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阮青從早上起來的時候,左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


    她不是個迷信的人,自然也不會想到左眼皮跳災上麵去,她隻是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看著已經不再年輕的臉,深深的感覺到,最近這段時間,她肯定是因為太勞累了,所以才會這麽憔悴,導致神經衰弱,而眼皮跳個不停。


    霍雲琦迴到家的時候,她正在運動室裏做瑜伽。


    而當霍雲琦換了一身衣服從房間神清氣爽的出來的時候,她已經坐在餐廳裏吃飯了。


    看見他下了樓,頓時擺出一幅慈母的樣子,溫言道:“雲琦,今天怎麽起來晚了,是身體不舒服麽?”


    霍雲琦愣了愣,麵對這樣的潘阮青,他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擺出怎麽樣的表情來。


    他不是演員,並不能很好的管理自己的麵部表情。


    他牽強的勾了勾唇,撇開視線,不讓她看見自己眼中的複雜,手指整理著袖口:“沒事,昨晚沒睡好,可能著涼了。”


    “你也真是的,這麽大人了,還能睡著涼了。”潘阮青嗔怪的瞥了他一眼,走到他麵前,伸手替他理了理領子。


    曾經潘阮青這麽做,霍雲琦會覺得無所謂,可今天,潘阮青的動作卻讓他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潘阮青的手指僵在半空,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直覺今天的霍雲琦有些不太對勁。


    “你怎麽了?”潘阮青壓抑著心底的疑惑,目光探究的看向他。


    霍雲琦抿唇搖了搖頭,沉默的走到餐廳,讓傭人上了一碗粥。


    潘阮青跟著後麵坐迴到了位置上。


    兩個人就這麽沉默著吃著早餐,潘阮青心裏打著鼓,不管怎麽說,霍雲琦以前從來沒有這麽沉默的對待過她,就好像有著重重的心事一般,她不知道霍雲琦到底是怎麽了,但是這心底,總是感覺有些不太舒服。


    “……媽,我記得,我爸以前給我留了百分之十的股權?”


    霍雲琦試探性的問道。


    潘阮青心底一個咯噔,臉上的笑容都變得怪異起來,她尖著嗓子有些顫抖的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麽,給你好好存著呢,再說了,你哪裏知道怎麽管理那些股份啊,你不是一心隻想要設計麽?”


    “可是,你不是一直想讓我將霍氏奪迴來麽?”


    霍雲琦勾唇對著她笑了笑,漆黑的眸瞳一順不順的盯著潘阮青的臉,仿佛要看到她的心裏去:“還是,母親你覺得,我就算沒有股份,也有和大哥爭一爭的能力?”


    潘阮青自然不覺得霍雲琦現在有何霍雲崢抗衡的能力。


    之前霍雲崢昏迷的那一次,是霍雲琦最接近總裁位置的一次,可從那次以後,她在公司安插的人手基本都已經被拔除了,現在的霍雲琦更別想喝霍雲崢鬥了。


    而且霍雲崢自從上次出了意外後,將身邊圍的像鐵桶一樣。


    她想要下手都找不到機會,而突然,這個聽話懂事的兒子突然對她拿走的那百分之十的股權有了興趣.


    她狐疑的看向霍雲琦。


    她不知道他突如其來的動力是從哪裏來的。


    “他準備和林曼訂婚了。”


    霍雲琦苦澀的勾了勾唇,清澈的墨眸裏滿是求而不得的淒苦。


    潘阮青瞬間了然,為情所困啊……


    也不知道這林曼到底哪裏好了,居然勾引的這兄弟兩個人都為情所困,沒想到林羽生這個侄女兒,竟然還有這種手段,當真是小看她了。


    可是,就算是這樣……


    “那百分之十的股權確實在我的手上,但是雲琦,難道你不相信媽媽麽?”潘阮青開始苦口婆心的勸解道,畢竟這些股份可是她最後不到萬不得已不願意交出去的東西。


    霍雲琦抿著唇,沉著臉看著她。


    突然,嘲諷的勾了勾唇:“怪不得所有人都說,你當初嫁入霍家的動機不純呢,嗬嗬,現在我倒是感覺到了,那百分之十你要是想拿就拿著吧,就是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股權和股份是不同的了。”


    潘阮青的臉色一僵,猛地沉落下去,聲音猛地尖厲無比:“霍雲琦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霍雲琦依舊漫不經心的喝著粥:“我當然知道。”


    瞬間,整個餐廳裏的溫度降到了冰點,潘阮青也是第一次從這個從小看到大的男孩身上,看見了尖銳的獠牙。


    她以前對霍雲琦並沒有很關係,所以她竟然不知道,霍雲琦竟然也有這麽冷漠的一麵。


    潘阮青一下子覺得骨子裏都冷透了。


    這個男人的血管裏,果然流著的是霍家的血,骨子裏就透著陰沉和冷漠。


    和那個霍雲崢真不愧是親兄弟。


    “你或許覺得百分之十的股權放在你的手裏,比放在我的手裏更好,但是你別忘了,我的身體裏才流著霍家的血液,隻要我老老實實的,霍雲崢絕對不會對我做什麽,但是你就不一樣了……股權……說到底,隻是給你分紅,你並沒有決策權的,股份還是在霍雲崢的名下的,所以,母親,你告訴我,就你三番兩次去找林曼的表現,霍雲崢還能容忍你多久。”


    霍雲琦優雅的拿起餐布擦了擦嘴角。


    霍雲崢讓他拿迴屬於他的百分之十的股權,但是並沒有要求他用怎樣的手段。


    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最大的收獲,恐怕就是清洗的認知到,潘阮青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欺軟怕硬,心有毒液,卻無多大的手段。


    當初能將林曼的父母殺害,甚至害死霍正琛還有他那沒有見過麵的母親,這些手段絕對不是潘阮青能夠做出來的,她的身後肯定還有幕後的推手。


    隻是這個幕後的推手到底是誰呢?


    霍雲琦不知道,但是,他一定會慢慢的調查清楚的。


    到底是誰在後麵,攪動著幾家的風雲。


    潘阮青被霍雲琦的一襲話說的麵色慘白,整個人坐在椅子上都有些坐不穩了,她沒想到,那百分之十的股權原來也拿不穩,該死的霍正琛。


    她不敢置信的猛地尖叫一聲:“可是你也是他的兒子啊,他怎麽能這麽狠心呢?”


    這個他,說的是霍正琛。


    “那又如何,他愛的是誰,你早該知道了不是麽?”


    霍雲琦漫不經心的看向他,漆黑的眸子裏滿是淺淺的冷漠:“這麽多年來,他每個月都要去美國一趟,到底是去看誰,你真的不知道麽?還是說,你根本就不屑知道呢?”


    他曾經被霍正琛帶著去了美國一次。


    看著霍正琛遠遠的站在籬笆的外麵,用望遠鏡看著別墅裏那個單薄的女人,距離太遠,他用肉眼看不見,但是幾乎每一次去了以後迴來,情緒總會低落一段時間,而那些時候,潘阮青卻仿佛沒事人一般,根本不在乎他的情緒好醜。


    現在想來,潘阮青可能從來就不在乎霍正琛吧。


    潘阮青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她驚慌的看向霍雲琦,顫抖著聲音問道:“兒子,你到底在說些什麽啊?”


    “哦?你不知道我在說些什麽麽?”霍雲琦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站起身來,淡淡的道:“我吃完了,先去公司了,股權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你若是給我的話,或許還能保住,若是不給我的話,說不定什麽時候霍雲崢就收迴了,你可別忘了,當初可是你阻擋了他母親進霍家的路。”


    說著,也不等潘阮青的反應,直接轉身拎起自己的文件包,便走出了霍家。


    而驚慌不安的潘阮青在他的車子離去之後,便連忙拿著手機迴到了房間,撥打了那個很久都沒有撥打過的號碼。


    很快,那邊便接通了。


    隻是,那邊傳來的聲音卻不是記憶中的那個聲音。


    “想找林羽生?”男人低沉的笑聲,清晰的從電話裏傳入了她的耳膜,暗啞性感的嗓音卻讓她渾身發冷。


    她捏緊了手機,顫抖著聲音問道:“你是誰?為什麽林羽生的手機會在你的手上?”


    “我?”男人聲音微微上揚:“為什麽會在我的手上,不如你自己跟他說,恩?”


    緊接著,便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不一會兒,那邊傳來粗重的喘息,不是那種歡愉到了極致的喘息,而是那種,隱忍的,痛楚的喘息,緊接著,就傳來林羽生的尖叫聲:“青青,青青,這麽多年了,你怎麽才給我打電話啊,你救救我,快救救我啊。”


    潘阮青聽著那熟悉的小名,一陣恍惚過後,便聽到林羽生那‘救救我’三個字。


    她焦急的問道:“你到底怎麽了?”


    “青青,我……快拿點錢把我贖出去啊,霍雲崢簡直不是人,明知道我現在的處境卻對我見死不救,青青,我記得你不是還有霍氏的股份麽,趕緊調點錢過來把我贖出去吧。”


    又是那些股份。


    潘阮青伸手揉了揉額頭:“你欠了多少。”


    “兩……兩個億……”林羽生有些慫的縮了縮脖子,這個數字實在是太龐大了。


    “你該死!”潘阮青忍不住的狠狠的尖叫出聲,風韻猶存的臉上此時滿是陰鷙的怒意,她忍無可忍的對著他怒吼道:“林羽生,你做的孽還不夠麽?當初我們是怎麽說的?我忍辱負重,你居然在外麵欠了兩個億?自己還,我不信你沒有自己的小金庫。”


    “這能怪我麽?”林羽生忍不住的反駁道:“要不是昭陽派過來的那個小賤人將我所有的錢全部都挪到了公司的資金裏麵,我會跑來澳門賭錢麽?你不知道哪個賤人有多狠,她挪走了我所有的錢,我賭博的啟動資金還是我之前藏得五百萬。”


    聽到昭陽兩個字,潘阮青不由得心思軟了軟。


    對這唯一的兒子,潘阮青是真的愛的,至少,這麽多年來,她對這個兒子可以算是掏心掏肺了。


    “我沒錢。”


    可是潘阮青還是冷冷的拒絕道。


    對於林羽生,她是一個字都不想多說。


    “你怎麽可能沒錢呢?你可是霍雲崢的繼母,手上還有股份,你的錢呢?”林羽生一聽,頓時暴跳如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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