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貴族之間還有這麽齷齪的事情”阿戈感慨的說道。


    宗家控製其他貴族的辦法很簡單,以宗慶為首,抓住這些家族繼承人的把柄,拿捏證據,以此來控製這些自由城邦的家族。


    這些證據都在宗慶的小型城堡中藏著,連宗家的盟友克氏的把柄都有,比如克氏的族長,克洛德的父親曾經和家裏的丫鬟發生過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最終的結果就是丫鬟被秘密處決,克氏族長繼續維持他那清高的麵孔。


    這些事如果泄露出去將會引起自由城邦的震動,阿戈和千葉明並沒有想引發震動的心情,但是這樣的事情值得好好利用。


    “貴族隻不過是一群披著華麗衣服的小人罷了”千葉明好像忘記了自己也是貴族的一員。


    宗慶結束了他年輕的生命,所有的罪惡將會在冬天被埋藏在雪地裏,在下一個春天來臨的時候,將會從泥土裏綻放出讓人羞愧的花朵。


    距離新年已經隻有一天了,示素心十分的貼心,不止為千葉明準備了新年的新衣服,還為阿戈也準備了一套流行的貴族服飾,阿戈穿著新衣服忍不住在鏡子前打量著自己,好一位英俊少年郎啊。


    新年將至,各家族都忙著祭祖,這是自由城邦的習俗,重要人物則打理家族一年以來的賬目,忙得不可開交。


    又恰好昨夜得到的信息量十分的驚人,千葉明自然無暇顧忌自己,阿戈對此並不在意。


    隻是招待客人這樣的事情就落到了示素心的身上,示素心十分殷切的陪伴起了千葉家族的客人。


    “阿戈,點心還合口味嗎?”示素心微笑著問阿戈,距離午飯還有一段時間,示素心穿著居家的服飾,頭發高高的盤起,為阿戈送來了可口的點心。


    自由城邦的雪已經在昨夜停止了,但是整個城邦依舊籠罩在一片白色的外衣下,由於寒冷的天氣,這場雪隨沒有融化的跡象,但是也讓人對即將到來的春季充滿了希望。


    阿戈看著跪坐在自己對麵的示素心,不愧是自由城邦昔日的第一美人,就算她已經年華不在,但是這份慵懶的氣質也令人賞心悅目。


    “素心阿姨,點心十分可口”阿戈跪坐在示素心的對麵,房間中吹來火爐熱騰騰的氣息,不知道為什麽阿戈有些懼怕這個成熟美麗的女人。


    “那就好,明兒這段時間太過於忙碌,怕是怠慢了千葉家族的客人”示素心慢慢的說道,送完了點心,她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這段時間阿戈和示素心也慢慢的熟絡了,兩人之間的稱唿也從最初的“阿戈先生”和“千葉夫人”晉升到“阿戈”和“素心阿姨”。


    “常言道,下雪冷不如化雪冷,阿戈,在夜裏出門可要注意保暖”示素心十分關切的說道。


    千葉明從來不插手示素心護衛的事情,因為他知道示素心身邊有半步絕世樂進的護衛,比自己的護衛力量還要強大,但是昨夜千葉明竟然借走了自己身邊的樂進。


    這令示素心擔心不已,千葉明自然不會向示素心解釋的那麽清楚,但是老者樂進就不同了,麵對示素心的追問,樂進將事件簡略的說明了一下。


    聽到樂進說完,示素心十分的震撼,這兩個年輕人竟然如此的大膽,在自由城邦殺害了宗家的公子,她強忍著內心的震驚,終於在天亮以後,等到千葉明出門, 隻身一人來到阿戈居住的別院。


    “多謝素心阿姨的關心,晚輩知道”一開始阿戈就知道示素心的來意,隻是示素心不主動提起,自己也不好先開口。


    “明兒性格張狂,有些事難免會頭腦發熱,阿戈先生既然是諾迪爾學府的精英,難道也會頭腦發熱嗎?”示素心問道。


    “人生活在群體當中,受七情六欲所支配,為何不可以頭腦發熱?”阿戈反問道。


    就算此事看到示素心坐在對麵,阿戈依舊有些頭腦發熱,一些念頭被壓製在心底。


    “可是阿戈先生有沒有想過後果,殺了宗慶,宗家的報複誰來抵抗?”示素心有些生氣。


    今天是宗家祭祖的日子,可是作為宗氏家族的二公子宗慶卻缺席了,一早便聽說宗銘和克洛德出城尋找,想必這個時候宗慶已經死亡的消息已經被宗銘和克洛德知道,正在快馬加鞭趕迴家族稟報了吧。


    “看來素心阿姨是知道昨夜發生的事情了?”阿戈笑著問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示素心不知道他為何而微笑,難道他不知道通了多大的簍子嗎?還是說明他對此並不在乎?


    阿戈看著眼前這個知性成熟的女人,也許她早就清楚自己的丈夫千葉淵為什麽而發生意外吧,隻是她明白千葉明的性格,所以並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千葉明,對千葉明的保護可謂是十分的緊張。


    阿戈放下手中的點心,看著窗外。


    “這點心果然可口啊”。


    “牧留戈先生”對於阿戈滿不在乎的舉措,示素心不禁提高了音量,很難相信一位貴族夫人能如此的不顧禮貌,看來她真的是著急了,自己觸犯她的逆鱗了。


    “我寧願千葉明平庸,寧願他被人稱作瘋狗,也不願意看著他去死”示素心冷冷的說道,這麽多年的保護,就在昨夜付之一炬。


    她絕對有理由生氣,這更加讓阿戈堅信了示素心早就知道,千葉淵的死亡不僅僅是意外。


    “是啊,千葉明可以平庸,可以變成瘋狗”阿戈依舊是微笑著說道。


    “可你有沒有想過”擦掉嘴角的食物殘渣,阿戈的眼神頓時變得鄭重起來,示素心突然覺得眼前的男子仿佛換了一個人一般,讓她不敢直視。


    “可他更願意去死”。


    “可他更願意去死”。


    “可他更願意去死”。


    這句話重重的擊打在示素心的心口上,示素心喃喃自語,一時間竟然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千葉家族二十年的沉淪,千葉明二十年的仇恨,示素心二十年的保護,造就了千葉明瘋狗的性格,這是兇手的的錯,更是她示素心的錯。


    示素心依舊跪坐在阿戈的麵前,隻是現在的她絲毫沒有力氣直立著身姿,她從來沒有想過,原來千葉明更願意去死,而不是在自己的保護下苟活著。


    阿戈走上前將示素心扶起,示素心身上傳來陣陣牛奶的香氣,差點讓阿戈迷醉其中,手中傳來溫軟的觸覺也在提醒阿戈,這是自由城邦昔日的第一美人,就算現在,她也可以稱之為自由城邦的第一美婦。


    “千葉明可以如死人一樣的蟄伏,安靜的等待,等待真相大白的那一天”阿戈慢慢的說道。


    “可是他更願意像個男人一樣去戰鬥,去報複,去死”。


    示素心嬌軀一陣顫抖,癱倒在阿戈的懷中。


    阿戈不禁想到,盡管男人最終都會和一個年齡相當的女子結婚,但是卻不能掩蓋他們對成熟的蠢蠢欲動,就比如現在的自己。


    稍微改變了坐姿,阿戈在心底告誡自己,這是千葉明的母親,自己在昨夜剛剛成為千葉明的朋友,千葉明唯一的一個朋友。


    “他願意像個男人一樣去戰鬥,去報複,去死”他想起了曾經在某個夜晚,千葉明說過同樣的話。


    “他想像一個男人一樣將千葉家族失去的東西拿會來”。


    示素心在阿戈的攙扶下好像認命了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千葉明失去了光華,像是一隻被圈養的麻雀,雖然可以在籠子裏上躥下跳,但是他最渴望的還是籠子外的天空,這種生活對他來說生不如死。


    過了良久,示素心終於恢複了些許體力,從阿戈的攙扶下掙脫出來,難道自己真的錯了嗎?她不怕敵人的陰謀詭計,可是在承認自己錯了的那一瞬間,再堅強的人也會變得脆弱不堪。


    示素心走了,甚至沒有帶走她送來的點心盒,她一句話沒有說,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千葉明的守護神,卻沒想到在千葉明心中他是千葉明的劊子手。


    阿戈看著示素心離去的背影,一直以來示素心都保持她挺拔的身姿,但是這一次顯然有些失魂落魄,阿戈不由的小聲說出一句話。


    “幸好,還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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