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翱翔於九天並不難,隻要你靈力充沛,在天上飛三天三夜都沒人管你。難的是,你一個人在天上幹嘛!看天外雲卷雲舒嗎?


    葉冰在天上練了一會先天劍氣,將雲層炸得支離破碎,而後就覺得索然無味了。她和孫鵬英、沈白同時修煉的先天劍氣,三人中以她的進境最快。


    修煉先天劍氣,必先修煉無形劍氣。隨著境界的逐步提高,會慢慢將先天劍氣承載根源煉化為先天之物,而後再將無形劍氣轉化為先天劍氣,就算是修行略有小成了。再往後修煉,須從先天之物中化生出一道主導劍氣,所有以此為承載的先天劍氣都要與主導劍氣相合,最終盡數歸於先天之物,此時才算是大成。


    按照獸皮上的理論,將任何一處承載根源煉化為先天之物後,妖獸就能生成對“先天”的模糊概念,稍作感悟後便能將靈氣化為先天。若能通過修煉將身體所有部位盡數化為先天之物,所有先天劍氣完全歸一,整個人便能化為一道最璀璨的先天劍氣,到時候一念之間便能化為劍光飛遁千裏,劍光所至無堅不摧,成為妖神一般的存在。


    葉冰不明白妖神是什麽樣的存在,到是聽沈白描述過石碑空間那根龐大的、能輕易碾碎山川的手指。從理論上分析,僅煉化一物為先天之物就能夠將靈氣化為先天,也就是成就先天境,那麽將周身盡數化為先天,所有先天劍氣合而為一,那時的成就已非先天境能夠理解的了。


    當然,說把周身盡數化為承載先天劍氣的根源還為時過早,先將一處煉化為先天之物就能領悟先天之妙,這已經時非常艱難的了。


    從效果來看,修煉先天劍氣有五道坎,第一道坎時修煉無形劍氣,第二道坎時將承載根源化為先天,第三道坎是將無形劍氣轉為先天劍氣,第四道坎為化生主導劍氣,第五道坎先天劍氣與先天之物合二為一,成就無上威能。


    這五道坎兒步步艱難,哪怕當初的白虎,他也不過是修煉至第三道坎兒,而且修煉的質量還不咋地。五道坎兒就是五層境界,其中第一層境界裏無形劍氣的數量,往往決定著此次先天劍氣的最終威力。比如說白虎當初修煉先天劍氣,他是以自己的虎尾為承載根源,修煉出六十餘道無形劍氣後,虎尾就已經承載不住了。直到他將虎尾修煉至先天,這才又多出承載四十餘道無形劍氣的能力,到最後也不過是修成百餘道先天劍氣。


    葉冰、孫鵬英和沈白同時修煉先天劍氣,葉冰是以青霜劍為承載根源,孫鵬英用的頭發,沈白用的是黃皮葫蘆。


    月餘時間過去了,孫鵬英還未曾修煉出無形劍氣,但她的頭發在功法的催生下已經長到了腿彎兒,且收控由心,如臂使指。


    這一點讓沈白羨慕萬分,他總拿著黃皮葫蘆哀聲歎氣,一方麵是這葫蘆除了由一個分化變成兩個外,其他並無什麽明顯變化,無形劍氣更是連影都沒有。另一方麵是後悔開始選擇祭煉黃皮葫蘆了,如果學孫鵬英也從身上尋找一物,能可長可短、收放由心……哎呀媽呀,沈白都不敢想想。可惜他已經在黃皮葫蘆上投入大把精力了,在時間如此緊迫的當下,隻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這兩個人的進境都不快,唯有葉冰,在修煉的第二天就已經修出一道無形劍氣。修煉二十天時,青霜劍內就足足孕育三百六十道無形劍氣,此數暗合周天,已達功法之極致。她欣欣然開始了第二層修行,卻完全沒有預料的卡在此境界無法再進一步。


    別看她整天在天上飛來飛去的練功,可心裏的坎卻很難過去。


    憑什麽呀!條件比誰都好,二十歲沒到就進入了逍遙境,戰力足以匹敵塑靈境巔峰修者,博得了青年一代最強的名頭,卻連坐照境都無法邁入。悟性比誰都強,一個月就將先天劍氣第一層修煉至完美,卻卡在這完美的一步無法寸進。


    先天,先天!為什麽隻要一涉及到此,自己就不行了呢?


    天上的風遠比地麵上要冷得多,葉冰將靈氣完全收縮入氣海,任憑自己從雲端快速墜落。


    冷風如刀劃過臉龐,這刺痛,卻難掩心中的無奈悲傷。


    在人類營地裏,仰望天空的付愁比葉冰更加悲傷。這些天來,他偷偷摸摸的修行,雖然還無法恢複化形期巔峰修為,但進境已經很快了。他以牙齒為載體,初步祭煉出三十道無形劍氣,尚未感覺到觸摸瓶頸。他認為每顆牙齒最少能祭煉出三道無形劍氣,也就是說在未將牙齒化為先天時,應該能祭煉出九十道無形劍氣,牙齒化為先天後,則能修成一百二十道無形劍氣,甚至更多。而且此次祭煉的無形劍氣的鋒銳程度遠比用尾巴祭煉的要強,以後修煉有成,威力定然比從前更大。


    在如此境況下,他覺得複仇的日子不會太遠了。


    可惜沒過幾天,他就看到那幾個“仇人”所在位置有比自己更強的劍意傳出,他當時心裏就一咯噔,那些人,果然找到了他珍藏的獸皮。


    “那是我參悟出來的劍訣,他們修不成……修不成。”


    付愁每日裏祈禱,連繼續修煉的心思都沒有了。可很明顯他信錯了神,沒過幾天,那個叫葉冰的女子就飛上了天。劍氣縱橫無匹,每一道都似斬在他的心口;數量逐日增加,增加到讓他絕望。


    天資限製了付愁的想象,三百六十道先天劍氣,哪怕一道都未曾轉化為先天劍氣,卻已經有了和化形期巔峰掰腕子的實力。


    他能感覺到馮莫提馮大夫躡手躡腳的走到他的身後,但心如死灰,已懶得去防備了。


    “想什麽呢?”


    馮莫提輕輕的拍在付愁肩上,滿麵陽光的朝著他微笑。


    “你猜,我今天做了一件什麽事?”


    付愁搖了搖頭,眼見著仇人修煉自己的法門,而且進境遠比自己要快,他已經心死,什麽事都不在意了。


    “我今天見到了沈白,把你的事和他說了。”


    付愁心裏咯噔一下,他一把抓住馮莫提,準備將其滅口後殺掉跑路。可馮莫提卻是俏臉微紅,蜷首靠向他的肩膀,低身道:“你別激動,他答應傳授我一套修行法門,說如果修行有成,你的斷手就能恢複了。”


    恢複,修至化形期巔峰自然能夠恢複,可未來的希望在哪裏?


    夕陽西下,將依偎著的身影拉得好長,好長!


    沈白叮囑完雲彤等人要配合將軍嶺軍民基建工作後,就直奔建築工地。


    建築工地共有兩處,一處是要趕在第一場雪之前建造出足夠安置九萬軍民的臨時營地。另一處卻是將軍嶺軍民規劃的未來城市。


    臨時營地建造起來並不難,北地林海不缺木料,在現代化機械的幫助下,一幢幢造型粗礪的大房子已經拔地而起,體力稍弱的中老年婦女全動員起來,在大房子裏做簡要的分割裝飾。因時間緊迫,臨時營地不以家庭為單位,隻進行男女分區,實行軍營式統一配給,一切,都要熬過寒冷的冬季再說。


    但未來城市卻必須著手開始建造,哪怕是冬季到了,所有將軍嶺軍民也必須行動起來,準備基礎建城物資。唯有城池建立起來,將軍嶺的軍民才能在這異域擁有更大的歸屬感。唯有所有人都振作起來,大家才能抱成團在異域求得種族的延續。


    沈濂將沈白迎入城市總設計室,指著桌上的簡易模型,高興道:“特派員,您來看,設計師們夜以繼日,做完臨時營地的設計後就四處查勘,綜合資源環境等因素,設計出城市基礎沙盤,還請您過目。”


    沈白盯著沙盤,越看眉頭越是皺緊,沈濂心中也就愈發不安起來。


    “設計師不明白如今我們所處的境地,難道你這個最高領導人也不知道嗎?”


    沈白盯著沈濂,冷聲道:“給王老大送了六盒煙讓他說服劉柱子,真是佩服你們在那樣緊急的時候還有心情帶著煙草逃命。”


    當初沈白以特派員的身份指揮將軍嶺軍民車裏遷移,沈濂對其雖有聽從,卻隻是基於軍人對規則的執行。可隨著對此方世界了解的越多,對沈白的能力也就有了更加清晰的認識,他現在時由衷的把沈白當成核心領導來對待。此時聽沈白言語不善,嚇得臉都白了,原本人和人平等的思想嚇得點滴不勝,噗通一聲就按照青年近衛軍的軍禮,單膝跪在了地上。


    “特派員,這件事我毫無私心,也絕沒有什麽特殊想法。”


    沈濂抬頭去看,見沈白眯著眼睛也不言語,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解釋:“那些香煙都是士兵們湊出來的,在逃亡時資源緊缺,所有物資必須上交,這才湊了一百多盒煙。我們來到這裏後,在和王老大的基建部隊交流中,感覺到此地居民對我們入駐非常擔心,尤其是守城的利刃軍,以劉柱子軍長為首的不少少年對外鄉人都非常抗拒。他們都是您麾下的利刃,若因為我們而起了其他心思,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所以你便自作主張給王老大送禮,還讓他賄賂劉柱子?你知不知道什麽時部隊紀律!”


    沈白原本是想讓雲彤好好給劉柱子做做思想工作,離開還沒兩步,竟聽到王老大開始侃侃而談,便站在不遠處,將幾人談話全部聽了去。


    也不怪沈白想偷聽,沒辦法,他的耳力遠比普通修行人要強,在這個營地裏,也許除了二哈能跟他的耳力媲美外,其他無論人還是獸,同他相比都要弱上幾分。


    王老大雖然暫時搞定了劉柱子的反對心思,但其做法沈白是不讚同的。一個軍隊的戰鬥力不僅僅體現在實戰上,更體現在作風上,**是軍隊戰鬥力衰減的罪魁禍首。沈白對青年近衛軍的管理並不多,但他站在知識巨人的肩上,許多優秀的思想拿來可用,是建設強軍的重要思想武器。他將優秀的思想一股腦的灌輸給雲彤,其中最重要的三條就是華夏軍隊的三大紀律。


    一切行動聽指揮,不拿群眾一針一線,一切繳獲要歸功。


    這是經過檢驗的成功軍隊紀律,沈白還等著時機成熟,再向青年近衛軍講解什麽是八項注意。可特麽的三大紀律還沒等灌輸好呢,就有人主動給他在紀律之牆上打個窟窿,而且打窟窿的正是來自華夏人民軍隊裏的軍官。若不是沈濂真的為將軍嶺的未來殫精竭慮,沈白一掌斃掉他的心思都有了。


    “我知道部隊紀律,我隻是……我隻是一時糊塗。”


    “華中野戰軍十八師二十六團本就是我華夏的精英部隊,受過正規的軍事化訓練和正統的思想政治教育,擁有現代化戰爭的思維方式和策略,更名為特戰團後,不僅經曆過無數次的血與火的考驗,還帶領人民群眾輾轉近千餘公裏,我對你們本寄予厚望,希望在城市基礎建設走向正軌後,以你們為種子,訓練更多的具有專業素養的職業軍人。”


    幾句話把沈濂說的無地自容,想起當初加入部隊時的誓言,他心裏愧疚萬分。雖然他這段時間每日裏隻睡幾個小時,但掌控著近十萬人的生死未來,卻讓他好似擁有了無窮的精力。權力,已讓他不自覺的迷失了,做事隻想著成功,隻看眼前,卻忽略了未來的長遠利益。


    沈濂深深的低下了頭,悔恨,讓他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千裏之堤潰於蟻穴,一個人**墮落,往往是從貪占“小便宜”開始的。你的初衷還算是好的,可能認為幾盒煙、幾個打火機算不得什麽,卻沒想過,他們不過是還未長大的孩子,也許就這幾樣微小的東西,就會在他們心中埋下貪婪的種子。老沈呀,你若沒有這樣的思想認識,我該如何放心的把這裏的一切交給你!”


    沈濂是聰明人,沈白雖然批評了他,但這原因卻是因為對他寄予厚望。他抬起頭斬釘截鐵道:“特派員,我向您做出深刻檢討,我隻看到眼前利益,卻沒有顧全大局,忘記了為人民服務的初心,走向了腐化的道路……”


    “好了!”沈白歎氣道:“話說多了就成了故事,你起來吧,今後我會看你表現。”


    “我向特派員保證,今後必定堅定不移的嚴守初心,拒絕**。在隊伍建設上懲貪肅腐,嚴抓作風、嚴格監督,再不會出現此類事件。”


    沈濂做好保證後,這才站了起來。


    “把心態擺正,此時再看這個基礎建設沙盤,可能看到問題所在?”


    摒除急功近利、刻意逢迎的想法,考慮到將軍嶺的現狀,沈濂果然看出了些門道,這座城的布局完全奔著宜居城市打造,此設計如果拿到現實世界應該能成為現代城市的典範,但卻有一個最為致命的缺憾,那就是沒有防禦。在夢境世界這樣一個充滿原始、血腥的地方,沒有防禦的城市,豈不是任人宰割的肥肉!


    沈濂的冷汗從額頭直流下來,他再次單膝跪下,低頭道:“屬下,屬下該死。”


    “這座城市你若真建成了,那才是該死。”沈白搖頭歎道:“傳說極北之處有妖神存在,南麵有難以想象的超級大國在發生內戰,天上飛的仙人也許比飛鳥都多,地上跑的妖獸每一個都堪比哥斯拉。這不是一個和平的世界,一切建設,都要以縱深防禦為第一要務。”


    沈白將沈濂攙了起來,邁步向往走:“我的未來不知在何處,但大多數將軍嶺人的未來卻隻在這裏,先想辦法活下去,然後才能去思考如何活的更好。找人重新設計方案,不用再給我看,直接著手建設吧。”


    沈白離開工地後,朝天空上百無聊賴的葉冰揮揮手,指了指東麵神山的方向。自葉冰來到夢境世界後,一隻都在修煉中度過。這兩日修行進入了瓶頸,沈白不忍看她每天逼迫自己過甚,便想帶她去那座山見識一番。


    葉冰示意自己在天上跟著,沈白搖搖頭,展開身形往南奔行,可剛走出百餘米,卻見葉冰忽然停了下來,迴首望向北方。


    “怎麽了?”沈白傳音問道。


    “孫鵬英迴來了,有一大隊野獸緊隨其後。通知人員躲入山體避難所,讓沈濂停止基礎建設,全力配合青年近衛軍守護城牆。”


    葉冰撇下沈白朝要塞飛去,短短幾句話中透漏的信息讓沈白心驚。


    戰爭來了,而且這一次絕非幾百幾千隻野獸小打小鬧,否則葉冰不會用“大隊”來形容,更不會如此鄭重讓人躲入山體避難所。


    將軍嶺的民眾經過近千公裏的長途跋涉,中途躲避大小獸群,已經積累了許多經驗,得到通知後便放下手頭的工作,有條不紊的躲到避難所中。而千餘多特戰團士兵在沈濂的帶領下,迅速朝要塞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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