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啟起床,懷裏的美人卻出奇的不見了。


    起身穿好衣服,一副慵懶的樣子打著哈欠來到客廳吃早餐,看到桌上少了個人也沒說什麽,仿佛就像是沒看到一般。


    飯吃到一半,秀穎卻忍不住主動開口道:“柳湘迴宮了。”


    “嗯。”


    白啟應了一聲繼續吃著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秀穎見狀停下手裏筷子認真的道:“哥哥為何一點都不驚訝,也不問原因?”


    要說以柳湘的性子,一大早連聲招唿都不打就迴宮確實有些過於爽快了,而白啟卻是毫不在意一般,隻淡淡的說了句:“你管好就行。”


    這讓本來還想著解釋的秀穎頓時卡住了要說的話,有些失望的撇撇嘴道:“那晚上我安排蓉兒侍寢。”說著,秀穎還有些生氣的樣子,重新拾起碗筷吃飯,也不去看白啟。


    白啟看了一旁低頭隻顧吃飯而默不作聲的蓉兒一眼,也沒有說話,迅速吃完飯向外走去。


    蓉兒見白啟走了,才小聲對秀穎道:“秀穎姐,先生是不是不喜歡我?”


    秀穎撇撇嘴淡定的道:“他喜歡旗袍。”


    蓉兒紅著臉點點頭。可又想起什麽,低著頭道:“可,可我害怕。”


    秀穎點著蓉兒的額頭恨鐵不成鋼的道:“死丫頭,關鍵時刻頂不住,此事不成你也迴你的迎春閣去!”


    旁邊的丫鬟們見狀,有驚喜有害羞的,而錯愕和憂心的卻是更多。


    蓉兒努了努嘴,卻是沒敢說什麽,繼續心不在焉的一粒粒的吃著米飯。


    同樣心不在焉的,還有一旁一直低著頭的嵐嫣……


    話說柳湘,早早的來到皇宮後,趁著李世民上朝時間,率先跑到立政殿來拜見長孫皇後。


    “公主府的花田林海真的這麽好看?”


    長孫皇後端坐於上,饒有興致的看著手中的書信隨口問道。


    跪坐在一旁的柳湘麵色帶著微笑,欠了欠身道:“迴稟皇後娘娘,卻是如此呢。公主府於漫山花海所簇擁,春風一吹,花海形似海浪,甚是壯觀炫彩,花香彌漫十裏,與府內一行,迴來便是滿身芬芳。”


    聽著柳湘的誇讚,長孫心裏歡喜,“如你這一說,本宮倒是真想去看一看了呢。”


    旁邊的正練書法的李麗質卻是耳朵豎的老高,“阿娘不是不能親近花田柳絮嗎?不如就讓麗質代您去看看吧……”


    長孫聽得麵色一肅,“就知道玩,好好寫你的字……”


    “哦~”


    長孫訓完李麗質,又看向柳湘:“秀穎信中說,舉薦你來做公主教習,隻是,你來了以後,駙馬那邊怎麽辦?”


    柳湘明白長孫的意思,欠著身子小聲道:“迴皇後娘娘話,其實都是柳湘沒能完成臨川公主的囑托,所以這才被趕迴宮中的。”


    長孫聽得頓時蹙眉,不知道是這柳湘是真的犯了什麽大錯了,還是秀穎真的就這麽不懂事了。


    “秀穎吩咐你了什麽囑托?”


    “這……”


    柳湘看了看耳房中寫字的李麗質,臉色微紅的前傾著身體低聲道,“皇後娘娘,其實,是臨川公主見駙馬尚無子嗣又不肯納妾,所以,這才讓柳湘去、去引誘駙馬……柳湘無能,這才被臨川公主趕迴宮裏……


    不過,這都是臨川公主為逼迫駙馬的權宜之計,隻是為讓心軟的駙馬看著丫鬟們一個個被趕出府外而心生不忍從而就範。待事情成功之後便會讓柳湘迴去的。”


    長孫聽得一愣,突然忍不住掩嘴“咯咯”笑出聲來,真是想不到秀穎為逼駙馬納妾竟然會用這種手段,更是想象不到白啟那流氓樣子竟然會這麽保守……


    長孫忍俊不禁的上下打量了一眼這麵色羞紅一副我見猶憐的柳湘,又笑著道:“如此,那你便先在宮裏當一陣教習,待過些日子,本宮便找個理由讓你迴去。”


    柳湘聽後俯身叩拜,“謝皇後娘娘……”


    皇城內園,西海池旁的望雲亭內,剛剛升級為天可汗李世民心情那叫一個不錯,此時正邀房玄齡在此賞著花、喝茶。


    而柳湘也特意被叫來表演茶道。


    “嗯,這茶的口感確實更加鮮爽,到底還是人家會享受啊。”


    房玄齡道:“是的陛下,公主府好山好水好人家,恰逢此時春風扶植,萬畝花田十裏飄香,實乃夢中盛景。若得閑,邀上好友一二在桃花園內煮酒品茶,賞花弄月,實乃千金不換。


    隻不過啊,如此田園盛景中卻有禁軍把手,徒增了一些蕭殺之氣,也使得旁人進去不得。就連臣,也隻能在陛下這內園裏,聞聞花香,望而興歎了。”


    聽著房玄齡這抱怨中暗有所指的話,李世民卻是當著柳湘的麵直接問道:“你是想讓朕直接將禁軍調迴來?”


    房玄齡聞言也直言道:“是的陛下,這禁軍代表陛下,禁軍保護公主府就意味著公主府收到陛下保護,臣以為,這禁軍才是公主府最為強大的護盾,這才是府內人心安定之所向,府外眾人有所顧忌的存在。而隻要陛下將禁軍撤迴,公主府必將自亂。”


    李世民抬眼看向南方,沉吟這了片刻後便搖了搖頭,對旁邊的柳湘問道:“柳湘,你怎麽看?”


    柳湘聞言,放下手裏的茶壺,欠了欠身道:“迴陛下,柳湘以為,隻要陛下您不出手,公主府就不會亂。”


    “哦?這是為何?”李世民問道。


    房玄齡對公主府並不是很了解,見柳湘反對,也放下茶杯看向柳湘。


    柳湘道:“陛下,公主府可是白駙馬一手經營起來的,至今已有四年。現在的公主府不說鐵桶一塊,卻也是人心所向。就算陛下您撤了禁軍,秀穎可還陛下禦賜的臨川公主,以公主府的財勢,招收幾百護衛家丁那也不過是盞茶時間,稍微訓練,抵禦些屑小還是不成問題的。


    就算所有世家勳貴聯手段盡出,目標也不過是一些人才和幾個產業而已。而這些對白駙馬來說,都是些無關痛癢的東西。要知道,公主府的秘方和工藝,可遠不止昨日杜相帶領房相所見超市的那些。


    況且,駙馬人雖心善,可從來都不是個能受欺負的主。就算世家勳貴們能占到些便宜,可惹到駙馬生氣,駙馬報複起來,後果,那可是很嚴重的。”


    而房玄齡看著柳湘一副諱如莫深的樣子,捋著胡須卻是道:“公主府沒了陛下的庇護,又能有什麽報複?難道還能再如當初那樣趁夜燒了鄭家幾間鋪子?就不怕陛下去其封號,罰她個傾家蕩產,甚至坐牢嗎?”


    柳湘聞言心裏卻是在冷笑,“什麽報複?當初突厥得罪了白啟,現在國都被滅了,你說能有什麽報複?”


    當初,白啟讓柳湘帶著馬蹄鐵給李世民傳話,便是說突厥得罪了自己,給了李世民的一個滅掉她的機會。而現在,突厥可真是幾經天災後被李世民輕而易舉的滅了,這如何能不讓李世民震驚。


    但這事,李世民卻隻完整的告訴了長孫皇後,杜如晦和房玄齡卻是不知道,他們隻知道白啟預言了突厥四年內或將被大唐所滅亡而已。


    而李世民的神色卻是一凝,慢慢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柳湘看李世民臉色一變,卻是對著房玄齡欠了欠身道:“房相所言甚是。


    那退一步講,就算公主府不敵,讓水泥、棉毛紡織、鋼鐵工藝等等這些戰略工藝秘方全都被世家勳貴們了去……若駙馬想要東山再起,那,也不過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怕就跑,駙馬心灰意冷,不想再在那山溝溝裏呆著了……”


    李世民臉色微變,放下茶杯道:“朕是不想看到公主府過於強大而已,但卻也不想與之關係鬧僵。而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先弄清楚他的來路底細……”


    公主府內,依舊鳥語花香,除了早上禁軍操練的號子更響亮了一些外,似乎也沒什麽變化,人們該說笑的說笑,該吃飯上班的吃飯上班,似乎與昨天並無太大差異。


    這不過,這細微的一點差異都放到一個人身上,這就會變得很大。


    像往常一樣遛彎的杜如晦看著這突然變得陌生的公主府,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不說,而且還有一種無盡的失落。


    而現在,也能將自己獨自關在房間裏發著呆。


    一陣敲門聲響起,外麵響起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


    “杜相,有您的信。”


    “請進。”


    房門打開,進來一名腰間挎刀,手持信件的禁軍。


    杜如晦看著眼前這個今天第二個跟自己搭話的人,微微點頭,接過其手中的信。


    “有勞了。”


    眼前的禁軍立正注目,算是迴應,而後一個向後轉,便齊步離開,順手又關上了門。


    杜如晦略微檢查了一下蜂蠟,便打開這隻標有“克明兄親啟”字樣的信,上下掃了幾眼後,卻是歎了口氣。


    “唉,我這折騰了這麽長時間,還以為你終於要出手了,苦思了一晚上破局,卻是沒想到我連對手都沒搞明白……”


    “唉,也不知你是真不在意我折騰,還是瞧不起我……”


    “不過話說來,如你這般德才兼備,人心所向之人,若是一心想成事,卻真是個德才明主,這,著實不得不防啊……


    “隻是,陛下不希望開罪白啟,那不經過公主府同意,強製下旨從公主府要人的方案就行不通了……


    “而禁軍不撤,那想要聯合其他世家勳貴對付白啟,那可就困難的多了,畢竟公主府不爭不搶,名聲不錯,與世家勳貴們的關係也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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