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女聲從那頭突兀的傳了過來,岑兮握著手機目光一震,愣了兩秒沒有迴答。


    那頭女人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岑兮,怎麽不說話呀?你找封曜有什麽事嗎,他正在裏麵洗澡呢,可能暫時接不了你的電話。”


    “沒什麽事,我先掛了……”


    “等等!”


    她正要掛斷電話宋幼萱的聲音便製止了她,岑兮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聽她鬼的話,明知道她接下來說的話無非就是來堵自己的。


    “岑兮,你知道我現在在哪嗎?我就在你和封曜的房間裏,是伯母讓我今晚住在這裏的,封曜也同意了。”


    如果他沒同意宋幼萱怎麽會在他的房間裏?


    岑兮自然沒想這麽多。


    “抱歉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那你對我們接下來做的事感興趣嗎?岑兮,既然要離婚了就別來糾纏封曜了,你害的我不能生育,他又要了我的身體,他注定是要對我負責的!”


    她咬牙切齒的聲音帶著些逼迫,宋幼萱的意思她怎麽不明白,岑兮知道這是她唯一虧欠宋幼萱的地方。


    “你放心我沒有糾纏他,離婚協議書我也給過他不過被他撕了,宋小姐要真有本事就幫我勸勸他趕緊簽個字,我謝謝你了。”


    她停頓了一個氣息,又繼續道,“另外,宋小姐不必故意在我麵前提醒你們的關係,因為他隻不過是我睡剩的一個男人,沒什麽好炫耀的!”


    聽筒裏突然斷了聲音,那頭已經掛斷了,宋幼萱握著手機胸口上下起伏著。


    浴室裏的水流聲已經停了,她連忙刪掉了剛才的通話記錄然後將手機放迴原處,安安靜靜的坐在床頭。


    浴室的門‘嘩’的一聲拉開,一陣白色水霧滾湧了出來,封曜身上裹著一件深藍色絲質睡袍走了出來,領口微微敞開,濕漉漉的頭發上滴著水,順著性感的鎖骨滑入胸膛以下。


    他一邊拿著毛巾擦頭發一邊走了出來,突然看見床邊坐著一個穿著睡衣的女人他腳步停了下來。


    深邃的眉目微擰著,“你怎麽在這裏?”


    男人灼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宋幼萱有故意將睡衣領口拉的很低,而且這種睡衣也是鏤空的,稍微仔細一點就能看見裏麵黑色蕾絲的胸衣,她起身時身體微微前傾,那一片春光便乍泄在他眼中。


    宋幼萱臉上勾著怡人的笑,清亮的瞳孔盈盈水潤,她走到封曜身邊手摟著他的一條胳膊,“你別這麽大驚小怪的,我今晚睡在這裏不好嗎?”


    他手裏的動作一滯,看著她的目光冷了起來,將自己的手從她懷裏抽了出來,“你別胡鬧,你要在這裏留夜可以房間有很多讓傭人給你收拾一間出來就行了!”


    她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不想他迴絕的這麽快。


    “你這是在趕我走?”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明明我們都已經……你還在在意什麽?”她紅了眼眶急得都快哭了,看著他淡漠疏離的樣子心裏的嫉妒又漸漸蔓延。


    封曜扔掉了手中的毛巾看著她要哭的樣子心裏有些煩躁,他揉了揉濕漉漉的頭發,“反正今晚你不能睡在這裏!”


    “為什麽不能,讓幼萱睡這間房是我的主意!”


    白薇從門口走了進來,看著房間裏氣氛不對的兩個人衝宋幼萱招了招手將她拉了過去。


    宋幼萱戲演的很好,一看到白薇就吸了吸鼻子委屈的掉下一串眼淚來。


    “伯母……”


    白薇心疼的替她擦去了眼淚,尖銳的聲音卻柔和起來,“好孩子不哭了,有伯母在不用怕,伯母會站在你這邊的!”


    封曜有些看不下去了,白薇什麽時候能對岑兮這樣低聲細語說一句話他和她也未必能走到今天。


    “媽,你這是在做什麽,我說過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我為什麽不能插手?我是你媽,你是我兒子,我現在讓我未來的兒媳婦在這裏住一晚都不行了嗎?”


    “你瘋了嗎,我和岑兮還沒離婚呢你就讓幼萱到我們的房間來睡?”


    “那又怎樣,反正那個女人現在又不住在這裏了,連老太太都懶得管這件事了,幼萱她遲早要嫁過來的早住晚住都是住,現在住一晚怎麽了?”


    封曜覺得自己完全跟母親不能交流了,明明她對封易澤的母親那麽介意,那麽她怎麽不能換位思考一下岑兮,她怎麽能在自己兒子還沒離婚的情況下就讓另一個女人到自己房間來睡覺,這意味著什麽她不明白嗎?


    他高大的身影背過去,語氣依舊是不容置喙的強硬,“媽,話我隻說一次,這裏是我跟岑兮的婚房我不會讓別的女人睡在這裏的,你要真是為幼萱好就應該多為她的清譽考慮一下,別忘了您兒子還是已婚!”


    “你……”


    “伯母,算了吧,封曜他既然不願意我留在這裏我走就是了……”


    宋幼萱一邊拉著白薇一邊嚶嚶啼哭了起來,白淨的小臉上掛著一行行淚痕,眼眶又是紅的,看上去可讓人心疼了。


    白薇沒想到封曜會如此袒護岑兮,他曾經對宋幼萱有多好她也是看在眼裏的,可如今為了那個不要臉的女人他居然連她這個母親都頂撞了。


    她憤憤的看著封曜,氣的上下直喘氣,“真不知道那個女人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了,做出那麽多醜事你還一個勁袒護著她,你放著幼萱這麽好的女孩不要偏要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有你後悔的!”


    她拉著宋幼萱的手安慰道,“你不用走,今晚就住在這裏,不止是今晚你什麽時候想來想留在這裏伯母都歡迎你!”


    說著她瞪了封曜一眼就拉著宋幼萱出去了。


    封曜心裏一陣煩躁,他從壁架上拿出一瓶紅酒來,倒了一杯走到了外麵的陽台上吹風。


    頭發還是潮濕的,未幹,空氣中彌漫一股淡淡的清香,涼涼的夜風吹來頭皮一陣涼絲絲的。


    他抿了口杯中的紅酒,那深紅色與濃鬱的黑色幾近交融,湛黑的眸子猶如黑曜石般潛藏在黑夜中似乎能洞察一切。


    在外麵站的久了頭發也快被風吹幹了,他點了支煙夾在指尖,煙火忽明忽滅,偶爾在地上掉落一節灰塵,又被風吹散。


    桌子上的手機振動起來時剛好燃到了煙頭,他站直了身體走了進來將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裏。


    拿起手機。


    “喂,讓你查的事情怎麽樣了?”


    “封總,這可是個新鮮的大新聞,蘇女士您肯定猜不到她的身份會是誰……”


    他背靠著桌子,屈著一條長腿,劍眉微蹙,“少廢話!”


    “咳咳……”真是一點幽默感都沒有的男人,喬煜不敢再賣關子了,“蘇女士您知道嗎,她和於曼的丈夫也就是宋小姐的宋業成居然是前夫妻的關係,不過二十多年前就離婚了,而且聽說是蘇靈先出軌的。我靠,這太驚悚了……”


    那頭喬煜還在感慨著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這頭的男人卻波平無瀾,他站在落地窗前直視著外麵的星辰。


    “還有呢?”


    還有?還有就是關於蘇靈兒子和岑兮的關係了。


    封曜站在那裏一句不落的將那頭說的都聽進去了,他在外麵站了那麽久吹了那麽久的涼風都不覺得冷,可是現在他突然覺得手心有些涼,腳也涼,心更是涼的徹底。


    他就說一個隻是鄰居關係的人她怎麽會對那個女人那麽照顧,原來她心裏曾經有過那麽一個幹淨如始的少年,原來在她最好的年紀裏有那麽一段純潔愛戀。


    隻可惜那個少年死了,但他卻永遠留在了她心裏。


    他還記得那次當她聽說蘇靈從樓上摔下來時那副激動的樣子,那次他故意用蘇靈威脅她時她視死如歸的眼神,還有晚上他送蘇靈迴去,她以為他會傷害蘇靈和他針鋒相對的硬氣。


    她應該真的很喜歡那個少年吧,不然怎麽會對他的母親那麽照顧,青梅竹馬什麽的他也有,就比如他和葉菁蔓,但是他們之間沒有愛情,可是友情也很堅固啊。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突然對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很嫉妒,嫉妒他明明死了卻還要霸占著她的心,還要讓他周圍的人留在她的生活裏,讓她怎麽也忘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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