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那人還沒走遠江莞立刻就追了出去,果然在醫院大門不遠處看到了女人的背影。


    “岑兮!”


    江莞按著腰在後麵喘著粗氣,然後看見岑兮緩緩轉過身來。


    “叫我?怎麽了?”她一臉平淡的樣子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找她是因為什麽一樣。


    江莞走了過去,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岑兮,很想看透她此刻心裏在想些什麽。


    “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幫我?”


    岑兮聽了她的話依舊沒有太多表情,隻是眉間皺了皺,“你都知道了啊,就是順手幫個忙而已,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可以給我打個欠條日後把錢還我。”


    “為什麽幫我,難道你不恨我嗎?”


    她就不信岑兮一點也不恨自己,至少是自己曾害的她流產的,難道這樣她都不恨她嗎?


    岑兮歎了口氣,覺得麵前的江莞不僅模樣變了很多,就連性格也變了,變得不再那麽尖銳了。


    “那你呢,你恨我嗎?仔細想想,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有今天的下場吧!”


    “是啊,我恨你,恨你為什麽要從我和黎致的事中插進來,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她十指緊扣著掌心,指甲深深的嵌進了肉裏,然後又緩緩的鬆開了,唇角染上了一抹苦澀的笑,“可說到底你才應該恨我,我欠了你一條命不是嗎?”她抬頭看了岑兮一眼,目光深邃起來,“岑兮我們談談吧?”


    法國巴黎。


    富麗堂皇的酒店裏,男人席地坐在地上的波斯地毯上,手裏端著一杯紅酒,似醉非醉之下滿腦子都是那天在咖啡廳裏的場景。


    隻要一想起來就頭痛,心痛,唿吸都痛,他不僅僅是因為岑兮對那個男人的關懷而心痛,更因為她欺騙了自己在他如此信任她之下還是選擇了欺騙他。


    喬煜告訴他,那個叫晏蘇的男人是和岑兮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他們感情特別好,從小學到大學他們一直都這麽好。


    喬煜還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幾張照片,照片裏是他們當時在學校裏的年紀,講台上晏蘇一身校服站在上麵講話,岑兮就滿臉歡喜的坐在台下聽著,明明人很多,可那時她的眼裏好像就隻有台上那一個人。


    還有幾張是在大學裏舉辦籃球賽時,岑兮站在場外給晏蘇呐喊助威,比賽完了晏蘇走過來寵溺的摸著她的頭發,光從一旁的人眼裏就能看出他們之間有多甜蜜。


    每看一張照片封曜就感覺自己心裏的傷口更深了幾分,連眼球都被上麵甜蜜的畫麵給刺痛了。


    他從來沒有這麽挫敗過,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有多少女人對他趨之如騖,可他偏偏愛上了她,愛上了一個心裏至今還裝著別的男人的女人,盡管那個女人是他已婚兩年的妻子。


    他真的覺得很難受,為什麽偏偏在他放下所有顧忌想要一心一意去愛她時,卻又讓他知道了她還有那麽一段青梅竹馬的過去。


    他不知道岑兮在他們之間會選擇誰,但是他可以肯定她還沒有忘記那個男人,從她的眼中就可以看的出來。


    可是,那個男人明明不是在五年前就已經車禍死了嗎,為什麽他又突然出現了?


    他將那些照片緊緊握成了一團心中的愁緒紛亂複雜,不會的,他好不容易才真真切切的愛上一個女人,他絕不會這麽輕易就鬆手的!


    “嗞嗞……”


    茶幾上的手機振動了起來,他拿起來按下了接聽鍵。


    “查的怎麽樣了?”


    “封總,我查到了當年晏蘇就診的那家醫院,隻是醫生幾乎都不在了,但是資料上顯示晏蘇的的確確已經離世了,而且他似乎還進行過遺體器官捐贈。”


    “這麽說,現在那個男人是個冒牌貨了?”他陰鷙的黑眸裏迸裂出一絲危險的光芒來,大手“啪”的一聲將手中的酒杯給硬生生捏碎了,酒漬和血液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好,很好,他到要看看那個冒牌貨假扮成晏蘇到底想做什麽,還有,他竟然敢碰他的女人一下,他一定不會輕饒了那個男人。


    “給我把這個冒牌貨也查仔細了,如果他要是對岑兮不利的話,你應該知道怎麽做的!”


    “是,封總!”


    封曜掛了電話返迴界麵時看到通知欄上顯示有很多未接來電,都是岑兮打來的。


    他按了按眉頭有些頭痛,這個女人,還知道打電話過來,他要是不吊吊她,她還真以為他沒脾氣了不是?


    “咚咚咚!”


    門外有人在敲門。


    “誰?”


    “封總,是宋小姐生病了,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封曜手指按了下手機,眉間淡漠,“生病了就去找醫生,我又不能給她看病找我做什麽?”


    “可是宋小姐這會一直在說夢話,一會兒又叫著您的名字,看樣子好像是做了惡夢叫也叫不醒,所以我們才想著來通知您一下……”


    話還沒說完,禁閉的房門突然就打開了,男人一身禁欲係西裝站在那裏,尊貴俊美。


    “封總……”


    “不是說她生病了嗎,帶我去看看?”


    “岑兮,真沒想到有一天我們居然會心平氣和的坐在這裏聊天,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江莞摩挲著右手的杯子,臉上露出一絲輕笑來,岑兮目光朝她看了過去發現她的掌心長了許多繭,皮膚也變得粗糙了。


    她也輕笑了一聲但更多的釋然,“是啊,我也沒想到有一天我們會坐在這裏聊天,知道嗎,那個時候我看見你欺負黎致,我可真恨不得替她打迴去!”


    那個時候她真的打迴去了,那是她們第一次見麵,最後還是封曜出麵解決了她審訊之災。


    提到往事,江莞臉上有了一絲淡淡的落寞,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好像以前有多風光她現在就有多落魄。


    “岑兮,說真的我很羨慕黎致,她雖然沒有像我那麽好的家境,也沒有強大的後台,但是她真的很幸運,一個是有林逸那麽愛她的男人,一個是有你這麽好的朋友。可我就不同了,一旦沒有了江氏,我就什麽都不是了,朋友,親人,沒有一個會來幫助關心我,到最後居然還要你這個曾經的死對頭來幫我!”


    她自嘲般笑了笑,但是隻有她知道自己有多可悲,這段時間她算是把人間冷暖都嚐遍了,到頭來才知道一切用金錢換來的到最後都是留不住的。


    “其實,你看到的這些都是表麵的,黎致她也沒你想象的那麽幸運,我從小跟她一起長大我是最了解她的人,她也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隻是你沒看見而已。隻是林逸自從林逸出事後,黎致她好像更不好了。”


    林逸出事的消息,江莞也聽說了,她還記得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時她還躲在家裏哭了一個晚上,可是第二天她還是照樣起床上班去了。


    她真的很愛那個男人,如果當初林逸接受了她而不是選擇黎致的話,他們也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現在他生死不明,她就隻有在背後默默祈禱他平安罷了。


    “江莞你心裏還有恨嗎,不管是黎致還是我,我們都沒有你想象中那麽幸福,也沒有想把你害到什麽地步。”


    江莞冷笑了兩聲,“是嗎,既然如此你當初為何還要把那個錄音公之於眾,你知不知道,就因為那個錄音我才讓人去找你的,也是因為那個錄音才害得我前途盡毀!”


    江莞的話讓岑兮迴想起來了,“錄音?不是,那個不是我公布出去的,其實在那些人找上我的時候最後的那份錄音就已經不在我身上了,隻是最後是怎麽泄露出去的我也不知道。”


    “真的不是你幹的?”


    “當然了,要不然的話那些人不是早就將東西搶走了,更何況我那時隻是想嚇唬嚇唬你而已也沒想真的怎麽樣,誰知道你居然讓人去找我的麻煩。”


    想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她還是心有餘悸的,因為那是她第一個意外懷上的孩子就這麽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有了,又這麽悄悄的沒了,說不難過那是假的。


    江莞聽到岑兮的一番解釋後感覺大腦被放空了很多,有很多東西似乎跟她想的不太一樣。


    她抓住了岑兮的手,一股說不上的情緒在心裏湧動著,“不是這樣的,那天晚上我隻是讓人把你手裏的錄音搶過來而已,我沒想過讓他們傷害你,而且本來這個主意就是楊茜給我出的,她告訴我隻要拿到你手裏的錄音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所以她就幫我找了那些人。


    可是現在楊茜也死了,那就隻有宋幼萱了,這一切一定都是宋幼萱計劃好的!”


    岑兮被她的話嚇了一跳,思緒有點跳轉不過來,“你說是宋幼萱,這件事跟她有什麽關係啊?”


    “當然有關係了,因為那個時候我就偷偷聽到過楊茜在跟宋幼萱打電話,不過因為我們平時玩得好所以我就沒想那麽多罷了,現在看來她們是想借我的手來害你呢,要我看,楊茜死了肯定也跟宋幼萱脫不了幹係!”江莞恨恨的說著。


    “轟”的一聲,岑兮感覺自己的大腦像被炸開了一般,聽完了江莞的分析後她覺得這一切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可是仔細想想又的確是這麽迴事,不然這一切又怎麽會這麽巧呢?


    宋幼萱,真的會是她嗎,真的是她想借江莞之手來害自己嗎?


    可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呢,那個時候她們都還不認識彼此,自己也跟她無冤無仇的,難道是因為封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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