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名諱,可不是她們能提的。


    蘇香菱是瘋了麽?怎麽還能知道太子的生辰八字?這些不都是應該保密的麽?


    還有那個道家卦辭,鳳凰北歸?


    蘇香菱從黔州迴京城,還真是北歸。卦辭後麵又自己刻了太子的八字,蘇香菱這是奔著後位去的。


    她不再繼續停留,打算直接迴沈家。有些事,還得吩咐文竹去查一查也行。


    出府之前,意外的遇上了父親蘇承鄴新納的兩個妾室。


    兩人聽說眼前的就是已經出嫁的大小姐,便上前行了禮。


    蘇承鄴納妾這事她之前就聽說了,這兩人都是商戶之女。一位是柳姨娘,一位是曾姨娘,兩人都是十六七歲的樣子。


    “妾身柳氏請大小姐安。”


    柳姨娘如她的姓氏一般,弱柳扶風,楚楚動人。說話也是嬌聲細語,語氣很是恭敬。


    “妾身曾氏請大小姐安。”


    曾姨娘眉眼間透著幾分英氣,看蘇清妤的時候還特意上下打量了幾眼,看眼神就知道不是個安分的。


    但是蘇承鄴的妾室,還不值當她放在眼裏。蘇清妤隻淡淡嗯了一聲,就越過兩人離開了。


    珍珠低聲說道:“夫人,剛剛奴婢去看了看府裏舊日交好的幾個姐妹。聽說自打兩位姨娘進府,坐胎的方子都快喝吐了。老夫人日日差人盯著,心急的很。”


    蘇清妤嗤笑了一聲,若真是哪日傳出好消息,那可真就熱鬧了。


    又轉頭問珍珠,“你嫂子的妹妹,是在旖霞院伺候吧?我給你拿二十兩銀子,你去找她聚聚。”


    “往後旖霞院有什麽事,若是能及時迴我就最好了。”


    珍珠拿了銀子,轉身去了。


    旖霞院正房內,蘇香菱換身衣裳走了進去。老夫人已經迴去休息了,此時屋內隻剩下何氏在床邊照應著。


    “父親怎麽樣了?可又喝了藥了。”


    何氏見蘇香菱進來,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


    “藥喝下去了,大夫剛剛又給換了外傷的藥。”


    蘇香菱上前邊查看蘇承衍的傷勢,邊說道:“這個李家四少爺,下手也太狠了。一定不能放過他……”


    蘇承衍想搖頭,又顧忌傷勢。


    “他沒打我,他就是推了我一下。我又絆到別人,正好紮到了城牆邊的兵器上。”


    蘇香菱怒意不減,“那也是因他而起,這件事咱們一定要討個公道迴來。”


    蘇承衍夫妻卻有些遲疑,去李家討迴公道麽?他們就算有理,也不夠看的。


    何況李雲州也沒打人,最後就是一個誤傷,也不會重罰。


    “香菱,為父看此事就算了。剛剛兵部已經下了調令,明日起我就是禁軍指揮使了。”


    “這種時候,咱們還是低調些,別得罪李家的好。”


    好不容易不用守城門了,蘇承衍不想橫生波折。


    又說道:“倒是去給林晚音道歉的事,你怎麽就答應了呢?”


    蘇承衍向來自詡是侯爵勳貴人家出身,瞧不上林晚音的商賈身份。讓他去給林晚音道歉,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


    蘇香菱坐在床邊,開口說道:“這事女兒已經有了主意,不光那個李雲州,就是蘇清妤和她娘,也別想好過。”


    “至於去道歉,女兒就是隨便說說。哼,隻怕那個和離的女人活不到父親去道歉。不然,我怎麽會讓父親答應呢?”


    蘇承衍跟何氏聽的不明所以,都不解地看著蘇香菱。


    蘇香菱環顧四周,見沒有旁人,才低聲說道:“朝雲郡主說……明日一早……”


    蘇承衍略微有些遲疑,“那你可知道朝雲郡主說的東西是什麽?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還有,李家知道會不會不高興?聽說永嘉公主向來喜歡這個庶子。”


    蘇香菱解釋道:“父親不用擔心,朝雲郡主說了,永嘉公主雖然對庶子寬厚,但也不是不明辨是非的人。”


    “至於朝雲郡主怎麽做,咱們還是不要多問的好。這件事成了,父親以為林家還能囂張的起來麽?就連蘇清妤,都再不能這麽趾高氣昂。”


    蘇承衍又仔細想了想。“好,為父照你說的做。”


    “這次林晚音母女,不死也得脫層皮。”


    “咱們再幫太子殿下對付了李家四少爺,你入東宮的事就更簡單了。”


    蘇承衍現在越看這個女兒越滿意,剛從黔州入京的時候,蘇香菱麵對京城這些小姐們,還顯得格格不入。


    這才多長時間,已經和這些京城貴女們打成一片了。又得了賢妃娘娘和太子殿下的另眼相看,飛上枝頭是早晚的事。


    何氏拉著蘇香菱的手,“那老道士果然有點本事,下次遇上一定要重謝。”


    蘇承衍卻忽然眉目微閃,劃過一抹慌亂。


    “以後不可再提那個道士,你們母女倆都記住,跟誰也不能說起。”


    何氏沒看見蘇承衍的異樣,隻以為他是謹慎,鄭重點了點頭。


    三人正說著話的工夫,二房嫡子,蘇家二少爺蘇元青走了進來。


    “母親著急忙慌喊我迴來什麽事?我正和幾位少爺喝酒呢,正興頭上。”


    十五歲的蘇元青一身酒氣,搖搖晃晃走了進來。


    蘇香菱嫌棄地看了這個弟弟一眼,“整日就知道出去花天酒地,父親受了傷,還要三請四請你才能迴來?”


    何氏忙打斷蘇香菱的話,“你弟弟這麽大了,也該有幾個朋友。”


    蘇香菱頓時動了氣,“娘,您就慣著他吧。這麽文不成武不就的,往後可怎麽辦?”


    何氏笑著打起了圓場,“你弟弟這不是還小麽,大了就好了。你大伯就一個兒子,還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依我看,往後這侯府的爵位沒準也是我兒的。”


    “再說了,還有你這個姐姐。你爭口氣,籠絡住太子。你弟弟就是太子的舅弟,有太子撐腰,他後半輩子還愁什麽?”


    這話何氏這段時間沒少說,蘇香菱卻越聽越憋悶。


    起身說道:“父親無事我就先迴去了。”


    越過蘇元青的時候,還狠狠瞪了他一眼。


    蘇元青心裏不服,“姐姐還真是瞧不起人,往後你還得靠我在娘家給你撐腰呢。”


    蘇香菱恨不得給他一巴掌,可父親母親在,是不會允許她動弟弟的。


    出了正房,蘇香菱長出了口氣。她要靠自己,走出一條錦繡大道。


    *


    迴府的馬車內,蘇清妤情緒不高。沈之修知道她還沒消氣,伸手攬住她的肩膀。


    就聽蘇清妤忽然開口,“我是不是很沒用?”


    沈之修不知道她為何這麽問,猜測她是因為母親受了刁難,身為女兒下意識的自責。


    他隻能輕聲安慰,“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二叔答應去道歉,咱們就等著他道歉。”


    他理解蘇清妤的意思,蘇承衍是武將出身,皮糙肉厚打一頓板子也不解氣。他瞧不起商賈,讓他去道歉就等於打在了他的七寸上。


    蘇清妤靠在沈之修肩頭,思緒飄忽,半晌沒說話。


    小時候祖母常說的就是讓母親生個嫡子,那時候她不以為然。心心念念以後孝順母親,做的不會比兒子差。


    可今日她才恍然發覺,這裏麵天差地別。若是母親有兒子,就能有個倚仗。倘若兒子出人頭地封侯拜相,母親還能獲封誥命,享朝廷俸祿。


    可她呢?除了嫁得好,還能做什麽?就算去蘇家算賬,最後都是倚仗了沈之修的勢。


    蘇清妤忽然心生悲涼,不是為自己。而是為無數和她一樣,連盡孝都受限的女子。


    她也隻是消沉了片刻,便又恢複了正常。這些話她也沒跟沈之修說,自己都覺得有些矯情。


    迴到沈家後,沈之修換了身常服就去了書房,蘇清妤則由著翡翠伺候更衣。


    “夫人就不怕二小姐是敷衍?照奴婢說,剛剛就該押著二老爺去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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