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鋪子位於京城北麵三百多公裏的山溝裏,沈白等人走走停停,為照顧鶴婷、二壯、秦琴這三個普通人,中午還在服務區吃了飯,到鎮子裏時已經下午三點多了,天都黑了。


    北方冬季天短,小地方的人都習慣吃兩頓飯,三點多正是飯點兒,路上幾乎沒什麽行人。


    二壯在前麵開車引路,不時打個電話詢問再看看導航的,繞來繞去的開到鎮子北麵的一個小院的門口,其木格的家。


    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正蹲在牆角背風地兒嗑瓜子,見來了一溜彪悍的好車,麵樓狐疑之色,起身鐺鐺鐺的敲敲車窗,問道:“你們幹啥的?別停這門口,一會還過車呢。”


    二壯是首長的勤務兵,對人和善是本分,對人嚴厲是氣勢,哢嚓的推門下車,比那漢子要高出一頭,一身筆挺的軍裝更添威嚴。


    “其木格家是這吧?你怎麽蹲在她家門口。”


    “吆喝,你還問上我了,其木格是我妹妹,你說我為啥蹲在門口。”


    恰巧這時有個婦女抱著幼兒從旁邊過,孩子奶聲奶氣的唱道:“一隻小花狗蹲在大門口兩眼黑黝黝想吃肉骨頭……”


    “臥槽,你嘛的小b崽子再唱我打死你。”


    漢子握著拳頭作勢要打,婦女忙抱著孩子跑開了好遠,低聲咒罵:“就損吧,你,真是作孽了和你做鄰居。”


    “你**說啥呢?”


    漢子耳力沒有沈白那麽變態,卻也感覺到婦女似乎嘟嘟囔囔沒說好話,又要追上去問個明白,卻被二壯一把拽住了。


    “行了,這麽大人跟婦女兒童較什麽勁呀!”二壯年歲不大,但手勁兒卻很大,抓住漢子的手跟老虎鉗子似的。


    “鬆開我啊,”漢子昂著腦袋鼻孔朝天,賴哄哄道:“看你是我妹的朋友,我給你個機會,趕緊的鬆開我。”


    二壯都被氣的笑了,這什麽奇葩存在呀。他見那婦女抱著孩子迴院了,也就放開了漢子。問道:“其木格在家嗎?”


    漢子不答反問:“你找我妹幹嘛?”


    “不幹嘛,我們是她朋友。”


    “朋友,”漢子往後麵三輛車上看了看,先是看到了沈白,嗤之以鼻。又看到了葉冰,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又看向後麵那輛車,臥槽,裏麵更牛逼,五個千嬌百媚的姑娘(包括小蘇三),漢子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她們呢?也是我妹的朋友?”


    二壯壓下揍他一頓的衝動,無奈的點了點頭。


    這漢子哈哈大笑的往車門前走,沈白本不想和他打交道,但人笑著上前,總不好太失禮,打開車門就下了車。沒想到那漢子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哈哈的到了秦漁那輛車前。


    “幾位姑娘,歡迎來到十方鋪子,我是好客的巴爾查。”


    尼瑪,沈白暗罵粗口,這家夥是巴爾查,其木格的哥哥,多麽奇葩的存在呀。


    沈白給其木格哥哥麵子,秦漁這冷冰冰的美人可沒那嗜好。看也不堪巴爾查,倒擋一掛,汽車轟鳴著後退,眨眼間就出了巷子,拐彎開走了。


    “臥槽,就這麽走了?”巴爾查陰沉著臉又蹲迴大門口,看著沈白和二壯道:“我妹不在家,你們有啥事兒。”


    二壯哪知道沈白要幹嘛,笑著退到了沈白身後,沈白問道:“巴爾查大哥,我是其木格的同學,聽說你父親病了,特意從東江來看看。”


    “看病人就空手來的?”


    巴爾查其實早就注意到沈白的車是外地的牌。別看他沒個正行,可眼力卻不錯。沈白的車不咋的,穿著也是一般,大冬天連個羽絨服都沒買,得摳搜成啥樣呀!到是當兵的開著好車,可看他的年歲和一百多塊錢的手表,怕也隻是個給領導開車的。這倆人都不是他巴爾查的菜,他才懶得理二人。


    “哪能呀,禮物都在後備箱呢。就是不知道其木格在不在。”


    聽說有禮物,巴爾查的臉色才稍微好些,哼道:“進車裏坐會唄?我妹今天去醫院檢查,快迴來了,我也沒鑰匙,這怪冷的。”


    “進來,進來。”沈白拉開二壯的車,他可不想讓這賴漢上他的車。


    巴爾查往車裏一坐,還上下顛顛,這個舒坦呀。自語道:“哼,你個小妮子,不讓你哥迴家,我就禍害你朋友。”


    這家夥聲音極小,又帶點方言,二壯根本沒聽清他說什麽。可沈白卻是聽得清清楚楚,一腦門子黑線。


    “喂,有煙嗎?”巴爾查放下車窗,問沈白要煙。


    沈白摸摸兜,都抽完了。看看二壯,他也沒有。便甩出張大紅票給二壯,讓他出去買。


    “不用,我有錢。”


    二壯要走,沈白哪能讓人家小夥子自己掏錢,就要往二壯兜裏塞。沒想到巴爾查忽然從車上下來,一把將錢拽走了,“別撕吧了,不就是一盒煙嗎,多大的事兒呀,我自己去買。”


    在沈白和二壯大眼瞪小眼的時候,這廝已經拿著錢哼著小曲走了。


    “你帶什麽禮物了?”葉冰下了車,把後備箱打開了,一看是兩顆西瓜,不由笑道:“夠大方的,十五萬大洋說送就送。”


    沈白苦笑道:“本來是給孫虎頭帶的,突然臨時改路來這,隻是想看看,也沒想著買禮物呀!”


    二壯搭眼瞄了瞄那兩顆西瓜,他跟在首長身邊,知道這西瓜的價值,試著道:“哥,我車裏茅台和一些特產,要不,咱湊合湊合。”


    “兩顆西瓜有些多,你給我拿兩瓶酒,再加上一顆西瓜,也說得過去了。”


    二壯把酒準備出來,沈白已經抱了顆西瓜放到了二壯車後備箱。


    “哥,你這是幹啥?”


    “這東西對你來說是稀罕物,對我來說卻沒啥用。咱們做個交換,我拿這西瓜買你這酒,兩清了。”


    “那可不行。”二壯抱起西瓜就要放迴去,被沈白又給按下去了。


    “我說行就行。”


    沈白的話不容置疑,二壯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高興。他決定這件事兒一了,就做飛機迴家,把西瓜給父母吃了。


    東西準備好了,葉冰開著沈白車也走了,麵對巴爾查那種貨色,哪怕是葉冰也受不了。


    過了十幾分鍾,巴爾查又哼著小曲迴來了。這廝不僅叼著煙,還買了花生米、拌花菜、辣鴨脖、二鍋頭,拉開車門就放了進去。


    “我把鑰匙丟了進不去家,兄弟幾個將就將就,咱們先小喝點。”


    這廝擰開二鍋頭喝了一口,忽然看到放在一邊的茅台,眼睛又亮了,把二鍋頭瓶蓋又擰上,三下五除二就把茅台打開,喝一口,眯起眼砸吧砸吧嘴,簡直是酒中惡鬼。


    沈白和二壯都沒興趣在車裏這麽喝酒,尤其是大家用一個酒瓶。便陪著巴爾查嘮嗑。


    原本沈白是想套一套巴爾查的話,可惜這家夥不喝酒還說幾句話,喝起酒來就成了悶棍了,除了罵人外就在沒有其他有營養的話,到後來沈白已經懶得再問了。


    就這樣,巴爾查整整喝了一瓶茅台,躺在後座唿唿大睡。直到六點多,巷子口拐進來一輛三驢蹦子,突突突的到了大門前,下來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女子,先把大包小包的拿下來放到大門口,又掏出五元錢給了摩的師傅。


    最後彎下腰,從車裏背出來穿著厚重羽絨服的人。


    女子把腰盡量放低,讓背上的人更舒服一下,也順手抓起地上的大小包,再反手拖住背上的人,右手則掏出鑰匙,想去開門。


    可那鎖頭像是故意跟她做對,你從左麵插過來鑰匙,我就往右側一倒。你從右麵插過來,我就往左麵一歪。偏偏女子也不知是累的還是凍的,手抖個不停,根本就插不進去。


    許是左手拎東西又托著人有些乏了,許是心情實在是糟透了。女子把東西又重新放到地上,雙手背到後麵拖住沉睡的人,忍不住抽泣起來。


    “唉!”


    一聲歎息從女子身後傳來,女子像是驚弓之鳥,馬上收了眼淚,警覺的轉了過來。


    “是我,你不用害怕。”


    沈白打開車門,不管其木格驚訝、詢問的眼神,接過其木格手裏的鑰匙,把大門打開了,又拎起地上的東西,當先往院裏走。


    其木格咬了咬牙,一步一步跟在後麵。


    屋子裏冷冰冰的,爐子裏壓下的炭火因為時間太長,已經落架了。其木格把父親放到床上安頓好,出來時發現沈白正在引爐子。她的眼裏噙滿淚水,想忍住不流,卻怎麽也忍不住。


    “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什麽?你是說你父親的病嗎?”沈白很嫻熟的引燃了爐火,打一壺水放在爐子上,笑道:“我去學校沒見到你,聽人說你父親病了,恰好我來京城參加個活動,就想著來你這看看,畢竟咱們是朋友。”


    “可我,我……我”


    “我什麽我,我還沒問你,家裏遇到這麽大難事,怎麽沒和我說聲。照顧人我不一定行,但我可是土豪啊,提供些經濟支援還不是小意思。”


    “我,我對不起你和柳老師。”其木格哭的更厲害了,她沒想到在絕望的要死的時候,沈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沈白拍了拍她的肩膀,歎道:“沒什麽,都過去了。於我來說,那些事真的不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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