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圖羽已經能不用人扶著,自己慢慢走了。不過就是一圈走下來滿頭大汗,但已經算重新學會走路了。他特意沒在張餘歌麵前展示,想給她一個驚喜。


    過兩天就是他們認識整兩個月了,他打算給她一份禮物。


    家裏的米快吃完了,還有一些日用品也快用沒了。於是她推著他一起去小區附近的大型超市裏買東西,一路上張餘歌都特別開心。他問她怎麽這麽興奮,張餘歌笑道:“和男朋友逛超市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啊,咱們一起商量家裏缺點這個,還應該備點那個。小零食可以在追劇的時候吃,冰淇淋雪糕少買一點吃多了肚子疼。買一些火鍋材料今晚做火鍋吃呀,汽水果汁當然少不了……想想就很溫馨,有一種天長地久的感覺。”


    河圖羽直笑:“可你現在推著我,我呢又推著購物車,像串糖葫蘆似的,說到底你推的東西最重!”


    張餘歌擺擺手,大公無私的模樣:“誰讓你重要呢,再重我也要!”


    河圖羽被她忽如其來的情話折服,並且偷偷紅了臉。


    她那陣舉例子的時候說了吃火鍋,於是河圖羽就要買火鍋材料。被張餘歌立馬製止,說兩個人在家做火鍋吃飯固然溫馨,但是收拾起來太麻煩,不如外麵吃,方便!


    河圖羽依她,放棄買火鍋的念頭。到零食區的時候挑了好多好多零食,張餘歌說在客廳一邊看電視一邊吃零食時,那個畫麵在他腦海裏久久揮散不去。很美好,他期待那樣美好的畫麵成真。


    張餘歌以為河圖羽拿這麽多零食是他喜歡吃,也沒說什麽,反正她喜歡的都在裏麵了,到時候搶他的零食吃就行。


    歡樂的逛著超市,買了兩千多的東西,最後是河圖羽付的款。她要給河圖羽轉一半的錢,可河圖羽死活不同意。上一次就被她騙去手機收了他幫她交的住院費,這次說什麽也不會讓她有這個機會了。男生應當紳士,尤其的遇到自己喜歡的女孩的時候。主動付款會讓自己在女孩心裏的形象高一大截。隻要對方不是白嫖怪,遲早會在其他時候搶著付款的。再說今天買的東西全部放在他家,怎麽可能讓她掏錢!


    兩個人在超市裏逛啊逛,歡聲笑語買了兩個小時,最終推著整整兩車物品結賬出來。


    凡是住在河圖羽這個小區的,這家超市都免費送貨到家。她推著他,身邊跟著兩位超市服務人員推著倆輛購物車,那場麵,拉風極了。


    迴到家裏收拾好東西,河圖羽忽然問道:“哎阿歌,你家長什麽樣子,什麽時候帶我去看看?”


    張餘歌想了想,擺擺手:“我家就很普通啦,你等哪天我把家收拾一下然後帶你去唄!”


    其實是她怕河圖羽見到林楠灝,不是沒法解釋,她總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讓他們見了還得解釋,不如幹脆讓他們別見,省事又方便。


    所以等哪天把林楠灝支出去兩天,那時再帶河圖羽去她房子裏吧。


    下午他們去吃了火鍋,兩人都不太能吃辣,於是點的是番茄鍋。吃完了火鍋,她把他送迴去,他約車來送她迴家。


    張餘歌出門以後,河圖羽坐在輪椅上,從窗戶裏靜靜向下看。看到不一會兒那抹小小的人影穿過草坪,一點點消失在高樓下。他忽然心中萌生了要跟她去看看的想法,他想了解她,了解她除了陪伴他以外她自己的生活。也想看看她的家,以後,就買兩個人都喜歡的房型,把風格也裝修成兩人都喜歡的模樣。


    他興奮的抑製不住自己的衝動,轉動輪子到臥室去,拿出他買好的禮物。打電話給預約每天送張餘歌迴家的司機,叫他一會兒把她送到家後再來接她。司機耳朵裏戴的是藍牙,張餘歌完全沒有聽到司機在跟誰講話,講了些什麽話。


    到目的地後,她照例感謝了司機,然後下車往家走。


    話說林楠灝將張餘歌送去目的地以後,迴來倒在床上開始迴籠覺。以灰白為主題的房間整潔幹淨,林楠灝潔癖極重,他待的地方都會被他親生打掃的超級幹淨。夏彌從來不鎖臥室門,她白天不在家時他也會忍不住自己的手把她的臥室也一起整理了。


    林楠灝睡眠輕,腦袋放枕頭上沒一會兒,忽然聽到皮鞋在地板上行走的聲音。眼睛沒睜開,大腦的第一反應是地板會粘上塵土,得再拖一遍。可拖也不能光拖那一塊兒,得把房間整個拖一遍。想到這裏他就渾身難受,想要立馬起床控製屋裏那人的走動。


    揉一揉眼睛,他拖拉著拖鞋走到門前將門打開,然後就看到了……崔栩頤!


    “你怎麽在這裏?”


    “你怎麽在這裏?”


    兩人同時皺著眉頭,對對方出現在這裏表示不可思議。


    還是林楠灝先開的口:“夏彌是我好閨蜜,我不能和她住在一起嗎?”


    崔栩頤無語,臉一下子黑了:“你在j市沒家嗎,這是我買給她的房子,你給我出去!”


    林楠灝當然不樂意,傲嬌道:“我j市有沒有家與你有何關係?哎我奇了怪了,夏彌都跟我說過這房子是你給她的呃……分手費,算是分手費對吧。你要不要點臉,很缺這套房子的錢嘛,居然大言不慚的說這是你送給她的房子。怎麽,宣誓主權,告訴我這是你買的,不管你有沒有送出去,都有你的份是不是?”


    崔栩頤不想跟林楠灝爭論,陰沉著臉語氣不善的問道:“你住在這裏多久了?”


    林楠灝往牆上一靠,修長的身形顯得更加筆直。“你這占有欲也太強了吧,崔總裁,我是什麽人懷著什麽心你不知道嗎?這有什麽好盤問的,倒是我想問問你,那天你為什麽莫名其妙暈倒,還有我手下查到的,關於你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崔栩頤立刻明白林楠灝說的是什麽,麵上一絲波瀾沒有,踱步到沙發前往上一坐,貴氣立馬彰顯出來。


    “你知道我不會告訴你,所以才讓你手下去查。你相不相信你的手下和我沒關係,也不用再問我,畢竟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不會告訴你!”


    林楠灝深吸一口氣,將不滿壓下。


    “既然是真的,那你還來找她幹嘛?兩個月前的舉動那麽高尚,要死要活的分手其實是為了她好吧!既然做出為她好的決定,為什麽又要繼續糾纏她。占有欲太強不甘心?還是純粹的自私?試圖現在來告訴她你的初衷,讓她原諒你,然後陪伴你給你送終,最後陷入生不如死的痛苦中?崔總裁,怎麽,一時間心裏的聖人和小人在打架嘍?”


    崔栩頤背對著他,陰沉沉道:“林楠灝,你管的太多了!”


    林楠灝噗嗤一聲笑了:“崔栩頤,當初打算好做聖人就堅持好了。你已經傷透了她的心,如果告訴她一切都是為了她好,然後告訴她事情原委,那個傻娘們也許會原諒你。可你有沒有想過,一顆心受了重傷,拿創可貼粘住傷口。過一段時間再受到更重的傷害,心就會碎的!既然已經踏出了當聖人的第一步,那就不要再想有一個大圓滿的結局。走吧,別再打擾她了!”


    崔栩頤惱了,從沙發上起身瞪著他道:“林楠灝,你算個什麽東西。我要幹嘛輪不到你指指點點!”


    林楠灝嘴角掛著嘲弄,盯上崔栩頤的視線:“嗬,被我戳到痛處了,惱羞成怒了?”


    崔栩頤半張臉呈現青黑色,身子劇烈抖動,顯然被氣慘了,咬牙切齒道:“林楠灝,限你一個小時之內拿著你的東西給我滾!”


    “切!”林楠灝冷哼一聲,換好衣服穿好鞋子就往外走。推開門,他邁出門檻站在樓道裏,譏諷道:“崔栩頤,你做個人吧!你的想法與衝動,興許會害死她!”說罷,他將門猛的一摔,滿牆憤怒乘電梯離開。


    他走了,家裏就隻剩下一個崔栩頤。


    於是……


    一打開門,撲麵而來一股子煙味。張餘歌惱了,以為是林楠灝在作妖。肯定是嫌每天又要做飯又要送她,決定發動起義來反抗她了。一巴掌拍開客廳燈的按鈕,刷一下光亮如直直下垂的堅冰,如同破曉的黎明一樣衝破煙霧。


    沙發上的崔栩頤猛的抬頭,一雙猩紅的眸子如同一隻垂死掙紮的猛獸。那視線直直的,直直的盯向張餘歌的心髒。鋪天蓋地的壓迫感,如何都沒法唿吸的窒息感一瞬間全部凝聚到胸口。


    “崔……崔栩頤!”


    自從上次被綁架以後,她就再也沒見過他。林楠灝說他在住院,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阿彌——!”


    那是一聲沙啞,滄桑,仿佛來自垂死掙紮之人的唿喚,如同地底爬出來的鬼魅的唿救。令人聽了全身發顫,直起雞皮疙瘩。


    很明顯,能弄出這麽大煙味抽掉的煙絕對不下兩盒。兩盒下去嗓子理所當然得啞,關鍵是他胸膛裏的那個肺呀,得黑成什麽樣?這人不會不想活了吧,她一陣後怕,一點點往還沒來得及關的門口挪動。


    但套路來說,她不會得逞的。果然下一秒崔栩頤就像一隻瘦高的駱駝,三兩布閃現到她麵前來。帶著嗆鼻的煙味,還有令人難受的壓迫感。


    張餘歌已經摸透這本書裏霸總出現的套路了。永遠都是不請自來,在別人家裏吞雲吐霧。然後帶著嚇人的表情,和滲人的語氣來一段莫名其妙的話!


    崔栩頤將她禁錮在牆上,長臂一伸關上門。


    她害怕的拿手擋在胸前,用力推著他,語氣慌張:“你,你又要幹嘛!”她現在已經有男朋友了,絕不可以再讓崔栩頤放肆了。


    可她瞧著他的眼睛,心中莫名的難受。他的眼中爆滿了紅色血管,他的臉龐好像比之前更加消瘦。他下巴上冒出許多青色胡渣來,他好像很痛苦!那雙望著她的眼眸裏,摻雜著許許多多秦愫。痛苦,掙紮,渴望,救贖,希望,迷茫,無助……這些好像不能同時出現的情緒,此刻真實的出現在眼前這個人眼中。


    “阿彌——”崔栩頤又開口輕喚了一聲!


    那一刻,張餘歌心中猛的顫栗。像是火山忽然噴發,那一刻,像是塵封已久的情感,一瞬間全部爆發。臉頰感到絲絲涼意,那涼意一直順著臉頰往下流,最終墜落到地板。心中複雜的情感又癢又痛,使得她不得不用力按住胸口。可即便按住胸口,也沒辦法阻止這種難受蔓延,從心髒蔓延到髒器,再從髒器蔓延到全身上下。


    她哭了,卻不知道為什麽哭。她難受,可這情感的爆發不屬於她。


    不不、不!


    張餘歌立馬反應過來,這是夏彌的情感,這是屬於夏彌的身體反應。夏彌和崔栩頤的故事,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崔栩頤把她給甩了,強迫她簽下解除婚約的合同,為什麽他這麽對她,她還是有這麽深厚的感情?崔栩頤又為什麽,三番兩次來找夏彌。他不甘心什麽,或許是放不下什麽?到底,到底怎麽迴事?


    該死,整個身體都疼的厲害。就因為崔栩頤的一聲“阿彌”,夏彌居然有這麽劇烈的反應!!


    張餘歌將手伸到大腿內側,狠狠擰上一圈。誰說心疼的時候其他痛就顯得不值一提?張餘歌快被大腿根這鑽心的痛意痛死了!


    作者溫馨提示(什麽神仙描寫,人生建議,少信言情小說裏的梗。那小說啊電視劇啊當個熱鬧看看就行,你要是當真那就是你的不對!小說都是編的,作者都是騙子,你城南城北打聽打聽,哪個作者小說寫多了說假話臉會紅?生活不是小說,生活是現實的,別老信那些什麽心痛到足以抵擋身體上任何疼痛的鬼話,真心不可能,該疼還得疼!)


    ……


    她翻著可怕的白眼,加上前幾秒捂著胸口低著腦袋猛烈抖動,嚇的崔栩頤以為她中邪了。竟然伸手一巴掌打過去,“啪”一個響亮的巴掌,張餘歌腦袋不受控製的往左一歪,當場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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