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殊聽完影十八的敘述,挑了挑眉:“她真是這麽說的?”


    影十八默了默,心想他家主子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其實喬大小姐的原話是“別讓這龜兒子再出現在我麵前,否則我廢了他”,不過這話說了指不定主子要遷怒於他,已經累積打掃廁所半年的影十八表示,短時間內,他真的不想再增加工作量了。


    瞧見他沉默地臉色,宴殊倒是沒有繼續追問,想也知道那女人嘴裏吐不出什麽好話來。


    默然片刻,他眉眼掠過一絲疑惑:“她有沒有說為什麽不想見到我?”


    影十八心想好在喬大小姐現在不在這裏,要不然見了主子這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怕是忍不住大打出手。


    換做他被人在不清醒的情況下占了便宜他也氣呀!


    不對……如果對方長了一張跟主子一模一樣的臉,仔細想想還有點刺激呢嘻嘻。


    影十八麵不改色地道:“可能是害羞吧?要知道喬大小姐再怎麽厲害也是女孩子,女孩子都容易害羞的。”


    宴殊想了想,覺得有幾分道理。


    畢竟他這麽優秀的人,怎麽可能有人不喜歡呢?


    這麽一想,宴殊頓時安心了,他掙紮著要從床上起來,眸光亮亮的,嘴裏卻矜持道:“我去看看她,怎麽說,她也算救了我一命。”


    影十八臉色微變,連忙勸道:“主子,您還是先休息一會兒吧,畢竟這毒剛發作過,現在正是身體虛弱的時候……”


    其實他是怕主子就這麽過去會被打一頓,畢竟昨天喬大小姐那模樣看上去可是一時半會兒消不了氣。


    宴殊抬了抬眉,腳步一頓,遲疑道:“我現在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嗎?”


    影十八一頭霧水,突然福至心靈,他瘋狂點頭,煞有其事道:“這臉色比起往常稍微白了那麽一些,看上去氣血不足。”


    宴殊想了想,他發病的樣子的確算不得好看,甚至有些猙獰,喬姒沒被他那副模樣嚇到,已然算是膽識不錯。


    出於某種他也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理,下意識的,他不希望她看到他虛弱的一麵。


    於是宴殊若無其事地走到桌前坐下,喃喃道:“那我就休息一會兒吧。”


    說不定,她會忍不住先來看他呢?


    “姓範的那邊你是如何說的?”


    他今天身體不適,醒的時候已經快晌午了,這麽久不見他,依照姓範的那膽小謹慎的性子,怕是會起疑。


    影十八擺了擺手:“這個您放心,姓範的來過一趟,十七推脫您偶然感了風寒,把他給打發迴去了。”


    宴殊點了點頭,突然轉眸看著影十八,眼底若有所思。


    影十八被他那眼神看得心驚膽戰,小心翼翼開口:“怎麽了?主子可是覺得哪裏不妥?”


    隻見他家主子沉思片刻,麵色沉重地問:“本官身體抱恙,夫人不來侍疾,會不會影響我們夫妻二人的恩愛?”


    影十八:“……”


    您真的不怕喬大小姐趁機往藥裏下毒麽?


    總覺得自家主子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呢。


    影十八心底有點擔憂。


    喬姒接到影十八的消息時正在喝茶,聞言她一個氣急,差點兒沒把茶水吐影十八臉上!


    “你家主子臉怎麽那麽大呢?要姑奶奶去侍疾,他不如去做夢來的快一點兒!昨天的事兒我還沒找他算賬呢!”


    影十八內心慌得一批,表麵像極了沒得感情的傳信工具,他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喬大小姐,其實我家主子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隻不過有點兒拉不下來麵子。而且,這也是為了大局考慮,事情已經進行到很關鍵的一步了,再有幾天就能順利收網,可是你昨晚和主子半夜才迴來,範良那邊起了疑心,今早上還派人來打聽過了,若是讓他知道主子如今身體虛弱,恐怕會提前行動。到時候我們之前做的準備,可就前功盡棄了。”


    不得不說,影十八還挺適合當說客,至少他說的點全都戳中了喬姒的心思。


    宴殊這幾日為了布局來迴奔波,每每臉上皆是疲憊之色,這些她也看在眼裏,更重要的是,姓範的跟那群土匪勾結,不知道幹下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如果這次不能將他們一網打盡,恐怕就沒有那麽好的時機了。


    喬姒自然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時意氣讓對方起疑,從而打草驚蛇,前功盡棄。


    她瞥了影十八一眼,陰陽怪氣地道:“我從前當你是個憨的,沒想到你倒是還挺聰明。”也是,控鶴司哪有簡單的人?


    影十八“嘿嘿”笑了兩聲,不搭話也不反駁。


    喬姒懶洋洋站起了身,露出一個溫柔的笑,看得影十八心裏慌得一批,她說:“行吧,不就是侍疾嘛,我完全可以的!隻不過,我煎的藥,你家主子敢不敢放心喝,那就是他的問題了。”


    她眸光浮動,輕輕嗤了一聲:“畢竟我這個人手腳向來沒什麽輕重,若是一不小心哪味藥放多了,或者哪味藥放少了,藥效達不到想象中的效果又或者造成了某種意想不到的效果,那也不能怪我,對吧?”


    影十八被她甜膩膩的語氣生生嚇得一個激靈。


    他在心裏下了定論,果然,最毒婦人心。


    喬大小姐這樣的女人,還是隻有主子那樣的人才能招架,一般的人還真消受不起。


    喬姒瞥見她露怯的神色,眼底閃過一抹不屑,就這點段位,還敢跟她玩兒手段,真當她是吃素的?


    捏著手帕,喬姒拭著眼角情真意切地哭嚎著“夫君呐,你怎麽年紀輕輕的就得了這種病啊!你可不能留下我孤兒寡母,被人欺負啊,你要是出了什麽三長兩短,我就跟你一起去算了”走出了門。


    影十八嘴角抽了又抽,知道的他家主子感染風寒,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麽絕症呢!


    不出小半個時辰,侍郎夫人對重病夫君不離不棄,甚至主動前去侍疾的感人事跡傳遍了整個府邸。


    眾人對喬姒的印象不禁有所改變,本以為是柔弱的菟絲花,沒想到侍郎夫人竟是如今有情有義的烈性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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