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妤想起今日忠義侯夫人進宮的事,開口追問道:“是什麽事?”


    外麵的事,她鮮少問的這麽仔細。


    沈之修一邊換衣裳,一邊解釋道:“出事的人叫劉寅,是忠義侯手下的指揮使。”


    “他在春風樓有個姘頭,兩人廝混了好些年了。因家裏夫人管的嚴,也沒贖身,就這麽養著。”


    “剛剛他因為這個姘頭,跟人發生了爭執,還把人給打死了。”


    “好巧不巧的,死的那人是冷家旁支。而且據說劉寅跟人發生爭執的時候,還口出狂言。說整個京城,都是五城兵馬司管著的。他就算把人打死,也別想治他的罪。”


    沈之修明顯是動怒了,語調陰沉寒涼。


    蘇清妤擰眉說道:“冷家?不是太子的外祖家麽?到底是真的爭端,還是讓人給下套了?”


    沈之修整理著衣襟,冷聲道:“八成是被下套了,但是能被激怒又說出這種話,也是蠢貨。”


    “宋昝這些手下,也是時候該整頓了。再這麽下去,不用人下套,也會惹出別的事端。”


    宋昝武將出身,重感情講義氣。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都死死護著。對宋昝來說,隻要不通敵叛國,就不算大事。


    底下的人喝酒打架找個姘頭,在宋昝看來都不算個事。


    這幾年沈之修時不時提點他,讓他嚴明軍紀。又有宋弘深從旁幫襯監督,才算沒鬧出什麽事。


    蘇清妤又說了今日忠義侯夫人進宮,被宸妃算計,惹得皇上訓斥的事。


    說完之後問道:“三爺,這是不是太巧了些?”


    沈之修聽完眉頭緊皺,“他們這是……”


    話未說完,文竹就已經在外麵敲門了。


    “三爺,宮裏來旨意了,皇上宣您進宮。”


    沈之修唇角咧起一個弧度,冷聲道:“這消息傳的還真快,我去看看他們要幹什麽。憑一個指揮使,還不能拿宋家怎麽樣。”


    不過他猜今日這兩件事隻是引子,重頭戲還在後麵呢。


    沈之修走了之後,蘇清妤照常吃飯,沐浴,休息。


    等到沈之修迴來,已經是夜裏了。


    她近日睡覺不安穩,極容易被驚醒。所以沈之修也沒去床上,隻和衣躺在了榻上。既不打擾她,還能睜眼就看見她。


    天蒙蒙亮的時候,蘇清妤伸手摸了摸身邊,察覺到人沒迴來,有些憂心。


    用力睜開眼,就看見他躺在榻上睡的正香。


    她心疼不已,拿著錦被走近想給他蓋上。可錦被剛沾到他的身,他就被驚醒了。


    蘇清妤俯身輕聲說道:“時辰還早,咱們去床上睡吧。”


    沈之修點點頭,起身走到床邊躺下,又把蘇清妤攬在懷裏。


    “昨日的事,怎麽樣了?”蘇清妤輕聲問道。


    知道她是問劉寅那事,沈之修迴道:“沒事,忠義侯挨了一頓斥責,這事也算過去了。”


    沈之修嘴上說的隨意,但是蘇清妤也猜得出,必然是各方周旋的結果。


    見他一副身心俱疲的樣子,蘇清妤伸手輕輕撫過他的脊背,“再陪我睡一會兒,下次迴來的晚也在床上睡。你不在,我睡得不踏實。”


    沈之修嗯了一聲,把人摟緊。在她額角親了一下,又睡了過去。


    許是因為蘇清妤在身邊,他這一覺睡的格外沉。


    再加上今日是八月十五中秋節,無需上朝,兩人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身。


    從前年節的時候蘇清妤最是忙碌,如今楊氏管家,她也難得清閑了起來。


    晚上一家子在慶元居吃了團圓飯,又說起了沈鴻成婚的日子。


    謝家想留謝歡辭在娘家過個年,兩家把成婚的日子定在了次年的五月初。那時候蘇清妤也生產了,大房的孝期也正好過了一年。


    添人進口的事,總是讓人心情愉悅。老夫人本還因為想起沈之衡一家傷懷,說到此事心情也跟著好了不少。


    吃過團圓飯,一家子賞月的時候,沈之修又被叫走了。依舊是宋家的事,有些事還要他周旋一二。


    沈之修有預感,這事才剛剛開始。


    果然,次日早朝又有禦史彈劾宋弘遠。說起來都不算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但是有些事一旦放到乾陽殿上說,性質就變了。


    尤其是這些禦史的嘴,一句戲言都能跟皇權扯到一起。


    皇上心裏本就因為之前的事有氣,這下可好,直接在乾陽殿發了大怒。


    打了宋弘遠三十板子,還說讓宋昝滾迴去肅清家宅。


    不能齊家,何以報國的話,都說出來了。


    宋昝倒是沒多辯解,規規矩矩挨了訓斥。


    宋家連著幾日受到懲處和斥責,京裏漸漸有了流言。說宋昝失了聖心,宋家地位也岌岌可危。


    那日宋昝特意來找沈之修,說道:“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怎麽就鬧成這樣?”


    “太子想幹什麽?靠這些事還能扳倒宋家不成?”


    宋昝話裏有些許不屑,心說太子的手段不過爾爾。


    沈之修卻搖搖頭,說道:“小事?能撼動聖心的事,都不是小事。”


    “宋兄當知道,千裏之堤毀於蟻穴。”


    “小事多了,等來大事的時候,宋家也扛不住了。”


    他大抵能猜到太子的算計,無非就是讓宋家先失了聖心,再給宋家致命一擊。


    他猜測這事是二皇子的主意,以太子的才智,想不到這樣的計策。隻是不知道,二皇子最後的殺招是什麽。


    他的人在查,但是二皇子那人心思詭譎,比查太子難多了。


    宋昝聽他這麽說,便道:“你這話倒是和弘深如出一轍,看來是我想淺薄了。”


    “這事你可得幫我,鬥心眼子的事,還得你們文官來。”


    沈之修斜了他一眼,“你這還真是歹竹出好筍,怎麽就養出了弘深這樣智深如海,謀略超群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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