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滄然而涕下。”


    許久未迴家的小人兒剛走到窗邊,便聽到這樣的句子。想來,獨自一人寂寞山林的感覺不太好吧。窗外人忍不住地偷笑。想看看這停留客接下來打算做什麽。


    夕陽餘光印入窗中,更是把窗外倩影映入窗中。


    接著,一聲若隱若無的歎息聲從窗內傳出。“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想本尊辛苦遭逢十五載,卻養不出一個乖女娃,現如今,隻得看看天地,嗚唿哀哉!”


    窗外停留的人兒啊,再也忍不住了,一拳打爛了窗戶,並跳了進來,結果把窗邊人撲倒了。


    闖進來的,是個女娃娃,看年歲不過十五,然卻不施粉黛,不穿裙袖,一襲勁服倒是顯得她格外英氣。


    被她撲倒的是一個白發的青年,由於塗了很厚重的脂粉,根本看不清相貌。女娃娃由於不甚注意,把這人撲倒後,自己整個人兒都貼在他身上。但她顯然沒有發覺這件事,而是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帕子,開始在這人臉上使勁兒地搓,一直搓到這人臉上的粉都沒了,才高高興興地跳到了地上。


    陽光透過那被打碎的窗子照到了這青年臉上,女娃娃直愣愣地盯著他看,不知怎地,她突然想到了寺廟裏高高在上的菩薩,隻因為,她覺得隻有菩薩可以與眼前這美人兒比一比。


    可她一張口,說出的卻是,“師~父~,您今兒又化了幾層水粉啊~”那活菩薩輕挑一指,彈在了女孩兒那光亮亮的腦門上:“我塗的粉都被你抹了,自己數數去,你這人真好,迴來不打聲招唿也就算了,還把窗子打壞了,又得連累老子去修理了!”


    女孩兒杏眼圓睜,倒退了幾步,打量起眼前人:“師父,我思您心切,你聽到您聲音急得和什麽似的,就把窗戶打碎了。不說別的,就說這脂粉,我昨兒個下山一趟,發現,今下最流行的是金錢花味兒的,您還用著百合花味兒的呢。而且,這味兒比起去年的,又淡了幾分。難道,您這幾年,都是用的同一個?”


    那美人立刻堵上小丫頭那嘴:“這段時間,佩囊少了好幾個,哪裏是因為別的?你一開口就是狠話,輕點聲兒,當心把山上的別的配囊給嚇走。呸呸呸,老子不過是懶得換而已,哪裏就窮了?老子沒錢,你這小丫頭片子還不會賺錢?白讓老子養你養了這麽些年。”那美人,一邊說,一邊用袖子抹去臉上並不存在的淚。


    那女孩兒一聽到“佩囊”二字就暗道不妙,擔心眼前這人發現自己把配囊帶走去救濟百姓的事。可忐忑不安地等了半天,卻隻等了一句話,“話說,二丫,你也十五歲了,該迴去了吧?”


    被稱為二丫的女孩兒頓時喜出望外,連以往最討厭的名字被喚出來,都沒有反應過來。“我啥時候可以迴家?”


    “要迴去了,也不珍惜一下和我這老人家相處的時光!得了,就現在!你可以迴去了!”


    那美人突然拍手,門口一下子多出了幾個黑衣人。恭恭敬敬地向這兩人行禮。美人師父點頭示意他們起身。


    這時,一個穿著藍色華服的少年匆匆跑了進了,由於沒看清門檻,摔了下來。眼見他就要和地麵來一個親吻,一條白色的絲帶拉住他的腰,把他拖起。他順著絲帶望過去,看見一個穿著白色騎馬裝的美麗俠女。他一喜之下,向她行了個半禮:“在下柳門韓家嫡係,韓昕。特奉表叔雁門駱家家主駱蕭天之名,帶二表妹,駱新,駱小娘子迴家。多謝表妹護臉之恩,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不知。。。”


    那俠女張了張口,還沒說出什麽,韓昕公子便聽見一聲男兒音“奴家辛辛苦苦救了昕郎,昕郎可要娶奴家為妻呀!“。


    公子幹笑幾聲,便說道,”可惜,在下已有婚約,恕難從命!還望駱二娘盡早動身。畢竟,此處距離江州還是很遠的!“


    俠女向那公子做了個福,便轉過身來,對眼前美人耳語道:”師父,下次你再敢陰我,我定會要您好看!不,沒有下次了!“然後,她退了幾步,向美人行了一大禮,”多謝師父養育之恩!“隨後轉身,與那一群人,一同離開。


    美人師父看著丫頭那漸漸離開的身影,突然放聲大笑,笑著笑著,哭了出來,“丫頭啊,人心險惡,你在深山中,不諳世事,太容易吃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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