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好好過日子的。網


    趙焱的話言猶在耳,可人卻已經不在了。


    陳炎的肩膀上中了一槍,手裏拽著趙焱臨死之前塞進他手心裏的東西,那是一個皮夾子,裏麵有一個小姑娘的照片,一寸紅底的證件照,上麵的女孩照得有些憔悴,並不算特別好看,但是那一雙眼睛卻特別的亮。


    他從靴子裏抽出匕首,躲在山洞裏,身邊是手上纏著藤條的周宇、


    “給我把子彈挑出來。”


    陳炎神色冷峻的道。


    周宇原本餓的沒力氣的手,這會兒雖然吃了兩顆蘋果,卻依舊沒什麽力氣。


    他的臉色白了白,聲音裏帶著慌張。


    “我沒弄過,我害怕。”


    “怕什麽,大不了就是一死唄。”


    陳炎說的漫不經心極了,可周宇聽在耳朵裏,卻是忍不住的一哆嗦。


    周宇欲哭無淚。


    他還不想死啊。


    誰能想到,周雪那個賤人是個美女蛇啊,剛把他弄出來,就特麽和這群雇傭兵裏應外合的把他給摁下來了啊,他的手上,還纏著繩子。


    “給我把子彈弄出來,如果不想死的話。”


    陳炎的聲音依舊冷淡。


    周宇又是嚇了一跳。


    連忙伸手捏緊了刀柄,咽了口口水:“你別喊啊,我真沒弄過,要是一不小心割到動脈了……”


    “那你就跟著我一起死吧。”


    陳炎冷笑一聲,斜睨了他一眼。


    周宇手一抖,整個人更慌張了起來。


    不過,卻還是忍住了心底的恐懼,盡量的穩了穩心神,看是下刀子。


    這個子彈其實並沒有打到要害,離動脈的距離也有些遠,隻是子彈的力道將肩胛骨打裂開了,子彈頭有一小部分直接嵌進了骨頭裏麵,所以將子彈拔出來之後,陳炎的肩膀比起之前更加酸疼了許多。


    “當——”


    隻聽見子彈撞擊在石頭上麵清脆的響聲。


    周宇隻感到渾身一震酸軟,那口提起來的氣,倏然唿了出來。


    差點整個人就趴在了那受傷的肩膀上麵。


    好在陳炎,用健康的手,直接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根消炎棒,擦在傷口上麵,然後用繃帶將肩膀給包紮起來,順手將剛剛挖子彈的匕首插迴了靴子裏麵。網


    他站起身來。


    山洞裏麵還有異味,他嫌惡的皺了皺鼻子:“這裏麵你怎麽呆的下去的?”


    “臥槽,你還有沒有人性,你們把我捆在這裏,我也是要吃喝拉撒的啊amp……”


    周宇簡直要快崩潰了。


    怎麽會有這麽討厭的人呢?


    要不是這幾個人將他捆在這個山洞裏麵,他至於在這裏麵吃喝拉撒麽?


    天知道他第一次小在身上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情。


    他那時候的心態都幾乎崩潰了。


    “我給你解開繩子,你想走可以走,但是能不能走出這座山我就不知道了,我們把你捆在這裏,是為了保護你,不然你以為我怎麽可能會迴來找你?”


    陳炎從口袋裏麵拿出一瓶運動飲料,打開後喝了一大半。


    將剩下的一小半塞到周宇的手裏。


    “喝吧,喝完了我們準備出發了。”


    周宇急忙的從他手裏搶過飲料一口喝了個幹淨。


    平時覺得難喝無比的味道,這會兒到了嘴巴裏也成了美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還是這個運動飲料是真的有用,很快,周宇感覺到身上恢複了一點力氣,他身上黏黏糊糊的,還有一股難聞的尿騷味。


    他顫抖著腿,從山洞裏麵走出來。


    身上的衣服因為黏在地上,滾得幾乎不像一個正常人。


    和街上的乞丐沒有任何的區別。


    陳炎將周宇捆在手腕上的繩子的另一頭捆在了自己的腰上麵。


    很快,兩個人就離開了山洞。


    就在他們離開了沒多長時間。


    幾個舉著槍的人出現在了山洞裏。


    走在最前麵的女人臉色一片冷凝,細長的指尖抓著槍,神色清冷極了:“到處找找看,周宇是被救走了還是逃走的額。”


    身後的幾個人,瞬間的四散開來。


    過了幾分鍾,又跑了迴來,臉色有些凝重:“是被救走的。”


    女人凝了凝眉,過了好一會兒,突然,她走到角落裏蹲下來,撿起來地麵上的一個菜色的包裝紙。網


    她突然笑了:“是阿炎救走了他。”


    “雪隊長,我們現在就去找炎隊長?”


    既然用了消炎棒,那就說明炎隊長肯定是受傷了。


    他們也沒想到,這個寨子會這麽的難攻擊。


    幾乎在他們進入了寨子不到半個小時,眼鏡蛇那邊就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存在。


    而陳炎和趙焱那個小隊則是兵分兩路,去了蝮蛇那邊、


    隻是現在看來,趙焱他們的那個隊伍似乎比他們還要慘的樣子,至少,現在能找到蹤跡的就隻有陳炎一個人,因為隻有陳炎身上才有護衛隊特產的消炎棒。


    這還是陳雪突然想到了周宇,才急匆匆趕過來的原因。


    不過……


    “我們去蝮蛇那邊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


    暫時不能迴去了。


    …………


    接到消息的霍雲崢的臉色十分的難看。


    任誰覺得自己布局的萬無一失的周全,現在卻發生了這樣的變故,心情恐怕都不會好的,尤其是在最後一刻,霍雲崢突然接到了陳炎的通訊。


    那邊充滿了槍擊的聲音。


    最後,傳來的趙焱氣喘籲籲的聲音。


    “霍先生,我快要死了……我拜托你,照顧我爺爺奶奶,照顧我的孩子……讓小愛,找到個好人就嫁了吧。”


    然後就聽見陳炎那沉穩中帶著隱隱焦急的聲音。


    哪怕到了這個時候,陳炎都似乎沒有什麽特別大的情緒波動。


    但是霍雲崢卻知道,陳炎這會兒已經到了憤怒的邊緣。


    緊接著就是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傳來。


    通訊斷了。


    他手指猛地攥起,他不知道陳炎現在是怎樣的情況,但是基本已經確認趙焱已經死亡。


    淚水染紅了眼圈。


    他咬著後槽牙。


    思緒恍惚間一下子到了夢中,在夢中……


    他追尋了一輩子的真相,最後才追查到了棉花市和三角洲,才知道,當初林曼的死是多麽的無辜,林曼的死隻是一個女人的野望,和一個家族掩埋真相的手段。


    他那時候也是這樣,帶著無數的護衛隊的人,用生命和鮮血將眼鏡蛇和蝮蛇給咬死。


    最後跪倒在那墓碑麵前,泣不成聲。


    那種無力感哪怕明知道不是真的,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慌感。


    他在害怕、。


    害怕夢中的一切重演。


    他隻想要林曼和孩子好好的活著,好好的待在他的身邊。


    除此之外,他什麽都能失去,什麽都不在乎。


    想到這裏,他的眼神愈發的堅定了起來。


    “boss,段先生來了。”


    助理從門外走了進來,小聲的說道。


    霍雲崢迴過神來,疲憊的點點頭:“你讓他進來吧。”


    助理點點頭,轉身出了書房。


    不過幾分鍾,從門外走進來一個挺拔的身影,隻是臉色陰沉,神色中帶著疲憊。


    “趙焱死了。”


    段先生的聲音微微的帶著澀啞,他是真的傷心了,那是他手底下最好的兵。


    “我知道。”


    霍雲崢點點頭,他轉過頭來看向段先生:“陳炎也失蹤了,蝮蛇那條線的人幾乎都失去了聯絡方法。”


    “蝮蛇那邊的防衛力量很強。”


    段先生抿了抿唇。


    手指捏的更緊。


    “你在懷疑些什麽?”


    霍雲崢皺眉,歪著頭看向段先生,突然,好似明白了什麽:“你懷疑我身邊有內奸。”


    段先生:“……”


    他確實有這樣的想法,但是並沒有這樣說啊。


    “不可能。”


    霍雲崢神色中坦坦蕩蕩,沒有一絲的心虛的情緒在裏麵。


    段先生一怔,眸色一閃:“霍先生說話不要太滿。”


    “我的手下我有自信,我倒是覺得還是段先生去你們軍隊裏麵看一下吧,我有這個把握說,消息絕對不是我這邊透露出去的。”


    霍雲崢言語間十分的自信。


    反倒是段先生的臉色十分的不好看。


    他確實沒有辦法直接說自己的身邊一點問題都沒有,畢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心思,比起對自己的人有著絕對領導力的霍雲崢來說,他確實沒有底氣說這樣的話。


    “你難道是懷疑我身邊有問題?”


    霍雲崢嗤笑一聲:“我沒有這麽說,你自己迴去好好查查吧,眼鏡蛇那邊我的人一直盯著,是釘子我都已經拔了,蝮蛇那邊我就沒怎麽關注,一切的情報都是你那邊給我的。”


    事情就是那麽的簡單。


    眼鏡蛇這邊霍雲崢盯著,蝮蛇那邊是段先生的人盯著的。


    眼鏡蛇這邊已經解決了,蝮蛇那邊卻幾乎死絕,就連陳炎,都失蹤了。


    “我的分隊長陳炎都失蹤了,我還沒有問你們呢。”


    段先生的臉色一瞬間有些僵硬。


    霍雲崢看過去,眼神中滿是冰冷,一種說不出的氣勢從心底爆發而出。


    …………


    月清然從喬靳閏手中拿到最新的一瓶抑製劑。


    哪怕味道再難喝,她也麵不改色的將抑製劑給喝了下去。


    隻是她卻覺得今天的喬靳閏的臉色十分的不好看。


    “怎麽了?”


    月清然疑惑的看向他。


    喬靳閏抬眼看了眼眼前漂亮精致的女人,心底有些慌亂,他和三角洲那邊的聯係完全是背著林昭陽的,但是,從昨天晚上開始,三角洲那邊的電話就打不通了。


    他有心去看看,卻又想到在他這裏的月清然。


    她是林昭陽親手派出來的女人,他有些摸不清楚,這個女人在林昭陽手裏是什麽樣的身份。


    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他抿了抿唇,壓下心底的焦躁:“你之前跟我說,你在找人,找到了麽?”


    “沒有。”


    說道這件事,月清然煩躁極了。


    她在療養院的周圍繞了一圈又一圈。


    隻感覺那個療養院的周圍的防衛能力十分的強大,而且,從始至終,她都沒有看見林曼的身影。


    “你是不是想要找霍雲崢的夫人?”


    喬靳閏咽了口口水,對於那個霍雲崢的名字,都有種本能的畏懼。


    但是隻要一想到,就是這個在喬靳禹的身後,幫助喬靳禹坐穩了喬家掌權人的位置,他的心底就不停的翻湧著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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