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轉移完成所有物資,已到了九點多些,隻不過天空灰蒙蒙的看不見太陽,好在雪已經停了,讓人看到了一些希望。


    碼頭倉庫外的柏油路被厚厚的積雪覆蓋,但明顯之前有清掃過的痕跡,因為道路兩側的積雪明顯要比路中間厚,估摸著是雪下得實在太大,市政沒辦法放棄治療了。


    碼頭離市區還有二十多公裏,大雪封路,沈白來時蹭車,迴去的時候就隻能靠雙腿丈量。他能隱藏身形卻隱藏不了腳印,好在他現在修為見長,雖還不能馭氣而行,也達不到傳說中踏雪無痕的境界,但身形飄飛、一掠六七米,隻在雪上留下輕輕一點,沒過多久就被風吹平,倒也不虞有心人追查。


    風馳電掣的奔行到市區主幹道,這才出現清雪車和環衛工人在清理路上積雪,路上也三三兩兩的有了車輛,隻不過車輛甚少,看來交通障礙也絕非一天兩天了。


    東江不同於北方,多少年來都沒有這麽大的雪了,清雪車數量有限,大多還是靠著推土機加人工,工人們又奈何不了老天,隻能罵罵咧咧的幹活,感歎命運不濟。


    沈白在無人處顯出身形,跟著清雪人群走了百十米,這才慢慢分離,招手半天就沒車停下,無奈隻好捏張紅邊大票晃動,果然有錢能使磨推鬼,一輛皮卡車在身邊停了下來。


    這皮卡又高又大,十六歲的沈白還沒長開,站在車旁邊成了名副其實的孩子。開車的是個女子,從裏麵朝沈白招招手,示意他自個開副駕駛的門上來。


    上了車,沈白這才發現後座還坐著個男子,蛤蟆鏡遮擋了大半張臉,看露出的部位,到似乎是個帥哥。


    沈白朝男子點頭笑了笑算是打招唿,把錢放在中控台上,說:“姐姐,能載我迴市區嗎?”


    那女子拈起鈔票又塞他兜裏,塗滿豆蔻的手指還在他腰間有意無意的滑了一下。咯咯笑道:“小弟弟,姐姐正是要前往市區,順路,不收錢。”


    “那多不好意思呀!”沈白拿出錢又要往中控台上放,可女子的手卻迎了上來,那姿勢不是要擋,倒像是要來摸。沈白反手一塞,正好把錢塞到女子手中,“看姐姐的車也不像是缺錢的人,但凡事都有規矩,姐姐您就別推辭了。”


    女子手心裏塞著錢,長長的手指一動,就要去抓沈白的手,沈大官人早有準備,哪能讓這女子占便宜,快速的就縮了迴來。


    女子踩著油門,還待去撩沈白,後座的男子卻幹咳了一聲,女子的手就順勢放到檔位上,最後慢慢收了迴去。


    沈白瞄了眼後視鏡,隻能看到男子半邊臉,不知為什麽,他總覺得那男子有些熟悉,似乎在對他笑。


    “小弟弟怎麽獨自一人跑到郊區來了?”女子邊開車邊問。


    “家就在郊區,這大雪眼見著要停了,迴市區看看同學。”沈大忽悠可不是純情小少男見到美女不會說話,他忽悠人從來不分性別和場合,信手拈來,渾然天成。


    “姐姐,大雪封路,你們不會是去賞雪了吧!”


    “全世界都在下雪,還賞什麽雪呀!”女子揚眉瞄了眼後視鏡,笑道:“我們也在郊區住,最近的村鎮離這也有五六公裏,小弟弟不會是一路走過來的吧?”


    “沒辦法,路上真見不到車,如果不是遇見姐姐,我決定走迴東江。”


    沈白偷秒瞄了幾次都沒看清後方男子的麵貌,但剛剛女子看後視鏡的時候,他清晰的感應到了男子有一絲靈力波動,這就說明女子的話十有**是假話。


    沈白覺得,從碼頭附近過來的修行人,這十有**是在搜尋他。而搜尋者中還能擺譜有專職女司機的,那就不會是普通小嘍囉了。


    他此時還不宜與人發生太大衝突,拿出手機低下頭擺弄,打定主意少說話。


    越往市區走,車輛就漸漸多了起來,女子笑道:“小弟弟,我們往東江人民會堂方向走,你去哪?姐姐看順不順路。”


    “誒呀,那不順路,我去東大見同學。”沈白收起手機,忙道:“姐姐,你從前麵靠邊停吧,我打個的就到了。”


    “先去黃金海岸,順道送這小兄弟。”


    後方一直沒說話的男子突然開口,女子朝沈白擠了下眼睛,打轉向就往東江大學方向開。


    黃金海岸!


    一提這個地兒,沈白豁然開朗,怪不得覺得男子有些熟悉,此人正是蕭嵐師傳藝的小師弟何風,也是沈白在黃金海岸有過幾次照麵的勞斯萊斯男。此人疑似多次對他暗中布局的黑手、也曾被他借羅家印之手擺了一道,二人之間本有大因果,可竟然對麵不相識,也真是夠戲劇性的了。


    當然,也許何風同沈白一樣,早就認出了對方。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難不成大打出手直接撕破臉不成!


    沈白道了聲謝,沒有刻意迴避何風,也沒有想方設法的去接近套話,就如之前一樣做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女子開車經過黃金海岸卻沒有停,又向前送了沈白一程,然後沈白下車進入校園,對方才開車往黃金海岸走。


    車上,女子問道:“公子,他就是那個沈白吧?難道這世間真有返老還童的功法?”


    “應該是沈白沒錯,保持年輕容易,返老還童卻難上加難。如果這有這樣的奇術,古來那麽多人傑就不會遺憾而死了。”


    何風沉吟道:“他還未曾修行時,我見過兩次成年的樣貌,隱約記得他右眉中間有個黑點,可如今那黑點卻沒有了,這倒是挺奇怪的。可惜此人的信息先被葉冰鎖死,現在又被秦家人封鎖,想對比都沒有太多資料。”


    “他的親戚朋友都認為現在的他就是曾經的他,那就應該錯不了吧。”女子咯咯笑道:“我也奇怪,依公子的性格,既然遇上了他,為何不出手直接解決了他,還要把他送到這呢?”


    “動手?多沒意思呀。”何風笑道:“那日陰老怪風風火火的去了,卻讓他在眼皮子底下溜了,連之前放下狠話要拿人父母威脅也被我師姐給破了。如今陰老怪已經恨其入骨,欲殺之而後快,我又何必在此時添亂?何況我若真的殺了他,該如何向我師姐交代?”


    “是呀!蕭小姐可是親赴東北保他父母。不過讓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蕭小姐已經明確表態了,公子為何還要幫陰神派的人去碼頭搜查沈白的蹤跡?”


    “我隻是奇怪,為何全世界的人都找不到沈白,他到底是如何擺脫人們的追蹤的?如果能弄明白這件事,也許就能找到葉冰的去處了。”


    車已經開至黃金海岸地下車庫,女子給何風開門,他想了想沒下車,讓女子直接開往東江人民會堂。他數次給沈白下套,卻都被沈白安然度過,還反過來利用羅家給了他一記狠的,二人未曾謀麵的交鋒兇險萬分,卻沒人能奈何得了誰,他覺得有必要進一步了解沈白,所以也買了激發純粹靈氣的門票。


    現在,他覺得有必要提前去會場,看看能否獲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從東江大學前門進去,後門出來,沈白打了個車,直奔將軍令的家。他此時才將手機完全開機,也懶得去看滴滴滴沒完的短信,先給無鹽打了個電話。


    “我不在這些天,都發生什麽大事了?”沈白看著陰霾的天空,他其實更想直接問這場大雪是怎麽迴事兒。


    “有三件事,陰神派在東北失蹤了十六人,而後陰掌教親自赴東北,遇蕭小姐後沒有交手,直接返迴東江,您父母並不知情。”


    麻蛋,沈白差點沒把手機捏碎,陰老怪果然夠狠,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什麽臉麵都不要了。嵐姐也果然夠意思,除了同和孫虎頭相識,二者就沒什麽特殊交情了,卻數次提點他,並且這次還保護了他的父母。


    沈白雖然不是什麽君子,但有仇報仇、有恩報恩,這件事他記下了,早晚有一天要找陰老怪算算賬。


    “第二件事,張家老爺子突破了,就在昨天來東江住下之後。”


    我屮艸芔茻……沈白這一刻是懵逼的!


    秦、鶴、張、王這與他交好的四大家族裏,戰力最高的當屬秦忠。這個秦家的老仆不顯山不漏水,卻比號稱修行界第一人的秦義還要高上一線,是最近接先天境的高人。其次是秦義,然後是鶴童顏、王思國,猛張飛是修為最弱的人,弱到能被靈氣爆發的葉冰壓製,被十七歲的孫鵬英打的飛起。可就是這個修為戰力最弱的人,竟然先一步突破進入到先天境界,這是開玩笑呢嗎?


    沈白不得不在此確認一句:“你說的是張爺爺?”


    不需要無鹽迴答,電話那麵就傳來猛張飛哈哈大笑聲:“小娃娃,正是俺老張呀!哈哈哈,把秦忠那老貨甩到了深厚,都是你的功勞,俺老張謝謝你呀,快迴來,請你吃大腰子!”


    得,果然是猛張飛突破了。雖然很不科學,但猛張飛怎麽說也是己方,能突破就是好事,沈白道:“行,行,恭喜張爺爺了,您等我,二十分鍾左右就到家。”


    “哈哈哈,快迴來吧,啤酒烤串,最合胃口啦!”


    猛張飛原本表現就是個渾人,現在突破進入先天境後,更是徹底放飛自我了。巴拉巴拉說了五六分鍾話,這才戀戀不舍的把電話還給無鹽。


    “第三件事,自從你離開後,全世界就開始大範圍的降雪或降雨,不僅是東江,也並非華夏,而是全世界,任何一處地方。十餘天了,降雪或降雨一直都沒有停,華夏江水以北雪災嚴重,已影響到了春耕。江水以南河流泛濫,洞庭、鄱陽等湖泊水位持續上漲,多處地區都被淹沒,近百座城市告急,十幾個地區群眾已經開始撤離。這還隻是華夏,在大洋中,海平麵平均上升十五厘米,世界各地百分之三十的海岸線都成為了澤國,許多城市出於半淹沒狀態。”


    沈白仰頭看向天空,雪雖然停了,雲卻沒有散開,從哪裏來這麽多雲?難道世界末日到了嗎?不過,即便世界末日到了,這和他有什麽關係?


    “這和你還真有關係!”無鹽解釋道:“你之前賣了2500張門票,每張門票10萬斤大米,算起來就是十二萬五千噸,這些糧食按當時價格最多也就一億兩千萬,可現在全球爆發災害,糧食價格翻倍提升,所以,那些糧食你如果現在轉手,能賣出三個億。”


    三個億!三後麵得加多少個零?


    沈白下意識的扳著手指頭算,但馬上就想到,別說三個億,就是三十個億,難道還能將那些糧食再運迴來賣掉?


    “哎,別想沒用的了,我早上已將糧食運走了。還有什麽特殊的事兒嗎?如果沒有,讓博峰接電話。”


    “我想問問,為什麽今天全世界的降水都停了。”無鹽聲音極低,問的很不肯定。


    “你問我,我哪知道!閉關十幾天,出關後都成世界末日了,好可怕!”


    沈白雖然如此說,可心裏卻忽然生出個不好的想法:這世界突然全範圍降水,不會真和自個有關吧?


    不過他很快就把這想法給否了,還真當自己是主角不成!這得多天煞孤星才能引發全球氣候危機呀!


    無鹽也覺得這個猜想不合常理,她叫來了王博峰,把電話遞了過去。


    沈白聽到王博峰拿起電話後,不停的深唿吸,不由打趣道:“這手機上確實有你女神的香氣,可剛剛張爺爺還對著話筒一陣噴,你沒把張爺爺的氣息吸進去吧!”


    沈白的話猶如定身咒,王博峰刹那間連唿吸都停止了,而後幹惡兩聲,撕扯出濕巾對著話筒一陣擦拭,這才心有餘悸道:“哥,說吧,讓我幹啥。”


    “我上次讓你搜集何風的信息,你和我簡單說說。”


    “這個人的信息是一級保密狀態,我搜集的並不全,你稍等,我直接發給你信息。”


    掛斷電話後不一會,王博峰的信息就發來了,有關何風的信息果然少的可憐,除了年齡、性別、蕭嵐的師弟、胡老的座上賓外,大多數信息都是猜測,到是何風的女助手有比較詳細的資料。


    那女子竟來自於洛神宮。


    洛神宮啊洛神宮,這到底是個什麽門派?和各大勢力皆有聯係不說,葉冰、無鹽、秦漁這三個極其出色的女子皆出自洛神宮,其公主洛神何清更是先天……


    想到此處,沈白忽然一驚,何清……何風,這二者姓名如此相像,中間還有個侍女聯係,要說沒關係,誰信呢!


    洛神宮、山風集團、京城秦家,你妹的,哥折騰快一年,朋友都是這個圈裏的,仇人也特麽是這個圈裏的,怎麽感覺有大陰謀圍著哥呢!


    沈白下意識的去摸胸口的mini神像,神像還在,他的底氣就在。這些好的、壞的人和事,是否都是圍繞著這個守關人在行動呢?


    摩挲著mini神像,各種紛繁複雜的事情在沈白腦海中浮現,許多事情看不真切,卻恍惚略有所覺,那些以前不曾看到過的迷霧漸漸消散,最終似乎都和“守關人”有關。


    這世界有修行人,那麽再有神仙也就不算是離譜的事情。mini神像就是守關人無疑,而神像又是他沈白安身立命的基礎,圍繞著他的朋友和仇人,歸根到底就是圍繞著守關人。


    那麽,這次天地間的異變,會不會也和守關人有關呢?


    沈白感覺手中的mini神像似乎有些異常,攤開手一看,一下子就愣住了。


    太不可思議了,在mini神像的腰上,竟然拴著一個紅繩,紅繩上是屎黃屎黃的葫蘆。


    這葫蘆沈白曾多次試圖將其傳送到現實世界,可每次都傳送不了。從夢境世界離開時,他特別將葫蘆扔給了二十二歲的自己,可如今竟然出現在mini神像上。


    沈白一把將mini神像攥死,生怕被前麵開車的司機看到。他馬上聯係夢境世界的自己,卻發現哪黃皮葫蘆根本就沒有“過來”,而是安安穩穩的掛在夢境世界自己的腰上。


    黃皮葫蘆竟然和mini神像一樣,由一個變成了兩個,看樣子是鎖定了他。那麽這兩個葫蘆都是本體嗎?還是一個是本體,一個是投影。


    沈白心神一動,黃皮葫蘆就從mini神像腰間下來,變成原本大小,出現在他的手中。掂了掂重量,試了試手感,都和本體毫無二致,又上哪裏分清是本體還是投影。


    沈白在mini神像上已經體驗過這種神奇的感覺了,虱子多了不癢,他知道自個也糾結不明白,既然葫蘆跟著來了,就能不中斷祭煉,萬一修成先天劍氣,對戰陰老怪時就多了幾分底氣,何況葫蘆本身就是無堅不摧的武器,有它總比沒它強。


    出租車已經開到了小區門口,保安上前詢問,沈白說是業主,對方用疑惑的眼神看他,讓他提供物業編號,等確認後才能入內。


    沈白看了看小保安笑了,他給出租車結了賬,候將葫蘆往腰間一掛,便下得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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