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結果——


    弑月垂眸,嗤笑。


    雲天雖然沒把那兩種可能說出來,但大家夥心裏都跟明鏡似得,一清二楚。


    一千少女的冤魂若真救活了方莞,自然是皆大歡喜,蕭嘯天興許會放下曾經的仇恨,與自己等了十幾年的妻子百年好合,過上隻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


    但若是沒有救活方莞,使方莞成了一具力量無窮強大的傀儡,蕭嘯天也許會利用這具傀儡,來對付雲家。


    “如果事情真到了最極端的地步,蕭嘯天想對付的恐怕不隻是雲家。”雲弑月垂眸,勾唇輕笑。


    其餘幾人皆是一愣,隨即麵色凝重了起來。


    不錯。


    讓方莞離世的不僅僅是顏碧瞳,還有方素鶯。


    當今聖上與皇後相敬如賓,關係雖然融洽平淡沒什麽激情,可當初方莞和方素鶯的事情發生後,東陵禪一怒為紅顏,處死了與此相關的一百零八人。


    這一八零八人之中,其中有兩位是朝中重臣被誅九族,三位是兩朝元老,德高望重,而當時,他才剛剛登基,根基不穩,這些人一旦殺了,對他的江山鞏固是毫無益處的。


    當時擁護他的臣子連夜趕去皇宮,在外跪了一夜希望他可以收迴成命。


    東陵禪隻說了一句,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又怎能護住大東江山?


    翌日,他執意殺了那一百零八人,再紅毯鋪道千裏,鳳冠霞帔迎娶方素鶯,執其玉手,說……他的皇後,大東的皇後,此生唯有方素鶯一人,若違背此誓言,他東陵禪將不得好死。


    從此以往,被傳為佳話。


    而被東陵禪斬殺的那一百零八人之中,絕大多數都是效忠蕭家的,故此——


    “不錯,他還會對付皇上。”雲天眸光陰沉,氣場散發開來,就連空氣都在炸裂,“以蕭嘯天的性格,他怕是會利用方莞的傀儡,毀了東皇國。”


    說好聽點,是對付東陵禪對付東皇國對付他雲家。


    簡單粗暴點說就是,蕭嘯天那廝要屠殺東皇國,當然,這是雲天所說的最壞的打算,而以他對蕭嘯天的理解,如果方莞當真成了一具傀儡,蕭嘯天還真有可能屠殺東皇國子民。


    事情,已經嚴重到了一種難以想象的地步。


    “我們沒時間了。”秦疏影,蹙眉,道。


    弑月點頭,眸光深沉,似有華光流轉。


    門外,敲門聲響起。


    弑月與眾人對視一眼,沉聲道:“誰?”


    “西廠統領。”


    那聲音,好似從九州深淵裏升起來,衝破黑暗枷鎖,蘊著猙獰可怖,陰森暗沉的好似不可以曝光的太陽之下。


    四個字——


    僅僅四個簡單的音節,就讓聽者不由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脊背微涼,似乎有陰風自夜裏刮過。


    弑月挑眉,冷聲:“進來。”


    房門打開,陣陣陰風吹送而來,長風突然在大學滂沱中四起,黑色的披風獵獵作響,烏色的袍子隨風而舞,墨色的鬥篷擋住了眉眼和青絲。


    那人,好似從地獄裏走來。


    修長的腿,踏過門楣,走至弑月跟前,單膝跪下,道:“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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