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逗了,國家哪有那麽多精力隱瞞修行人的消息!”


    易陽和沈白馭氣而行,速度本就極快,又不用上山下坡的,幾句話的功夫,就已經能遙遙望到腹地熱火朝天的工地了,他不想那麽張揚,從空中落下身形,卻是啪唧一聲踩到了泥地裏。


    老修士隻能再次馭氣而起,勁氣一震將汙泥崩散,靈氣運轉間鞋子已經幹了。他歎氣道:“看,雲山七十二峰還算是在人煙之中,但從我們離開東北秘境起,這麽多天過去了,不過是在原來舊路的基礎上把砂石路鋪起來,把電導入進來。而現在咱們走的這條近路,普通人根本就走不進來。”


    沈白若有所思道:“您是說,不是國家要隱瞞,而是修行人的消息大多發生在荒無人煙之處,消息不容易傳遞出來?”


    “國家不會主動隱瞞,卻也不會主動公布修行人的消息。就拿瑤池秘境來說,當初開啟時轟動一時,不隻是修行人去了一大片,特種部隊也足足去了數萬人。但瑤池在昆侖深處,那裏是千百年來神秘之所在,各種能量紊亂,別說不通火車、公路,就是飛機都時常會發生危險。普通人沒有交通工具進不去,大多數修士也不敢獨自闖入,再加上進出瑤池門戶的要求極高,當瑤池內的民眾被‘解救’出來,水晶宮也被方無邪帶出來後,那裏就幾乎成了絕地。這個世界每天都有各式各樣的新聞,像瑤池秘境這種修行人的消息被淹沒在花樣新聞裏,也就不足為奇了。”


    易陽分析一通,沈白深以為然,剛要附和兩句,但這老修士很不地道,馬上來個大轉折,差點沒讓沈白這老司機翻車:“不過,瑤池秘境的消息消失的根本原因,卻不是因為太過偏僻,而是因為那地方隨著方無邪踏著登天路離開,似乎已經消失了。”


    “您到底幾個意思!”


    沈白一口氣沒續上,差點從空中翻下去,他一把抓住老修士的胳膊,借著易陽的力才穩住身形。


    “我說老哥,馬三立老師的相聲您看多了吧!”


    沈白畢竟還不是先天修者,在天上馭氣而行還不穩當,拉著易陽沉下身,貼著地麵飛掠,到了鋪裝地麵後就徹底步行,不多時有拉物資的車經過,上車直奔工地而去。


    按照登天路原理解析中所述,眾修者將重建登天路的位置放在了雲山,確切的說是雲山望日峰和紫霄峰之間的一處開闊地帶。


    沈白不懂地脈靈樞之勢,卻有能夠看到靈氣的特殊眼睛。這裏的位置正是雲山七十二峰脈絡的一處匯聚點,看來奇人方無邪選取的重建位置,還是很有門道的。


    說是工地,但實實在在的還沒有開工。此處正處在雲山七十二峰的中間,也是湖州和東江兩市的中間,原本在雲山深處還有些獵人的足跡,但上世紀九十年代後,臨海省政府就提出保護生態環境的發展戰略,雲山七十二峰大多數地方都被封了,獵人都給房給地遷移到了外圍。經過近三十年的恢複,這裏幾乎變成了原始森林的樣子。從此處向南十幾裏是青龍湖,其餘三個方向都要走百裏才能見到人煙,而且還沒有供大型車輛同行的道路,更沒有電。


    以秦義、洛神等人為首的修行人在東北秘境決定重建登天路,而且就選定位置就在雲山後,馬上就安排人手開始修路拉電,到如今砂石路已經鋪裝完畢,電線也從將軍嶺扯了過來。現在大車運輸物資日夜不停、人員基本到位、地基也挖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建閣樓、起高台的事情,已算不得難事。


    王博峰原本在東江整合新飛車黨玩的不亦樂乎,一個電話就被沈白調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見到沈白跟什麽似的,就差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往沈白身上蹭了。


    “哥,親哥,啥時候讓我迴去,這地方悶死了。你都不知道呀,現在是一切準備就緒,終於有點盼頭了。我以前每天晚上,都要一袋悶煙,滿天數星鬥啊!”


    “滾蛋,真當哥沒聽過那首歌呢!”


    沈白抖手將王博峰甩出十幾米,這小子現在老皮了,竟然敢占他的便宜。


    “你難道不明白善始善終這句話,既然是你開始的,那最後就由你來結束。何況你小子就暗自美吧,重建登天路啊,多麽充滿榮光的事情,全華夏修行人都會感謝你,你就說這段時間,有多少人給你送好處了吧!”


    “哥,你可別瞎說,什麽好處,我是那樣的人嗎!為大家服務誒,我收什麽好處!”


    “沒收好處?那在你聽說我們來到工地時,匆匆放入床頭包裏的那顆鴿蛋大小的東珠,難道是給我的不成?”


    王博峰目瞪口呆,他恨不得迴房間看一眼,哪裏被安裝攝像頭了。可轉念一想,即便有攝像頭,可沈白剛剛坐在車上與首陽派的高人聊天,他難道還會盯著監控不成!


    易陽老修士本以為沈白是和王博峰胡扯,但沈白言之鑿鑿,而王博峰的表情也說明是真的有鴿蛋大的東珠,他也納悶,沈白是如何知道的。


    “哈哈哈!看把你嚇的,逗你玩呢!”


    沈白拍了拍王博峰的肩膀,他在東北秘境中習得運轉神識之力的妙處,而今運用的愈發純熟,在他和易陽進入工地時,就先一步放出神識之力,清晰的看到王博峰在小屋裏把玩一顆東珠。所以,他當時就放開修為喊了一嗓子,王博峰嚇得將東珠藏入包裏,這才跑了出來。


    沈白當著易陽的麵揭開王博峰的秘密,目的隻是敲打一番,卻不是真不允許王博峰占些便宜。事實上,如果不是有好處,他當時也不會擠兌秦義,從秦義手中將建造登天路的權力搶過來。重建登天路,建成之後可澤披整個修行界,但凡使用登天路的修者都欠沈白一個人情,這是將來的好處。但建造過程中,涉及到物資調配、建築施工等有油水的大型工程,這裏麵就有了實質性的好處。最為重要的是,一邊建築還需要一邊施法祭煉各種材料,最終合為一體後,再行祭煉,登天路才算建造成功,這就需要大量的修行人參與。而祭煉之法,才是重建登天路過程中,最有價值的東西。


    為了能習得奇人方無邪留下祭煉法器的秘術,多少修士不惜托關係走後門,這段時期找上沈白的就有二十餘人,沈白不直接收取好處,卻通過這個權力,換取了很多基礎合作項目,這些項目,都是他立足夢境世界的重要手段。


    沈白自個能借此機會收取好處,那麽王博峰憑什麽不能?但能收好處,卻要有度,沈白一邊走,一邊明確態度:“博峰,想得到祭煉之法來充實自己,這樣上進的修士我們要給予機會,但重建登天路之法是華夏的根基,必須做好人員審核工作,並讓所有人立下心魔誓言,保證此法在十年內永不外傳。”


    “小白哥,這個你放心,我曉得其中利害,按照您之前說的原則,我組織人員嚴格審核所有施法者,獨身的一律不考慮,隻找有家庭的、有宗門的,才會允許參與進來。”


    王博峰又悄悄靠近沈白,傳音道:“至於那珠子,還真不是別人送的,而是上周我們家的人送過來給我的。”


    王博峰說的有鼻子有眼,沈白觀其神魂不曾有太明顯的波動,應該說的不是假話,奇道:“你一個大男人,拿著珠子愛不釋手,什麽毛病。”


    王博峰苦笑道:“我到不是愛不釋手,而是那珠子的來曆很特殊,據說是一名新踏入修行行列的小修從雁蕩山中撿到的。”


    “撿到的?雁蕩山撿到的?那不是你王家的地盤?”


    “沒錯!”王博峰很肯定的答道:“就是我王家的地盤,但撿到珠子的人,卻並非我王家的修士,而是一個因天地巨變壓力,自己突破啟靈境的野修。”


    “野不野修不是重點,重點是雁蕩山怎麽能撿到珍珠!”


    “億萬年前,雁蕩山也許是大海覆蓋,有珍珠也是正常的吧!”


    王博峰嘟囔一句,見沈白沒好臉色,忙解釋道:“那個我已經讓人詢問那個野修了,是在雁蕩山秘境外圍撿到的寶珠。”


    王博峰將事情的詳細經過傳音告訴沈白。


    上元節後,在雁蕩山合掌峰和玉女峰附近多出兩座奇峰,宛若兩柄利劍從天空直插大地,王家曾派人探查,可人進去就消失了,再也沒有出來。


    雁蕩山中無法大規模進入人員探查,王家怕折損太多人手,想等著氣候好一些再作打算,便下令封山。


    但偌大個雁蕩山,僅憑王家的人是封不住的,不隻是有附近修行人得到消息後偷偷潛入欲圖尋去造化,還有當地山民也在其中活動。


    隻不過,山民活動的意義並不是尋找造化,而是隻想著生存。江浙地區沒有下雪,但持續的大雨讓山中幾成絕地,原本居於深山的山民們已經無法得到有效補給,所有人都在想辦法活下去。在與死神搏鬥的過程中,便有一些山民機緣巧合下踏入修行行列,也便有了在山中尋找機緣造化的能力。其中,恰好就有一放假迴鄉的少年成功啟靈,此人家就在異變後出來的兩座山附近,見到了一些修行人闖入山中再也沒有歸來,沒敢輕易探尋秘境,但在外圍觀察時,卻撿到了這個鴿蛋大小的珍珠。


    此人以珍珠為投名狀,成功加入王家,成為外圍弟子,順帶就救了一家人,算是在這個特殊時代的幸運兒。


    正如沈白說,修士不是重點,重點的是珍珠從何而來。


    雁蕩山雖然被譽為海上名山,卻也不是真的被海水淹沒,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出現個鴿蛋大的珍珠。如果說雁蕩山千萬年前是大海,有珍珠到是也說得過去。可珍珠不同於鑽石或金銀,因為珍珠質是不穩定的,對酸性和堿性抵抗能力較弱,時間久了就會發黃失去光澤,俗話說“人老珠黃”就是這個道理。珍珠放個百年也就差不多廢了,更何況是千萬年!


    理論上不是古代傳下來,也不是現代出現的,總不能誰將這價值連城的東西扔到那的吧!


    “走,咱們去看看那個珍珠。易陽老哥,您也跟著一起去,還得請您給掌掌眼!”


    這事兒沈白沒避開易陽,老修士晉升先天後戰力飆升,既有實力、又講義氣,當初若不是他在關鍵時候站出來給沈白渡入生機,也許十八人領導小組並不會形成統一意見,沈白說不準都死翹翹了。如今二人搭檔帶領眾修士重建登天路,沈白打算再觀察一段時間,如果老修士真是表裏如一值得信賴之人,他會將神識之力的關竅講與其聽,助老修士修為更近一層。


    三人來到王博峰的房間,親眼見到了散發著微微熒光的珍珠,一時間都愣住了。


    “這不是普通珍珠。”


    沈白直接定性,把珍珠遞給了易陽,疑惑道:“您看看,是新珍珠還是被高人把玩過?”


    沈白能從珍珠中看到靈氣流轉,他其實心裏懷疑這珍珠是“法器”,但實話說,他自修行以來,所見到的法器有限,還不敢輕易確認。


    易陽捏著珍珠轉著圈看了半響,又閉目感應好一會,這才還給王博峰,搖頭道:“這珍珠的年限應該沒有超過十年,當是新珍珠。且內部沒有任何意識殘留,不會是高人法器。但物性之精純非常罕見,又像是被靈氣煉化過一般。這就有些矛盾了,該是如何煉化的呢!”


    “要是將其至於靈氣充沛之處放置呢?那樣就既被靈氣滌蕩物性,又沒有殘留之意識了。”


    “你的意思,是這珍珠,是來源於秘境之中?”


    “不,也許並不是秘境,而是來源於異界!”


    沈白說的話並非無的放矢,他是真的有理有據,因為,他在夢境世界,正看著與現實世界非常類似的珍珠。


    不是一小顆,而是一大包,全部都是鴿蛋大小、物性精純的“價值連城的寶珠”。


    在夢境世界,沈白跟著王傑的商隊行走了半個多月,橫跨了大半個雍州,終於到達了雍州府。在此過程中,他是真的看明白,為何王傑靠著這樣一個不算太大的商隊,竟然能賺得“大錢”,因為王傑太有眼光了,此人主做的生意有兩項,一是做女人的生意;二是軍火生意。


    女人的錢最好賺,這在現實世界早已百試不爽。單說華夏的馬爸爸每年都要造就無數剁手黨,就能知道女人的錢有多好賺。


    軍火的錢最易賺,自古至今,武力都是一切活動的保障,而軍火則是武力的保障,隻要找準供需,倒賣軍火的錢最為容易。


    王傑行商的總體思路是從雍州府各地府庫收購替換下來的甲胄兵器,運送到走馬鎮之外的蠻荒換取金銀或直接換取蠻荒物產,這些物產以裘皮為主,而裘皮,是富貴女子的最愛。


    若是僅僅有王傑的思路還不行,即便換個人用王傑的方法也是賺不到錢的,首先是一般人都得不到各地府庫替換的武器,而且各地府庫替換的武器也不等,有時候多些,有時候少些,若僅憑一地的供應就會經常陷入沒有貨的尷尬境地,必須和各府庫都有關係,才能保證整合到足夠的武器運送到蠻荒,這就需要極大的人脈,而王傑的“叔叔”王動則恰恰具有這樣的人脈。依憑王動的關係,王傑從各地府庫整合替換下來的武器裝備,然後拉到蠻荒和村落、部落直接交易。其次是裘皮是富貴女子的最愛,但富貴女子卻並不會直接購買裘皮,而是要購買裘皮用品。王傑在各地都有“王記裁縫鋪子”,采取訂購加銷售的模式,一方麵按照訂購的要求去蠻荒收集裘皮,另一方麵則是有好的裘皮直接放在裁縫鋪子裏加工為成品,然後再賣給富貴人家的女子,久而久之,“王記”在雍州已經打出了“裘皮第一家”的招牌。


    依托於軍火和裘皮這兩項主營生意,王傑帶領行商隊伍,在雍州府和蠻荒之間往來行走,還會根據各地生活情況的不同,販賣私鹽、茶葉、藥材、珠寶等物,這幾年積累了還算豐盛的家底。


    而沈白所看到的珍珠,正是王傑行商所販賣之物。


    到達了雍州府後,王傑還有最後一車貨物,是要在雍州府自個開的“王記珍寶店”賣的,這一車貨物外層放著的是各種皮毛,待皮毛卸下來後,車輛下方還有暗格,暗格裏麵放著三個包裹。


    王傑帶沈白去了密室,親自掌燈,然後當著沈白的麵打開了包裹,一個裏麵放著未經琢磨的瑪瑙玉石、一個裏麵放著的是透明晶體、第三個包裹裏麵就是鴿子蛋大的珍珠。


    也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夢境世界的沈白和現實世界的沈白竟然同時看到差不多的珍珠,即便是沒長腦子,也會將二者聯想到一起,更何況沈白的腦子遠比其他人要活泛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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