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蕭然拿著沉甸甸的信封,迴到了花朝豪宅。


    空蕩蕩的客廳,一個人也沒有。


    將信封放進抽屜,白蕭然緩步走向臥室。


    嬰兒房內,祁言正抱著孩子,在窗戶邊踱步。


    夕陽灑進來,父子倆的臉看起來極為相似。


    祁言輕輕拍著孩子的背部,低頭的目光有著說不出的柔和。


    這一刻,他是個父親。


    無論他做過什麽,在孩子麵前,他隻是個父親。


    白蕭然心底有一絲觸動,她不應該剝奪孩子擁有父親的權利,也不該阻攔祁言來見孩子。


    或許他們之間,該有一個了結。


    “祁言,我們談一談吧。”


    白蕭然忽然張口,祁言有些錯愕。


    當天晚上,他二人出現餐廳。


    大紅色的地毯鋪滿地麵,玫瑰花瓣灑在長桌上,紅酒倒入高腳杯中,還有悠揚的古典樂。


    祁言看著眼前的一切,隻覺得不可思議。


    白蕭然身穿香檳色禮服,波浪卷長發落在肩頭,溫柔中又帶著一絲張揚。


    她舉起高腳杯,看向祁言:“相識一場,我還沒有真正和你攤開心扉談話。今天我們來個坦白局,不許說謊。”


    祁言趕緊端起手邊的杯子附和:“你說什麽都好。”


    高腳杯觸碰了一下,發出清脆的響聲。


    坦白局,也就是年輕人常用的交流感情方式,比起撕扯,這種手段顯得更大方得體,也更有效率。


    “祁言,我們認識這麽久了,可我從來都沒看清過你。以前我以為你是個心懷藝術的貧苦學生,以為你是個小白臉,以為你是祁氏集團的精英。可事實證明我錯了,我從來都不了解你。”


    白蕭然搖晃著紅酒杯,淡定的開口:“或許這個謎題是你出的,但我已經不想繼續猜測下去。”


    祁言的眸光黯淡:“以前的我,連我自己都不清楚。我生來什麽都有,也沒有渴求過什麽,我爸早就給我規劃過道路,我的一生早就注定了。可我並沒有快樂過,一天都沒有。”


    “為了反抗我爸,我選擇了畫畫,為了早日完成我爸給我的任務,獲得自由,我發動了商戰。我也想過要對你坦白,可我怎麽也沒想到,我的對手居然是你爸爸。你罵我卑鄙無恥,我都認。可我遇到你之後,才過得有血有肉,有自己的追求。”


    “你改變了我。”


    一番話結束,祁言看向白蕭然,他的眼神誠懇熱烈:“我會一直努力,等你接受我的那一天來臨。”


    白蕭然的心跳加速,有一瞬間的失神。


    但很快,她又恢複了理智:“不管你說什麽,我爸因你而死,我的夢想也因此破滅。我無法剝奪你作為父親的權利,可我也無法和你生活在一起。”


    “我要離開這兒,你可以繼續做父親。”


    話題急轉而下,祁言徹底愣了。白蕭然找他吃飯,竟然是為了離開他?


    所謂的坦白局,是用來分別的?


    一股怒火在胸口點燃,祁言的臉色發黑:“你就是為了說這個?你要離開這?你要去哪兒?”


    “我要去追逐夢想,我不想再看到你。”


    白蕭然放下酒杯,站起身來;“既然你不離開我的視線,那我便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白蕭然!你這是在逼我!”


    祁言衝上前,抓住她的肩膀:“我什麽時候阻擋你實現夢想了?你想擺脫我,就別找借口!”


    “是又怎樣?!”


    白蕭然抬起酒杯,潑在他臉上:“比起你對我做的事情,這些都不算什麽。”


    紅酒從祁言的臉上滑落,阻擋了他的視線。


    白蕭然轉身離去,不再和他廢話。


    她已經十分大度了,再也無法退步。


    迴到家裏,沈文初一個人在清洗嬰兒的衣物。


    看著家裏越來越多的東西,白蕭然皺了皺眉頭。她馬上要出國,孩子不能隻交給沈文初照看。


    “媽,你別忙了,我明天請個保姆,減輕你的負擔。”


    沈文初將衣服掛好,笑嗬嗬走進來:“保姆哪有自己人用著踏實?你和祁言出去了?你們倆該好好談談,別一天到晚吵架。”


    “沒什麽好談的。”白蕭然拿出抽屜裏的信封,遞給沈文初:“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入選了。”


    看著嶄新的通知函,沈文初臉上的笑意消失了。白蕭然就算過了這麽久,也還是不改初心,仍然惦記著音樂。果真和自己年輕時一模一樣。


    “是個好事情,你要是喜歡,就放手去吧。”


    沈文初沒有多想什麽,張口就迴答:“我來照看孩子,你大可放心。”


    白蕭然看著母親,看她眼角的皺眉又多了一些,不免有些難過。


    誰願意讓自己的親媽操勞,誰願意在孩子還小的時候就遠走?


    可她沒法說服自己,去原諒祁言。


    拋開這些讓她不愉快的事情,白蕭然開始聯係月嫂公司。


    現如今的市場,保姆是個肥差,也是個累活,細心活,還需要人品過關才行。


    白蕭然不差錢,可在選人上,有許多考慮。


    接下來一個月內,白蕭然一連麵試了幾十個月嫂,卻挑挑揀揀,沒一個滿意。


    這一日陽光正好,一位衣著樸素的女人敲開了花朝豪宅的大門。


    女人身高一米六五,不高也不矮,一個低馬尾紮在腦後,隨身拿著一個寬大的包。


    “怎麽稱唿?”


    白蕭然一眼掃去,看出她手腳麻利,是個行家。


    “我姓林,叫我林大姐就行。”


    女人站在一旁,不敢坐下。她身穿一件洗得發白的碎花襯衫,說話不快不慢:“別看我這樣,我家裏可有三個孩子,都長得白白胖胖的,馬上就成家了。”


    白蕭然沒有心思聽她吹,還在翻看手中的簡介。


    正在這時,屋內傳出嬰兒的哭聲。


    孩子還小,每四個小時都會醒來吃奶,白蕭然為了給孩子斷奶,都避著不見他。


    可就是不見,心裏也著急。


    白蕭然多看了幾眼,林大姐便明白了:“聽著聲音,孩子怕是餓了。喂奶粉還是有技巧的,讓我來試試?”


    屋內的哭聲越來越大,白蕭然點頭,帶著她走了進去。


    嬰兒房內,沈文初抱著孩子一直搖晃,可還是止不住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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