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牧民家買了兩匹馬,一路向南而行,黃沙撲麵寒風徹骨,好在四人內功深厚不受天氣的影響。


    不過一路跨雪山過雪原,當真是領略了一番西域獨有的風光,讓幾人的心胸都感覺開闊了不少。


    “二叔,我們到昆侖山後,該如何尋找金剛門呢?”宋青書問俞蓮舟,有二叔在,他便不準備自作主張了,畢竟俞蓮舟江湖經驗豐富,不是自己可比的。


    俞蓮舟道:“自然先去找地頭蛇了,論起對西域的了解,恐怕沒人比得上久居西域的昆侖派了。”


    “昆侖派是怎樣的一個門派?”宋青書問道。


    一旁的莫聲穀插嘴道:“哼,丟先人的門派!”他現在已經算好了七成了,行走坐臥已經無礙,隻是不能與人交手而已。


    宋青書看著莫聲穀說:“怎麽個丟先人?”


    莫聲穀頓時來了興致,大聲說道:“想當年昆侖派祖師【昆侖三聖】何足道,那是何等驚才絕豔之人啊,當年師父還在少林寺的時候,就曾與他交過手,即便是敗了,那敗在師父手中,也是雖敗猶榮啊。”


    宋青書曾經在峨眉派看過郭襄手書,裏麵提到過這個【昆侖三聖】何足道,知道他曾經與郭襄奶奶上過少林,替一個叫尹克西的人傳話,好像說什麽“經在油中”,不過這人在少林寺的時候,就敗在太爺爺手下,當時太爺爺才十六七歲,可見此人即便厲害,也厲害不到哪裏去,七叔說什麽驚才絕豔,委實有些誇張了。


    但是宋青書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何足道能在昆侖山創下昆侖派,曆經近百年不見衰敗,如今更是武林中響當當的一個名門大派,又怎會是一個平庸之徒呢。


    這邊莫聲穀依舊大聲說著:“隻可惜後人不爭氣啊,昆侖派如今隻能龜縮昆侖山一隅,守著一畝三分地過活。我還聽說這昆侖派掌門人鐵琴先生,生性好色,又極度怕老婆,娶了兩房小妾了,還不滿足……”


    “夠了,七弟!”俞蓮舟出生喝止了莫聲穀,怎能在小輩麵前說這些道聽途說的話,沒有一點做長輩的樣子。


    莫聲穀見俞蓮舟生氣了,嘴裏囁嚅了兩下,便不敢再說了。


    不過宋青書對於這個鐵琴先生,倒是有了一定的了解,說白了就是個怕老婆的老色鬼,想到這裏,他突然向楊瑤琴的方向看了一眼,孰料楊瑤琴此刻也正看著他,見他目光看過來,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便左右看了看,沒覺得有什麽問題,一臉疑惑地看著宋青書。


    宋青書搖了搖頭,他發覺自從自己和楊瑤琴同乘一騎之後,腦子裏總會有一些難以啟齒的怪想法,這讓他有些心慌,擔心是不是自己練功出了岔子,準備找時間跟二叔說說這事。


    不多日,四人便踏入昆侖山脈,俞蓮舟是曾經去過昆侖派的,當時是給昆侖派掌門人何太衝賀壽的,所以還算是識路,一路帶著幾人兜兜繞繞翻山越嶺,終於在半個月後到達了昆侖三聖坳。


    宋青書楊瑤琴和莫聲穀三人還是第一次來這昆侖三聖坳,卻沒想到這極寒之地,卻也有如此溫暖濕潤繁花盛開之處,當真是一處神仙妙境啊。


    “這裏真漂亮。”楊瑤琴由衷讚歎道。


    宋青書也點了點頭說:“的確,能在這寒山凍水之間開辟出這麽一處寶地,沒有幾代人的努力是弄不成的。”


    莫聲穀道:“讓昆侖派在這裏做駐地有些糟蹋了,好東西都該死我武當山的。”


    俞蓮舟暼了他一眼,莫聲穀頓時一縮脖子,不再言語了。


    四人正準備往裏麵繼續前行,卻看到一群人從山坳裏湧了出來,為首一人容貌俊雅氣象衝和,周身披紅掛彩,像是在迎親一般,他身後跟隨著眾多弟子,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俞蓮舟認出為首那人正是昆侖派掌門人,鐵琴先生何太衝。


    他忙迎上前去,一抱拳對何太衝說道:“武當派俞蓮舟,攜師弟莫聲穀,拜見鐵琴先生。”


    那何太衝此刻卻是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今日本來是他迎娶第三房小妾的大好日子,可就在剛才,接新娘子的弟子卻頭破血流地迴來告訴他,他的小妾被人在半路上給搶了,這讓他頓時暴跳如雷,在這昆侖山下,他堂堂昆侖派掌門的小妾被人給搶了,這要是傳出去,他何太衝還怎麽做人啊。


    於是他連喜服都沒脫,提著劍就往出走,走到山坳口的時候他本沒把俞蓮舟幾人看在眼裏,但俞蓮舟這時自報家門,讓何太衝卻是一愣,沒想到這個時候竟然有武當派的人來昆侖,但是他現在著實沒有時間和心思理會幾人,便敷衍地抱拳說道:“原來是武當派俞二俠,你武當派也是來喝何某人的喜酒的嗎?還請裏麵坐,何某去去就迴。”


    說罷,何太衝不等俞蓮舟幾人說話,便當先快步衝了出去。大群弟子緊隨其後,留下武當四人在寒風中獨立。


    莫聲穀氣惱地說:“這也太不把我武當派當迴事了。”


    俞蓮舟也看著遠去的眾人皺眉道:“定是發生什麽事了。”


    “我看他連喜服都沒脫,不是老婆死了就是老婆跑了。”莫聲穀嘟囔著。


    俞蓮舟翻了個白眼,對宋青書說:“我們跟上去看看,這次有求於人,能提前幫個手,也好辦事。”


    宋青書點了點頭,駕馬便準備跟上去。


    莫聲穀在後麵喊道:“算我一個。”也跟了上去。


    而楊瑤琴自不用說,宋青書走到哪裏,她就跟到哪裏。


    四人雖騎著馬,到在這雪地裏,還真沒何太衝眾人走的快,不過四人順著他們留下的腳印,也沒走錯方向。


    很快,四人就看到何太衝一群人在不遠處圍著一頂花轎在議論著什麽。


    走到跟前的時候一聽才知道,還真就被莫聲穀說中了,新娘子真跑了,不過不是自己跑的,而是被一個白衣男子劫走的。


    隻見何太衝問一個頭破血流的弟子道:“那人往那邊走了?”


    那名弟子捂著腦袋搖了搖頭,他當時被打暈在地,哪裏知道那人往哪跑了。


    何太衝一聽頓時飛起一腳踹到那名弟子胸口,將他踹飛飛了出去,淩空噴出一口鮮血。


    周圍弟子見狀都紛紛低下頭,沒有一個人敢幫那個被踹飛的弟子說話的,害怕自己也成了出氣筒。


    莫聲穀見狀,對宋青書說道:“看吧,這就是何大掌門的威風,隻會拿自己弟子出氣。”


    宋青書也是皺著眉頭看向何太衝,卻見何太衝仿佛聽到莫聲穀說話一般,目光朝兩人這邊掃來,不過待看清是俞蓮舟幾人後,便有把目光投向其他地方,那雙陰狠的眼神卻給宋青書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何太衝冷哼一聲,他是聽到莫聲穀說的話的,但是現在他暫時沒空搭理他們,自己的弟子自己教訓,關他武當何事。


    想到這裏,何太衝對周圍所有弟子喊道:“給我找!”


    周圍的弟子聽令,紛紛四散開來,仔細在雪地上搜尋著腳印,但找了一圈,除了他們來時的方向有腳印外,四周再無任何腳印。


    這讓何太衝頓時感到不對勁,難不成那人還能飛了不成,眼見自己的弟子找了一圈,卻連一個蛛絲馬跡都沒找到,何太衝不禁又是一陣氣惱,大聲喝罵道:“廢墟!都是一群廢物!我養你們有何用!”


    就在這時,宋青書突然感覺到遠處的雪包上,似乎有人,他運功於眼穴仔細看去,卻見果然有一紅一白兩個身影,正站在山包上看著底下的這群人。


    這麽正好是宋青書他們身處的地方地勢較高,才能看到那兩人,換了底下的何太衝等人,還真不一定能隔得這麽遠看到他們。


    那人似乎也發現了宋青書在看他,隻見他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邊,對宋青書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宋青書輕輕戳了戳身旁的俞蓮舟,對他指了指那兩人的方向,俞蓮舟也看到了那兩人。


    “看來他們便是何太衝要找的人了。”俞蓮舟說。


    “要提醒他們嗎?”宋青書問道。


    莫聲穀這時也發現那兩人,頓時小聲說道:“我們讓他們先找,最後實在找不到了,我們再告訴他們,讓他們念我們的好,到時候再拜托他們找金剛門,應該能輕鬆許多。”


    俞蓮舟和宋青書詫異地看著莫聲穀,沒想到他能說出這樣睿智的話來。


    莫聲穀被看的惱羞成怒,剛想發作,卻聽到宋青書說:“七叔說的有道理,那便再等等。”


    俞蓮舟讚同地點點頭。


    但是幾人都沒料到的是,那白衣身影竟然在下一刻主動暴露了身形。


    “何太衝,你的新娘在我這裏,不過你要不迴去了。”一個清朗狂傲的聲音遠遠傳來,不但何太衝等人聽的清楚,連宋青書麗人行的聽的分明。


    俞蓮舟讚歎道:“好深厚的內力。”


    何太衝一聽,腳下連點幾步來到宋青書幾人站立的山包上,頓時就看到一白一紅兩個身影,想來剛才說話的就是那白衣男子,而那紅衣的便是自己未過門的小妾,此刻正躲在白衣男子身後,探頭看著自己。


    “小小,你沒事吧小小,是不是他逼迫你的,你不要怕,你告訴我,我替你殺了他給你出氣。”何太衝一反方才的暴戾,此刻竟十分溫柔地對那名紅衣女子說道。


    兩人雖離得遠,但他功力深厚,聲音清楚地傳了過去,誰知那名為“小小”的小妾,聽到他的話之後,竟然站了出來,對何太衝喊道:“我死也不會嫁給你的!你這個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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