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不是孤立的一員,都在和這個世界發生著這樣或那樣的聯係,改變著世界,也被這個世界改變,再此過程中形成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都不是憑空塑造出來的,都是人的意識對世界事物的一種認知和反應。


    唯心也好、唯物也罷,姓資也好、姓共也罷,對普通百姓來說並沒有什麽好爭的,誰能讓他活著、誰能讓他更有尊嚴的活著,他就支持誰。如果哪一方都不能讓他活下去,他就會拚死反抗。


    或粉身碎骨、或換了這天。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當權者永遠都要居安思危,將多數人的利益放在首位,才能獲得多數人的支持。若沾沾自喜隻看到眼前繁榮一片,卻看不到、或不願看到繁榮後麵的巨大的空虛,那麽危機就在眼前。


    無鹽的想法,已經非常可怕。


    對她、也對這個社會!


    一個國家著力培養的精英,卻在思考這個社會是不是病了,這情況本就是對人生觀、價值觀的一種背離,也說明了這個社會改革也好、發展也好,還非常的不到位。


    “我聽二局的一些老同誌們發牢騷,說他們七零後、八零後,小時候的願望都是當醫生、當教師、當科學家,立誌為國家、為人民作出貢獻。可到了我們這一代,許多人的夢想都是當房地產開發商、當校長、開‘莆田’醫院、成為耀眼的明星。前兩天看個新聞,母親花重金把女兒送到棒子女團去,因為進入女團,未來更有可能當明星!當明星多好,一天出場費比得上華科院科學家一輩子一輩子賺的錢了。這種情況下,還有多少人願意在華科院待下去?即便心裏仍想為國做貢獻,但麵對著物欲橫流的社會,麵對著沒有權、錢時的寸步難行,多數人也隻能隨波逐流,成為推動這個社會向更壞方向發展下去的動力。”


    無鹽說完後,秦琴和她同時沉默了。過了好半響,秦琴才道:“我自覺從沒有做過壞事,路遇不平也會想辦法理一理。但不得不說,當我們利用我們所擁有的權力去做別人做不到的事情的時候,本身就是對社會規則的一種踐踏。我還記得我上小學的時候,明明家門口就有一所小學,但每次都要坐著車走很遠,當時我還鬧脾氣不願意去,後來大一些才知道,那所小學許多人花十幾萬都進不去,而我卻還不願意去。類似於這樣特權的事還有很多,上警校的時候,教導員不知道我到底是誰家的孩子,卻也多少了解我有背景,各種關懷就沒有斷過,當時我還天真的以為這教導員真好,後來發現她對普通人也是不假辭色的。我工作之後,就很少與家裏有太多的聯係,就是想避開那些隱形的特權,那些特權於我來說,並沒有什麽意義。”


    無鹽道:“可你剛剛還是打電話通知相關人員撤出那兩支股票啊!”


    “看來你是沒注意到我之前訓小白,我讓人撤出股票,不是我在享受特權,而是股票市場就是如此運作,人人都想在股市中撈錢,人人也應該有撈不到錢的覺悟。我的所作所為,並沒有利用特權擾亂市場規則,這一點,我沒有任何負罪感。”


    沈白在甲板上微微一笑,他發現秦琴平時都是無害的小綿羊,可某些時候她又有自己的堅持,不會因別人的想法而改變,這個師姐果然是內心強大的人。而無鹽平時很冷靜,內心卻是非常感性的人,從她和葉冰的關係就能看出一二,如今因權力而生成的負罪感也同樣說明了問題。


    沈白翻身坐起,兩步走入船艙,伸手在禁製上一碰,在長生真氣的作用下,秦琴布置的禁製悄無聲息的瓦解,他對二女笑道:“你們布置禁製的時候,和我當初一個毛病,那就是顧頭不顧……那個尾。”


    沈白指著腳下的船板道:“這裏呀!這裏也是能傳聲的,我在外麵把你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就你能耐!”


    秦琴白了他一眼,自沈白聽到天地靈氣消退的消息後,就神神叨叨宛如離世仙人,也不知道憋著什麽勁兒呢,她之所以布置封禁術時沒有隔絕徹底,本身就是給沈白這個修行人留下一個“偷聽”的機會。


    “我能有什麽能耐!”沈白笑道:“社會如何發展、享受特權的負罪感,這些和我們統統沒有關係。我就想問你倆,現在你們推測修行者聯盟在利用消息在股市上宰豬,你們打算如何去應對?”


    “當然是證實靈氣消退的信息是假的。”秦琴道:“隻是二局能調派的人手還比不過區區一個修行者聯盟,要不然,陰神派出些人?”


    沈白搖頭道:“陰神派可以出人,如果實在不夠,找些誌同道合的修行人也能做到,但這個方法不好,時效太慢。我推測,這條消息既然已經放出來了,也許過個一兩天,就會傳得世人皆知。等咱們的人調查迴來,股市該跳樓的已經跳完了,該收錢的已經抱著錢睡覺,咱們費盡心思得出結論,最終隻能唱一首涼涼結束。”


    “還涼涼!你咋這皮呢!”秦琴扯著他坐下,伸著他居高臨下的得瑟。“有什麽主意快說,時間緊迫,耽誤不得。”


    沈白笑道:“特權呀!你倆可都是特權階級!你們不想將特權用在為自身牟利上,那麽就稍微變通一下,讓特權開路,為這個社會的穩定做出一些貢獻。”


    二女都是聰明人,沈白稍一點撥,她們就明白該如何做了。她們根本不需要去證明靈氣是否真的會消散,隻需要證明修行者聯盟和那兩支股票的關係就行,甚至說二者是否有關係也不甚重要,隻需要向當權者說明,這兩支股票存在明顯的泡沫,若天地靈氣消退的消息散出,這兩支股票會急速下跌。因為華夏沒有做空機製,想解決這個問題,想讓幕後黑手達不到宰殺肥豬的目的,就隻能通過政府幹預。


    但在市場經濟下,政府的幹預手段也是有限的,無非是散發利好政策以減緩下跌速度,並加強行政監督監管,督促稍有智慧的人緩緩退出。


    利好政策是現成的,自從羅老等百餘名國家領導幹部加入修行行列後,就著手研究中小學課程及軍隊改革。這兩件事可不是風馬牛不相及,研究中小學課程,是為了將修行基礎知識加入到課程中,讓全民從小就能看到修行的希望。而軍隊改革,則是將修行功法傳授給對國家忠誠、對人民忠誠、對黨忠誠的戰士,隻要有萬名戰士轉化為修者,在特種站隊中就足以橫推各門派修行勢力。經過一段時間的醞釀和準備,這兩件事情已經基本能夠開始了,兩則消息一出,必然會引發全民關注,哪怕天地靈氣消退的消息傳遍天下,但既然政府開始支持修行,華夏有著龐大的人口基數、軍隊修行也會有更大的需求,那兩支股票也許會不降反增。


    而加強行政監督監管的作用,就是要消除利好政策帶來的熱度,通過監督檢查緩慢督促股民退出,最終若發現兩支股違規炒作較嚴重,可采用停牌審查的辦法,徹查兩支股票。


    “沒看出來,這當爹之後,你到是真有兩下子了。”秦琴打趣道。


    “這和當不當爹無關,你們倆隻是當局者迷,既認為自己做的沒錯,又不滿修行者聯盟在其中使陰謀手段,更是可憐那些即將被宰的股民,所以心境先亂了。”


    沈白看了看秦琴,笑道:“這情況出現在師姐身上到能解釋得通,師姐你入主陰神派後,對陰神派功法的領悟又進了一層,加之招魂幡在手,吸收了大量魂力後,修行境界大增,以至於認知跟不上境界,現在每天優哉遊哉的,恐怕也是在鞏固境界吧!”


    秦琴昂起下巴,她從前修行時不顯山不露水,入主陰神派時雖震懾了一批人,但境界在青年一代裏還不算拔尖。如今不過短短月餘,她就已經邁入了塑靈境,成為青年一代當之無愧第一人,要是不傲嬌一下,那可真對不起自個的天賦了。


    沈白又看向無鹽:“你一向非常冷靜,可今日心境也亂了,竟然這麽簡單的辦法都沒有想到。如果我猜測的沒錯,你恐怕要破關了吧?”


    看著無鹽的迷惘勁兒,沈白笑道:“你難道沒感覺到體內靈氣躁動嗎?正是因為靈氣的躁動,所以才引發你思維的混亂,這種情況多數出現在破關的當口,看來東北秘境和常山秘境一行,讓你的修為不知不覺精進不少,連自己都沒意識到要邁入塑靈境了。”


    沈白邊說還邊看向秦琴,那意思是“師姐,你要小心,馬上就被人追上了”。


    無鹽自己還真沒意識到要破關了,她在東北秘境時為了救沈白消耗極大,這麽多天過去也不過是剛剛“迴複”,沒想到這一迴複竟“迴複”過頭了,不僅修為提升,難道還要境界提升嗎?


    無鹽進入定境感應自身,沈白對秦琴笑道:“師姐既然認為股民入市,盈虧自負,為何還想著要拆穿修行者聯盟的陰謀呢?你拆穿了修行者聯盟,那麽必然會有股市中的智者因你而損失慘重,這難道就是善了嗎?”


    秦琴道:“我想要拆穿修行者聯盟,到無關善惡。雖然股民進入股市就要承擔股票漲跌的覺悟,但這兩支股票涉及到的資金太過龐大,影響的股民也極多,若是任由這些人被宰,在此天地巨變的時候,恐怕會引發大規模的亂象。這就和電車難題一樣,我改變了電車的軌道,也許會壓死一些守規矩的人,卻能將更多不守規矩的人救下。我沒有把任何人當作手段去對待,隻是盡量去救更多的人。”


    “師姐,我不是要和你抬杠。”沈白先聲明自己的態度,這才說道:“你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你若不能認識到問題所在,我恐怕你很難突破先天境界。哦,即便你能夠憑借吸收魂力強製破入先天,這也是偽先天。”


    秦琴皺眉不語,她閉關時破入塑靈境後,就隱約覺察自己的心態有些變了,變得稍顯功利,隻是這種感覺並不明顯,直到沈白剛剛指出她“心境”未曾跟上修為,這才感覺抓住了某些東西。


    “我為什麽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


    沈白沒有直接迴答,而是問道:“陰神派功法在本質上和煉氣法不同,但也被歸為煉氣法,何解?”


    “那是因為陰神派功法除了靈氣和魂力不同外,突破境界與煉氣法大致相似。”


    “這個相似,相似在哪裏呢?”沈白追問道。


    “皆為性命雙修。”


    “既為性命雙修,何為性,何為命?”


    沈白如此問,到有些師傅考校弟子,好在二人雖為師姐弟,但當初修行時也是如此互問切磋,到也沒人覺得不對。


    “性者,元始真如,一靈炯炯是也。命者,先天至精,一炁氤氳是也。”


    “性命雙修者,性不離命,命不離性。性為神,命乃氣,神不離氣,氣不離神。煉氣士煉氣為表,修神為裏,表裏相依才是真修,否則皆為違修。此神之修行,不求將人修成道德君子,卻必須知曉本心,九死而無悔,方能明心見性,以至性命雙修。”


    沈白注視著秦琴,不知不覺竟用上了神識之力模擬出秦琴曾教過的攝魂之術:“這些都是師姐你教過我的,你難道忘了嗎?你和無鹽不同,她從小到大的修行就是以大局為重,為了大局,她可以叛出師門加入道院;為了大局她當然也可以利用行政手段去幹預市場運作;而你看似遊戲人間,心中卻自有規矩,你的規矩就是你的本心,就是你修行的道路,既然股市之輸贏本就是規矩一種,你為何還要違背自己本心,去思考所謂的大局呢?”


    在攝魂秘術的作用下,秦琴有些恍惚,呢喃道:“我的本心嗎?我的本心是什麽?我的路……我的道,我的道……!咦!”


    她的道就是自身,規矩在心中,心中就自有天地,既然心已成天地,又怎麽會被他人影響。思及此處,秦琴猛然一驚:“臭小白,你敢催眠我!”


    沈白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卻笑嘻嘻的退到了畫舫門口:“師姐,千裏扛豬槽,我可都是為了你呀!”


    “好啊!你給我受死吧!”秦琴一指點出,一道黑線如蛇飛出。


    沈白哈哈大笑,身形一閃已經到了外麵。那黑蛇盡頭稍減,被他一把攥在手中,用力一甩,竟重新扔給了秦琴。


    這一仍可了不得,靈氣本身無形無質,因術法本身之力量,這才顯化出形體,具有特殊的攻擊能力。其中蘊含著施術者的意誌,外人隻能將其擊潰,卻不可能將其“抓”住。


    “你怎麽做到的?”沈白的做法,已經顛覆了秦琴的認知。她也不和沈白鬥嘴了,要先問明白這個問題。


    “無非是性命雙修而已,此中道理等無鹽醒來,我與你們細說。到是先告訴你一件事情,讓你繼續清醒一下,否則我說完其中道理,怕你也不會相信。”


    秦琴手中黑霧繚繞,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架式:“快說,什麽事,讓本姑娘不滿意,有你好看。”


    “你們一直以為修行者聯盟要放出全球靈氣消退的假消息,引發股市震蕩,所以才糾結該如何懲治此種違規甚至違法行為。但我告訴你,修行者聯盟並沒有說謊,天地靈氣就是已經衰退了,無論修行者聯盟利用此消息在股市上賺多少錢,也算不上違法。人家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辛辛苦苦在全球二十四處觀測,利用此消息賺些錢也不過分吧!


    沈白說完,在無鹽麵前打了個響指,笑嘻嘻道:“你不過是思考一下問題,又不是馬上就要突破,裝什麽深沉不醒來。”


    無鹽雖然入定,卻是處於半睡半醒之間,沈白和秦琴說起性命雙修時,她便徹底醒了過來。可人家師姐弟談論修行,她不好摻合,隻能繼續裝。哪成想沈白竟知道她在裝入定,有些尷尬道:“你是怎麽知道這個消息是真的呢?”


    “很簡單,仍是性命雙修而已。”


    無鹽皺眉道:“雖然煉氣士性命雙修,可在實際修行中,專以氣為命,以修命為宗,哪怕神氣相合成就先天,所運使手段也盡為氣先。你強調性命雙修之理,怕不是要說氣,而是要說神吧?”


    “看來你剛剛果然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沈白這話算是承認無鹽推理正確,他看向秦琴:“師姐,要說神之妙用,還是從爺爺那裏得來,他可曾對你講過,修者先天就幾乎達到了氣之頂點,若想繼續發展,必主修神識,而這一步,完全可以提前至逍遙境。”


    自斬殺陰昌業後,沈白就不再叫秦義為“爺爺”,但在秦琴麵前,他還是多稱之為“爺爺”,也是讓師姐開心。


    不過,沈白問的這句話,卻讓秦琴開心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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