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紫薰兒擠眉弄眼,一副“你要是不應承,我就不告訴你這個秘密”的樣子,沈白雖然不想“束手就擒”,可想知道秘密,他還真就必須得配合,隻能無奈的點頭應了。


    紫薰兒笑得像一朵冬日裏盛開的花,朝沈白擠了下左眼,露出一個“你懂的”表情。


    戲精呀!她這是對沈白之前的拿喬**裸的反擊,卻讓人生不起脾氣。沒辦法,顏值在什麽時候都好用,就剛剛那一眨眼的溫柔,如果錄下來發到快手抖音上,絕對會有沒見過世麵的小青年捂著心肝說自己戀愛了!


    紫薰兒在和沈白的“對戰”中略占上風,她嘿嘿一笑,這才傳音道:“我師尊去尋找無邪鬼王了!”


    “無邪鬼王!你師尊上哪找無邪鬼王了?”沈白詫異問道。


    “我上次不是和你說過嘛,那無邪鬼王闖入鬼族之地,以人族之身統禦萬億鬼族。所以,我師尊很可能也闖入鬼族了。不過,人鬼兩界通行困難,除了我師尊說無邪鬼王的事外,我到是沒聽說以人身能進入鬼族,這件事誰也說不準,隻是我的猜測。”


    “這鬼族到底是個什麽種族?”


    “也難怪你不知道鬼族,我們人族與妖族交戰曠日持久,雖然其中也有魔族、鬼族參與其中,但畢竟妖族才是與我人族對抗的主力,所以天下百姓多知道妖族的存在,卻不曉得魔族和鬼族及其他族類到底是什麽樣子。我就簡單的和你說說。”


    紫薰兒給沈白普及了什麽是妖魔鬼怪、仙神聖佛。


    所謂妖者,是除人以外,有生命的動物、植物修煉成精,比如狐妖、狼妖、樹妖、花妖等;怪則是沒有生命的物品成精,如一塊石頭成精。妖和怪的本質差不多,都是非人之物獲得靈性,轉而能夠修行,因此通常說的妖族,也包括了“怪”,隻不過很多精怪能夠開啟靈智,多是因人類點化,如刀劍兵器成精怪、仙家洞府有靈智,甚至也有許多妖類是因人而成,哪怕是妖族,也是傾向於人類,所以,在人類世界有許多妖怪存在。而魔者,原本也是人類,卻執迷於某一方麵,身心被某種物質汙染腐化,成為擁有強大力量的特殊種族,為魔者很難繁衍後代,盡管力量強大卻隻能占據西南深山之中,所以常聯合妖族進犯人族之地,也收容人族中貪婪之輩為附庸。至於鬼族的來曆比較複雜了,皆說生靈死去則為鬼,鬼族之地與人族之地並不在同一個空間,隻能通過一些特殊的空間節點同行,人族陽氣極重,不是鬼族樂土。而鬼族之地陰氣更盛,人族也難偷渡進入。


    而仙神聖佛,則是各種族或勢力高階修行者。仙者說的是人仙、鬼仙、妖仙、魔仙。聖是讀書人的另一條獲取力量之路,隻不過這條路不像是修士修行有跡可循,一個境界一個境界的走下去,而是大智慧之人一朝領悟天地間某種道則,一旦成聖,其戰力或許比人仙更強。佛隻是另外的一種修行道果,所謂佛和人仙並沒有什麽高下之分。神者說的是接受香火供奉之修士,這些修士可以人人族,也可以是妖怪,他們沒有成就仙、聖、佛之力,卻有神魂不滅之能,在肉身隕落後,神魂長存天地,弱者依靠民眾信仰而活,強者也能領悟某種法則,掌控特殊天地之力,也是天地間的主角。


    仙神聖佛在戰力上或許有區別,但在本質上卻沒有高下之別,此界修為最高不過仙神聖佛,跳不出去這個圈子,都不過在眾生中掙紮求活。


    而在此界之“上”,卻有更強大的仙神,此種仙或為地仙、或為天仙,紫薰兒也不得而知,隻是世間都是這麽傳的;而上界之神則不是人間界這種失去肉身的假神,而是先天自然之神,是出於天地未分之前,先天就存有的真聖。在上界,什麽仙神聖佛等等的名頭紫薰兒知道的不清,但估計人族、魔族、妖族、鬼族的力量都不會差了,否則上界真能一統,下界也不會亂成這樣。


    上界之人仙、妖聖、魔神互相博弈,下界人族、妖族、魔族相互征戰,一方麵爭得是資源,另一方麵爭的是道統。哪個種族占據的地盤更大,誰便能獲取更多的資源,培養更多的強者。


    種族和種族之間有千萬年不死不休的征戰,而各個種族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妖族內種族眾多,虎豹獅象豺狼鳥雀,互相之間也有地盤之爭,也有滅族之戰,隻不過相對於人族來說,他們都是妖族,所以在和人族對抗時,會站在一起。而人族內部有各大門派不同的修行勢力、有讀書人的大秦王朝、有佛家在旁分化根基,在和其他種族對戰的同時,人族內部也從未停止過征戰。至於魔族,本身繁衍比較困難,其天性也並不注重於道統,內部看似一體,可若要有機會,很多魔族都能做出來滅殺同伴,強大自身的事,所以魔族也不是鐵板一塊。


    沈白早就聽過天下各種族之事,卻都是民間傳言,含糊不清,紫薰兒隻是簡單一說,卻無疑為沈白打開了更廣大的天地,讓他的視野變得更加開闊,麵對選擇時也不會隻顧眼前。


    “竟然還有這麽多說法,看來書中也未必什麽都有,我到是孤陋寡聞了。按照你說的,鬼族並不在此界,也應該很少有例子證明人類能前往鬼族,那仙子她老人家又是如何去呢?她和無邪鬼王又有什麽關係,為什麽她要去鬼族尋此人呢?”


    紫薰兒昂頭自豪道:“我師尊無所不能,別說前往鬼族,就是飛升上界也不是難事。至於她和無邪鬼王有什麽關係,那我就不知道了。”


    “會不會是為了登天路?”沈白看似在幫紫薰兒分析,實則是引誘紫薰兒往他想知道的事情上引。


    紫薰兒搖頭道:“我不都說了嗎,我師尊飛升上界不是難事,她完全沒必要找登天路嘛!也許……”


    紫薰兒的眼睛變得發光,或許是想到了某些為人弟子不該揣摩思考的事,她看看沈白,欲言又止,終究是沒有說出來,不過臉上卻全是笑意。


    沈白閱人無數,將大眼萌的小心思猜得七七八八,這丫頭的樣子無非是想說她師尊和無邪鬼王有一腿。這個猜測也是沈白的猜測,隻不過經過大眼萌二次確認,沈白心裏更加疑惑了。


    如果瀟瀟仙子和無邪鬼王有一腿是真的,張瀟瀟和方無邪也應該有一腿,這四個人兩件事,有沒有什麽巧合之處呢?


    名字幾乎一樣、感情也幾乎一樣,長生真氣、登天路,這些在現實世界“獨一無二”的功法和寶物也都一樣,除了時間線差得太多,一百年啊!除了轉世重生外,這兩方基本是湊不到一起的。


    沈白自身就能穿梭於夢境世界和現實世界,這兩個世界的的時間流逝並不完全一樣,卻也沒有差太多。方無邪和張瀟瀟兩人離開現實世界不超過五年。按照紫薰兒所說,十年前瀟瀟仙子將她收為弟子,前段時間才離開。這雙方的時間差決不可能差出百年。


    想不通!以沈白如今的見識,他還無法理解這其中到底有什麽關竅。但他覺得瀟瀟仙子、無邪鬼王、張瀟瀟、方無邪,這四個名字決不可能是巧合,定然是有某些他不知道的因素在裏麵,隻是囿於所知罷了。


    沈白還想再問些,卻是神識一動,看向南方的天空。


    一個黑點越來愈近,最終停在半空中,離牙山口要塞約有千丈距離。


    “一隻鷹妖!”沈白眯著眼道:“有把握拿下它嗎?”


    紫薰兒搖頭道:“離得太遠,鷹類本就善於飛行,恐追之不及。”


    “帶我上城牆。”


    沈白傳音給紫薰兒,雙手負在身後,淵渟嶽峙,一派宗師氣度。


    紫薰兒年齡不大,師尊瀟瀟仙子也不是古板刻薄之人,沒有其他世家子弟的嬌氣和傲慢,也沒有所謂高手的矜持和目中無人。自從認識沈白後,更是一步步見證了沈白的“崛起”,見識了沈白的“能力”,現在對沈白的“決策”幾乎是言聽計從。她挽起沈白的胳膊,帶著沈白輕飄飄飛向牙山口城牆之上。


    “大人,那是妖族探子嗎?”李虎傳音詢問。


    沈白笑道:“是一隻鷹妖,估摸著昨夜那妖王逃迴本陣,現在派一隻鷹妖來刺探情況了。起陣,遮蔽此處。”


    激發護城大陣後,氤氳之氣升騰,阻擋了鷹妖的視線。那鷹妖還未探查清楚“敵情”,便靠近了百丈。但護城大陣一開啟,別說他靠近了百丈,就是靠近到百丈的範圍,也不過是隻能看到城牆上隱約的人影,根本無法判斷出此處的防守力量有多強。


    可數百裏的飛過來,難道隻模糊看一眼就走嗎?


    那鷹妖不太甘心,盤旋著、猶豫著,可想到此處有兩名大成修士,終究是不敢再靠近。


    李飛伸出根大拇指單眼瞄了半天,搖頭歎道:“近千丈距離,就算是傳說中的射日神弓在手,恐怕也無法射出這麽遠吧!”


    “射日神弓是傳說中的弓箭,不存在的。如果真有此物,那麽連太陽都能射下來,射這樣一隻小鳥還叫問題嗎?”


    紫薰兒笑道:“不過,射這樣一隻小鳥,哪裏用得著神器,如果能有強弓,你們大人一箭就能將其斬殺。”


    李飛本身是射手,聽到紫薰兒的話非常震驚,問道:“什麽樣的強弓能射如此之遠?”


    “那可就多了。弓身選擇是一方麵、弓弦選擇是一方麵。拿弓身來來說,萬年木芯、南海玄冰、地磁神鐵、昆吾寶玉等等都是上佳法寶材料,而弓弦也有多種,先天境妖類的筋煉化一番,能夠勉強使用。要是有大成妖修的大筋,還能練成神兵。”


    紫薰兒笑道:“這就是為什麽昨晚我讓你們將妖類屍體不要毀掉的原因。”


    李虎道:“而且妖族屍體還能煉化靈珠或靈骨,可讓普通人走煉氣士之路。每年和妖族的戰爭結束後,紫林侯大人都會按照功勳上次靈珠或靈骨,玄龜軍團中有一部分精銳就是如此成為煉氣士的。”


    在現實世界,沈白用此法讓很多華夏的高層邁入修行行列,就連他父母也都因此成為修行人。但實話說,他挺擔心如此方式成為修行人的,畢竟靈珠或靈骨是從“屍體”上煉出來的。現在聽說府兵也用此法,便問道:“此法沒有弊端嗎?畢竟假借外物。”


    李虎道:“要說弊端,還真沒聽說。就是如此修行,據說很難邁過先天那道坎兒。不過既用此法,說明沒有煉氣的資質,能成為修行人擁有更強大的力量和壽元已經是萬幸,能不能突破先天就不那麽重要了。”


    紫薰兒補充道:“到也不是不能突破先天,隻是比正常修行要難上一些,畢竟是假借外物。”


    “怎麽個困難法呢?”沈白笑著解釋了一下:“我有個朋友就是利用此法修行的,不知其中有什麽關鍵。”


    紫薰兒還是第一次聽沈白說起他的“朋友”,疑惑的盯著他,心想莫不是王傑?不過王傑當初修行時,似乎並不是用靈珠之類的外物,而是自身開悟的。


    李虎見紫薰兒不迴答沈白的問題,低聲道:“是這樣的,大人。我聽說用靈骨修行的的人,在突破先天時需要徹底打散此物,重新凝練自身本源。如此一來就相當於散功重修,這對多數人來說都很兇險。不過,若是有高人護持,打散此物時保持自身靈氣不散,以此凝練自身本源就輕鬆得多了。”


    紫薰兒之前隻是疑惑,並不是不想告訴沈白,李虎解釋的差不多,她點了點頭。沈白見狀,心下有數了,看著遠處逡巡的鷹妖,嗬嗬笑道:“虎子,看好這隻大鳥,要是靠近千步,就通知我。”


    “是,大人。您這是要?”


    “我去看看能不能煉一隻射殺大鳥的弓箭。”


    沈白朝紫薰兒使了個眼色,紫薰兒再次挽起他的胳膊,二人飄然下了城牆,直奔廣場上那堆積的妖獸屍體。


    “可惜了,昨天射殺了四隻先天境妖獸,留下全屍的隻剩下之一個了。”


    沈白將一隻巨大的熊妖屍體拽了出來。斬殺這家夥時沈白神識之力已經很微弱了,箭矢稍偏,威力也小,隻射到了腦袋上把腦袋炸沒了。但如此也算留下具屍體,另外三隻妖將都被一箭炸成了碎片。


    紫薰兒皺眉道:“你不是想用它的筋來做弓弦射殺鷹妖吧?這樣不行,先天妖獸的筋還不算強大,除了蛟龍等特殊妖獸外,其他的需要法力煉化才能射出千丈,等你煉化好了,那隻鳥或許已經飛了。”


    “又不是為了射那隻鳥,隻是給自己弄個趁手的兵器。”沈白神識之力運轉,將熊妖體內大筋抽了出來,想用神識之力煉化妖屍,卻發現神識之力也不是萬能,不能代替靈力運轉煉化之法。若不是紫薰兒就在旁邊看著,他也許會將熊妖傳送到現實世界,讓那個身體將其煉化,可有這個好奇寶寶看著,那就不方便了。


    熊筋漂浮在紫薰兒身前,沈白笑道:“幫忙煉化一番吧,到也不必非要成為神器,湊合著先用著。”


    紫薰兒白了他一眼:“去把你的神木弓取來,一會幫你湊合的煉化在一起。”


    “昨晚的那張弓已經拉斷,你先煉化著,我這就去取!”


    沈白一溜小跑,繞出廣場卻沒有往後勤輜重營跑,而是拐入一間營房,神識之力布下封禁,貓在裏麵不出來了。


    過了盞茶功夫,沈白屁顛顛又跑了迴來,紫薰兒仍在煉化熊筋,她不是要將其練成法寶,隻是將其中雜質剔除,將幾根筋煉在一起。


    “可惜,軍中最好的材質也不過是這神木弓弓身了,神木弓百年鐵木製成,哪怕是百年鐵木芯也好呀!”


    紫薰兒集中精神煉化熊筋,伸手去接沈白遞過來的弓身。一入手就覺得手腕一沉,忙運氣持住,心下還在想這神木弓為何如此之重,視線轉過來一看,不由皺起了眉頭。


    沈白遞給她的竟然不是神木弓,而是一把烏漆麻黑的石製弓身。


    “這是什麽?石頭嗎?”


    紫薰兒問完後就搖了搖頭:“不是石頭,石頭不會這麽重!”


    “你別管是什麽了,待這根筋煉化差不多了,接駁上試試。”


    石弓可不是沈白隨便找的石頭,而是當初柳柳送的那塊昆吾寶玉之精。這東西本來是給他便宜閨女當玩具的,前些天他“出證在即”,手中沒有趁手武器,就從閨女拿搶來,準備打造成刀槍劍戟之類的。隻不過一直也沒有正經仗要打,就一直沒有煉化。


    昨夜沈白用神識之力加持射術,牛刀小試下輕鬆斬殺四隻先天境妖修,射術之威力令人咋舌,就起了用昆吾寶玉之精打造神弓之意。剛剛聽紫薰兒說用昆吾寶玉能煉出射千丈遠的弓,那麽用昆吾寶玉之精煉製的威力豈不會更強?


    如此還等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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