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個點數之差,就差一點兒,朱哥憤恨地看上那十顆骰子,他的耳朵明明沒有聽錯。


    “怎麽?隻準你贏,不準我贏?”郭聞重新坐下,敲著二郎腿,接過侍衛遞來的酒盞,輕輕呷了一口,還在果籃裏挑了一蘋果。


    李南星莫名覺得,此人好像又迴到了之前氣定神閑的樣子,仿佛徘徊在生死線的人不是他,而是對麵的朱哥。


    “朱哥竟然在關鍵局輸了。”


    “不知道接下來運氣怎麽樣。”


    “你忘了,上次朱哥是怎麽輸的了?”


    “運氣這個東西,說不準啊……”


    氣氛逐漸焦灼起來,大家都在等待,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快來這邊,下注下注,買定離手!”賭坊內竟然在另一桌開了賭局,專門賭他倆誰贏,目前還是押朱哥獲勝的多。


    李南星嘴角抽了抽,心道不愧是賭坊,什麽都可以用來賭一賭。


    大把的靈石被扔上賭桌,李南星眼睜睜看著那桌上的靈石被堆得像一座小山,大概估計了一下,這裏恐怕有三萬以上的靈石。


    賭坊隻抽兩成利都能賺的盆滿缽滿。真是個暴利的行業啊,李南星咂咂嘴,不知道拍賣會和賭坊比起來,哪一個更賺錢。


    “再來!還有十一局。”朱哥眼中閃過一絲狠戾,示意荷官開啟下一局。


    他目前贏麵更大,他就不信了,剩下的十一局難道他還沒辦法拿下郭聞?


    “請。”郭聞廣袖一揮,一邊喝酒一邊吃水果,整個人好不愜意。


    本來這賭坊中不應該有酒的,因為擔心有的人喝多了鬧事,修士一旦鬧起事來,可不是掀桌子這麽簡單。可他是郭家人,賭坊老板為他破了這個先例,還專門請人為他送上靈酒和佳肴。


    先前有人對此表示過不滿,可這樣的聲音很快就消失了。


    第十三局正式開始了,荷官又一次將骰子高高拋起,隻不過幸運好像離開了朱哥,這一局又是他輸了。


    “怎麽可能。”他煩躁地抓撓自己的腦袋,發絲淩亂地糾纏在一起,讓他看起來像個心智失常的瘋子。


    郭聞輕笑一下,示意荷官開始下一局:“繼續吧!”


    可惜的是,接下來的九局,幸運的天枰全部倒向了郭聞,而且每次都是令人惡心的一個點數的差距,朱哥臉色難看得如同吃了蒼蠅。


    誰也沒想到局麵竟然來了一個大反轉,絕對的優勢消失了,兩人現在同時來到生死線上,靠最後一局定奪生死。


    “我不會聽錯,一定是你動了手腳。”血紅的眼睛盯向荷官,狀若瘋狂,他拉扯著黑衣荷官的衣袖,要他給出一個說法。


    郭聞嗤笑一聲,敲了幾下桌子,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他那裏去,“我不過是手氣好了點,你怎麽還怪上荷官了。要是不滿意,你大可另外挑選一位荷官。”


    “永樂賭坊向來公平公正,所有荷官都對天道起過誓。”這位一直沉默不語,充當搖骰子工具人的荷官也發話了,示意自己並沒有動任何手腳。


    永樂賭坊所有人都對天道發過毒誓,這件事情是大家都知道的,而且這件事情也是在大家的見證下完成的,所以朱哥的懷疑並不成立。


    這一次所有人都站在賭坊那邊。


    “對天道起誓,違背了誓約可是會死人的。”


    有人附和道:“對啊,沒人會拿自己的生命做開玩笑。”不過他剛剛說完就意識到不對,這裏正好有兩個瘋子正在拿生命做賭注。


    賭坊老板給那位荷官使了一個眼神,荷官立刻會意,直接將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露出赤裸的後背,那裏有一道閃電似的印記,通常都是對天道起誓後留下的標記,一旦違背誓約,這印記就是索命的鬼叉。


    見了那印記,朱哥的神情驀地灰敗下來,這場賭局完全是公平的,連最有可能下手的荷官也不可能動手腳。


    他和郭聞誰都沒有接觸過那十顆骰子,更不可能出老千,所以,氣運現在真的不在他這邊了。


    謝瑜看了全程,搖了搖頭,歎氣道:“這人的心理素質不行啊,本來差一局就贏了,現在差一局就死了。”


    張丘唔唔半天想要說話,謝瑜給他解放了出來,沒想到張嘴就是一句:“讓我去下個注。”


    “你,下注?”李南星四處看了看,現在賭坊內所有的桌子都已經停止下注了,張丘這是下哪門子的注。


    “不是裏麵,在外麵!”張丘一轉身,果然外麵還開設了一桌,就在他們身後。


    這一桌馬上就要結束了,張丘催促道:“快點!”


    李南星隻對劍感興趣,對下注的事情並不感興趣,不過張丘身上竟然還有靈石,這才是讓他感到最意外的事情。


    “你哪來的靈石,你身上不都被我搜光了嗎?”李南星在他身上摸索著,但什麽也沒有,連個儲物戒的影子都沒瞧見。


    張丘咳嗽了一聲,心虛道:“有一個地方你還沒搜過。”


    緊接著,他左腳踩右腳,蹬掉自己的靴子,露出右腳背來,然後尷尬地笑了笑。


    “……”


    確實沒搜過,誰能想到有人會把儲物戒戴在腳趾上。


    謝瑜捂著鼻子,做了個想吐的表情,立即從這裏走開了。


    “臭死了,誰啊!”


    “竟然有人脫鞋,真是惡心。”


    幾個女修挽著手走了,連剩下的賭局也不看了。


    賭坊的小老頭立即注意到這裏的騷動,派了兩個高大的護衛過來,要把張丘叉出去。


    “你影響我們生意了,請你立刻出去。”黑麵的護衛一左一右,直接架起張丘,將他踢出賭坊大門,還有他脫掉的一隻靴子。


    “我靠,姓李的小子,都怪你。”張丘丟了大臉,直接癱坐在地上,右腳大拇指上的儲物戒指還在燈火下發著亮光。


    李南星捂著半張臉無聲地大笑,他也沒想到張丘竟然還自帶毒氣,讓周圍的一片人都對著他指指點點。


    賭坊內,最後一局開始了,荷官赤裸著上身,最後一次將骰子拋起,如同天女散花一樣,骰子灑向各處,不過骰盅的速度更快,在骰子還沒有落地之前,就將所有骰子吸走,緩緩降落在長桌中央。


    李南星的耳朵悄悄動了動,周圍這樣吵鬧,朱哥真能聽到骰子轉動的聲音嗎?


    “生死,就看這一局了。”


    一個小小的骰盅,吸引力了現場數百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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