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時,林曼隻怕早就乖乖屈服,可是今天她心裏本就生霍雲崢的氣,梗著頭,直視著男人憤怒的眸子,一點也沒有退步的意思。


    霍雲崢驚異於林曼的反應,半晌沒說出話來。


    林曼和霍雲崢的冷戰持續了整整一個星期。


    開始的時候,不過是冷言冷語,可到了後來,兩人竟連句話都不願意說,就連林羽生都察覺了出來。


    傍晚,林曼窩在書房裏,整理明天賀氏董事會上的演講稿。


    她本不想去,可一來,跟賀氏合作,確實可以幫助林氏發展業務;二來,她既然已經答應了賀成,自然要好好準備。


    正專心致誌著,敲門聲突然響起。


    她蹙了蹙眉心,這些日子霍雲崢跟自己一句話都沒說過。難道他良心發現來找自己了?


    林曼遲疑著走到門口,打開房間的門,看清那張臉孔的時候,眼底劃過一絲失落。


    這絲失落沒有逃過林羽生的法眼,他輕輕一笑,“怎麽,看到叔叔很失望嗎?”


    林曼沒有迴答林羽生的話,扭頭走迴辦公椅上,抬頭望向男人,“有什麽事你直說。”


    林羽生嘿嘿一笑,走進了書房,悠閑坐在沙發上,一邊搓著手一邊笑著說道:“小曼,那叔叔就直說了。你看,最近叔叔也沒去公司上班,手頭有點兒緊。”


    隻說了兩句,林曼就看出了他的來意。她纖細的雙臂抱在胸前,斜睨著沙發上諂媚的男人,一本正經的說道:“林羽生,你自己算算這些日子,我一共給了你多少錢?”


    男人撓了撓頭,低聲嘟囔道:“也沒有多少嘛。”


    “沒有多少?”林曼皺起眉心,語氣裏帶著一絲憤怒,“從你離職之後,大大小小已經給了你二十萬了。”


    “二十萬算什麽?”林羽生冷笑說道:“林氏家大業大,二十萬對你來說不算什麽,還不夠塞牙縫的呢。”


    林曼猛然站起,怒瞪向林羽生,“你當錢是大風刮來的!是,對於過去的林氏而言,二十萬的確不算什麽,可如今林氏的形勢你也知道,資金周轉困難,這二十萬都是我自己掏腰包拿出來的!”


    “小曼,我畢竟是你的叔叔,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林曼的怒火越燒越烈,她一拍桌子,高聲喝道:“林羽生,你別太過分,你現天天住在這裏,吃喝不愁,哪裏需要花錢?”


    林羽生搓了搓手,嘿嘿笑道:“你知道,馬哥現在開始搞線上活動了。”


    “線上……”


    林曼微微一怔,迅速反應了過來,“你竟然還在網上賭博?”


    林羽生聽著“賭博”這兩個字,臉色一沉,語氣裏帶著幾分不悅,“這叫博彩,你懂什麽。”


    “我給你三十秒的時間,滾出書房。”林曼極力忍著情緒,冰冷說道。


    對於這個好吃懶做不學無術的小叔,她還能怎麽辦?她一次次的幫他收拾殘局,一次次的從警察局把他撈出來,一次次為了他不得不受別人的威脅。


    可他呢,這些年了,他沒有一丁點兒的長進。


    林曼累了,她不願再無條件無底線地幫林羽生了。


    林羽生剛才還諂媚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他低著頭,嘴裏嘟囔道:“還不是你停了我在林氏的工作,不然我能來問你要錢。”


    “滾!”林曼嘶吼著說道,她實在不想再見這張麵目可憎的臉孔了。


    林羽生轉過身子,已經走到了門口,卻終究還是折了迴來,他猛然湊到了林曼的眼前,一臉巴結地說道:“小曼,我看你跟霍總好像產生了什麽不愉快。”


    林曼搬起臉來,“關你什麽事?”


    林羽生諂媚一笑,“小曼,話不能這麽說,你跟霍總好了,林氏才能好,叔叔才能好啊。”


    林曼聽得眉心緊皺,一向如此,她在林羽生的眼裏,不過是個賺錢的工具而已。


    她還未說話,林羽生便繼續道:“小情侶哪裏有不吵架的,聽叔叔的話,低個頭認個錯,沒什麽過不去的坎兒。”


    林曼抬起頭來,冰冷的雙眸掃過林羽生的臉孔,沉聲道:“說完了嗎,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林羽生依舊吊兒郎當的樣子,“沒說完。要我說啊,你就抓緊懷上霍總的孩子,生米煮成熟飯,就不怕他再反悔了。”


    “林羽生,你再多說一個字,我立馬就給江局打電話。你貪汙受賄、挪用公款、涉嫌洗錢,數罪並罰即便不是死刑,隻怕這輩子也出不了監獄了。”


    林羽生渾身打了個激靈,悻悻地退了出去。


    林曼望著男人漸漸消失的背影,臉色陰沉的可怕。


    第二天上午,林曼起的很早,坐了陳雲的車便去了賀氏集團。


    車裏,陳雲時不時地從後視鏡裏偷瞄著林曼。


    林曼自然感覺的出來,她實在忍受不住,輕聲道:“陳雲,你有什麽事情直說就好。”


    陳雲張了張唇,話到了嘴邊卻又猶豫了,今早他去匯報工作的時候,提到林曼的時候,霍雲崢立馬拉下臉來,冰冷道:“以後她的事情不用向我匯報了。”


    陳雲一愣,“那我還用跟著林小姐嗎?”


    “不用。”霍雲崢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陳雲長舒了一口氣,他總算可以不用當專職司機了,正想著轉身離開,身後又響起霍雲崢的聲音。


    “還是跟著她吧。”


    陳雲皺了皺眉頭,他弄不明白霍雲崢的意思,他以為自己跟著林曼,無非就是為了監視她的一舉一動並及時向霍雲崢匯報。


    可如今,霍雲崢不想知道林曼的動向,卻還讓自己跟著林曼。


    這又是為了什麽。


    他心裏有一萬個為什麽,可終究還是微微頷首,轉身離開。


    他已經當了多年的助理,自然深諳霍雲崢的脾性。


    不該問不要問,這一點他還是知道的。


    “陳雲?”


    林曼的唿喚將陳雲從迴憶中抽離了出來。


    他癡癡地望著林曼,半天才迴過神來,“林小姐,你和霍總……”


    林曼無奈輕歎了一口氣,昨晚林羽生剛剛問過自己這個問題,今早陳雲又來問自己。


    自己跟霍雲崢之間的事情,就當真牽動了這麽多人的心?


    林曼想著搖了搖頭,“我跟他沒事。”


    陳雲悻悻閉上了嘴,他知道,林曼若不想說,自己再如何問也沒有用。


    車子開得很快,到賀氏的時候,不過才七點半。


    賀氏的上班時間是八點半,而會議開始時間是九點。


    林曼看了一眼大廳裏的掛表,自己來的確實有點早了。


    她坐在大廳裏鬆軟的沙發上,把輕薄的筆記本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打開筆記本熟悉著今天要匯報的內容。


    正看得專心致誌,身旁突然響起一道清脆的女聲。


    “林小姐,好巧。”


    林曼一愣,迴身望去,臉上的詫異一閃而過。


    她忙把筆記本電腦放在一旁,站起身子,微笑說道:“喬小姐,好久不見。”


    林曼的臉上風輕雲淡,心裏卻早已經掀起了波瀾壯闊。


    她無論如何也意料不到,竟然會在賀氏看到這個女人。


    這個自己確實許久未見了的女人,喬靜言。


    喬靜言看見林曼也是一臉驚訝,她撩了撩耳邊的頭發,輕笑說道:“不知道林小姐離婚之後的生活如何?”


    一上來就這般針鋒相對,直戳林曼的痛處。


    林曼卻輕描淡寫地笑道:“承蒙喬小姐關心,我很享受自己的單身生活。”說著眉心一挑,冷聲道:“自從上次的訂婚烏龍事件之後,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過喬小姐了啊。”


    提到訂婚烏龍這幾個字,喬靜言的臉色陡然一變,眼神裏多了幾分暗淡,許久她才重新擠出笑容,“前些日子,我在國外度假,喬氏生意一向穩定,所以我才樂的清閑,度度假旅旅遊。當然不像林總這麽公務繁忙。”


    說著喬靜言麵露幾分擔憂之色,佯裝關切地問道:“對了,聽說林氏出了許多大事啊,什麽挪用公款啊,洗錢啊,林總一定忙的很吧。”


    林曼輕笑說道:“喬小姐還真是消息靈通,林氏確實發生了很多,隻不過都平穩度過了。當然,我最該感謝的人是霍總。若沒有他的幫助,林氏也不會轉危為安。”


    喬靜言的臉色瞬間陰沉,霍雲崢是她心裏不能提及的傷痛。


    可此刻,林曼卻故意說起霍雲崢,*裸地解開自己的傷疤。


    羞愧和憤怒交織在一起,喬靜言雙拳緊緊攥起,怒瞪向林曼,想要發作卻終究隱忍了下來。


    她擠出一絲笑意,“看來林氏和霍氏的合作進行的很順利啊,也不枉喬氏和父親對霍雲崢的栽培。”說著主動轉移話題說道:“不知道今天,林總來賀氏做什麽?”


    林曼正想說話,喬靜言的手機兀的響了起來,她接起手機,應了兩聲便掛掉了電話。


    轉身笑盈盈地望向林曼,“林總,賀總說有事跟我商量,我先失陪一下。”


    說著就趾高氣昂地離開了。


    林曼哭笑不得地望著喬靜言遠去的背影。她實在不知道喬靜言在炫耀些什麽。


    a市商界大鱷無非那麽幾家,彼此之間存在合作關係也不足為怪。


    八點五十五分,林曼走進賀氏的會議室,自然掀起了一絲波瀾。


    林曼隻當聽不見,默默坐到了角落的位置。


    等了不到五分鍾,賀成和喬靜言說笑著走了進來。


    喬靜言不經意地迴眸,視線落在了林曼的身上,臉色微微一變,卻也沒說什麽,坐在了賀成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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