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朝多年來從未出現過一家獨霸的商鋪。


    各個城市都恪守著東西二市的規矩,無一個敢違背。大街小巷裏,除了人們的住所,也就隻有獨此一處的酒樓、旅館、鏢局。可就在某個與尋常無絲毫不同的日子裏,一群掛著相同旗幟的商鋪進入了所有人的眼球之中!


    那個被掛得高高的旗幟上隻有一個鑲著紅邊的黑色大字“各”!


    馬上的銅鈴兒晃晃蕩蕩地響著,朔朝的京城安東又迎來了全新的一天。


    最先開門的總是各家商鋪,各家鏢局的鏢頭鏢師們正在安東的門口接受著巡城軍隊的盤查。


    安東的百姓們好奇地打量著這一群人,在他們看來,這些到處遊曆卻又神秘莫測的各家人當真是充滿魅力啊!


    你看,那個站在最前麵的鏢頭,臉上掛著一道傷疤,卻依舊笑得那樣燦爛,那最後麵的弱小無力的白淨書生,手掌卻格外厚實。他們每個人都挺拔著身子,豎直了腰杆,竟然比這巡城軍隊的士兵還要硬氣上幾分!


    安東巡城隊是一個笑麵軍官負責的。


    這軍官肥頭大耳,成天樂嗬嗬的,可是整個安東城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殺人不長眼的魔頭!


    像往常一樣,這軍官接過了各家鏢局的文書,樂嗬嗬地放他們出行。可是就在最後一個書生要過門的時候,他攔住了他:“小兄弟,你怎麽這麽陌生啊?”


    所有人都屏住了唿吸。這一隻各家鏢局隊的所有成員都在暗無聲息地拔刀、取槍。


    那軍官的本名已經無人知道了,或者說,知道的人都死了。


    所有安東的人都稱唿這軍官為安門,因為隻要有他鎮守這大門,就無一個賊子能夠進入這朔朝京城:就在十多年前,這位當時不過十來歲的軍官僅憑著一人、一門,就斬殺了無數敵人!


    隻可惜,這軍官依舊自詡是一個罪人,一個隻會殺人,無法守護住自己身邊人的罪人!


    那書生微微抬起頭頂上的儒冠,衝著安門鞠了一躬。


    當他抬起頭來的時候,安門的眼眶已經有些發紅了。那書生鞠躬之後也隻是平淡地說了一句:“今日,我各家商鋪正式入住安東,還請安門將軍通融!”


    安門爽朗一笑:“說什麽通融不通融?各姓商鋪早已經布滿整個朔朝,卻一直沒有進京城,安東人士可等了好久了!”


    當各姓鏢局進入安東,按照地圖踏入各姓鏢局的時候,整個安東都沸騰了起來!


    “你們知道嗎?各姓商鋪終於開張了!”


    “就是那個,兩年之內席卷了整個朔朝的各姓商鋪?太好了,以後咱們安東也是有‘各’的地方了!”


    “可不是!老身和你們說啊,這麽多年來,除了這個‘各’,就再沒有別的商鋪能開到這麽大了!”


    “您這莫不是開玩笑?據說,開國的時候,雁門駱家的家主也曾經開過這樣席卷了整個國家的商鋪!”


    “哈哈哈!雁門駱家這樣的世家大族怎會開辦這種小商小鋪?朔朝從未提高過商人地位,駱家又怎麽可能自甘墮落去經商?多半是有人狐假虎威,借著駱家的由頭來做啥交易吧?話又說迴來了,難道,跟著太祖打江山的就隻有駱家一門忠烈了?”


    “這倒不是,隻是駱家如今已經改門為柳,不再與皇族同源而已!”


    “當真是可惜啊!”


    安東的一處高樓中,一女子正擺弄著算盤,盤算著未來的計劃。


    大門被輕輕敲響。


    女子頭也不抬地說了句:“進!”


    門開了,一群人有序地進入其中,正是今早才入安東的那一隊各家的鏢隊!


    為首的一人向著這位身穿白衣的女子鞠了一躬,才開口:“報告元帥,各姓皇城軍已全員進入安東!薛古王給予的通行令當真是極有用!”


    女子點點頭:“雨相,真是辛苦你假裝男子了!”


    那鏢頭臉上突然出現燦爛的笑容,他拿出隨身攜帶的葫蘆,將其中的水全部倒在臉上,隨手一扯,一張麵具就被扯落在地上了。


    大鏢頭瞬間變成了淩家美人淩雨相!


    淩雨相搖了搖頭:“不辛苦,隻是,那安門在哥哥出現的時候多嘴了一句而已,差點把眾人都嚇了一跳!”


    女子皺眉:“辰東軍師,你可知道是怎麽一迴事?”


    那書生站出隊列,滿麵春風:“那位門神,正是臣下的舊識,以後,我們可以隨意進出安東了!”


    女子不疑有他,繼續低頭算賬。她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下:“你們先下去吧!”


    “是!”


    高樓之中又隻剩下了女子一人,可女子早已習慣。


    人人都說,各姓商鋪早已席卷整個朔朝,卻始終沒有染指安東。


    可他們又哪裏知道,早在兩年前,各姓商鋪還未在各地站穩腳跟的時候,這女子就已經隨著王家入京的隊伍混入了安東之中!


    不是各姓商鋪不曾入京城,而是他們入得太早,無人發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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