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的書房，這會兒已經站了不少人。
和以前陣容一樣，兩個宰相站在最前麵，眯著眼睛，似在假寐，對一切都不敢興趣。
左右兩旁，是文臣武將。
這會兒，大家在知道前線再一次勝利後，忍不住興奮的紛紛議論起來，吹捧千歲帝的有之，誇讚天佑大夏的有之……
千歲帝是早就習慣了這群人的廢話，臉上沒有半點變化。
至於站在這裏的武將，雖然他們聽了不止一次這樣的言論，但哪怕如此，這群人依然聽不習慣。武將雖然站在原地一聲不吭，但滿臉不屑嘲諷的表情，也不知是看不起這群隻會拍馬屁的文臣，還是在嘲諷什麽。
今天聊的國家大事，多多少少和楚陽有些關係，因此，楚陽沒過來之前，老皇帝並沒有準備開講的想法，依然坐在原地等待著。
隻是左等右等，楚陽依然沒有過來，直到出去找楚陽的墨魚滿臉著急的走到了千歲帝的身旁，千歲帝才感覺到了不對勁。
“皇上。”
眾人目光注視下，墨魚來到千歲帝的麵前，彎著腰，恭敬的小聲道：“楚公子之前去了馮貴妃那裏，他似乎知道了一些事情，您看……”
墨魚三兩句話將故事說清楚後，千歲帝表情沉重的皺起了眉頭。前線勝利帶來的喜悅，也隨著墨魚帶過來的消息衝散了不少。
能來到這裏的，都是會審時度勢的。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大家還是自覺的閉上了嘴巴，以免千歲帝將憤怒發泄在他們的身上。
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過，所以，大家還是會防著老皇帝的。
許久後，一直沉默的千歲帝終於舒緩了皺著的眉頭，看向大家開口道：“楚家小子有事兒，今天不能過來了，今天，暢所欲言吧！”
“關於前線，你們有些什麽說法，都可以和朕聊聊，我們堂堂一個大國，總不能靠楚家小子支撐著吧？”
老皇帝話落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全部閃過警惕的神色，根本不敢開口。
要說之前，老皇帝沒有皺眉頭的話，或許大家會高談論闊。
但現在很明顯老皇帝心情不好，這種情況下高談論闊，要是老皇帝找茬怎麽辦？
所以，以防萬一，閉嘴，是對自己最好的保護。
千歲帝掃視眾人，見大家都不願意開口，目光落在了於清身上，他開口道：“於宰相，這群廢物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不如，你來給大家說說吧！”
一直眯著眼的於宰相，在聽到老皇帝這句話後，明顯的愣住了。
緊接著，他迅速的反應了過來，睜開一直微微閉起的雙眸，彎腰迴答道：“陛下，老臣沒有任何想法，隻覺得天佑大夏，陛下您是明君。”
於清說這話的時候，不管是周鑫還是老將軍，都滿臉鄙夷的看向於清，一臉不屑的表情。
於清認死理幾十年，當年的狼帝看見於清就頭疼，千歲帝看見於清，更是各種不爽，如今這老家夥知道自己快死了，反而嘴巴甜起來了。
這貨要是早些變得這麽圓滑，至於落到如今的下場麽？
“嗬嗬……”
老皇帝自然不吃於清這一套，他冷笑一聲，開口道：“既然你們沒有什麽說的，那麽，朕來和你們聊聊！”
“十幾年前，朕登基的時候，你們跪在朕的麵前告訴朕，大夏不能沒有朕，沒錯吧？”
麵對千歲帝的質問，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默默點頭。
老皇帝冷笑了兩聲，繼續開口說道：“朕還記得你們當初說過，隻要朕願意成為大夏的皇，那麽，不管朕做什麽，哪怕是收走你們的一切，哪怕是你們的生命，你們也很樂意，於清宰相，朕說的不錯吧？”
這個時候的於清，麵容無喜無悲。
他抬眸看了老皇帝一眼，看著這個頭上同樣已經有了白發的千歲帝，看著曾經意氣風華，俘獲了不少少女心的千歲帝，重重的點了點頭，開口道：“陛下說的沒錯，老臣曾經說過，隻要陛下願意，老臣的一切，都是陛下您的，隻要陛下願意承擔起屬於陛下的責任，那麽老臣也願意履行老臣應盡的義務，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
於清的這個態度，根本不是老皇帝想要的。
老皇帝聽了於清的話後，不但沒有開心，反而，麵容愈加的憤怒。
他冷笑著，麵容冰冷，開口問道：“大夏邊境，雖屢遭侵犯，但在朕和大夏將士的共同努力下，邊境的問題已經大大緩解，於清宰相，你覺得，朕有沒有盡到朕應當承擔的責任？”
於清點了點頭，一語雙關道：“陛下自登基以來，一直勤勤懇懇，就連去後宮的次數也少之又少，如今都沒有誕下龍子，自然是盡到責任的，大夏有陛下，是大夏的福氣，臣替大夏的平民，謝陛下這些年的勤懇。”
千歲帝自然不會因為於清的兩句話，便消除心中的某些想法。他動了動，換了個舒服的坐姿後，這才看向於清問道：“朕問你，朕現在想要你的命，你可願意？”
這一刻，諸位大臣，全部麵色一凝，緊張的看向千歲帝。
有想為於清說話的，但他們也知道十幾年前的恩怨，根本不敢。
於清倒是光腳不怕穿鞋的，當即跪在了地上，開口道：“請陛下賜劍！”
千歲帝餘光看了看墨魚，提醒道：“墨魚。”
墨魚一臉的糾結和遲疑，他站在原地沉默糾結片刻後，終究是惆悵的歎了口氣，一句話也沒有說，而是取下了不遠處的尚方寶劍，然後來到了於清的麵前，小聲道：“於宰相，這是您要的。”
當於清接下尚方寶劍後，墨魚已經退到了一邊。
於清緩緩的將利劍從劍柄中抽出，然後看向千歲帝道：“陛下，臨死之前，臣懇求陛下聽臣一言。”
“講。”
千歲帝麵無表情的說著，他沒有看向於清，而是看向遠方，那雙眼睛，充滿了複雜，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於清開口道：“陛下，老臣不恨陛下，這一切，都是老臣應得的，但老臣希望陛下不要一直沉浸在過去的痛苦當中，望陛下少造殺孽。”
“哼！朕的私事，不需要你來過問。”老皇帝不爽的，就是於清的多管閑事兒。
當年，就是因為於清的多管閑事兒，老皇帝才記恨上了於清，於清每多管一次關於千歲帝的事情，千歲帝對於清的恨意，便多上了一份。
千歲帝心裏清楚，於清肯定知道自己究竟恨他什麽。但千歲帝想不到的是，到了這個地步，這老頭臨死之前，竟然還想著惡心自己。
本來心中那抹淡淡的殺機，忽然在這一刻暴漲。
千歲帝猛地從龍椅上站起來，拂袖離開的時候，怒道：“你動手吧！朕會給你收屍的。”
說著，不等諸位反應過來，千歲帝直接離開。
墨魚看了看千歲帝的背影，又看了看依然跪在地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的於清，臉上露出了著急的表情，當千歲帝離開這個房間後，墨魚才苦惱鬱悶的衝著於清喊了起來：“於清宰相，您這又是何苦呢？”
說著，墨魚又衝著老將軍使了個眼色，這才急匆匆的追了過去：“陛下，陛下……您息怒啊！”
待千歲帝離開後，老將軍大步來到了於清的麵前，在於清準備自刎之前，老將軍一把搶過於清手中的利劍，皺眉開口道：“我說於清宰相，您這又是何必？”
於清看了老將軍一眼，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開口道：“陛下心中的恨，有一部分來源於老臣，如果我的死，能換得我們的彼此解脫，我是願意的。”
“願意個蛋蛋。”很久不說髒話的老將軍，這個時候忍不住的爆了一句粗口，不滿道：“我們在前線打生打死的，自己兄弟一個一個為了大夏倒在了地上，我們都沒有自殘的想法，你這又是何必？”
“我告訴你，這就是陛下走得快，陛下要是走得慢了，我肯定要勸勸陛下。”
“沒錯，於宰相您好歹也是大夏忠臣，為了大夏勤勤懇懇了這麽多年，陛下剛剛的舉動，實在寒心啊！”周鑫也是符合的點了點頭。
同時，在座各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符合的點了點頭。
於公於私，不管因為什麽原因，大家都不希望於清這樣結束自己的性命。
老將軍之前說的不錯，之前那種情況，如果不是千歲帝走的有些快的話，他們肯定會跪下來求老皇帝三思。
隻是現在，要怎麽辦？
於清不自殺，相當於忤逆了老皇帝的意思，可如果自殺……
“你們不用再勸了。”於清歎息的時候，垂眸看了看手中的利劍，他溫柔的摸了摸，看著利劍上那雙充滿了複雜的蒼老眸子，感慨道：“十幾年前，我早就想過這一天了。”
“如果我的死，能換來陛下的清醒。那麽，我的死就是值得的！”
說著，於清不給大家說話的機會，直接揮刀摸向自己的脖子。
“胡言亂語。”
老將軍畢竟是武將，本身對老皇帝，也沒有什麽敬畏的心裏。在於清自殘的同一時間，老將軍便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吐槽的時候，猛地一巴掌拍在了於清的身上。
噗通一聲。
於清整個人意識陷入了昏迷，身體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於清手中的利劍，也因為這個動作，甩出去幾米遠，發出悅耳的聲音。
原本還有些噪雜的場麵，因為老將軍的這一個動作，直接愣住了，書房也陷入了寂靜之中。
許久之後，周鑫才反應過來，忍不住的朝著老將軍豎起了大拇指，說道：“老將軍，你是這個！”
老將軍得意的哼了一聲，開始動員起來，看向大家說道：“諸位，當年於清宰相動員我們，才有了如今的大夏。於清宰相，為了大夏勤勤懇懇的一輩子，如今到了這種關頭，也讓我們，為於清宰相做些什麽吧！”
說到這個，諸位的表情開始古怪起來，有的人臉上，也露出了不樂意的表情。
當年，他們被於清逼著，跪在千歲帝的麵前強迫千歲帝登基，如今，他們還得跪在千歲帝麵前，請求千歲帝原諒於清？
老將軍是瘋了還是忘記他們隻有一條命了？
他們真這麽玩，老皇帝記恨上他們怎麽辦？
隻是，有些事情，不是大家說不願意，老將軍就會放過他們的。
見諸位表情閃過不開心的神色，老將軍冷哼的擼起袖子，威脅起來：“你們可要想清楚了，究竟要不要跟老子過去，老子雖然沒有於清宰相那麽牛逼，可以用各種手段，讓你們和老子站在同一根線上，但你們應該知道我有多記仇的。你們今天不願意跟老子過去，日後下朝，我天天揍你們一頓，揍得你們不敢上朝為止。”
老將軍這個人，平日裏，是說到做到的。
所以，老將軍說完這句話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色更加的糾結起來。
當然，除了糾結，更多的，還是憋屈。
老皇帝寢宮。
墨魚一直追著老皇帝來到了這裏，當老皇帝終於頓下腳步後，墨魚這才苦笑的說道：“陛下，您息怒啊！於清他就是在故意惡心您，您要是生氣了，就上當了。”
老皇帝沉默著喘了幾口粗氣，已經逐漸冷靜了下來，他看向墨魚，遲疑片刻後，問道：“墨魚，朕做錯了嗎？”
麵對老皇帝的這個疑問，墨魚立刻搖頭迴答：“陛下，您是皇上，您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皇上，是不會錯的。”
老皇帝點了點頭，又問道：“你是站在朕這邊的嗎？”
老太監繼續點頭：“奴才自然是站在陛下這邊的。”
聽了墨魚的迴答後，千歲帝仿佛得到了什麽肯定，麵容逐漸變得憤怒起來，他哼了一聲，不爽的開口說道：“於清那個老家夥，這麽喜歡多管閑事，當年，為什麽沒有管管那個老家夥的閑事兒？”
“當年，若他也那般阻止朕的父皇，朕的皇兄，也不會成為刀下亡靈，這個老家夥，是覺得朕好欺負吧？”
和以前陣容一樣，兩個宰相站在最前麵，眯著眼睛，似在假寐，對一切都不敢興趣。
左右兩旁，是文臣武將。
這會兒，大家在知道前線再一次勝利後，忍不住興奮的紛紛議論起來，吹捧千歲帝的有之，誇讚天佑大夏的有之……
千歲帝是早就習慣了這群人的廢話，臉上沒有半點變化。
至於站在這裏的武將，雖然他們聽了不止一次這樣的言論，但哪怕如此，這群人依然聽不習慣。武將雖然站在原地一聲不吭，但滿臉不屑嘲諷的表情，也不知是看不起這群隻會拍馬屁的文臣，還是在嘲諷什麽。
今天聊的國家大事，多多少少和楚陽有些關係，因此，楚陽沒過來之前，老皇帝並沒有準備開講的想法，依然坐在原地等待著。
隻是左等右等，楚陽依然沒有過來，直到出去找楚陽的墨魚滿臉著急的走到了千歲帝的身旁，千歲帝才感覺到了不對勁。
“皇上。”
眾人目光注視下，墨魚來到千歲帝的麵前，彎著腰，恭敬的小聲道：“楚公子之前去了馮貴妃那裏，他似乎知道了一些事情，您看……”
墨魚三兩句話將故事說清楚後，千歲帝表情沉重的皺起了眉頭。前線勝利帶來的喜悅，也隨著墨魚帶過來的消息衝散了不少。
能來到這裏的，都是會審時度勢的。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大家還是自覺的閉上了嘴巴，以免千歲帝將憤怒發泄在他們的身上。
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過，所以，大家還是會防著老皇帝的。
許久後，一直沉默的千歲帝終於舒緩了皺著的眉頭，看向大家開口道：“楚家小子有事兒，今天不能過來了，今天，暢所欲言吧！”
“關於前線，你們有些什麽說法，都可以和朕聊聊，我們堂堂一個大國，總不能靠楚家小子支撐著吧？”
老皇帝話落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全部閃過警惕的神色，根本不敢開口。
要說之前，老皇帝沒有皺眉頭的話，或許大家會高談論闊。
但現在很明顯老皇帝心情不好，這種情況下高談論闊，要是老皇帝找茬怎麽辦？
所以，以防萬一，閉嘴，是對自己最好的保護。
千歲帝掃視眾人，見大家都不願意開口，目光落在了於清身上，他開口道：“於宰相，這群廢物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不如，你來給大家說說吧！”
一直眯著眼的於宰相，在聽到老皇帝這句話後，明顯的愣住了。
緊接著，他迅速的反應了過來，睜開一直微微閉起的雙眸，彎腰迴答道：“陛下，老臣沒有任何想法，隻覺得天佑大夏，陛下您是明君。”
於清說這話的時候，不管是周鑫還是老將軍，都滿臉鄙夷的看向於清，一臉不屑的表情。
於清認死理幾十年，當年的狼帝看見於清就頭疼，千歲帝看見於清，更是各種不爽，如今這老家夥知道自己快死了，反而嘴巴甜起來了。
這貨要是早些變得這麽圓滑，至於落到如今的下場麽？
“嗬嗬……”
老皇帝自然不吃於清這一套，他冷笑一聲，開口道：“既然你們沒有什麽說的，那麽，朕來和你們聊聊！”
“十幾年前，朕登基的時候，你們跪在朕的麵前告訴朕，大夏不能沒有朕，沒錯吧？”
麵對千歲帝的質問，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默默點頭。
老皇帝冷笑了兩聲，繼續開口說道：“朕還記得你們當初說過，隻要朕願意成為大夏的皇，那麽，不管朕做什麽，哪怕是收走你們的一切，哪怕是你們的生命，你們也很樂意，於清宰相，朕說的不錯吧？”
這個時候的於清，麵容無喜無悲。
他抬眸看了老皇帝一眼，看著這個頭上同樣已經有了白發的千歲帝，看著曾經意氣風華，俘獲了不少少女心的千歲帝，重重的點了點頭，開口道：“陛下說的沒錯，老臣曾經說過，隻要陛下願意，老臣的一切，都是陛下您的，隻要陛下願意承擔起屬於陛下的責任，那麽老臣也願意履行老臣應盡的義務，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
於清的這個態度，根本不是老皇帝想要的。
老皇帝聽了於清的話後，不但沒有開心，反而，麵容愈加的憤怒。
他冷笑著，麵容冰冷，開口問道：“大夏邊境，雖屢遭侵犯，但在朕和大夏將士的共同努力下，邊境的問題已經大大緩解，於清宰相，你覺得，朕有沒有盡到朕應當承擔的責任？”
於清點了點頭，一語雙關道：“陛下自登基以來，一直勤勤懇懇，就連去後宮的次數也少之又少，如今都沒有誕下龍子，自然是盡到責任的，大夏有陛下，是大夏的福氣，臣替大夏的平民，謝陛下這些年的勤懇。”
千歲帝自然不會因為於清的兩句話，便消除心中的某些想法。他動了動，換了個舒服的坐姿後，這才看向於清問道：“朕問你，朕現在想要你的命，你可願意？”
這一刻，諸位大臣，全部麵色一凝，緊張的看向千歲帝。
有想為於清說話的，但他們也知道十幾年前的恩怨，根本不敢。
於清倒是光腳不怕穿鞋的，當即跪在了地上，開口道：“請陛下賜劍！”
千歲帝餘光看了看墨魚，提醒道：“墨魚。”
墨魚一臉的糾結和遲疑，他站在原地沉默糾結片刻後，終究是惆悵的歎了口氣，一句話也沒有說，而是取下了不遠處的尚方寶劍，然後來到了於清的麵前，小聲道：“於宰相，這是您要的。”
當於清接下尚方寶劍後，墨魚已經退到了一邊。
於清緩緩的將利劍從劍柄中抽出，然後看向千歲帝道：“陛下，臨死之前，臣懇求陛下聽臣一言。”
“講。”
千歲帝麵無表情的說著，他沒有看向於清，而是看向遠方，那雙眼睛，充滿了複雜，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於清開口道：“陛下，老臣不恨陛下，這一切，都是老臣應得的，但老臣希望陛下不要一直沉浸在過去的痛苦當中，望陛下少造殺孽。”
“哼！朕的私事，不需要你來過問。”老皇帝不爽的，就是於清的多管閑事兒。
當年，就是因為於清的多管閑事兒，老皇帝才記恨上了於清，於清每多管一次關於千歲帝的事情，千歲帝對於清的恨意，便多上了一份。
千歲帝心裏清楚，於清肯定知道自己究竟恨他什麽。但千歲帝想不到的是，到了這個地步，這老頭臨死之前，竟然還想著惡心自己。
本來心中那抹淡淡的殺機，忽然在這一刻暴漲。
千歲帝猛地從龍椅上站起來，拂袖離開的時候，怒道：“你動手吧！朕會給你收屍的。”
說著，不等諸位反應過來，千歲帝直接離開。
墨魚看了看千歲帝的背影，又看了看依然跪在地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的於清，臉上露出了著急的表情，當千歲帝離開這個房間後，墨魚才苦惱鬱悶的衝著於清喊了起來：“於清宰相，您這又是何苦呢？”
說著，墨魚又衝著老將軍使了個眼色，這才急匆匆的追了過去：“陛下，陛下……您息怒啊！”
待千歲帝離開後，老將軍大步來到了於清的麵前，在於清準備自刎之前，老將軍一把搶過於清手中的利劍，皺眉開口道：“我說於清宰相，您這又是何必？”
於清看了老將軍一眼，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開口道：“陛下心中的恨，有一部分來源於老臣，如果我的死，能換得我們的彼此解脫，我是願意的。”
“願意個蛋蛋。”很久不說髒話的老將軍，這個時候忍不住的爆了一句粗口，不滿道：“我們在前線打生打死的，自己兄弟一個一個為了大夏倒在了地上，我們都沒有自殘的想法，你這又是何必？”
“我告訴你，這就是陛下走得快，陛下要是走得慢了，我肯定要勸勸陛下。”
“沒錯，於宰相您好歹也是大夏忠臣，為了大夏勤勤懇懇了這麽多年，陛下剛剛的舉動，實在寒心啊！”周鑫也是符合的點了點頭。
同時，在座各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符合的點了點頭。
於公於私，不管因為什麽原因，大家都不希望於清這樣結束自己的性命。
老將軍之前說的不錯，之前那種情況，如果不是千歲帝走的有些快的話，他們肯定會跪下來求老皇帝三思。
隻是現在，要怎麽辦？
於清不自殺，相當於忤逆了老皇帝的意思，可如果自殺……
“你們不用再勸了。”於清歎息的時候，垂眸看了看手中的利劍，他溫柔的摸了摸，看著利劍上那雙充滿了複雜的蒼老眸子，感慨道：“十幾年前，我早就想過這一天了。”
“如果我的死，能換來陛下的清醒。那麽，我的死就是值得的！”
說著，於清不給大家說話的機會，直接揮刀摸向自己的脖子。
“胡言亂語。”
老將軍畢竟是武將，本身對老皇帝，也沒有什麽敬畏的心裏。在於清自殘的同一時間，老將軍便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吐槽的時候，猛地一巴掌拍在了於清的身上。
噗通一聲。
於清整個人意識陷入了昏迷，身體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於清手中的利劍，也因為這個動作，甩出去幾米遠，發出悅耳的聲音。
原本還有些噪雜的場麵，因為老將軍的這一個動作，直接愣住了，書房也陷入了寂靜之中。
許久之後，周鑫才反應過來，忍不住的朝著老將軍豎起了大拇指，說道：“老將軍，你是這個！”
老將軍得意的哼了一聲，開始動員起來，看向大家說道：“諸位，當年於清宰相動員我們，才有了如今的大夏。於清宰相，為了大夏勤勤懇懇的一輩子，如今到了這種關頭，也讓我們，為於清宰相做些什麽吧！”
說到這個，諸位的表情開始古怪起來，有的人臉上，也露出了不樂意的表情。
當年，他們被於清逼著，跪在千歲帝的麵前強迫千歲帝登基，如今，他們還得跪在千歲帝麵前，請求千歲帝原諒於清？
老將軍是瘋了還是忘記他們隻有一條命了？
他們真這麽玩，老皇帝記恨上他們怎麽辦？
隻是，有些事情，不是大家說不願意，老將軍就會放過他們的。
見諸位表情閃過不開心的神色，老將軍冷哼的擼起袖子，威脅起來：“你們可要想清楚了，究竟要不要跟老子過去，老子雖然沒有於清宰相那麽牛逼，可以用各種手段，讓你們和老子站在同一根線上，但你們應該知道我有多記仇的。你們今天不願意跟老子過去，日後下朝，我天天揍你們一頓，揍得你們不敢上朝為止。”
老將軍這個人，平日裏，是說到做到的。
所以，老將軍說完這句話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色更加的糾結起來。
當然，除了糾結，更多的，還是憋屈。
老皇帝寢宮。
墨魚一直追著老皇帝來到了這裏，當老皇帝終於頓下腳步後，墨魚這才苦笑的說道：“陛下，您息怒啊！於清他就是在故意惡心您，您要是生氣了，就上當了。”
老皇帝沉默著喘了幾口粗氣，已經逐漸冷靜了下來，他看向墨魚，遲疑片刻後，問道：“墨魚，朕做錯了嗎？”
麵對老皇帝的這個疑問，墨魚立刻搖頭迴答：“陛下，您是皇上，您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皇上，是不會錯的。”
老皇帝點了點頭，又問道：“你是站在朕這邊的嗎？”
老太監繼續點頭：“奴才自然是站在陛下這邊的。”
聽了墨魚的迴答後，千歲帝仿佛得到了什麽肯定，麵容逐漸變得憤怒起來，他哼了一聲，不爽的開口說道：“於清那個老家夥，這麽喜歡多管閑事，當年，為什麽沒有管管那個老家夥的閑事兒？”
“當年，若他也那般阻止朕的父皇，朕的皇兄，也不會成為刀下亡靈，這個老家夥，是覺得朕好欺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