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阿姨好心的提醒道。管薏轉正身體,長舒一口氣。笑著對阿姨點點頭,說了聲謝謝阿姨。她又何嚐不想注意安全,關鍵是危險來臨的早有預謀又太猝不及防。防不勝防間,她就差點出了大事。管薏幾乎可以猜到繼續留在那裏會是什麽下場,那些人對她動手又動腳,言語輕佻麵目猥瑣,還能幹什麽。可她一個女孩子,被強行留下掙紮不得。到了最不可挽迴的地步,當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


    出租車很快到她報的地方,並且貼心的提出要將管薏送到單元門前。管薏腿軟,也不想多跑路,於是告訴了開車租車的阿姨樓號和單元號。接著,開車租車的阿姨就將她送到了單元門口。她付了錢,感激的跟阿姨說了謝謝和拜拜後,在阿姨的注視下進了單元門。


    爸爸還沒迴來,媽媽坐在臥室的床邊上等她。見她迴來了,溫柔的笑了笑。電腦旁連著的天貓精靈忽然在這一刻報時道:“現在時間,二零一七年一月一日零點整。”


    管薏望著媽媽,媽媽望著管薏。兩個人都笑著,都笑著。


    她脫了鞋子換上拖鞋把外套掛在餐桌椅子上,然後衝進臥室裏。看了媽媽三秒,然後忽然撲上前去抱住媽媽。


    “媽媽,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寶貝!”


    管薏的媽媽就是管薏的媽媽,管薏隻有一個媽媽。謠言止於智者,可惜除了仧灝,那裏麵沒有一個智者。


    這幾天一直飄著雨,有時大有時小。再次開學時,管薏走進教室明顯發現氣氛不對。無論男女,無論是不是平常欺負慣她的那些人,都用異樣的眼神在看她。管薏被看的渾身發毛,難過極了。可是她一時又不知該找誰去問個明白,於是她隻好先迴到自己座位上。


    桌子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本曆史書,她明明記得放假前她把所有書都給放進桌兜了的。她不明所以,將書包塞進桌兜以後,拿起桌上那本曆史書往桌兜裏放。


    掀開曆史書,書底下竟然上幾條黑乎乎滑溜溜,身體還在不停扭動的蚯蚓。管薏猝不及防,被嚇得大叫一聲,並從座位上跳起來連退好幾步。


    她想明白為什麽這些人看她的眼神這麽詭異了,原來是抓了蚯蚓來嚇她。可是雖然管薏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就是怕各類蟲子。像蚯蚓這樣的,她尤其汗顏。


    不是她裝,更不是矯情。管薏望著還在桌上扭動的蚯蚓,眼中忽然撲閃出淚花。


    管薏明白,他們隻會惡作劇,把蚯蚓放在她桌上嚇她。她哭關鍵不是被嚇到,而是因為她知道這蚯蚓不會有人幫她清理。管薏對蚯蚓的恐懼極高,打死她她也不會去自己清理那些蚯蚓。可是怎麽辦,沒人會幫她,沒有一個人會幫她!


    其他女生也害怕,男生隻會看好戲,哪裏會收迴惡作劇。


    她一瞬間覺得世界都崩塌了,管薏連連退後後,一轉身哭著跑出了教室。那一刻管薏心裏想,就算不上這個學也行,隻要蚯蚓在一刻她就一刻不迴去。


    多麽惡心啊,就算不閉上眼睛也是那副滑溜溜的蚯蚓扭動的樣子。她簡直一想起就頭皮發麻,全身發癢。隻覺得蚯蚓爬的全身各處都是,到處都是。從眼睛到鼻子都嘴巴到耳朵,哪裏都鑽著蚯蚓。


    她一路跑出教學樓去,貼著牆哭了好久。管薏覺得自己太委屈,太委屈!如果當時,她沒有當什麽破學習委員,不給他們聽寫破單詞,那麽後麵的一切都不會有了吧。如果當時她不理那群人,那自然也不會惹得自己一身臭吧!為什麽,為什麽總是欺負她針對她?


    到底還想怎樣!?


    她終於鼓起勇氣再次迴到教室時,奇跡的一幕發生了。桌上被清理的幹幹淨淨,上麵的蚯蚓竟然不見了。管薏詫異又疑惑的走到座位跟前,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桌子。接著她小心翼翼挑開板凳上的坐墊,她想有可能那些人會把蚯蚓轉移到她的坐墊下。坐墊掀開以後,上麵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


    管薏描述不上來自己的心情,怎麽說呢,就是感覺很……複雜!


    懷揣著半分不安的心態,她顫顫巍巍坐下。接著小心翼翼打開桌洞,把裏麵的東西全部清出來。還好還好,裏麵沒有再被塞入蚯蚓。


    管薏終於放下心來,將書包和桌兜裏的東西重新放迴去。


    她抬眼打量周圍的人,有人在看她,有人在笑她,有人壓根沒理她。管薏心裏多莫名其妙,將桌子收拾好,接著去上專業課。


    專業課教室在學校的圖書樓三樓,那裏是美術生和音樂聲的教室。管薏走在人群後麵,低著頭暗自思索著些什麽。


    忽然,她仿佛聽到前麵傳來一些閑言碎語。


    一個美術生男生道:“唉!我之前還對她保持一些好感呢,畢竟她是老板的女兒,怎麽能幹出這種事呢?”


    另一個嘲諷道:“切,她是老板的私生女吧她。肯定是跟了她那個親媽了,就是狐狸精小三那一套。你不知道那天晚上她有多騷,簡直沒辦法看!”


    “哎你怎麽說的這麽信誓旦旦,那天晚上你又沒去,你怎麽知道她是什麽樣的?”


    另一個辯解道:“我沒去啊,我當然沒去。他們說的嘛,他們說她那晚到處勾引男人。那麽多人說,這還能有假。要是我去了可能當時就被惡心壞了,一把大耳刮子把她扇到地上爬不起來。這種賤人,這不知道她爹媽是怎麽養她的。還上學呢,讀聖賢書呢,全讀到夠屁股裏了吧,天天在學校想著怎麽勾引男人。”


    “唉,話說咱們班上那群人對管薏也太壞了,今天是誰想的主意,把蚯蚓放管薏桌上的?”


    另一個不假思索:“當然是釷瑾了,咱們班還有誰像他一樣,那麽壞!”


    “我覺得管薏那天晚上應該是喝醉了,或者,是那群人編的。還她抱著每個男人親一口,管薏平時有多抵觸那群人,怎麽可能上趕著去親每人一口呢!”


    另一個忽然側眸,滿臉嘲笑:“喂,不是吧胖子,你怎麽處處幫管薏說話。你不會是喜歡人家,不敢說出來吧?!”


    “我沒有,沒有,你別胡說。我就是覺得除了一開始聽寫那件事管薏不對了些,其他時候也沒幹過什麽壞事。咱們所有人張口閉口賤人騷貨,人家也就是個小姑娘,別欺負的太慘了!”


    另一個眼裏冒著精光,大叫道:“胖子,你就是喜歡那個賤……那個女人!”


    “去去去,小點聲,別胡說!!!”


    “呀——胖子,她就在你身後呢……”


    前麵的兩個男生同時站住,管薏抬眼看了他們一眼,然後繞開他們,匆匆離開。


    身後再次傳來他們的嬉鬧聲,“看啊胖子,人家看不上你呢哈哈哈,你癡心錯付了喲——哈哈哈哈哈哈!”


    “閉嘴,你追某某某的時候人家不也不喜歡你嘛。你喜歡的那個某某某長那麽醜人家都看不上你,我就算喜歡……喜歡那誰,那畢竟人家也長得好看,有什麽好說的?!”


    “哎呀呀,胖胖動春心了,大家快聽聽啊,胖胖動春心了哈哈哈!”


    身後的路上一陣嘻嘻打鬧聲,管薏低著頭,越發走的快了。


    胖子是這個班唯一沒有用任何形式欺負過她的男生,也是她在這個班最隱秘的朋友。她曾經在教室隻有他們兩人時問過他,她問他把她當什麽。反正她把他當成好閨蜜,特好特好的那種。胖胖想了半天,也說管薏是他好朋友。


    管薏神經敏感,她不是沒有猜到胖子會不會喜歡她。於是她才會故意問那種問題並搶先迴答,跟胖胖表明自己的立場。她喜歡胖胖,但不是那種喜歡。她隻把他當朋友的,她自己身上一身腥,就不要再去禍害別人好了。


    別人詆毀她誹謗她時,也隻有胖胖願意幫她辯解。可她怕胖胖也會被攻擊,所以不讓胖胖當著大家的麵幫她。他們約定好了的,周末一起去公園玩,然後在樹林裏把所有鬱悶的事情喊出來。胖胖每次都會大肆的替她打抱不平,她很感動。可是,胖胖對她來說隻是朋友,隻是好朋友!


    所以剛剛……胖胖是跟身旁的男生承認了,坦白了,就是喜歡她?


    或者他也是借身旁男生的口,告訴她他喜歡她!


    無論如何,管薏都不願意接受,來自她認定了是好朋友的喜歡。


    更何況她一直處在風口浪尖上,胖胖承認了喜歡她,隻會給她引來更多的罵言


    她實在被人罵怕了,她怕,怕再被人攻擊,怕再被人戳脊梁骨。


    但是令管薏不解的是,胖胖和他身邊的那個男生說些什麽……那天晚上,去親每個人什麽的。


    等等,親每個人?!


    難道那些人沒有羞恥觀念嘛,這種逼迫她的事情都能說出來。但是,既然是欺負她,那她就是赤果果的受害者,為什麽大家還要對她議論紛紛。連女生都對她另眼以待,感覺她像是壞人一般!


    管薏不明白,於是她按部就班的去上專業課。剛推開專業課教室的門,就看到班潮迅速從仧灝二旁移開。仧灝看著進門來的管薏若有所思,最後淡淡的皺了皺眉。


    管薏立刻猜到班潮肯定跟仧灝說了什麽,仧灝從來沒對她有過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表情,就像是……就像是所有欺負她的人一樣,沒有區別,沒有分別。連同眼神,微表情,全部都一樣。


    錯覺,一定是錯覺。她飛快將腦袋裏的雜念甩走,接著兩耳不理窗外事,一心學習。


    一早晨無異樣,等到下午進到文化課教室以後,第一節課又沒來老師。所以大家上自習課,班主任沒來,教室裏格外吵鬧些。


    鬧著鬧著,忽然有一塊橡皮擦砸在管薏腦門上。管薏撿起那塊跌在桌上的橡皮,抬眼向周圍望去。她看見釷瑾在嘚瑟的笑,就認定這塊橡皮是釷瑾扔來的。她二話沒說,用勁將橡皮擦打過去。很準的砸在釷瑾頭上,釷瑾立馬收住笑,變了臉。


    “你他媽的什麽東西,敢拿橡皮擦丟老子?!!”釷瑾說著,從地上撿起那塊髒兮兮的橡皮擦,舉起手臂狠狠向管薏丟來。


    管薏及時躲避,那塊橡皮擦斜斜從臉頰飛過去。


    釷瑾見沒打到她,怒從心頭起,搶過周圍桌人的橡皮擦,再次使勁向管薏砸來。這一下管薏躲避不及,被砸到了額頭。


    “你幹什麽?!!”她也惱了,氣的大叫道。


    釷瑾眼裏泛著綠光,大笑道:“賤人,給老子記著,隻有老子打你,沒有你還手的道理,明白嗎?!”


    管薏厭惡極了眼前人這張惡心的臉,從喉嚨深處吼道:“明白你娘!”什麽是隻有他動身打人,被打的人絕對不能還手的道理?她又不是他的誰,憑什麽聽他的?不願意的就是要反抗,反抗不過哪怕被打了,也絕對不會坐以待斃。哪怕是魚死網破,也絕對要拚上一拚。


    “惡心——!”釷瑾對著管薏大罵道:“你一個千人騎萬人上的表.子,有什麽資格跟老子吵架?老子跟你廢話都折了壽命,嫌髒,嫌得傳染病!!”


    管薏不知道釷瑾又是在哪裏學的新詞,總之他每次都能罵得她七竅生煙。這迴他罵的比以往更惡心,更不可言說。管薏不知道這種人到底有沒有家教,怎麽張口閉口就是這種不入流的話。也許他沒有媽媽吧,要不然怎麽就成這樣了!


    她不願意再跟他吵架,於是快快結束對話:“釷瑾,你說這些話得摸著良心。我怎麽怎麽樣你看到了?我怎麽怎麽樣,是對著你做的了?我是賤人,我賤你了?我是表.子,我表你了?張口閉口惡心惡心的,我做了什麽惡心的事你倒是具體說出來啊!天天罵罵咧咧罵罵咧咧,沒素質的人是你,惡心的人是你,最該被嫌棄的人是你!要是你每天都有那麽多怒火,無處發泄的話我建議你去找母豬。喔不,你配不上母豬,你連驢都配不上。你,還是早日超脫吧,我祝你早死早超生。


    我啊,隻有一樣不如你,我得對你甘拜下風,那就是我嘴巴沒有你那麽賤,我吵不過你。但是你放心,要是有一天你沒了,我一定不計前嫌多給你燒兩個花圈!而且,我一定哭著去吃席,眼淚從嘴巴裏流出來的那種!


    希望你可以閉嘴,像你有一天死了一樣,像個死人似的閉上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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