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就是我剛剛哭的原因!”蘇一洋從來不扭扭捏捏,有什麽說什麽。就算穿書後這些事情講給別人聽有些荒謬,但是又有什麽。是她經曆的一切,她不會選擇忘記或者不承認。


    她去陽台洗了臉刷了牙後進來,拿毛巾沾上涼水敷在眼睛上。迴來坐下,側身問管薏:


    “謝謝你幫我帶的早餐,多少錢管薏?”


    “哦”管薏將口中的食物嚼了,才迴答道:“四塊。”


    片刻後管薏的手機顯示收到好友轉賬,四元。管薏隨手收了,然後將手機放到一旁,專心吃飯。


    吃完那頓早餐後,蘇一洋還是感覺很累。一點也沒有因為補充了能量而充滿精神,總是覺得腦海中的記憶很沉重。關於百裏昆侖,關於那個世界,所有的一切都那樣清晰。就仿佛他們那個世界跟現實世界平行相存,他們依舊在進行他們的生活,隻是她這個不速之客從他們的世界離開了而已。她迴到現實,繼續生活,努力將從前關於那個世界的一切都忘了。可是人啊,最不能忘記的就是記憶了。若是能說忘就忘了,那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會傷心的人了。


    她的意識才剛剛從那個世界迴來,要忘記那個紅牆琉璃瓦的深宮,巍峨宏大的地下宮殿,忘記那個半夜窗欞上半倚的黑色人影,忘記那裏的刀光劍影,陰謀詭計,她需要一點時間。需要慢慢融入現代的生活,努力迴到這從前的正常生活。


    隻是記憶難免沉重,不是說忘就能忘了的。


    張餘歌穿書了,迴到現實以後她就跟明星結婚領證一條龍,日子快樂的不得了。


    林染穿書迴來後,選擇忘記掉書裏的一切,將一切忘了,倒也痛快。隻是難免會遇到一片真心相付的人,全部忘了,舍得嗎?


    管薏還沒有進入那個遊戲係統,所以不知等待她的又將是怎樣蕩氣迴腸的故事。


    蘇一洋不知道那個夢裏的一切是真實的嘛,她將自己的願望送給百裏昆侖,會成真嘛?隻是不管那個夢是真是假,她都不會去觸碰那個許願的機會。一切發生了,記住了,就不選擇忘記。哪怕難熬,但是記得那個願意為自己付出一切乃至生命的人,煎熬痛苦都值得。


    隻是百裏昆侖——這輩子,我們再也不能相遇了,真可惜啊……!


    那天後蘇一洋大病了一場,她的爸爸媽媽來學校幫她請好假後,帶她迴家養病。醫院說是因為她最近心情不好,思想抑鬱,也許患上了輕微抑鬱症。但最重要的是她傷風的厲害,所以這一病病了半月有餘。前些天她住在醫院,後來醫院說情況穩定,可以出院了。迴家後臥床注意修養,盡量別吃重油重鹽的東西就行。


    爸爸媽媽將她接迴家中照顧,那半個月蘇一洋每天清醒的時間屈指可數。她隻是覺得很累,很累。在夢境裏,她將穿書世界裏發生的一切夢了無數遍。夢見次數最多的,還是和百裏昆侖的一點一滴。他半夜趴在窗欞上嚇人,裝啞巴。後來華麗轉變身份出場,驚豔了她的心。後來想想,她其實在很早的時候就不自覺被他吸引了全部目光。會每晚期待他來看她,帶她出宮一起逛便上京每一個商鋪。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會不自覺為他擔憂,劃分戰隊時也自覺把自己劃進鄰國的陣營。


    他總是笑,笑的邪魅,一雙眼裏散出的光芒像六芒星似的,發出神秘又好看的光。她最喜歡看他笑,尤其是他每次湊近她笑的時候。不僅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臉上細細的容貌,還可以靜距離欣賞他白玉般純白無瑕沒有一絲雜誌的皮膚。誰不喜歡看帥哥,以前不承認,一是認定他是渣男,二是她嘴硬。


    其實認真算起來,她真的在很早很早以前就被百裏昆侖吸引。牢牢的,緊緊的。


    可是她一直不願意承認,隻當自己的心動是對帥哥的自然反應而已。


    半個多月,她每晚都在不停的夢到百裏昆侖。夢到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刻,每一刻每一秒。他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語,從前不珍惜,是因為從未想過有一天竟然會這樣珍貴吧。她再也見不到他了,那麽忍著身體的難受,也多在有他的夢裏多停留一下。說不定以後身體好了,就很難再夢到他了。畢竟夢境不可控製,夢到誰,誰願意入她的夢境,她說了不算。


    就這麽朦朦朧朧迷迷糊糊半個多月後,她終於在某一天早上睜開眼睛後,發現自己身輕如燕。頭腦也不再渾濁,總之整個人頗有神清氣爽的意思。一切難過悲傷眼淚都在病倒的半月中適當排解,現在百裏昆侖任然牢牢住在她腦海中,但是沒有半月前那樣難受了。


    蘇一洋終於勉強露出笑容,爸爸媽媽可高興了,特意帶她去吃好吃的。晚上還大發慈悲放她出去和那些狐朋狗友們玩。因為她病了半個月,期間朋友們也陸續來看望過她。隻是後來蘇一洋實在沒有精神精力去麵對朋友,所以趁清醒的時候趕忙發了朋友圈,要大家不要再來家裏看望她,死不了。等她病好了,再組個場子帶大家一起樂嗬。


    於是那天晚上,和她玩的好的幾乎都來了。大家一起去吃火鍋,歡慶蘇一洋大病一場終於痊愈。後來玩的太嗨,大家又一起約著去了附近的一家蹦迪廳。蘇一洋陪著朋友們,高興開心的同時,在熱鬧的氣氛下也難免思想不是那麽清明。等到了場子後,觀察周圍她才忽然清醒過來。這場子她再熟悉不過,可不就是她前男友工作的那家迪廳嘛。


    可都到了,這附近也再沒有這麽大的場子。她再轉念一想,自己也跟前男友沒什麽關係了,就算見到也無所謂。因此他們一群人吃吃喝喝玩玩鬧鬧,隨著振聾發聵的音樂肆意搖擺。蘇一洋笑的十分開心,從小她排解壓力的辦法就是一幫人熱熱鬧鬧的吵啊鬧啊玩一通,在酒精的麻痹下,睡一覺,第二天啥都好了。


    就在她搖的正開心的時候,忽然身邊的朋友揪了她衣服一下。蘇一洋不解,順著朋友的目光撇去。竟然是離丒白,他拿著一杯酒往蘇一洋跟前走來。


    朋友們自然是知道她和男朋友分手的事,因此看到離丒白徑直走過來時表情也很怪異。


    蘇一洋愣了一秒,然後無所謂的轉身,端起桌上的酒杯再轉過身來。這時離丒白已經走到她身邊來了,她沒有說話,麵色平靜看著離丒白。


    離丒白望著平靜的她,心裏霎時覺得安定,自己應該還有機會。他抬起食指,用四隻指頭懶懶捏著酒杯,跟蘇一洋手中的酒杯碰去。卻不想蘇一洋迅速移開手中酒杯,顯然不想與他碰杯。離丒白立時笑了,說道:“對不起啊寶貝,聽朋友說你病了一場,看你現在恢複的不錯啊。其實,那天的事我可以解釋一下子。”


    蘇一洋緩緩揚起嘴角,伴著五光十色的燈光已經振聾發聵的音樂,依舊好整以暇望著離丒白。


    離丒白瞧著她是在擺譜了,也還是嘻嘻哈哈的笑著,往蘇一洋跟前湊了湊。


    “那天你在我家看到的那妞兒,我們的關係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啊,就是我一顧客。我記得跟你提過的啊,她說陪她睡一晚,就給我五千。你說有錢不賺王八蛋嘛,一晚也沒得啥子的是吧?!”


    “嗬——”蘇一洋瞬間笑出了聲,並且同時鄙夷了一下自己從前看人的眼光,怎麽這樣的妖魔鬼怪都能跟他談兩年半之久的戀愛呢?


    她笑著誇張的問離丒白:“睡一晚給五千?”


    離丒白點頭。


    蘇一洋道:“那這麽說你還挺貴的,別人和你睡你要收錢,我和你就不用收我的錢,還便宜我了是嘛?”


    離丒白皺了皺眉,道:“哎呀其實也不能這麽想,你是我女朋友嘛。咱們兩個耍朋友,收什麽錢?!”


    蘇一洋朝著頭頂耀眼閃耀的光芒翻個大大的白眼,深唿吸調整情緒後才再次看向離丒白。“行吧,我不跟你探討這個。你剛剛說那富婆說你陪她一晚就給你五千,那你們大可以去賓館,別跟我說五千給的起,賓館一晚上的錢出不起啊。我為什麽會在你家遇見她,當時你又為什麽不這麽跟我解釋?解釋你是為了工作,為了辛苦賺錢,才使得我看到這一幕的?”


    一席話出口,身邊的朋友們紛紛汗顏。但畢竟是人家兩個的事,也不好說什麽。本以為離丒白會慌一下,然後編出個爛借口。沒想到他似乎早有準備,或者事實果真如他所說,他說:“那個女人說了,去我住的地方多加一千。如果被女朋友撞見了,不解釋加一千。故意跟女朋友分手,就再加一千。你說這生意,一下賺八千,頂我一月工資呢。所以我才……暫時犧牲了你嘛老婆。我們都好了兩年了,我知道當時說那些你確定會很生氣受到很大打擊,你看你因為我病了半個月,人都瘦了這麽多。我說過不喜歡太瘦的,我請你吃宵夜,你想吃什麽吃什麽,咱們把掉了的肉補迴來。原諒我吧好不好老婆~!”


    蘇一洋麵目猙獰扭曲,不懂這個男人怎麽能這麽油膩這麽自大這麽自以為是這麽惡心人。她連忙在有限的空間裏退到離離丒白最遠的地方去,臉上的笑變得勉強極了。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來,對百裏昆侖道:“第一、我不想聽你說這些惡心的鬼話,我們已經分手了。


    第二,像你這麽惡心的人,離開你是我早日脫離了苦海,我該謝天謝地燒高香拜菩薩慶幸和你再也沒有瓜葛。


    第三、我大病一場,和你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你把自己自戀的毛病改一改,這是病,得治。別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你現在在我心裏,啥也不是。


    所以,我跟你既沒有關係,又沒有瓜葛糾纏。我們現在相當於陌生人,現在最好連交流都不要再交流了。我說完了,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沒有就離開吧,你以後認真工作,相信在你的努力下,很快你就可以走上人生巔峰,加油!”


    這麽好心的祝福,蘇一洋真覺得自己是個心地善良的小仙女。本來依以前的性子,一準要再見時給離丒白一個大耳刮子。但是現在因為心裏有了百裏昆侖,其他一切不重要的人記憶迴憶她都放下了,忘記了。離丒白傷害過她也好,惡心了她也罷,她從此以後的人生軌跡都不會和他有什麽關係。所以,就各走各的陽關大道。


    她呢,就好好學會妥當安置關於百裏昆侖的那份迴憶。在往後細水長流的日子裏,懷念著煎熬。直到歲月打磨衝擊她的迴憶,讓百裏昆侖變得模糊。她已經做好了這輩子不忘記百裏昆侖的準備,沒辦法,人家拿命證明來的愛,為了配上這份愛,她也必須得拿出些誠意的證明來。


    至於離丒白,就如她祝福的那樣。祝他努力工作,早日登頂,沒了!


    那天離丒白離開時臉色紫青,也許是想不到蘇一洋會這樣反擊迴擊甚至是羞辱他。他都快要忍不住動手了,但是看看圍著他們的蘇一洋的朋友,他還是使勁忍住了。他扔下狠話,“行,蘇一洋你他麽厲害。老子給你機會了,老子甚至都給你道歉了,是你不識抬舉。以後老子和哪個妞好都和你沒關係,你別再哭著來找我求複合!”


    一瞬間蘇一洋真心隻覺得可笑,覺得離丒白要麽腦子缺根弦,要麽就是小腦發育不發達。她笑的爽朗,跟離丒白說:“離丒白,分手是你說的,對不起的事是你做的。怎麽到最後,你雲淡風輕的說聲對不起,就指望我能忘記一切惡心的迴憶,原諒你呢?對不起沒用的,說一次對不起以後就有無數聲對不起。說實話,我覺得我們不撕破臉皮鬧僵關係,可以和和氣氣的分開。畢竟我已經放下了,沒想到你這麽沒自知之明,誰給你的勇氣對我說這些話,麻煩你工作的空餘照照鏡子,哪點有你心裏想的那麽迷人!!!”


    說罷,她瀟灑轉身,瞬間融入到朋友們的玩鬧中去,再也沒有給離丒白一個眼神。離丒白氣的恨不得生生捏碎自己手裏的被子,可惜又沒那個力氣。有那個力氣,又怕會被捏碎的被子碎片劃傷手。因此黑著一張臉,麵目猙獰恐怖的站了很久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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