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傑的麵皮兒薄,有些尷尬道:“沈兄既是修行人,跟我們同行,恐怕速度會慢許多。”


    “慢不怕,適逢亂世,我隻想少些麻煩!”


    沈白微微皺眉,大堂正門嘩啦一聲被人拉開,有玄甲兵完全掀開門臉,魚貫而入十人小隊,當先一人,正是昨晚“指點”沈白來此住店的小隊長。


    “走馬鎮的形勢二位比我清楚,我不想惹麻煩,還請老爺子行個方便。”沈白端起酒晚一幹二淨,隨手往桌子上輕輕一放,三寸後的橡木桌麵哢嚓一聲裂出一到縫隙,而沈白連丁點靈氣波動都沒有。


    老漢皺起眉頭,雖然他不是修行人,但眼力還是有的。震裂桌子對於修行人來說不難,可難在如此輕描淡寫。他現在到是可以選擇拒絕,看沈白的樣子,在這群兵丁麵前,也不敢大動幹戈。可是他卻不敢保證,在沈白擺脫了兵丁糾纏後不會他們商隊下手!


    老漢在這權衡利弊呢,王傑卻是有了血性,他沉聲道:“沈兄什麽意思?威脅我們嗎?”


    “不是威脅,隻是事情緊急,這夥人看我勢單力薄,要來難為與我,不得不請王兄出手幫忙。我也不白求王兄,有份奇物權當謝禮。”


    沈白手腕一翻,一個太陽能電筒出現在手中,在液晶屏上輕輕一觸,從前方射出耀白的光束,比油燈亮百倍。


    隨手關了電筒,沈白不由分說,將電筒塞到有些呆滯的王傑皮襖裏。這時玄甲兵小隊長已經在問小夥計昨夜投宿的單身男子在何處,沈白佯裝剛剛聽到,扭過頭往後看,嘴角一翹,起身揮手道:“大人,我在這呢?大冷的天兒,快來喝上一杯。”


    小隊長微微皺眉,他昨夜巡邏偶遇這隻肥羊,因不好在鎮子裏下手,便裝作好心人指點一番,安排住下。今天起了個大早,帶夜巡的弟兄來此,要誆騙這隻肥羊到鎮外,直接一刀宰了,把銀錢奪了,哪成想這小子竟然一早上和行商的在喝酒。


    小隊長惡狠狠的看著小夥計,那小夥計裝著擦拭櫃台,哆哆嗦嗦不敢看他。他指了指小夥計,這才扭過身來,往角落裏走來。


    “昨夜那麽晚入住,今天竟如此早就起來,你身體不錯!”


    小隊長走至進前,沈白示意旁邊的兄弟再挪個地兒,那人隻能再擠到另一桌。


    “小子粗通武藝,身體一向不錯,要不然也不敢一個人在冬季裏往州府跑。來,大人快坐,還沒謝過昨晚指點之恩。”


    “區區小事,不足掛齒。”小隊長把甲胄下擺撩到一邊,嘩啦一聲坐在凳子上,也不管酒碗有沒有人碰過,拿起來一飲而盡,沈白忙給重新滿上。


    “昨晚聽說你要單身離開走馬鎮,怕你出了鎮子不是葬身獸腹,就是被山賊一刀砍死,某恰好有朋友走這一段路,便來給你個方便,讓其照顧你一番。”


    “誒呀,大人您真是大善,小子再次謝過。”沈白端起酒碗敬小隊長,這小隊長果然好酒,舉起酒碗又是一幹而淨。


    “大人的好意小子心領了,不過我表舅得知我要來,特別傳信商隊,讓他們在此等我,這不是,早上吃飯就遇上了,就不勞煩大人了。”


    小隊長放下酒碗,冷冷道:“這年月山匪猖獗,你果真認得這些人?莫不是看你外鄉人好騙,對你圖謀不軌。”


    沈白暗罵此人無恥,明明是他要圖謀不軌,卻反咬一口到人家商隊頭上。但表麵上文章沈白做得很好,他哈哈笑道:“大人您說笑了,這位可是我表舅的親兒子,王傑。”


    小隊長看向王傑,皺眉道:“我記得你們前日就入關了。”


    王傑端起酒碗朝小隊長笑道:“迴大人,前日傍晚入的關,得知我家兄弟去雍州府,這才停下來等待,我聽昨晚大人對家兄多有照拂,請允許我敬您一杯酒。”


    那小隊長如吃了死孩子般黑著臉,端起酒碗又是一幹二淨,像是借著酒勁,把酒碗咣當一聲放在桌子上,起身朝沈白道:“好了,咱們交情敘完了,該談談公務了。昨夜視線不好,未看清你的路引,現在重新檢查一番。”


    “好的,好的。路引小子未帶到身上,還在房間的包裏,大人是隨我上去,還是等我拿下來?”


    “昨晚在山林裏逃了半夜,有命迴來已經是奇跡了,就不折騰你了,和你一起上去仔細查看一番就好。”


    小隊長說的比唱的好聽,實際上是想親自查看一番沈白的背包。


    沈白朝王傑笑了笑:“表弟稍等片刻,我和大人上去,一會便下來。”


    小隊長帶著兩人一起上了樓,剩下的七個人兇光畢現,在眾商人臉上掃過,嚇得眾人盡皆低頭。


    這些商人中有四人都是修行大師,如果對應到當世法境界,就是通幽境巔峰修者,未必怕這幾個玄甲兵.但玄甲兵代表著走馬鎮,走馬鎮常駐五百兵士,真要是將這些駐兵惹毛了,到時候軍陣一擺,就是大修士修者也要吃虧。


    老漢壓低聲音喊了聲“少爺”,王傑身子顫了一下,製止了老漢的說話,不動聲色的施展術法,隔絕了此處聲音,這才壓低聲音詢問“怎麽了”。


    老漢道:“你怎麽又幫他了,裝糊塗不就行了?他也賴不到咱們頭上,現在倒好,老爺硬是被你們給說活了。”


    這老漢的嘴是真招人煩,哪怕王傑對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也有些反感老漢拿他過世的父親說事兒,原本準備好解釋的話,也閉上嘴不說了。


    但嘴碎的人一般都耐不住性子,沒兩個唿吸呢,老漢就求饒道:“少爺,你至於嘛,我這不就是順口說的嘛!那臭小子給你的是什麽東西?咱們幫他撒謊,值得嗎?”


    “東西值不值先不說,你不曾修行,看不出他剛剛取出東西時的手段,那可是憑空而現,要麽是有仙家寶物,要麽是仙家手段,除此無他。這樣的人又怎麽是我們能惹得起的!我不僅得幫其撒謊,還要撒得妙,撒得恰到好處。”


    “有這麽玄乎?還仙家寶物、仙家手段?如果他這麽厲害,還會怕這些玄甲兵?”


    老漢一連問出三個問題,無非就是不相信沈白的“手段”。


    “就是這麽玄乎。”王傑肯定道:“仙家手段我王家也曾有過,雖然早已失傳,但一些效果我還是省的。他之所以找我們做掩護,怕是真如他所說,不想麻煩。”


    “就不會是奔著咱們這次的貨物來的?”老漢壓低聲音,連嘴型都擋住了,生怕被人知曉。


    “應該不會,他昨夜方來,之前也沒有刻意的留意我們,你若不主動招惹,怕是人家根本就沒有留意咱們。”


    “啪!”


    老漢輕輕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嘴,恨道:“這欠嘴,等明兒迴去就縫上。”


    王傑翻了個白眼道:“老爺子,這話您都說過十幾遍了。”


    “有那麽多?”


    “有,從我小時候您就開說,不信迴家問二山。”


    老漢哼了一聲,端起碗喝了一口,閉上眼吧唧吧唧嘴,又問道:“那小子給的發光的是什麽東西?像是燈,可又比燈亮。”


    “不知道是什麽,但我敢保證,絕對是好東西。”王傑邊說邊伸手摸索手電筒,那金屬的磨砂質感、光滑的玻璃麵板,讓他覺得手中的東西更像是不可多得的神器。


    他的手指在玻璃麵板上滑過,“噗”的一聲輕響,亮白的光芒從皮襖兜裏透出來,嚇得他連忙伸手去捂住,遮擋得一點亮沒透出來,又悄悄在玻璃棉榜上一陣亂摸,終於又聽到“噗”的一聲,光芒沒了!


    “神器,絕對是神器!”


    王傑喃喃自語,老漢在旁邊加了一句“會發光的神器”。旋即又覺得自己嘴太欠,隻好端起酒碗來堵住嘴。


    沈白領著小隊長三人往房間走,心神卻全係於身後,他是擔心這小隊長不按照套路出牌,直接從身後給他來一刀。


    還好,這小隊長在走馬鎮有所顧忌,沒有輕易出手。進入房間後,沈白從背包裏翻來翻去,幾乎將包裏的東西都翻了出來,這才“找到”路引。


    “你這個包裹不錯。”


    小隊長接過路引,心思卻不在路引上。他昨夜就看得清楚,這路引沒毛病,他的注意力都在背包上,迴想昨夜沈白背著的包,似乎比現在裝的東西更多一些。


    “大人覺得好?”沈白稍一猶豫,一拍腦袋道:“這還不好辦嗎,大人稍等。”


    他邊說邊把包裏的東西全部到了出來,其中就有兩塊一兩重的銀塊兒。


    “這背包是我閑來無事設計的,小子敢說,整個蠻荒,這背包絕對獨一無二。”


    沈白把包裏的衣服展開後當成裹布,將倒出來的物品全部裝了進去,卻把二兩銀子當著小隊長的麵裝入背包,上前熱絡的挎在小隊長胳膊上。


    “大人昨夜指點小子,讓小子出門就感受到了咱們帝**人的溫暖,這個背包就送與大人留做紀念。”


    “這怎麽好呢!”小隊長光推辭,卻挎住背包不往下拿。


    “有什麽不好的!”沈白也將新打的包裹背在身上,笑道:“我表舅家經常跑這條線路,以後我也會經常來走馬鎮,還不知道大人如何稱唿,等下次來,我再給大人帶些特產。”


    小隊長原本是帶著極其特殊的心思上來的,可沈白的熱情卻讓他有些不好招架,靦腆的報了名字,沈白拱手道:“大人,咱們樓下再喝上兩杯,然後小子就要和表弟他們返迴雍州府了,您也知道,冬季行商,都要趕好早晚。”


    小隊長哪知道沈白隨口胡謅出來的規矩,但他還要裝自己是明白人,二人往客房走時有些戒備,離開時已是把臂言歡。


    在大堂又喝了幾杯烈酒,沈白給王傑使了個眼色,得到點頭同意後,起身對喝得有些微醉的小隊長道:“大人,時間緊迫,今日不能多陪。如果您有機會去雍州府,一定要來找我,我王家就在城北五柳營西側的莊子裏。”


    那小隊長已經有些喝大了,含糊道:“兄弟且去,以後再經過此處,就來找哥哥我。”


    沈白等人告辭離去,剛走出街角,卻見身後跟著個小小的身影,他扭頭一看,竟是那個機靈的小夥計。


    “你怎麽來了?”沈白招招手,那小夥計顛顛跑來,到地方噗通一下就跪下了。


    “小二哥,你待要如何?”


    “客官,您這一走了之了,可事後那賈隊長反應過來,必定要拿小的開刀,還請您帶我一起走吧!我給您端茶倒水,什麽活都能幹!”


    “你先起來,咱們出鎮子再說,這裏不是說話的地兒。”


    雪花被北風吹的亂舞,從脖頸子往衣服裏鑽,大街上行人都是背著風、縮著脖行走,也沒人注意這裏。沈白從王傑隊伍裏借了個皮襖給小夥計罩上,稍作打扮不讓人認出,跟著商隊的馬車往東行去。


    王傑幫沈白騙了玄甲兵,也怕惹上事端,催促著眾人加速趕路。眾人不能飛奔,隻是悶著頭快走,原本需要走上兩刻鍾的路,硬是一刻鍾就走了出去。


    出了鎮子後,又向前走了二裏地,到了一處小樹林旁,沈白才詢問小夥計:“你怕那賈隊長反應過來什麽?”


    小夥計噗通又跪下了,可憐兮兮道:“客官有所不知,那賈隊長隻要遇到獨自過關的有錢人,就會引到客棧中,讓小的看著人不許逃走。小的對客官數次提醒,以至於客官有所警覺,聯係上了這個商隊,騙過了賈隊長。那賈隊長為人最是陰險狡詐,等過後他一定能反應過來是小的這裏出了問題,到時候拉到無人處就是一刀,小的想活命,隻能逃出來。”


    沈白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小夥計,問道:“你提醒了我,就會被那姓賈的懷疑,又為什麽要提醒我呢?為了別人,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


    “小的當然要自己的命,否則也不會偷偷跟過來。”小夥計說話極其有條理,他從衣襟裏掏出路引,遞給沈白道:“小的受賈隊長擺布,做著昧良心的事情,雖然未曾直接作惡,卻也日夜受到良心的煎熬。今日遇到客官,既心好、又懂得進退,小的便想將自己的命壓在客官身上,這是小的路引,如果客官念在小一心向善,就收下小的路引,從此做牛做馬,小的願意侍奉客官。”


    在大秦帝國,路引就相當於身份證明,小夥計交出路引,相當於把身份證壓在沈白這了,證明自己是真心實意投靠。


    沈白笑而不語,旁邊的老漢醉醺醺道:“這娃娃有點意思,你就跟著我們走吧!”


    小夥計想的是投靠沈白,他知道行商的和沈白並不是一夥,所以並沒有從地上站起來,而是眼巴巴瞅著沈白。


    “你起來吧。”


    沈白沒有接小夥計的路引,他雙手負在身後,氣血之力散逸出一絲,周遭風雪至此一凝,以四十五度角仰首望天,頗具仙風道骨之相,淡淡道:“我可以將你帶到雍州府,也允許你暫時跟在我身邊,但是否能跟隨於我,卻要看你的表現。”


    一直瞅著沈白不順眼的老漢都詫異的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眼花了。


    王傑在旁邊也是看的一愣一愣的,這個“沈兄”的畫風轉變如此之快,讓他有些難以適應。此時此刻,連他這個大師級修行人都有種頂禮膜拜的衝動,更別提那小夥計了。


    “小的一定好好表現!”小夥計高興的磕了三個頭,這才站起來,站到了沈白身後半步。


    按照小乞丐對賈隊長的了解,他們還沒有完全安全,總要走出三十裏左右,賈隊長才會覺得太遠了而放棄追擊。


    所以,商隊隻能快速行進,直到馬匹累的直噴白霧時,小乞丐才覺得差不多了,眾人才停下來歇息。


    沈白昨天一天奔行了四百餘裏,以他如今的體力,一天行進六七百裏也不成問題,隻不過他如今不需要走得太快,隻需要持續向東走就能將妖獸“不死仙”的大軍拉扯著向東而行。


    這道理就如同放風箏一樣,風箏被大風吹著向西,如果一味向東奔跑,一不小心就會拉斷風箏線,害得風箏被吹向西麵。隻有緩緩拉線,徐徐東行,才能牽引風箏向東而行。昨天的急行,目的是讓不死仙的目光遠離神佑村。今日以及今後的緩行,則是牽扯著不死仙的獸潮大軍向東行進。


    “沈兄,不知道您給的這個東西,有如何妙用?”


    王傑憋了好久,終於有時間取出手電筒,詢問沈白此物之玄妙。


    沈白微微一笑,早在他剛入夢境世界時,就曾拿太陽能台燈博取神佑村村民好感。今日事發突然,想說服王傑幫忙,便隨手從現實世界傳送來一個太陽能手電筒。這東西磨砂漆麵加配液晶電量顯示屏,雖然看起來高大上,卻沒什麽技術含量,不過是華強北的量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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