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時候,開君山湮沒在如墨的夜色裏,弑月打開門,踩著一地落葉,走至山的邊沿,盤腿坐下,望著在烏雲背後若隱若現的白月光。


    月是皎月,雲是好雲,隻是在滄海桑田世事浮沉之後,終抵不過物是人非。


    背後響起了清淺的腳步聲,男人走至她旁邊同樣的盤腿坐下,晃了晃手裏的兩壺酒,聲音是難以言喻的溫和,人如其名:“喝一口?”


    “醫師不是忌諱喝酒的嗎?”


    嘴上雖是這麽說,動作卻是迅速,把一壺酒拿了過來。


    “酒能解千愁,醫師是人,隻要是人就離不開愁這個字。”溫言大笑著,與弑月碰了酒壇子過後,兩人一陣牛飲,好不暢快。


    溫言眼神朦朧,半醉半醒,雖然已是中年,但正是男人的性感時期。


    “別怪阿白,她也是個可憐人。”溫言突然開口,弑月莫名其妙的轉頭看向他。


    溫言笑了笑,不說話。


    “阿白?白夫人?”片刻後,弑月反應過來。


    溫言點頭,笑道:“想聽她的故事嗎?”


    “夜深露重蠻無聊的,聽聽又何妨?”弑月笑了,露出光潔的牙齒,隻是嘴角的笑意,並未湧上眼睛罷。


    “夜深露重……嗬……”


    溫言低眉,從高山上往下,開君山下罩著一層迷霧,讓人看不清,卻有種心甘情願陷進去的衝動,是為魔障。


    “你知道開君山的來曆吧?”


    “薑開君,知道。”弑月點頭。


    “阿白就是小薑……”


    弑月心底微沉,威名遠揚的白寡婦,竟是那從山裏走出的絕世美人,倒是有些難以想象。


    “我與阿……小薑青梅竹馬,在山裏長大,小薑生的傾國傾城,我活了小半輩子,遇人無數,卻再也遇不到她那樣明媚的女子。在山裏的時候,她心地善良,冬日裏傻傻的把冬眠的蛇抱迴去,反而被咬了一口,後來我把那蛇給煮了,她還為此哭了好幾天,恐怕那個時候我們都不曾想到,有朝一日,小薑會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吧。”


    溫言酌了口小酒,款款道來:“那日,小薑跟我說她想出山去看看,我因山裏的事物繁瑣,不能遇她一起去,見勸不了她,就隻能囑咐她路上小心快去快迴。她人也傻,直腸子,一條路走到黑,不知道轉彎,所以看到那座高山的時候不知道走旁邊的小路,而是發呆苦惱了好幾天,直到遇到那個男人……那個可以為她移山的男人。”


    溫言苦笑,喝酒解千愁,但心結要怎麽解?


    再多的酒,也澆不滅心裏的淒苦。


    弑月靜靜的喝著酒,靜靜的聽,她便是知道,每個魔鬼的背後,總有不為人知的辛酸苦楚,一如白夫人薑開君。


    能把那樣善良的姑娘變成殺人不眨眼的魔鬼,究竟是有多殘忍的心?


    “少女的心事總是很簡單……”


    溫言笑笑,試圖掩去眼角的淚,“小薑對英雄本就是向往,當那個男人為她把山給移了之後,她更是險進去了,那男人把她寵上天,她想要的,他都給,唯獨不能給的就是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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