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國之地中,唯一一個與朔朝還有高句麗直接相通的隻有輪日國。


    彥之這一行人走了沒有多久,就順利到達了輪日國。


    這輪日國果真是不同凡響。朔朝與高句麗相連的地段是森林,因此,朔朝與高句麗總是比較難以溝通的。可是他們剛走過一段比較崎嶇坎坷的出高句麗的道路,眼前的林木便開始稀疏,路也變得平坦起來。而當他們徹底踏入輪日國的一刹那,才像如夢初醒般意識到:這輪日國的路從一開始就是極為平坦通達的!


    三國交接的地方,素來是戰亂難消的場所。隻要這相鄰兩國的國民產生一點點小矛盾,再有一些不懷好意的人添油加醋煽風點火,這件事情就會上升到國家層麵,進而可能會引起國家動蕩!


    因此,高句麗以山林作為屏障,朔朝以將邊界民眾遷居百裏為依托。可這輪日國當真是與眾不同,竟然直接在邊境處設立了四通八達的道路,隻在入城處修建了幾個哨崗。


    彥之等人正想感歎輪日國國力的強悍,可是薛古卻是輕歎了一口氣:“輪日國從來都不需要守衛。”


    確實,輪日國有兩大勢力鎮守,不是一般人可以輕易撼動的。這兩大勢力各有神獸相護,表麵上一團和諧,背地裏卻是明爭暗鬥。鬧鬧騰騰幾百年了,也沒見過什麽高下之差。凡是知曉輪日國的,都是單單地覺得,這輪日國當真是強大,內鬥不止竟然還能不斷發展!


    可是,身為王室的薛古卻是知曉真實情況的:輪日國王族表麵上與逆天徒是旗鼓相當,實際上是根本不敵!以至於他的父母都成了這場權力的角決的犧牲品!若不是因為逆天徒他們顧忌神獸的力量,他們早就把這個國家私吞了!


    隻是,不知道他的母親,還有沒有活下來,估計,是沒有吧。


    薛古的臉色越發蒼白,彥之趁著他不注意,悄悄在他的懷裏塞了些他平日裏最喜愛吃的青騾餅。


    薛古感到自己的懷中一硬,慌忙低下頭,看見了懷中的餅。眼淚再次流了下來:近鄉情更怯,這青騾餅是他母親在送他走之前揣在他懷裏的,當時匆忙出逃的他雖然是又渴又餓,卻是硬生生地一口都沒吃。直到他餓昏倒在了一家店的門口,那店主看他可憐,才賜給他幾口吃的。


    而那餅早在他昏倒的時候就被店家扔了:那餅上已經發了黑黴,再吃就要吃壞肚子,甚至出人命了!


    可是薛古自此卻是愛上了青騾餅的味道,每每吃起它,總是會吃不飽,隻因為那是母親離開前給他的唯一的東西,哪怕以前他是真的不喜歡吃這種下賤的食物!


    就在薛古迴憶往事的時候,眾人進了城。


    這輪日國的城內果然是不同凡響,處處都是金光閃閃的,差點亮瞎了一行人的眼!而且,這輪日國國民的打扮也當真是不同一般:他們不像朔朝百姓那樣終日穿著層次分明的衣裳,也不像高句麗的百姓那樣成日地穿著厚實的衣服、戴著厚重的帽子,而是隻穿了簡簡單單的三層衣服,一層薄紗或者大皮草,一層中衣和一層裏衣。薄紗是春夏時節穿的,大皮草則是深秋冬季的時候穿的。


    他們的服裝追求效率,講究簡略,再加上這七國之地向來暖和,因此這簡簡單單的三層就足夠應付了。


    彥之拉著薛古,讓他把輪日國的情況一點一點地講述出來。


    薛古並沒有注意到,在講述這件事情的時候,他的心情已經好上許多了。


    隻是,想到母親,他的心裏總是有一些苦澀。


    “請問,你們是從外麵來的嗎?有沒有見過一個叫薛古的孩子?”一個女子原本在城牆那邊縮著,可是一看見這一群人立刻衝上前來,把為首的彥之拉得快要摔了下來!


    那女子的力氣當真是驚人的大。


    明明穿著破爛不堪,頭發胡亂地披散著,腳上的鞋子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丟了的,可是她就是能夠把彥之抓得夠嗆!


    彥之最終還是摔倒在地。


    那女子突然丟下彥之,跑到地上嚎啕大哭:“薛古啊!我的兒子!你去哪了?”


    薛古一看見這個女子便覺得眼熟,正要向前看看她的臉,公孫大娘卻是攔住了他:“你的母親不是主動送你走的嗎?她怎麽可能會因為這件事情變得如此不堪?”


    薛古定了定神,仔細打量了這個女子。


    這個女子雖然衣著破爛,但是能夠依稀辨別地出是王族才能夠使用的布料。更何況她的頭頂已經有花白色的頭發,臉龐更是蒼老,定是他的母親無疑了!


    薛古不疑有他,直接上前去抱住她:“母親!是我!我迴來了!”


    那女子突然哈哈大笑,緊接著薛古大喊一聲,倒地不起!血,地上突然都是血!


    女子站起身,卸下偽裝,露出了原本的模樣,竟然是一名妙齡少女!


    “嗬!我當這薛家叛逆到底有多厲害,也不過如此,一個小陷阱就上了當!當真是辜負了薛氏王族的名義!也難怪會失去了王位的繼承權!”


    劉瓊一見薛古被刺,立刻站了出來,想和那女子決一生死。那女子口一開一閉,劉瓊卻已然倒地不起!


    原來這女子使得是毒針!


    看樣子,這輪日國很早就知道了彥之一行人要經過這裏,於是特地派這女子在這裏伏擊他們。


    薛古與劉瓊情同手足,又恰好是彥之手下最後的兩員大將,若是趁此機會將他們斬於此處,不光會削弱彥之部隊的能力,還能解決薛氏王族的後顧之憂,當真是一箭雙雕!


    可是,這薛古到底是硬氣,在受了毒針之後還能抓住那女子,質問道:“我隻想知道我母親的下落!”


    那女子長得極為清麗,一雙大眼睛若兩汪清泉,眨起來令人如癡如醉,恍若神仙妃子,可她的舉動卻是那樣傷人!


    她用赤足踢斷薛古抓著她的衣裳的手臂,用極為冰冷的語氣開了口:“那個女人嗎?她不是早就被我父王娶進王城,享受榮華富貴了嗎?你和那女人長得一樣!一定會奪走我父王的寵愛的,所以,你該死!”


    所以,母親她沒有死嗎?


    薛古突然忘記了自己中了毒針,下意識地抓住那個女子的腳。那個女子的腳落入他粗糙的手中,被他弄得極癢。那女子試圖掙開,卻沒有成功,而周圍的彥之的軍隊也早已將她圍得水泄不通。她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偏偏遠處來了一個人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咦?你們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來的人,正是駱新!


    駱新剛要走進,就被那女子口中的毒針射中,昏倒在地,危在旦夕!


    那女子用惡狠狠的語氣開了口:“想要她活,必須放我走!”


    彥之隻好擺擺手,讓部隊讓出一條小道。


    而薛古也是隻得放了手,他深知自己命不久矣,不能再讓女人為他受苦!


    就在那女子即將離開的一刹那,駱新突然睜眼起身:“喲!誰說我要死了?是你嗎?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不知道你駱家祖宗的厲害?”


    駱新突然出手,迅如閃電,眼看就要抓住那女子,那女子神秘一笑,眾人感覺眼前一暗,突然煙霧出現,眾人閉上眼睛。


    眼睛一睜開,那女子就不見了蹤影。


    彥之等人頓時感覺不好了:跑了一個刺客,這下可怎麽得了?


    可是駱新卻是笑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既然那女子是輪日國的,那我們早晚會知道她的身份的!話說,這兩個人,你們真的不要了?”


    駱新指了指在地上的薛古與劉瓊。


    彥之懶得理她,公孫大娘有點遲疑地開口:“都中了毒針了,還有救嗎?”


    “我是仙人之徒啊!這天下哪有解不開的毒藥?”駱新笑了起來,去抓劉瓊。隻是這一抓竟然讓她驚唿了出來:“哎呀!這劉瓊竟然是個女的!”


    什麽?劉瓊是個女的?


    這消息把眾人都轟的是外酥裏嫩,簡直比薛古是王族、彥之是皇子還讓他們吃驚。


    劉瓊,那是個什麽存在?


    一個能夠與眾將領打成一片,還同吃同住的,竟然是一個女子?


    而且,這劉瓊可是比薛古還能殺人的存在,在戰場上,她要是說能殺第二的人頭數目,那就沒人敢說自己能殺第一了。像這樣一個彪悍到骨子裏麵的人,怎麽可能是女的?


    駱新卻是嗬嗬笑個不停,像看傻子一樣看著眾人:“得了!你們在這輪日國也算是結了仇,還是跟我去獨月國混吧!”


    彥之終於點了點頭。


    眾人才到輪日國,卻已經不得不去獨月國了。


    至於薛古與劉瓊那兩個病號,他們早在前往獨月國的馬車上就被駱新給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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