真是厲害。”


    宋青書點了點頭:“太爺爺的厲害,你想象不到。”


    這時周芷若走上前來,對楊瑤琴說道:“這塊石壁,師傅一直沒讓師姐們處理掉,也不知為什麽。”


    宋青書道:“你師傅倒是挺聰明的,這石壁上蘊含著我太爺爺的道,想必她是時常過來觀摩罷。”


    周芷若搖了搖頭:“我從未見師傅來過這裏。”


    “你不知道,不代表沒有。”宋清書淡淡說道。


    突然,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插了進來:“我是看了,還經常看,你又能怎樣?!”


    眾人聽罷,昂轉頭看去,隻見一個四十多歲身穿僧袍的中年尼姑就站在不遠處,周芷若等峨眉弟子見狀,忙躬身施禮,稱道:“拜見掌門!”


    這女尼赫然便是峨眉派當代掌門人——滅絕師太。


    宋青書看向滅絕師太,隻覺得幾年未見,她那雙吊梢眉更長了。


    “師太,別來無恙啊?”他輕輕點了點頭,算是施禮了。


    滅絕師太冷哼一聲道:“你比你們張真人,還要無禮!”


    宋青書坦然道:“等你到了我這個境界,你就知道,這世間禮法對我而言,就是個笑話。”


    “哼,小小年紀便如此孤傲,小心將來獲罪於武林!”滅絕師太這般說道。


    宋青書看著她:“那我到挺希望這武林,能夠壓的住我!”


    滅絕師太看著宋青書,心中不知在想著什麽。


    這時周芷若走了過去,邊走邊問道:“師傅,您怎麽下山來了?”


    滅絕師太好像從恍然中驚醒,先是看向周芷若,而後雙眼才緩緩聚焦:“芷若啊,怎麽了?”


    “師傅,你沒事吧?”周芷若再問道。


    滅絕師太搖了搖頭道:“師傅沒事。走罷,我們迴山罷!”


    說著,她竟轉身便走,似乎並沒有看到宋青書一般。


    宋青書眉頭緊皺,高聲叫住了滅絕師太:“師太!”


    滅絕師太猛然迴頭,看向宋青書,冷聲道:“你是何人?敢在我峨眉撒野!芷若,把倚天劍給我!”


    周芷若忙到:“師傅,這時武當派的宋青書宋師兄,你又忘了嗎?”


    滅絕師太一聽,更是怒不可遏,竟一把甩開周芷若的手,順勢拔出她手中長劍,朝著宋青書便刺了過來。


    這一劍頗為淩厲迅猛,劍鋒像是要將所過之處的空氣劃開一般,帶著一聲尖嘯便刺向宋青書的胸口。


    宋青書眼見長劍襲來,卻是不躲不閃,隻是輕輕說了一句:“落!”


    下一刻,滅絕師太手中長劍,便徑直刺向一旁的山壁之上,劍尖深入山壁一尺有餘,滅絕師太見狀,猛然棄劍變掌,朝著宋青書拍了下來。


    宋青書突然超前邁了一步,而後一掌伸出,竟先一步落在滅絕師太的額頭之上。


    隻聽得“啪”地一聲脆響,滅絕師太登時便昏死過去。


    宋青書輕輕將她靠在山壁上,這才對慌忙跑來的周芷若問道:“滅絕師太酒精發生了什麽事?”


    他看著昏迷中的滅絕師太,不敢想象這時幾年前那個氣勢淩厲殺伐果斷的滅絕,現在的她,更像一個健忘的老人。


    周芷若歎了口氣道:“這還得從你當年大鬧峨眉說起......”


    原來當年宋青書被天山童姥以惑心蠱迷惑了心智,先滅了崆峒,後屠了華山,最後來到峨眉,在山道之上與滅絕師太交手,被滅絕師太以【絕劍】激醒了神誌,然後宋青書便下了峨眉山,在山下小鎮上大鬧一場,便離開了。


    可是滅絕師太卻被宋青書心中【劍塚】的九劍,給傷了神誌。


    原本滅絕師太自創的【絕劍】,便是以蕩滅人之神智為主,結果遭到【九劍】反噬,反而傷了自己,從那之後滅絕師太便開始著力培養周芷若,甚至將當年郭襄留下的【血菩提】都讓周芷若吃下,以增長功力,同時修煉得自倚天劍中的【九陰真經】。


    其中一個原因便是,滅絕師太發現自己越來越記不清東西了,明明前一刻還在做的事情,下一刻便忘得一幹二淨。


    這種情況隨著時間的推移,也越發嚴重起來。


    所以才有了方才她轉身便準備迴峨眉,把宋青書忘得一幹二淨的事情發生,但是她人雖然糊塗了,但心中對武當的芥蒂卻是沒忘,所以一聽到宋青書是武當弟子,便動起手來。


    聽了周芷若的敘述,宋青書心中頗有些五味陳雜,沒有一個人願意看到英雄遲暮的那一天,宋青書陡然想到,若是有一天,自己也這般模樣了,那還不如一死,一了百了。


    就在這時,滅絕師太緩緩睜開了眼睛,她剛一蘇醒,便從地上一躍而起,皺著眉頭問周芷若:“我方才,又發病了?”


    周芷若輕輕點了點頭。


    宋青書便清楚地看到,滅絕師太原本淩厲的目光,陡然閃過一絲悲涼。


    他不由得開口道:“師太,不若讓我替你診......”


    滅絕師太陡然看向宋青書,她的目光森然冷漠。隻聽她說道:“你在可憐我?!”


    “我滅絕,6歲習武,32歲成為峨眉掌門,一手將峨眉派送到武林六大門派之中,不說威震天下,但這江湖中提起我滅絕,沒有一個不說聲佩服的!”


    “我需要你的可憐?!”


    滅絕師太越說聲音越大,也越發激動,整個人都有些微微顫動起來。


    “這個江湖,還沒有人能可憐我滅絕的!”


    下一刻,滅絕師太陡然將那柄刺入石壁的長劍拔了出來,再次朝著宋青書劈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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