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元逸和蘇芷蘭迴府的時候,蘇家外院停了不少馬車。迎兩人進府的小廝,各個喜氣洋洋。


    聽說眾人都在外院廳堂,蘇元逸也帶著妹妹去了。


    此時廳堂內老夫人坐在上首位置,邊上是蘇家五老太爺,另還有幾位族親在下方陪坐。


    再往下,則是蘇家幾位老爺夫人,還有沈之修,蘇清妤和李雲州。


    蘇元逸帶著蘇芷蘭悄無聲息走了進去,站在了海氏身後。


    此刻老夫人正在跟五老太爺說話,“這可真是祖宗保佑,咱們蘇家子孫出息了。我就算死後到地下,也能見你大哥了。”


    蘇清妤低垂著頭,撇了撇嘴。有些人就是命好,什麽都沒付出,就能享受子孫的榮耀。


    哥哥靠自己到今天,最後功勞竟成祖宗的了?祖宗聽了,怕是都覺得愧得慌。


    五老太爺笑道:“大嫂說的是,這是咱們整個蘇家的大喜事。”


    蘇承鄴一張臉快笑出了花兒,從宮裏出來,他的目光就沒離開過他。這是他兒子,橫掃漠北的戰神竟是他兒子。


    他不敢相信,還悄悄掐了自己大腿兩下。疼的胡子翹起,才確認這些都是真的。


    老夫人又問李雲州,“工部什麽時候給咱們家換匾額,侯府是不是要改成王府了?你父親也要加封吧?”


    按照慣例,李雲州封王,蘇家曆代先祖也能追封,蘇承鄴也要加封老寧王。


    宋家沒加封忠義侯,是因為宋弘深不是嫡子,所以單獨封賞。但是蘇家不同,這爵位落到三房,老夫人本就不大願意。所以她更希望整個蘇家改成王府,爵位也就和三房沒關係了。


    李雲州笑了笑說道:“祖母,今日皇上確實提起這茬了,但是被我拒絕了。”


    老夫人臉上的表情僵住,“拒絕?這怎麽迴事?”


    李雲州道:“我和皇上說了,追封蘇家曆代先祖。至於加封,就隻加封我母親為老王妃。”


    “父親隻能等百年之後追封。”


    老夫人臉色大變,“這是為何?”


    “因我父親和母親和離了,我母親一個人孤苦無依,所以我請旨加封我母親為老寧王妃。若是也加封父親,稱唿上有些別扭。”李雲州淡淡地解釋道。


    “再者,如此做咱們家就是一門雙爵位,也是光耀門楣的事。”


    不是商議,也不是請求,這就是他的決定。事實上,身世大白之前,他就已經想好了。


    他要給母親所有的榮耀和尊榮。


    老夫人和蘇承鄴胸口都湧起一股憋屈感,這算什麽事?


    但是到底是剛認迴來的孫子,老夫人說話還不敢太咄咄逼人。


    沉吟片刻說道:“平寧侯府的爵位,以後是要交到元逸手裏的。等過幾年,元逸能挑起門楣了,我和你父親也就能去你的寧王府頤養天年了。”


    前麵一句話不過是引子,後麵的話才是目的,也是老夫人對李雲州的試探。


    李雲州沒有絲毫遲疑,“那恐怕不方便,我要接我母親進府安享天倫。若是祖母和父親也去了,我母親要如何自處?”


    他讓身世大白,完全就是為了母親和妹妹。蘇家想沾點光,他無所謂。但是若是得寸進尺,就別怪他不留情麵。


    老夫人被噎的說不出話,蘇承鄴不悅地說道:“同樣都是爹娘,我兒怎麽還兩樣的對待?這不公平。”


    李雲州輕笑了一聲,“那是因為我母親十月懷胎生下我不容易,現在又和離沒個依靠。她比不得父親,爵位在身,美妾在側。”


    “父親說公平,可這世上對男人和女人本就不公平。”


    蘇清妤坐在一邊淡定地喝茶,有種身邊有了依靠的感覺。這種依靠,是和依靠沈之修不一樣的感覺。


    老夫人和蘇承鄴麵麵相覷,顯然都對李雲州的說辭不滿意。


    “你這身世剛大白於天下,京城多少雙眼睛看著呢。這麽做,怕是要被人詬病忤逆不孝。”老夫人開口說道。


    一副為李雲州考慮的口吻,“事關名聲,你也不能不考慮。到時候引得人背後議論,總歸不好。”


    李雲州再次輕笑出聲,語調隨意,“祖母若是覺得我此舉不孝,那我也不必進祠堂拜祖宗了。反正我還沒認祖歸宗,我可以隨我母親姓林。”


    “至於別人議論,與我無幹。我是武將,靠戰功封王。名聲於我來說,屁也不是。”


    說完,李雲州便不再開口,低頭喝茶。


    這可把老夫人和幾位族老驚住了,不認祖歸宗了?改姓林?


    這怎麽能行呢?


    若真是這樣,蘇家會成為整個京城的笑話不說,他們到手的富貴也沒了。


    五老太爺轉頭看向老夫人,“大嫂,雲州孝心,這事就照他說的辦吧。”


    其他族親也附和道:“對,這也是孩子一片孝心。”


    老夫人臉色變了又變,掃了眼雲淡風輕的李雲州,又看了看正低頭和沈之修說笑的蘇清妤,還有在一邊冷眼旁觀的海氏。


    老夫人終於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個家已經沒有她說話做主的餘地了。


    “雲州說的也對,那就這樣定了吧。什麽時候開祠堂?”她幹巴巴地問了五老太爺一句,又訕笑了兩聲掩飾尷尬。


    之後眾人商議,三日後開祠堂,李雲州認祖歸宗。名字當然也要改,改成了蘇元州。


    商議過開祠堂的事之後,幾位族老便起身離開了。


    送走了幾位族老後,眾人移步到了鬆鶴堂的偏廳。一家子骨肉團聚,總要熱鬧熱鬧。


    路上,海氏低聲問蘇清妤,“那個雪姨娘還在廂房關著?要怎麽處置?”


    大房的姨娘,她不好擅自處置。按理說該問問蘇承鄴,但她卻直接問了蘇清妤。


    蘇清妤對雪姨娘早有打算,所以開口迴道:“她這也算將功補過了,得饒人處且饒人。三嬸就差人把他送到莊子上,了此殘生吧。”


    海氏自然沒異議,轉頭吩咐身邊的嬤嬤去辦事了。


    跟在眾人後麵的何氏,懷裏抱著小女兒,正怨毒地看著蘇清妤。


    今兒早上,她剛接到消息,蘇元青死在了流放之地。


    她剛經曆喪子之痛,蘇家大房就風光地找迴了兒子,何氏心裏怨恨老天不公。


    可她更怨恨蘇清妤,如果不是她,她兒子怎麽會被流放,又怎麽會身死。


    眼見著眾人進了鬆鶴堂,何氏卻轉身迴了自己住的綺霞苑。


    進門後,她把孩子交給奶娘,叫了心腹丫鬟秀紅到身邊。


    “你上次說的,能做法的大師可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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