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有些黑暗,不適合她。


    他的小姑娘,隻要生活在陽光下,就好了。


    他永遠都忘不掉,他像條野狗一般坐在巷子裏的垃圾桶旁邊,臉上青紫,身上的衣服都因為打架而沾染了血汙。


    小姑娘宛如天使一般從巷子盡頭走來,歪著腦袋,一臉陽光的看著他,勾唇微微一笑:“你是霍雲崢吧,我是你的學妹,我叫林曼,我能站起來麽?”


    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看見了世界上最美好的風景。


    …………


    林曼迴來的第二天就去了醫院。


    進病房門的時候,江宸逸正大刀闊斧的靠在靠枕上,光裸著上半身,下半身在被子裏,一隻腿蜷著,手裏抓著一個大蘋果,狠狠的咬了一口,看見她進來,先是一愣,然後連忙把蘋果塞進旁邊一個穿著製服的男人手裏。


    伸手就想要拿起病號服往自己身上套。


    可惜病號服扔的有些遠,他夠不到。


    林曼彎腰撿起腿邊的病號服,扔到他身上。


    江宸逸連忙將自己精壯的身子給遮掩了起來,這才有閑情逸致的看向林曼:“你來之前怎麽不給我來個電話,我身上還沒穿衣服呢。”


    “哦。”林曼一臉冷漠的走到她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伸手拿起盤子裏的水果刀,又從製服男的手中接過蘋果,小心翼翼的開始削皮:“下次我過來的話,會提前打電話的。”


    “哎哎,其實不削皮也可以啊,蘋果皮有營養的。”


    江宸逸看著她手指靈巧的就將蘋果皮給削了下來,有些不自在的抓了抓那頭淩亂的頭發。


    男人很俊美,哪怕穿著病號服,頭發淩亂,身上都有一股說不上來的男人的性感的荷爾蒙氣息,明明動作很隨意,卻偏偏被他做出放浪不羈的架勢來。


    “吃吧。”


    削皮削的幹幹淨淨的蘋果切成了小塊,又從抽屜裏找了個水果叉,這才將盤子遞給他。


    江宸逸看著盤子裏精致的蘋果,他這輩子,除了小時候父母都在的時候,他還真沒這樣斯文的吃過的蘋果過。


    不過,看著她明明淡漠卻還是帶著笑意的眼睛。


    鬼使神差的,竟然乖乖的接過蘋果吃了下去。


    絲毫沒有看見站在旁邊的製服男看見自家老大這麽乖巧的模樣,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天知道他之前想要給蘋果削皮切塊,自家老大是怎麽訓斥他的。


    天啊路,這世界還有公道麽?


    這重色輕友的上司啊,可真是悲劇。


    “我這次去棉花市,找到了一個人。”


    江宸逸抓著叉子的手微微一顫,神色微動,淡淡的恩了一聲:“怎麽說?”


    “已經解決了。”


    是的,已經解決了,熊爺已經躺在病床上要死不活了,潘阮藍每天在病床的旁邊,哭的像個淚人兒,卻沒有絲毫的辦法,兒子沒有了,自己的依靠也倒了,男人的所有財產,全部都由月娘這個名正言順的大老婆,大姐大給接手了。


    從來被保護的很好的潘阮藍,走進幫會裏,除了跟著熊爺很多年的幾個心腹還認識,其他人壓根聽都沒聽過。


    所以更別說什麽威望了。


    潘阮藍這些年宛如一株菟絲花一般,指揮攀附著熊爺這可大樹肆意的成長。


    她譏諷的勾了勾唇:“那個女人可沒有她姐姐厲害,這麽多年了,她姐姐把她賣給一個老男人,她竟然也就這樣死心塌地的跟著這個男人,也不知道是說愚蠢,還是說什麽了。”


    “或許,她如果不是她妹妹的話,平凡的嫁人生子,也能過的很好吧。”


    所以,怪隻怪,她一個平凡的女人,卻偏偏要往那不平凡的生活裏麵鑽,這不是自討苦吃麽?


    沒有那個腦子……就不要往那個世界裏麵鑽。


    潘阮藍其實如果不是周大熊的情婦的話,而是做個普通的女人結婚生子的話,或許這輩子就能平平淡淡的過下去了,因為她真的是個太過於軟弱的女人,被親姐姐送給了周大熊,她就死心塌地的跟著周大熊。


    被周大熊送去了港城,她就真的龜縮在港城,連偷偷跑迴來都不敢。


    隻敢守著兩個兒子,在港城無望的等待著。


    她期盼著周大熊能夠和月妹離婚,能夠娶她,能夠光明正大的將她介紹給他的手下,可是,卻又不敢出頭,隻能看著月妹哪怕和周大熊麵子情都沒有了,還能在周大熊的朋友圈裏,混的風生水起。


    因為,她是所有人承認的‘大嫂’。


    “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的,要是有的話,大約我父母第一個就是要吃後悔藥的那個人。”


    幫了個人,卻幫的是白眼狼。


    想到這裏,江宸逸的眼中閃過一絲銳色。


    他目光似隼的釘住林曼,聲音微沉,帶著微微的冷意:“林總,我希望你不要阻止我,你奶奶那邊的事情我肯定是要了結的。”


    林曼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好。”


    “其實我早就想到了,當初的潘阮青還隻是個平凡的女人,家道中落,若不是我奶奶在後麵資助的話,怎麽可能就吸引來周大熊這樣的人來為她拚命,要知道,幾條人命可不是幾條貓貓狗狗,說殺了就殺了的,我懷疑,那次拿出來的錢肯定不少。”


    林曼吸了口氣,再提起林老太太,她的情緒已經穩定多了,隻是臉色還有些不好。


    “沒關係,早在知道真相的時候,我就已經放開了。”


    她很感謝這些年林老太太對她的養育之恩,但是殺害父母的仇卻不是一個單純的養育之恩就能抵消的。


    更何況,這種養育之恩裏麵,還是摻了水分的。


    “法律的追溯年限已經過了,而且當年很多證據都已經找不到了,我們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將他們繩之以法了。”


    說到這個,林曼心神不由得微微一動。


    她不是傻白甜,相反,在這些年的林氏集團的掌控中,她甚至有了很多人都沒有的敏銳度。


    “潘阮青為什麽會認識周大熊這樣的人,難道你就沒想過麽?月妹告訴我,說當年她是在火拚中被子彈射中了小腹,子彈卡在了孩子的肋骨之間,才保住了他們的性命,後來周大熊就來了桐城,殺了你父母還有我父母後,帶迴了潘阮藍,也就是說,周大熊當時必定手裏是已經有了手槍的大型灰色團夥,最重要的是,潘阮青不過是桐城一個普通的工人家庭的女孩,她怎麽會認識周大熊這一號一看就是危險分子的人呢?”


    江宸逸一開始聽了還臉色凝重,沒想到,她越說他的眼睛就越亮。


    他以前沒有想過從這方麵入手。


    不,不應該說他沒想過,他也是剛剛才查到周大熊那條線,周大熊就被霍雲崢的雷霆手段給打壓了,所以他還沒來的及想那些有的沒的就是了,卻沒想到,林曼這個女人,卻能夠想得那麽遠。


    而且,棉花市啊……


    “棉花市,阿崢說那邊不太平,你能告訴我那邊為什麽不太平麽?”林曼滿臉疑惑的看著江宸逸,不有的忍不住的問道。


    江宸逸瞥了她一眼:“難道霍雲崢沒有告訴過你,棉花市不太平的意思?”


    “哦,他一直不太願意跟我說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江宸逸:“……”


    所以她就跑過來問他?他長得很像有一隻善良臉?


    林曼還不知道江宸逸內心已經變成了咆哮體,還眨巴著一雙純潔的眼睛看著他,看的江宸逸內心滿是罪惡感。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撇過頭去,耳根有些發紅的抿唇低吼道:“既然霍總不願意告訴你,肯定有他的原因,我就不多嘴了,省的霍總事後來找我算賬。”


    他說的大義淩然,但是他忽略了,房間裏除了他還站著另外一個人呢。


    小王看見自家老大那張窘迫的臉,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沒讓自己露出類似於驚訝過度的表情來。


    誰能想到那個邪魅狂卷拽的老大,居然在一個小女人的逼迫下,變得窘迫不已,甚至做出了逃避的姿態來。


    這個女人簡直是英雄啊。


    強烈的視線讓林曼微微一愣,下意識的朝著視線的方向看去。


    卻看見剛剛抓蘋果的製服男正用熾烈無比的目光注視著她,那眼神裏有崇敬,有崇拜,甚至還有瘋狂的敬意。


    她疑惑的迴頭來看向江宸逸,耳根泛紅,一雙眼睛波光瀲灩,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


    林曼納悶。


    這監察局的人都是什麽毛病。


    “對了,這次我查迴來點東西,和我父母沒什麽關係,但是和你有些關係,都在我的保險櫃裏,你有空去看看去。”江宸逸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又恢複了慣來的吊兒郎當的模樣,笑眯眯的看著林曼,眼底染上揶揄:“櫃子的密碼你還記得吧。”


    林曼抿了抿唇:“記著呢,我過耳不忘。”


    說著,還有點心虛的眨了眨眼睛。


    其實過耳不忘的是霍雲崢,那時候霍雲崢聽了一遍,就將那些數字給記在心裏了。


    不過……


    “跟我 有關係的事情?”林曼忍不住的蹙眉,歪著腦袋疑惑的看著江宸逸。


    男人邪肆的勾了勾唇,滿意的看著她一臉好想知道卻又不知道怎麽問出口的模樣。


    他總覺得,這姑娘和霍雲崢在一起時間長了,連表情都豐富了不少。


    “恩,裏麵的資料有些多,我也說不清楚,你還是自己拿迴去看吧,對了,我記得賀夫人也在這家醫院呢,前幾天看見她,臉色似乎有些憔悴,是不是最近過的不太好?”


    江宸逸可沒忘記,賀夫人可是眼前這姑娘的前婆婆。


    林曼一愣,她確實很久都沒有關注賀家的事情了,隻是在機場的時候,和賀成匆匆的見了一麵後,就再也沒有對方的消息了。


    “她怎麽了麽?”


    “這個我可知道了。”一直站在旁邊當背景牆的小王這時候突然冒了出來,一臉八卦的看著林曼:“賀家最近的新聞可真是太多了,什麽母子大戰啊,什麽股東大戰,那真是一輪接著一輪,層出不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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