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書,那幾個人怎麽樣了?”


    在去往武昌的路上,楊瑤琴問宋青書,她從代鬆和宋思明兩人脫衣服開始,便轉過了身子,並不知道最後發生了什麽事。


    宋青書也不願這些醃臢的事被她知道,便說:“吃了點苦頭,沒什麽不服氣的。”


    “嗯。雁娘臨下山的時候囑咐過我,要我多看著你點,不要造下什麽大亂子。”楊瑤琴轉達著淩雪雁的原話。


    宋青書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我能造下什麽亂子,我這麽慈祥的。”


    “瞎說,慈祥是形容你的麽?太爺爺才叫慈祥,你頂多叫善良。”楊瑤琴說著,自己先笑了起來。


    “那可不,我可善良了。”宋青書說著,突然想起那個被自己做腰斬的薛公遠,嘴裏砸吧了一下,突然覺得自己臉皮變厚了。


    兩人邊閑聊邊趕路,唿唿的風聲和得得馬蹄聲絲毫不影響兩人的談話。


    “這裏到武昌有多遠嘞?”楊瑤琴突然問道。


    宋青書一愣,他還真不知道,自己也沒去過,隻聽三叔說過幾嘴,但也沒說有多遠啊。但他在楊瑤琴麵前又不想說自己不知道,正準備隨口編一個,突然聽到身後有兩匹馬正快速趕來。


    宋青書示意楊瑤琴不要說話,他自己運功於眼穴,這才看清來人正是被自己踩過的崆峒派簡捷和鄭豪。


    這兩人明顯是在追趕宋青書兩人,於是他示意楊瑤琴停下馬,等待簡捷和鄭豪過來,準備看看兩人想幹什麽。


    不多時,簡捷和鄭豪便來到兩人身前,這兩人已經重新收拾了一下儀容,但胸前衣服上的塵土和汙穢卻沒有完全清理幹淨,還留著一些褶皺的痕跡,看上去有些狼狽。


    宋青書端坐馬上,看著兩人慢慢走進,沒有說話。


    簡捷卻先開口道:“敢問少俠,可是要去武昌?”他此刻說話再無方才那般盛氣淩人,顯得有些諂媚,這讓宋青書對於他的無恥程度有了更深的了解。


    其實簡捷也想的清楚,自己與宋青書的差距太大,麵子是無論如何找不迴來了,而且兩人並非有什麽仇怨,自己完全是被牽連的,正所謂多條朋友多條路,何不與之交個朋友,說不準將來有一天能救自己一命。


    至於麵子這種東西,都已經被踩過的麵子,就沒必要再端著了。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看在對方給自己解圍的份上,宋青書點了點頭當做迴答了。


    簡捷見宋青書點頭,心頭一喜,大聲說道:“那敢情好,我師兄弟二人也欲往武昌一行,敢問少俠可否同行呢?”


    “不行!”這次宋青書拒絕的很幹脆,當然這也在簡捷的預料之內。


    於是他順勢說:“此地距離武昌尚有五六百裏路程,若快馬加鞭不停歇,當可在明日中午之前到達武昌,但我看兩位貌似沒怎麽出過遠門,若不嫌棄的話,在下可當兩位的路標如何?”


    宋青書這時也發現自己二人人生路不熟的窘境,若有一個熟門熟路的人帶路,應當能剩下許多麻煩。


    於是他看向楊瑤琴,楊瑤琴也明白他的意思,輕輕點了點頭,以示同意。


    宋青書便對簡捷說:“那就麻煩你頭前帶路了。”


    簡捷右手握拳一拍左手手掌,高興地說:“定不負二位所托。”


    鄭豪在一旁卻有些氣不順,說到底他還是個年輕人,絕對做不到簡捷這樣唾麵自幹的程度,他對於宋青書一巴掌將自己拍暈的事仍舊耿耿於懷,隻是礙於師兄的麵子沒有發作,當時他也知道即便自己發作了,也討不了好,但這人性子執拗,他從來不不管功夫高低好壞,不服氣就是不服氣,你打死他,他也不服氣。


    於是宋青書便看到那鄭豪雙目圓睜瞪著他看,一臉的不服氣。


    宋青書突然覺得好笑,便對鄭豪說:“你看我,是覺得那半邊臉太幹淨了麽?”


    鄭豪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臉,之前被打昏後從馬上栽下來,便是這半邊臉著地的,現在上麵還有一道擦傷,不時往外滲著血。


    “哼,欺負弱小算什麽本事。”鄭豪哼了一聲嘟囔說。


    宋青書仰起下巴瞅著他說:“我今年12,咱兩誰小?”


    這一句話堵的鄭豪一口氣沒喘勻,猛烈咳嗽起來,半晌說不出話來。


    而一旁的簡捷一聽宋青書說自己12歲,心中越發認定兩人必定是名門之後,而且年齡小經驗淺,若是能交個朋友,隨便哄哄說不定還能學兩招絕學。


    於是他嗬斥鄭豪道:“鄭師弟,不可無禮!”


    然後又笑著對宋青書說:“我這師弟年幼不懂事,還請少俠不要見怪,我們這邊啟程如何?”


    宋青書發現簡捷是徹底把自己的位置擺正了,準備一心一意當個引路人的角色,便也隨他去了,一揮手讓他頭前帶路。


    於是簡捷鄭豪在前,宋青書楊瑤琴在後,一行四人縱馬趕往武昌。


    “還未請問少俠和姑娘高姓大名?師承何門何派啊?”簡捷一遍縱馬狂奔,一遍高聲說道,他的功力不弱,但身為一個老江湖,自然不會浪費內力在這種事上,這也體現出絕大多數江湖中人的習性,那邊是絕不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浪費內力,以免麵對突發狀況時,內力不足導致丟了性命。


    宋青書自報家門:“武當,宋青書!”卻沒有介紹楊瑤琴的意思,楊瑤琴也不準備開口,一般有外人的時候,她都不喜歡講話。


    “什麽!”簡捷一聽宋青書是武當弟子,差點從馬上栽下來,他原以為宋青書是哪家隱世家族的世子出門遊玩,卻沒想到竟然是武當派的。


    鄭豪也是一驚,轉頭再次打量著宋青書。


    “少俠是武當弟子?!”簡捷再次確認了一下,“難怪!難怪宋少俠一聽峨眉要滅了武昌魔教,便火急火燎地奔赴武昌。”


    這時鄭豪插嘴道:“你姓宋?你爹是宋遠橋?”他話音剛落,便被宋青書彈出的石子打掉一顆牙齒,口中頓覺腥鹹,卻是鮮血湧了出來,他也知道自己直唿別人父親的名字顯得不妥,便捂著嘴不說話了。


    宋青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知他心直口快,便依舊迴答他:“家父名諱卻是宋遠橋。”


    “宋大俠身為武當七俠之首,為人仁義正直,實乃我輩江湖中人的楷模啊。沒想到宋大俠的兒子更是人中龍鳳,小小年紀便登峰造極,將來定能將武當派發揚光大啊。哈哈哈。”簡捷先是一頓吹捧,然後馬上又說,“我曾與你父親多麵相交,引以為平生知己,沒想到今天能見到宋大哥的兒子如此俊才,真實心懷大慰啊。”


    說道此處,簡捷似是當真心懷大慰,聲音都帶著些許哭腔,轉眼間就稱唿宋遠橋為大哥,平白地長了宋青書一輩,宋青書還沒辦法反駁他,他口口聲聲稱讚宋遠橋仁義正直,若宋青書反駁,那豈非不承認他說的話,這頭老狐狸眨眼間就讓宋青書吃了個啞巴虧。


    不過簡捷到底老辣,也看出宋青書臉色不愉,便開口道:“不過咱們江湖中人,以功夫說話,宋少俠你功夫比我們高,那便是前輩,但我同你父又是至交,這輩分當真有些亂。這樣,你我各稱各的,你叫我伯父,我叫你前輩如何?”


    宋青書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不說話。


    簡捷訕訕地一笑:“我,我方才是開玩笑的,咱們平輩論交,我叫你宋小兄弟可否?”他絕口不提讓宋青書稱唿自己大哥的事。


    宋青書一擺手:“隨便吧。”


    “如此甚好,哈哈哈!”簡捷高興地笑著,然後一聲長嘯,“宋小兄弟,我們再快一點,爭取今晚能趕到武昌。駕!”


    說罷揮舞馬鞭,讓馬兒再加快幾分速度。


    其餘三人一並跟上,縱馬揚塵。


    行了一段路程後,眾人見天色不早,便在一家路邊的茶鋪中休息,讓夥計給馬兒喂了草料,眾人也叫了些吃食,紛紛大快朵頤。


    “宋小兄弟,實不相瞞啊,哥哥我這次是被那薛公遠給坑慘了。”簡捷自從攀上了親戚,說話行動間便放開了些,不在那麽拘束,這也是老江湖獨有的一種能力,人際交往能力。


    他見眾人都在吃飯,沒人搭理他,便又自顧自地說:“原本我和師弟是準備去杭州的,有人說在那裏見過謝遜,也不知是真是假,掌門便派我和師弟過去查探一下。結果半路上遇到華山派薛公遠和代鬆。”


    “結果那薛公遠真不是東西,竟然偷了你的馬不說,還趁我們不注意,偷了你的寶劍,還撒謊說他追野狐狸迷路了。”


    “哥哥我當時要是知道他偷了你的寶劍,定然饒不了他,讓他給你磕頭賠罪道歉。”


    “下次不要在讓我遇到他,都麽定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簡捷說著,偷偷瞄了一眼楊瑤琴腰間的紫薇軟劍,他之前曾經偷看過宋青書從薛公遠腰間拔出這柄劍,這時見那劍竟然可以當腰帶一樣纏在腰間,頓覺此劍實乃至寶,忍不住又多看了兩眼,心中盤算著怎樣能把那劍騙到手,想著寶劍在手天下我有的感覺,心裏頓時變得火熱起來。


    結果宋青書一句話,頓時將他的心冰得拔涼拔涼。


    “你以後,不會遇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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