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睡覺一向很輕,她眼睛睜開一條縫,朝著身旁的男人望了過去。


    昏暗之中,她看見男人緊皺著眉心,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林曼皺著眉,伸手摸向男人的額頭。手指猛地一抽,霍雲崢的額頭好燙……


    她忙穿上衣服,想也沒想便衝出酒店,去給霍雲崢買藥。


    傾盆大雨還在下著,路麵上已經積滿了雨水。


    林曼絲毫沒有猶豫,毅然決然地衝進了那大雨之中。


    半個小時後,她渾身濕漉地迴到了房間,燒了開頭,喂霍雲崢喝下了退燒藥。


    又一遍遍地擦拭著男人的身體,好讓他快些降溫。


    目光不經意地落在了霍雲崢的胳膊上,深深的割痕清晰可見,隱隱滲出了血跡,像是又發炎了的樣子。


    林曼猛然愣住,手懸在空中,癡癡地望著男人的傷口,腦海裏突然浮現出昨天晚上在山上的情形。


    她險些摔下台階,是霍雲崢及時拉住了自己。


    是那個時候弄傷的嗎。


    想著內心的自責越來越深,眉心不知不覺已經深鎖。


    她自然記得,霍雲崢胳膊上的傷口本來就是為了救自己弄得,這會兒又是自己害他傷口惡化。


    自己,簡直就是霍雲崢的瘟神。


    她咬著唇,將毛巾放在霍雲崢的額上,躺在男人的身旁,內疚和悲涼交織,淚水不由自己地流出。


    眼睛又酸又澀,沒用多久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渾身酸痛,意識模糊,想到還在病著的霍雲崢,倏然睜開雙眼,轉身望去,男人已經不在床上了。


    林曼忙彈起身子,四下尋找著男人的身影。


    他不在自己身邊,總覺得心裏空空落落的。


    “霍……”還未喚出男人的名字,便一眼看見了正在廚房忙活的霍雲崢。


    霍雲崢開著油煙機,沒有聽見林曼的聲音,依舊認真地翻炒著鍋裏的蛋炒飯。


    又是這道熟悉的溫暖的飯炒飯。


    林曼微微一怔,情不自禁走進了廚房,一雙瘦弱的胳膊從男人的身後環住了他的腰。


    霍雲崢的身子一僵,片刻之後輕笑說道:“怎麽,想我了?”


    林曼搖了搖頭,“您能醒過來,真好。對不起,我……”


    還未說完,霍雲崢便轉過身子,一把將女人擁入懷中,語氣堅定而寵溺,“以後,不準再對我說對不起。”


    林曼深埋著頭,她說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確實是因為自己,霍雲崢才會一次又一次地受傷。


    想到這裏,她的身體頓時一顫,忙抬起頭目光灼灼望向霍雲崢,“那天在高台上,有人推了我一把,我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有可能是……”


    話還未說完,唇便被男人用手指抵住。


    霍雲崢俯下身子,緊盯著林曼蒼白的臉孔,沉聲說:“這些不幹不淨的事情,你還是少管,放著我來。”


    林曼張了張唇,猶豫著沒有說話。


    可霍雲崢卻像是聽到了她的話一般,目光堅定望向林曼,“你放心,以後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林曼微微頷首,片刻之後眉頭再次皺起,“你是什麽醒過來的?”


    昨天,霍雲崢突然出現反將一軍,自己沉浸在喜悅裏並未多想,可現在想想,實在是太過巧合了。


    不早不晚,偏偏選在董事會開始的時候醒過來,及時出現,反敗為勝。


    這……絕對不是巧合。


    林曼想著望向霍雲崢的眼裏多了一絲光芒,“你早就醒了對不對,你一直在等……在等這一天。”


    霍雲崢眉心一蹙,他沒有否認,隻是臉色愈加的陰沉,“是又如何?”


    林曼從未想過霍雲崢會這麽問,癡愣了半天不知道如何迴答。


    霍雲崢眯縫起眼睛,沉聲說:“我說過,公司裏一直有潘阮青的人,這次總算能把這些人一並揪出來。”


    林曼雖然心裏就是這麽猜測的,可真的聽這話從霍雲崢的口裏說出來,她還是難以接受。


    她自然明白霍雲崢的目的,他清醒時候,絕對沒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可一旦他病倒,總有人迫不及待地跳出來反對他。


    想要揪出來這些害群之馬,這是最有效的方法。


    可……


    林曼的眉心皺的深鎖,她緊盯著霍雲崢的臉孔,一字一頓地說:“可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霍雲崢迴眸,目光灼灼望向林曼,聲音低沉磁性,“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所以,你終究還是不相信我?”林曼苦笑著說道。


    原來,在霍雲崢的心裏,自己始終不是一個可以相信的人。


    自己對他的感情,隻怕都是自作多情吧。


    林曼想著臉上的苦澀漸漸彌漫。


    男人微微蹙著眉,“我相信不相信你,你感受不到?”


    “那為什麽不告訴我?”林曼不依不饒。她心裏始終過不去這道坎兒。


    霍雲崢一本正經地說道:“這件事情,除了方舟誰都不知道,因為我不能確保私立醫院裏沒有潘阮青的人。”


    “所以,你還是不相信我?我也是你懷疑的對象之一吧?”


    男人一怔,語氣不悅,“你若執意這麽想,那我也沒有辦法。”


    “你……”林曼氣的渾身哆嗦,正想發作手機鈴聲兀的響起。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心裏咯噔響了一聲。


    來自a市中心醫院的電話……難道是奶奶的身體出了什麽問題。


    林曼顫抖著手接起了電話,那頭是年輕女人的聲音。


    “你好,是林小姐嗎?是這樣的,我們給賀先生打電話,他始終沒有接,隻能給您打了,賀夫人她……”


    聽到賀夫人三個字的時候,林曼心裏百感交集,先是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又皺起了眉頭。


    房間裏安靜的可怕,電話那頭的生意全部一字不落地傳進了霍雲崢的耳朵。


    他的臉色陰沉,目光緊盯著林曼,看到女人穿上外套的時候,臉色陡然一變,高聲喝道:“不準去!”


    林曼的腳步一頓,轉身皺眉望向霍雲崢。


    他這會兒發什麽瘋,不準去?他憑什麽限製自己的自由?


    “我必須要去。”林曼一字一句說道,毅然轉身,朝著酒店外麵大步走去。


    霍雲崢的雙拳緊緊攥起,臉上的陰霾更加濃鬱,目光落在桌上的退燒藥上,想著她昨天晚上冒雨替自己買藥的情形,臉色總算稍稍緩和,拳頭也漸漸鬆開。


    明明彼此相愛,卻一定要相互折磨。


    唇角勾起無奈的自嘲,他撥通了陳雲的手機號碼,“十分鍾以內,來接我。”


    林曼走的很急,她沒有迴頭,自然也不知道霍雲崢的這一係列動作。


    急三火四趕到了a市中心醫院,賀夫人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可手術卻遲遲沒有進行。


    護士見林曼來了,忙湊了上來,沉聲說道:“林小姐,病人急需進行手術,可我們聯係不上賀先生,您是她的兒媳婦,請您簽字,我們即刻為賀夫人準備手術。”


    兒媳婦不假,可現在已經是前兒媳婦了。


    自己真的可以代替賀成簽字嗎,萬一出了什麽問題,賀成不會怪罪自己嗎。


    這麽大的責任,自己真的要擔下來嗎。


    她正猶豫著,耳旁傳來護士焦急的聲音,“林小姐,賀夫人現在情況很不好,請您盡快地做決定。”


    林曼一咬牙,一把接過了護士遞過來的手術通知書,毫不遲疑地龍飛鳳舞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望著護士飛速跑開的背影,林曼的身體漸漸地顫抖了起來。


    她在走廊裏來來迴迴地走了一趟又一趟,又坐在座椅上如坐針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總算被推開,林曼看見醫生臉上笑容的時候,便知道賀夫人沒有大礙了。


    林曼長舒了一口氣,身旁傳來了一道焦急的聲音,“媽怎麽樣了?”


    林曼自然認識 這聲音,她轉過身子,滿眼疲憊望向賀成,“媽沒事兒了。”


    說完,自己也是一愣,自己這是怎麽了,竟然會叫錯稱唿。


    她忙改口道:“賀夫人被推去病房了,你去看看她吧。”


    賀成聽了這話,飛快地朝著病房跑去。林曼望著男人的背影,終究還是跟了上去。


    病房裏,醫生替賀夫人仔細檢查了身體,臨走的時候,把賀成和林曼一起叫了出去。


    兩人跟在醫生的身後,一路走進了主任辦公室。


    醫生拿著賀夫人剛拍的片子,沉聲道:“賀夫人被送進來的時候,隻是有些老毛病,可這一次……”醫生說著微微一頓,臉上露出幾分猶豫。


    賀成臉色一沉,他知道,醫生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有些難以啟齒。


    醫生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我在賀夫人的胃裏檢測到了少量的*。”


    “*中毒?”賀成脫口而出,臉上一絲驚訝,一絲恐懼。


    醫生沉重點頭,“是的,我們懷疑賀夫人接觸到了*,隻是……我已經詢問過賀夫人病房的護士,病房裏是絕對不會有*的,隻怕是其他別有用心的人。”


    醫生這話說的已經十分委婉了,可賀成和林曼都聽得明明白白。


    賀成皺著眉,盯著醫生肅聲道:“我媽的身體如何了?”


    醫生點了點頭,“手術很成功,*中毒後果十分嚴重,但好在賀夫人體內的*量很少,且中毒事件尚短,休養一段時間身體應該沒有大礙。”


    賀成總算安心了幾分,可臉色還是陰沉的可怕,冷聲說道:“醫生,我知道了。”


    說完便沉著臉轉身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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