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安蓉被辛子暮牢牢的禁錮著,再也掙不開半分。他的吻也是極殘忍又暴力的,瘋狂的像席卷的暴風雨,帶著她的意識也變得迷糊。好不容易等辛子暮放開了她的嘴唇,蕭安蓉就覺得臉上、耳邊、脖子到處都是濕軟的,到處都是辛子暮無處不在鋪天蓋地的親吻。


    大口的唿吸著空氣,等腦袋終於清明了一些,蕭安蓉就覺得自己的胸口一片冰涼。那冰涼還沒到達皮膚下層,就被一陣火熱給代替,然後就是無休止的掠奪和燃燒,一寸寸的在她身體上蔓延,隻要把她整個人都彌漫在這波濤洶湧之中。


    和剛剛的親吻已經截然不同,這一次是充滿敵意的攻擊,任蕭安蓉百般掙紮,也隻能在這樣的侵壓下慢慢耗掉她微弱的力量。


    突然,一隻手探到蕭安蓉的褲邊來迴的摸索,迫不及待的想要打開蕭安蓉的褲扣。


    蕭安蓉急了,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害怕,從來沒有的這種怕,這個人,他還是曾經那個寵著自己、溺著自己的辛子暮嗎?


    “不要,子暮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子暮,我求求你,放開我吧。”


    蕭安蓉已經哭了出來,這麽多年,麵對過那麽多的困難,她都沒有哭。可是現在她哭了出來,像所有的女人那樣,對著自己深愛的人,哭了出來。


    辛子暮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在蕭安蓉無情的扇了他一掌後,他覺得自己這些年所有的忍耐和憎恨都被那一掌給激醒了。


    憤怒、嫉妒、不甘、不滿,還有分不清是愛是恨,還是兩者都有。他不管了,他什麽都不想去管。既然蕭安蓉你這般無情,那麽,自己又何必顧及她的感受。憑辛子暮,什麽得不到!


    這麽多年的杳無音訊,這麽多年的舍棄。這麽多年的絕情,辛子暮都要一樣一樣的拿迴來。他想剖開蕭安蓉的心,他想進到蕭安蓉的身體裏,他想看一看。到底是什麽,讓這個女人對自己這般絕情。


    “子暮我求求你,放了我吧,子暮,我求求你……”嚶嚶的哭訴,像是蓉兒躲在牆角哭泣的聲音。那年她失去了媽媽,就是這樣,一個人悄悄的躲在牆角哭泣的。她那時是那麽孤單,那麽委屈,那麽可憐。把自己的一顆心給揪的生疼。


    辛子暮被這聲音吸引,終於頓住了動作,迷離的眼神也漸漸清醒。待看到蕭安蓉正衣衫淩亂的躺在自己的身下哭泣,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手上也終於鬆開了對蕭安蓉的鉗製。


    蕭安蓉的手一解放。便立刻推開他,掩著衣服起身就躲到一邊。


    待整理好了衣服,蕭安蓉擦幹臉上的淚痕,她強忍著讓自己的心情盡快地平複下來。壓抑著心底的害怕憤怒,她再不想看到沙發上的那個人。


    深唿吸了一口氣,蕭安蓉撿起地上的包,臉上又恢複了平常那副冷清高傲的神情。


    辛子暮呆呆的還坐在沙發上。看著那個連望都沒望自己一眼的人,就那麽決絕的離開了。


    憤怒,依然有。


    愛憎,都還在。


    可是,辛子暮也知道,從此以後蕭安蓉對他。隻怕也隻有恨了。


    五年來,自己一直在原地等著她。等了一天又一天,熬了一月又一月。


    明明知道她就在b市,她的父親突然去世,她沒有給自己電話;她的公司危機重重。她也沒有給自己電話;她好了她壞了,她過的開心,她過的不開心,都沒有電話。


    從來都沒有變過的號碼,哪怕是一次次喝得醉了,等的急了把那個一直不顯示她號碼的手機給摔了、扔了、砸的爛了,他也從沒有改變這個號碼。


    因為他一直在等待,他想,她總會要打他電話的,像年少時,她每一次遇到困難那樣,都會來找他。


    直到有一次,他再也忍受不住這種孤獨和煎熬,他平生第一次舍了這強烈的自尊來到b市。他想,如果她心裏還有他還愛他,哪怕隻一點點,他就丟了一切,隻為了能和她在一起。


    可是為什麽他偏偏看到,她和那個姓趙的,親密無間有說有笑的站在一起。他們一起上了車,他就驅車跟著。然後,看著他們點了餐。


    那個趙臨謙給她切牛排、倒紅酒,開她的玩笑。然後,她笑,她嗔、她怒,每一個神情都是那麽的真切,和他時常在夢裏見到的一樣,那一刻她的笑容卻恨恨的戳著他的心髒。


    他怎麽也想不到,從來也沒有想過,在沒有他的日子裏,她依然可以活的這麽好。甚至於,她比以前活得更好了。


    成熟,美麗,也變得殘忍!


    從那之後,又是一場昏天暗地的沉醉。


    醉的他再也不想睜開眼,再也不想思考,再也不想活著了。直到好多天後,他在醫院裏醒來,他就覺得,人活著和死去,其實並沒多大的區別。


    愛情沒有了,他想做的就隻有一件事。他要讓她知道,他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並且比她想象的要好,他要有一天,讓她來求他!求他原諒她!


    他用這樣的一個目標,重新支撐著自己的生活。他讓自己變得忙碌,變得風流,變得知名。他知道,不用她特意去關注,她都會從電視、報紙、財經雜誌、時尚雜誌裏看到他。


    每一次的媒體出現,他都會想象,她看到他的照片,聽到他的消息,會是一副什麽樣的表情。


    五年過去了,可他還是沒有接到她一個電話。


    如果不是馮小寧結婚,如果不是蕭家一家都搬迴了廈市,如果不是自己刻意偶遇蕭安欣,如果不是自己故意透露了行蹤讓娛樂記者知道,如果不是那一版頭條的娛樂報……


    如果不是這些,辛子暮真的不知道,這輩子,蕭安蓉還會不會見他,還會不會主動給他打一個電話。


    馮小寧結婚的那晚,她就坐在他的對麵,一張桌子的距離,那麽近又那麽遠,他一直都在輕輕的顫抖著,渾身脈絡都帶著牽扯的疼痛,強忍不去看她,不去看她……


    後來她坐上自己的車,自己又想著,她或許會給自己一個解釋,隻要是合理的,他恐怕就會放下這麽多年的怨恨,然後就原諒她吧。


    可她隻是客氣的問候了一句,像偶爾見麵的普通朋友那樣,口氣客氣禮貌又那樣疏離。到現在他都記得,她說,“你這麽些年過的還好吧?”


    多麽可笑的一句話!真諷刺!


    他緊緊地抓著方向盤,他唯恐自己一個克製不住,就會抓著她的肩膀問,他想問一問,這些年到底算個什麽,他在她的心裏到底算個什麽?他怎麽能過的好?


    沒想到一路往酒店,她再也沒有一句話了,連看都沒有再看自己一眼。他心中不禁冷笑,自己是不是還沒有看清現實!


    再後來過了不久,她看到了他和蕭安欣上的娛樂新聞,等了一天她都沒有一點消息。直到第二天下午,電話才打過來了。秘書說有個姓蕭的小姐,說是他的大學同學,問要不要接進來。


    大學同學?


    辛子暮心中又冷笑,等了一天的電話,原來在她的心裏,他們的關係就是大學同學。


    果斷的拒絕了,然後,和想的一樣,手裏的手機就開始響了。


    是她的號碼!


    等了五年的電話,終於響了。


    真響了,他倒有些怯了,不知道該怎麽接。


    好不容易按了接聽鍵,明明知道是她,可聽到她的聲音,他還是愣了,半天都不知道該怎麽辦。等迴過神來,就聽到她公事公辦的對話,直入主題。


    約好的那天晚上,他的車子就停在餐廳的對麵,看著她走進去,看著她一直等。


    他想象著,這五年也許隻是上帝的一次捉弄,也許隻是一場噩夢。 其實,他們之間本沒有變化,還像以前那樣。歡歡喜喜的進這家餐廳,然後他寵愛的聽她講話,給她點菜。等吃完了飯出來,他們還會高高興興的在一起,結婚,生子,和所有的戀人一樣,然後在一起快快樂樂的過一輩子。


    別人的一輩子有多久,他不知道。他隻知道,這五年,一天一天都是那麽的長,每分每秒都要數著過,每夜每夜都是那麽痛!


    是不是有了她,日子就不這樣了?


    進了餐廳,看見她坐在那個以前經常坐的位置上,坐姿卻不像以前那樣愛縮著身子,倒是優雅了很多。譏諷的話不知道怎麽的就出了口,說出來之後又後悔,可是她偏不像以前那樣生氣或惱怒,反而極客氣冷淡,好像就是在見一個客戶。


    她本就是有目的來的,隻是自己一直忽略了。那一刻,自己就變得特別清楚了。這個女人說著戀愛時的玩笑話,也隻不過是為了要達到那個目的。


    失落、失望、痛苦、憎恨……所有的情緒都出來了。這個餐廳像是有什麽魔力,輕而易舉的就勾了他的魂。看著她坐在那裏,一口一口的吃著以前連碰都不碰的東西,看著她低頭在那裏強忍著淚水,他的心又軟,又疼,又自責,又恨她。


    既恨她,也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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