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天下,最重要的就是靠著一個謹慎,而不是遇到什麽就直接莽上去。


    眾人止住,隻見領頭之人一揮身後披著的大氅,走進了破廟,能看出其中透出的溫暖火光,透著破窗向裏麵看去,頓時看到有一團篝火正在燃燒著,張望了片刻,卻似乎看不到人影,領頭之人頗為奇怪,當即運極了目力四下張望。


    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既然有火光,大概率是有人的,怎麽會看不見?


    半晌,他來到門口,再次張望,這才看到了在火堆之後的葉雲,氣息空空蕩蕩,若非看到了人影,他還以為那裏沒人呢~~


    氣息縹緲,身著青衫,不見刀劍,但卻能夠感受到一股悠遠的氣息,領頭之人心中一凜:“是個正在修煉的年輕人!”


    他心中微微一鬆,放下心來,在這個鬼地方,隻要不是遇到冤家對頭或者邪魔高手就好。


    他轉頭對身後的眾人道:“年輕人入定了,大家小聲一些,莫要驚擾到人家,我們在靠外的地方再生一團火即可。”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而後輕手輕腳的進入破廟,輕輕的關上廟門。


    在葉雲的篝火之外,靠近門口不遠處,眾人又升起了一團篝火,彼此圍坐著,氣氛略微沉悶,很顯然,這群人也都是臨時湊到一起的,並非互相熟識的人。


    一個個都帶著自己的心思,拿出幹糧,在火上烤熱了,就著清水充饑,彼此之間頗為沉默。


    葉雲雖然在入定,但實際上在這群人臨近破廟時便已經蘇醒過來了,看到這群人還算上道,便沒怎麽搭理他們,保持著入定的模樣,片刻之後,則是無聲無息的換了個奇異的姿態繼續修行。


    這時,有個童稚的聲音響起:“爹,你看,這位大哥的睡覺姿勢好奇特啊~~”一個看起來八九歲的小破孩子兩隻大眼睛裏麵充滿了好奇之色,興奮的看著入定的葉雲。


    他爹正是那位身披大氅的領頭人,見狀嚴肅道:“別胡說!別人這是在修煉,不要偷看,容易結下仇怨!”


    小破孩子一愣:“爹,這是在修煉?”


    領頭的中年人點點頭,順帶掃視了一圈其餘人,臉色凝重道:“玄門正宗之中有不少的練氣之術,其姿勢都與尋常修煉不同。”


    小男孩頓時不說話了,看得出來,他對自家父親還是很信任的,隻是時不時的,他還是會偷偷瞄一眼葉雲,兩眼中盡是好奇。


    “嘿,我倒是認識清虛觀的人,他們修煉也沒有這麽奇異的啊~~”有人輕聲道,話語聲被淹沒在周圍的風雪之中。


    那老者橫了一眼說話之人,淡淡道:“張先生說的是對的,大家萍水相逢於雪夜山神廟,還是莫要隨意議論他人為好,我等在這情況下,少橫生枝節才是正事兒!”


    老者之言似乎觸動了大家心思,一個個頓時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便在這時,廟門外傳來了“篤篤篤”敲門聲,在這雪夜之中,有節奏的敲門聲頓時驚醒了陷入了各自心思的眾人。


    領頭的張先生一驚,出聲道“誰?”


    他居然沒發現有人靠近,在這雪夜之中不顯行走之聲的,修為顯然不容小覷。


    “男,三十歲上下,身著玄色勁裝,背後負著一杆紅纓槍,就在你們說話的時候靠近,踏雪無痕,其身邊還有一名宮裝女子,具備初入外顯境的實力~~”


    葉雲在心中道,行功一個大周天,早已感知到了廟外兩人,當即在心中說著。


    “雪夜趕路之人,風雪甚大,求個方便!”門外傳來了一道渾厚男音。


    聽著門外傳來的沉穩的男子聲音,張文遠目光凝了一下,淡淡笑道:“山神廟並非吾等之地,來客請便。”


    如今人已經到了門外,張文遠亦是能感覺到是兩個人。


    破廟門在吱呀聲中緩緩打開,並肩進來了兩人,一男一女,無論是樣貌還是打扮都和葉雲所感知到的一模一樣。


    兩人進來之後,抖了抖身上的積雪,直接走到另一邊,與張文遠一行以及葉雲涇渭分明,分成三波人,頗為明顯。


    而看到這一男一女,張文遠和那名老者都是臉色微微一變,似乎有些不自然。


    宮裝女子和負槍男子兩人席地而坐,目光掃過破廟中的眾人,環視一圈,而後又迴到了張文遠和老者身上,似乎認識這兩人一般,眼裏有著一抹疑惑神色,旋即轉為一股不加掩飾的鄙夷,不過即便是鄙夷這兩人,卻也沒開口,整個廟中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之中。


    葉雲不動聲色的“暗中觀察”眾人,將所有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忽然心中一動:“又有一群人來了~~看來這雪夜之中的破廟果然熱鬧非凡!不過,這群人鬼鬼祟祟,看上去不像什麽好人呢~~”


    隨著葉雲心中感應之後,眾人之中,修為比較高的均有所覺,一個個頗為戒備的看著破廟四周。


    “紅纓鐵槍,你們夫婦這是要去何處?”便在此時,一道陰森森的聲音響起,在破廟周圍流轉不定,忽遠忽近,令人難以具體判斷其位置。


    張文遠的兒子聽到這如同鬼魅的一般的聲音一下子縮到了父親身邊,小臉上滿是緊張之色。


    紅纓鐵槍目光依舊沉凝,穩穩道:“裝神弄鬼之徒,有本事現身!我夫婦要去之地,自然是歸雲莊!”


    說著,紅纓鐵槍夫婦目光掃過張文遠和另一位老者,眼裏的鄙夷神色更濃了,已經變成了毫不掩飾的嘲諷。


    門外,鬼鬼祟祟的聲音一頓,旋即接著道:“嘿嘿,果然和本座猜測的一樣,卻不知你們要去歸雲莊幹什麽?”


    張文遠和老者兩人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麽,麵對紅纓鐵槍夫婦的鄙夷和嘲諷越發的不自然,眼神之中竟有幾分閃躲之意,不敢接觸紅纓鐵槍夫婦的目光。


    “自然是去阻止你們的陰謀!歸雲莊雄莊主英雄一生,實力達到了‘天影’級,更是超越了前代所有‘天影’,故而還未至晚年便陷入了瘋狂,狂奔進入了神秘陵寢之中,卻不料自家孤兒寡母居然會遭到你們摘星樓的欺負,想要強行聯姻幽兒大小姐,吞並歸雲莊雄莊主創下的基業!”


    紅纓鐵槍的夫人雖然身著宮裝,但卻是個火辣性子,竟是毫不留情道,似乎已然知曉了外麵鬼鬼祟祟的人的來曆。


    葉雲細細聽著,大致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自己在墓中所見的果然就是之前老道士提到的老朋友雄霸天,而其因為實力強勁,已經超越了前麵的“天影”級強者,故而還未到晚年,便被邪鬼激發種子,陷入瘋狂,進入了陵寢之中,導致自身培養的門人弟子後輩等還未成長起來。


    孤兒寡母又如何能守住雄霸天創下的偌大基業,當即引來了餓狼環伺:“摘星樓”明顯是看上了歸雲莊的基業,於是假借聯姻之名,奪取基業是實。


    所謂的根基不穩,說的便是如此,全靠雄霸天一人撐著,一旦雄霸天出了事情,他的基業乃至於妻女遭人欺負,這簡直就是不用想的事情。


    “嗬嗬,雄莊主正值壯年,卻意外出了岔子,我們摘星樓迎娶幽兒姑娘,為的就是幫其穩固基業,怎麽到了你嘴裏就變成了欺負孤兒寡母了?”陰惻惻的聲音答道。


    “放你娘的狗屁!”紅纓鐵槍喝道:“雄夫人哭訴雄莊主衣冠塚之事天下皆知,無可奈何之下勉強答應了此事!雄莊主大弟子任立雪奔走天下,聯絡雄莊主故舊,結果被人襲殺,又是為何?空玄摘星想要奪得‘天影’稱號,如此做派怕是難令天下高手心悅誠服!”


    “星月先生”空玄摘星便是摘星樓之主,剛剛晉升宗師修為沒幾年,此宙光碎片中因大多功法來源或者源頭都來自於紫薇陵墓,故而劃分境界基本和玄靈大陸保持著一致。


    陰惻惻的聲音似乎有些怒了,冷冷道:“本座好心好意規勸你們莫要多管閑事,你們難道不知道死字怎麽寫嗎?”


    紅纓鐵槍的夫人邱曉雲此時似乎怒極,手持長劍,厲聲道:“我夫婦受雄莊主大恩,自是視死如歸!我等不畏死,奈何你以死懼之?空玄摘星欺負歸雲莊,難道不知雄莊主曾經行走天下,故舊強者眾多,你們就不怕被群起而攻之?”


    陰惻惻的聲音一頓,旋即大笑道:“哈哈哈哈哈,話很有道理,不過,有什麽用呢?雄霸天的故舊是不少,可惜,能打的一個都沒有,連一個邁過外顯境第二道天梯的高手都沒有,如何敢出來阻攔?這麽長時間過去了,眼看到了婚約之期,可前往歸雲莊的不過寥寥七人,其中四人都被本座‘好言相勸’之後知難而退了,另外三人則是下了九泉。”


    “這天下,到底是強者為尊的天下,沒有實力,一切都是枉然都是空談!要知道,天下之間多的是狼心狗肺之徒,就算得了恩會又能如何,麵對昔日恩人遭難還不是冷眼旁觀,像你們夫婦這等倒不是狼心狗肺,但卻空有一腔義氣,徒灑鮮血五步,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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